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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巧帘早知呼延唤和郁新香有暧昧,却不料赵月奴也已知晓,心中吃了一惊,忙笑道:“咱们继续吃东西,菜都凉了。”
赵月奴笑道:“大嫂也来这套,好像我是外人,你们倒成了自己人,这么生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今天是年三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咱们自家人之间不必有太多的隔阂,该说什么就是什么。”
冯巧帘和郁新香再度吃了一惊,心中同时想到:她什么都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
赵月奴最近容光焕发,气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脸上终日洋溢着笑容,此时笑吟吟地坐在烛光桌台边,只这么一坐,便似将灯火的光芒都吸到了她身上,显得流光溢彩分外夺目。冯巧帘和郁新香看着似乎熟悉又似陌生的小姑,只觉她今日格外亮丽炫目,不禁有些入神,均看得呆了。
赵月奴轻轻搂住冯巧帘的肩,居然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大嫂,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新年来临,我只希望你尽情释放自己,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别的什么也不用想,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
冯巧帘顿时手足无措,一张脸腾地红了起来,慌乱一阵,却又渐渐平静,抬眼勇敢地看去,只见赵月奴眼中满是鼓励和支持,心中猛地涌起一股莫大的感动,双眼立即红了,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颤声道:“月奴,我……我……谢谢你……谢谢……”
赵月奴悄悄在冯巧帘耳边说了句话,冯巧帘的耳根立即变得通红,回头飞快瞥了呼延唤一眼,又转过头去,在赵月奴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两人呆了一呆,随即笑了起来。赵月奴笑道:“就该这样的,就该这样的。大嫂,我可从没听你那么放肆地叫喊——”冯巧帘连忙捂住她的嘴,嗔道:“死丫头,恁地口无遮拦,这个等会再说。”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呼延唤和郁新香面面相觑,郁新香见她们姑嫂如此亲昵,心中又羡慕又失落,强笑道:“大姐,月奴,咱们继续吃吧,我给你们斟酒。”说着提起酒壶,分别给大家斟满了酒。
赵月奴放开冯巧帘,微笑道:“新香,我的头发让大嫂弄乱了,你帮我梳一梳好吗?”
郁新香一愣,手中的酒壶登时晃出酒水来,她毫不理会,怔怔看着赵月奴,小心翼翼地问:“月奴,你是说,让我给你……梳头?”
赵月奴笑道:“是的,早听说你梳头技术了得,想见识见识,你不会不愿意吧?”
郁新香以往最怕这个对自己横眉冷眼的小姑,即便她一味殷勤讨好,也是毫无进展,两人关系始终不冷不热,此时好运从天而降,她措手不及之下,心中一时狂喜一时疑惑,竟呆住了。也不知呆了多久,忽见三人均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方才猛然惊醒,站起身来,颤声道:“哎!我……我去给你拿梳子!”说着手忙脚乱地转身走了,脚步竟也微颤起来。
过不多时郁新香拿着梳子回来,走到赵月奴身后,却仍不知所措。赵月奴笑道:“新香,你是咱家出了名的辣妹子,今天怎么如此失常?自然些,以后咱们多亲近,我还常要你给我梳头呢。”说着将珠钗取下,放开云鬓,落下她满头的乌亮青丝来。
郁新香深深吸了口气,小心地梳理起来,如此梳得顺了,又给她做了一个垂挂的发型,也不用钗子,只用一支发箍轻轻夹住,显得极为清新自然,赵月奴取来镜子看了看,满意地道:“真好看,新香果然心灵手巧,以后可要经常给我换发型。”
郁新香心花怒放,喜得脸也红了,从后按住赵月奴的肩膀,俯下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深深地道:“谢谢你,月奴,我现在高兴极了。”
赵月奴拉她坐下,伸手搂住她,柔声道:“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许如此生分,就该亲亲热热过日子。”又搂住冯巧帘,三人拥作一团,笑道:“以前你们两个围着大哥这个大男人转,我却围着呼延唤这个小男人转,呵呵,现在你们也和我一样了,以后咱们三个都围着呼延唤一个人转,把他管得死死的,看他还能捣腾出什么花样来。”
冯巧帘媚眼向呼延唤瞟去,见他已然哭丧了脸,不禁咯咯娇笑起来,笑声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荡人心魄的味道。郁新香却大奇道:“呼延唤?什么意思?”
赵月奴微一沉吟,道:“新香,现下我们再无隔阂,我便都告诉你,以示我的心意,不过你也必须保密,不可泄露出去,知道么?”郁新香见她郑重,当下连连点头。赵月奴和冯巧帘便将呼延唤的身世如实道来,再也不作隐瞒。听到最后,郁新香方才恍然大悟,叹息道:“没想到呼延家将遭遇如此之惨,我以前听说书的讲那肉丘坟的故事,还有些不信,原来真实情况比这还要惊人。”
呼延唤恨恨地道:“赵侦老儿把老百姓当蠢蛋糊弄,老早选好了替死鬼,却不知呼延家族尚有血脉遗留,迟早要将他的恶毒行径揭示天下,让世人唾骂千万年。”
郁新香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将他抱住,叹道:“唤儿,没想到你是忠良之后,身上还有这么重大的担子要挑。将来你建立起自己的基业,可不能便宜了仁宗那个狗皇帝,定要把他押解到肉丘坟前碎碎剐了,祭你呼延氏祖先在天之灵,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到底。”
呼延唤大喜,捧住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笑道:“臭娘皮,我就知道你对我胃口,赵月奴和舅妈总是说我一定斗不过皇帝,将来杀了庞籍那个替死鬼就罢了,岂知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灭了罪魁祸首,呼延氏祖先在天上也不会瞑目。哈哈!只有你明白我的心意!”
郁新香忙道:“可不能这么说,月奴和姐姐也是担心你,为你好,我不了解情况,只是乱讲来着。”
冯巧帘笑道:“新香你莫紧张,咱们现在一家亲一条心,一切随意即可,不必过多避讳。”
赵月奴也笑道:“新香疾恶如仇,性情豪爽,这点我是素来敬佩的,呼延唤说你对他胃口,也自有一定道理,很多方面我也要向你学习。”
郁新香受宠若惊,俏脸通红,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看得三人连连发笑。
呼延唤想起一事,便回到自己房间,取了两本小册子回来,分别交给冯巧帘和郁新香,道:“这是一套呼吸吐纳的简单功法,就当我送给你们的春节大礼。我和赵月奴已修习过了,现在稍微改动一下,让你们也好修练。也不大困难,只要按照上面的法子每天以这种呼吸吐纳方式睡觉即可,等以后身体强健了,我再教你们积聚内气的功夫,这样修练几年,你们基本不会再生病,也可以强身健体,保持身材皮肤,等若干年后洗毛伐髓成功,还能永葆青春,红颜不老。嘿嘿,这下高兴了吧?”
冯巧帘和郁新香对武功自然毫无兴趣,也压根没想做什么武林高手,但一听到以后能无病无患,甚至永葆青春,顿时便两眼发光,将小册子抢了过去,又细细问了赵月奴几句,听她说得如此美好,更是向往之极,这下高兴得不得了,两人抱着呼延唤小鸡啄米般连连亲吻,在他脸上留下无数唇印,成了大花脸,看得赵月奴咯咯笑个不住。
如此饮酒用餐,谈笑风生,或展望未来豪言壮语,或调笑戏弄玩耍嬉闹,四人也不知疲倦,直往半夜里坐了下去。风雪连天,全城冰寒,杭州城陷入沉睡,惟独这孤山上的小楼里兀自热火朝天,融着浓浓情意,迎向崭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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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呼延唤和赵月奴来到新安江畔的“重八尖”峰顶。
放眼四顾,天地间一片纯净雪白,无垠无尽,白云似乎就在身边,将整座山峰笼罩得烟雾缭绕,如同世外仙境也似。呼延唤和赵月奴手拉手四处闲逛,明知此处绝无可能找到陈惠枝留下的痕迹,但只是如此身临其境,遥想陈惠枝当年在此跪送祖先升空而去的情景,也是一种跨越阴阳时空的奇妙联系。
呼延唤浑身黑气氤氲,将他和赵月奴环绕其中,仰天凝视良久,深深呼唤道:“妈妈,如果你听见,请你记着,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永远以你为荣……”
赵月奴紧紧依偎着呼延唤,将一只手贴近他丹田,运起体内的黑气,与他联合一体,两人的黑气互相流通运转,使得体外的黑气更为浓郁,如同一个黑球般将他们深深包裹进去。
呼延唤遥想母亲当年风姿,不禁心神黯然,叹道:“可惜妈妈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那些黑石,连去世时也非要你们将她火化,骨灰撒入钱塘江。要是当年你们能给她画幅像就好了,我可以经常看看她,和她说说话,至少也知道她长什么样。”
赵月奴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早就想给陈惠枝画像,可是始终无法下笔,就算勉强画了,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根本不知如何描绘她的容貌和气质。呼延唤,你妈妈是这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她的内涵和气质绝非凡间所有,以我的造诣是画不出来的。”
呼延唤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忽道:“赵月奴,书生老儿说妈妈小时候曾用黑气凝聚成黑石攻击他,我们现在也差不多掌握了这个办法,就用我们所有的黑气凝聚一块大黑石出来,你说怎样?”
赵月奴奇道:“凝聚出来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积蓄了这么多黑气,一下子用光岂非太可惜?再说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
呼延唤摇头道:“没关系,黑气可以从自然界提取,过三五个月就又积聚起来了。而且我们早已试验过多次,如今凝聚妈妈那样的小黑石已毫无问题,做一块大的也肯定能成功。”
赵月奴问道:“究竟要多大?”
呼延唤比划了一下赵月奴的身高,道:“至少要和你一样高。”
赵月奴也是绝顶聪明的人,略一思索便道:“你是不是想给陈惠枝做一个黑石雕像?”
“对!”呼延唤大力点头道,“我要按照她的身高,给她做一个原型雕像出来,以后永远带在身边,可以经常和她说话谈心。赵月奴,你一定要帮我,把我妈妈的身体特征尽量回忆仔细,我们就用那块大黑石做材料,一模一样地塑造一个陈惠枝出来。”
赵月奴想了想,道:“身高体型没有问题,我还记得清楚,只是她的容貌比较困难,就算我能回忆起她的长相,也未必抓得住她的内涵和神韵,做出来或有纰漏。”
呼延唤是那种想到就做的人,这一来哪里还坐得住,急道:“别管那么多,最多我们留下面目空白,等以后回忆清楚了再做,先把黑石做出来再说!”
赵月奴点头道:“你思念母亲,如此费神费力给她做雕像,我自然支持你,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回杭州后再做不迟。”
呼延唤急道:“不管了,最多我自己扛着石头回去,赵月奴,现在和我一起运气。”
赵月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于是两人在这山顶找了一处空地,面对面盘膝坐下,四掌相抵,同时运起体内黑暗之气,并以呼延唤为核心,将四周自然界的黑暗之能也慢慢汇聚过来。
长风掠过,白云啸聚,天地渐渐暗淡,重八尖山顶时隔三十五年后再次出现黑气盘旋的异相。
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