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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才知他就是近来名闻遐迩的聚珍堂少主陈唤,那些舞女想起那日陈唤大闹富春院扬言血洗河塘时的情形,无不恍然大悟,那蛮儿更是妙目流转,异光闪闪,不住地瞟向这个闻名已久的神奇少年。众宾客见黄莺身为富春院第二号实权人物,却如此谦恭殷勤,以陪酒女的身份在旁伺候,更感震惊,也更增添了对这聚珍堂少主的好奇之情。
那青年也吃了一惊,心知今日大事不好,要他与聚珍堂斗财力,实是力不从心,沉默一阵,抱拳道:“陈公子好,在下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呼延唤却站立不动,淡淡地笑道:“你不报上大名,叫我如何回礼?”
青年点头微笑道:“是我失礼。在下风云帮江枫眠。陈公子有礼了!”又抱拳施了一礼。
呼延唤笑道:“江枫渔火对愁眠,这名字好有意境。江公子请了。”终于作揖回礼,却又加了一句,“风云帮?没听说过。做什么的?有几号人?”
江枫眠收起笑容,正色道:“风云帮开创自在下曾祖父江丰洪,至今已有百年历史,虽隐于市井之中,但从来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己任,深受杭城底层百姓好评。陈公子乃富家子弟,不知我风云帮名号,也是自然。日后风云帮有所建树之时,自当令陈公子刮目相看。”
呼延唤赞道:“不错,很有志气,像个一帮之主的样子。不过……”又喝了一口黄莺奉上的饮料,笑道,“江公子口口声声说风云帮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此时却来富春院与人争夺美女,不惜一掷六千五百贯金额,只为一夕之欢。嘿嘿,这未免有违你们风云帮的宗旨吧?”
江枫眠一时语塞,郁知秋却大感解气,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满脸挪揄之色,对呼延唤道:“兄弟,看来这个风云帮确实有些门道,连除暴安良也专门挑青楼下手,果然与众不同,哈哈!”钱承锦跟着笑道:“风云帮嘛,这风云二字,原就是指在青楼姑娘的床榻里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这下两位兄弟明白了吧?”郁知秋当即捧腹大笑,叫道:“是极,是极!正是如此,哈哈哈!”
江枫眠几曾被人这般讥讽过,只觉一股无名之火熊熊而起,当即大步走到贵宾系围栏下,指着二楼众人怒道:“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除了整日这般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会什么?我即便来此耍子,也是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名正言顺,有何不可?你们这帮纨绔子弟只会仗着家中名望寻欢作乐,胡乱挥霍父辈资产,尽是些没用的败家子,有何资格对我风云帮说三道四?”
呼延唤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搂住身边的黄莺道:“莺莺姐,这位江公子说的是否属实?我们这些人在旁人眼里就是些没用的败家子么?”
黄莺在杭州生活将近二十年,至今没听说过风云帮的名头,哪里会把江枫眠放在眼里,此时自然毫无保留地讨好呼延唤,当下咯咯笑道:“陈少真会说笑。想陈少年纪轻轻便一人独掌聚珍堂,另有天珩制铁、郁翠印务这等商号,可算一人操持三大产业,杭州城有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呵呵,这位江公子相貌不凡,却是失了眼了,要是陈少这样的天才人物也算败家子的话,世上之人岂不个个都是败家子?”
众人无不附和称是,江枫眠显然也听说过陈唤的事迹,便道:“我又不是说他,他的所作所为我早已听闻,也自佩服。我说的是这两位,一个城皇帮少主,一个湖墅郁家三少爷,难道以他们二人的一贯事迹做为,就当不得‘纨绔子弟’这四个字吗?”
钱承锦心头怒起,冷喝道:“小子,莫给脸不要脸,小心给你的风云帮惹来杀身之祸!”
江枫眠冷笑道:“被我说中痛处便如此恐吓威胁,果然不失为败家子作风。这位钱少帮主,我风云帮虽不及你城皇帮势力强大,但也毫不畏惧,你尽管摆个谱儿、划个道儿便是,一切自当奉陪到底。”
呼延唤挥手制止,笑道:“大家似乎扯远了,现下的重点是这位美丽的蛮儿姑娘。”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蛮儿,忍不住啧啧赞道,“果然是个天香国色的俏佳人,嘿嘿,如此美女在前,何必妄动火气?江公子,你这就表示一下你对蛮儿姑娘的诚意吧,我给你掂量掂量。”
江枫眠对呼延唤总算还客气,便只瞪了钱承锦和郁知秋一眼,将视线投回蛮儿身上,脸色顿时温柔了许多,沉默半晌,讷讷地道:“也没什么大原因,就是……就是这位蛮儿姑娘很像我一位故人,我想把她买了去,不让她在此服侍男人……”
众皆愕然,呼延唤和黄莺面面相觑,均感好笑,黄莺说道:“江公子,蛮儿是我们富春院从小培养的台花儿,虽说和别的姑娘一样,也有卖身契,但不出意外是不能随便赎身的。再说蛮儿在院子里住了十多年,来时不过六七岁,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她自己也未必愿意随你走。你若出钱竞标蛮儿的初夜,我们自然欢迎,但要是想给她赎身,奴家奉劝江公子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江枫眠一张脸涨的通红,急道:“这位夫人,蛮儿对我实有极其重大的意义,请你通融则个,无论你们开价多少我都答应,只求你们放过了她,让她随我回去。我江枫眠感激不尽!”
黄莺苦笑道:“江公子莫要为难奴家,这是富春院的规矩,蛮儿不同于普通姑娘,不能轻易赎身,若公子还要坚持,奴家只好宣布刚才的竞拍价格无效,大家重新来过。请公子三思。”
郁知秋登时叫了起来:“好好好!咱们重新来过!”他早已肉痛先前的报价,若当真被他七千贯购得蛮儿初夜,只怕今晚也无心情欢乐,自然巴不得重新竞拍,好少放些血。
江枫眠急道:“不可重来!千万不可重来!我……我……”黄莺见他仍不肯答应条件,便道:“江公子,那你究竟是要买蛮儿的初夜还是替她赎身?”江枫眠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连连摇头,又忙点头,说道:“我……我……我……”却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呼延唤笑道:“有趣有趣,本来江公子的诚意已是十分令我赞赏,做好了忍痛割爱的准备,哪知事情性质却又转变。嘿嘿,江公子,你又要得到蛮儿的初夜,又要占有蛮儿整个人,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多少男人等着一亲蛮儿芳泽,你这不是把大家的希望都给破灭了么?”
江枫眠急道:“陈公子此言差矣,我替蛮儿赎身绝对不是想占有她,我可以和她结拜为兄妹,从此照顾她、疼爱她、保护她,将来她有了喜欢的人,我便给她操办婚事,一切只求她幸福快乐,绝无非分之想!我就是怕她好好一个姑娘,以后要服侍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太也委屈了她,所以一心想把她带出富春院,让她好好过日子,除此以外更无他意!”
这些话要是放在别的地方说出来,恐怕会感动一大片,可惜这里是富春院,前来光顾者个个身份地位不低,那些女子也均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些话听在耳里非但不会感动,还大感可笑。蛮儿也是一样,依旧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站于台前,一副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与先前毫无二致。一时间四周毫无反应,江枫眠又尴尬又失落,憋红了脸,大是不知所措。
呼延唤摇头叹息道:“江公子年纪比我大,社会阅历却是浅了。世道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他的定位和选择,也有各自的生活环境,你若是以救世主自居,一心想改变别人的命运,未免就失于幼稚了。蛮儿姑娘以后该怎么走,该怎么做,一切选择权只在她自己手里,别人根本不需为她做出抉择。作为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这个规则,从中找到乐趣,别的事不需要关心,也没人需要我们关心。江公子如果想明白了这点,便取出六千五百贯钱,就此买下蛮儿的初夜,入房去寻欢作乐,我们不但不会跟你争,还会为你祝福。如果江公子还有什么多余的念头,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富春院,回你的风云帮去继续行侠仗义,不要浪费这笔钱财。蛮儿的生活不用你操心,自然有她自己的乐处。”
黄莺伸手揽住呼延唤的臂弯,点头道:“陈少所言极是,这番话堪称做人处世的至理明言,陈少年纪虽轻,却如此真知灼见,真令奴家钦佩不已。”又向江枫眠微微一笑,道:“江公子,富春院不是寻常青楼,这里的姑娘也不似那些普通青楼女子。以蛮儿为例,富春院不仅是她的家,也是她今后的事业基地,在此生活工作乃是她的志愿,断断不会轻易离开,富春院也不会为了一些小钱将她卖走。江公子如果还想为她赎身,奴家只好请江公子离开了,因为富春院开设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请江公子见谅。”
江枫眠兀自连连摇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这时他身边站起七八条彪形大汉,说道:“帮主,杭州有的是好地方耍子,何必在此受气,我们走吧!”说着走到他面前,要带他出去。江枫眠却不肯,大声道:“你们别管我,我还不想走!”那些汉子道:“帮主,你是何等身份,怎能为了一个妓女在此受人讥讽嘲笑?这就走吧,咱们给你找许多美女来,保证个个比这小娘出色!”江枫眠只是不愿,连连摇头。
钱承锦等人见这些汉子个个高大威猛,显得身手过人,均暗吃一惊,寻思:方才只当这小子孤身一人,没想到身边还有许多硬手,幸好没有妄自出手,不然只怕要闹个灰头土脸。
呼延唤反而大感有趣,只觉这风云帮颇有点意思。这时楼下那些客人见江枫眠手下众多,均露出惊惧之色,悄悄退开几步,他们一干人身边便空了起来。呼延唤瞥了身边的黄莺一眼,见她只是笑吟吟地注视着下方,毫无惊恐状,不禁奇怪,又放眼四处巡视,只见大厅四角早已各自站了一名男子,皆身披玄衣,神情冷漠,面貌极为平凡,但气质内敛,神威暗藏,居然都是高手,远胜那些风云帮汉子和身边城皇帮众人,饶是呼延唤如今武功极高,也不由看得暗暗咋舌。
呼延唤这才知道黄莺为何毫不紧张,只凭楼下这四名高手,便足以将大厅内众人打得人仰马翻,除他以外更无对手,难怪富春院人士皆安然以对。他心下连连点头,暗忖:富春院然藏龙卧虎、深不可测,今日又让我领教了一回。
第三集 初露锋芒 第二章 清吟
风云帮一干人等连番催促,江枫眠被吵得不耐烦起来,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嘴!我还不想走,你们自己回去好了,少来管我!”
郁知秋仗着身边有呼延唤和钱承锦等人撑腰,便无所顾忌,扯着嗓子大声道:“这位江帮主好不识趣,你手下已为你感到丢脸,你却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不是要等大伙儿赶你才肯走啊?”
那些风云帮随从先前已憋了一肚子气,这一下火上浇油,顿时发作起来,指着郁知秋骂道:“小王八蛋!你再聒噪,这便撕烂了你的狗嘴!”
郁知秋大怒,骂道:“有本事上来试试,他妈的!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惹火了老子便叫你们个个有来无回!”他一开骂,身后那些郁家随从也骂了起来。风云帮众不甘示弱,立时反唇相讥,两伙人打起了嘴仗,只把富春院吵得如同市井街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