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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侦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想纳入后宫为皇后,但遭刘太后极力反对,并自作主张安排了郭氏为后,赵侦对郭氏极为不喜,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心下埋怨,因此便有了一种抗争叛逆的念头,一心要走出刘太后的阴影,让自己真正掌控大权。刘太后病故后,赵侦做了几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一是追谥生母李妃为皇太后,二既是废除皇后郭氏、册封曹氏为皇后。这些事件皆发生在刘太后病故不久,可以从中看出出赵侦对刘太后的怨恨和不满,他做的这些事无不是为了挣脱刘太后带给他的影响,而树立自己的威严。”
陈唤讲得口干舌燥,便略作停顿喝一口茶,书生却听得津津有味,面露嘉许之色,点头道:“说得不错,很有眼光,继续。”
陈唤得到赞许,心中得意,便继续说道:“赵侦二十四岁亲政,正值年轻气盛之时,急欲掌握大权树立威信,这时若有人不识相触怒于他,便是他杀一儆百的最佳榜样,而这个可悲的人物,恰恰便是当年堪称天下无敌的绝世名将——敬山公呼延丕显。世人皆知呼延家将世代忠良,便认为呼延丕显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大英雄,其实在京城百姓眼里,呼延丕显未必真有那般英雄,说他是个枭雄反而更为贴切。呼延丕显相貌绝美,为当年京城第一美男子,兼之武功高强、权大势威,手中握有枢密院大权,以及军界众多后辈将领,在京城中乃是风光八面的大人物,真宗年间便已成为朝廷重臣,这些年威风下来,朝中除了一个八王赵元俨以外,谁也不放在他眼里。赵侦那时不过一个少年人,性格也文弱,至少表面上作为不大,如何能得到呼延丕显的尊重?而呼延丕显性格狂傲嚣张,目空一切,又刚愎自用,从不与人妥协,朝廷大臣迫于他权威势力,自然无不屈服,不敢妄动,但对赵侦而言,这却是对他天子权威的莫大挑衅,心中早有除之而后快的念头,也正好借此良机整顿军界,并警告一切不敬皇室之辈。只是赵侦乃少年天子,要扳倒呼延丕显这等重臣也绝非易于,必须布下周密计划,要令呼延丕显遭受迫害仍绝无反击之力,就此彻底败亡,方能永绝后患。呼延丕显乃忠良之后不假、官大权重也不假,但有关他义胆忠肝救苦救难的传说,却是以讹传讹,他乃一代枭雄,未必真有那么善良仁义,而传说庞籍父女为排除异己攀登高位而刻意谋害呼延丕显,则更是一派胡言。那完全是赵侦的计谋,不但害死呼延丕显稳固了自己的权威,还将民众的怨恨转移到庞籍身上,找了一个代罪羔羊,令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境地。如此看来,真正元凶便是赵侦,呼延丕显性格狂妄不敬皇上,因此给自己和整个呼延家族招来祸水,做了赵侦亲政路上的第一个牺牲品。”
书生听到这里,不禁连连点头,叹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多少忠良义士因为对皇帝一个微小错失,便枉自送了性命,纵是百般含冤不甘,又徒叹奈何?呼延丕显的遭遇正是绝佳范例,天下有识之士当引以为戒。”见陈唤正自大口喝茶,便笑道,“没想到你个小娃娃居然能说出这一番道理,却也不简单。这些当真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
陈唤哪里会承认这些都是赵月奴的观点,便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虽说赵月奴曾给我讲过不少历史事件,但这般分析见解,却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嘿嘿,你也知道,我陈唤血统优良、自小不凡……”
书生怕他自吹自擂滔滔不绝,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这些我就不问了,咱们说点其它的。我见你家中虽是富豪显贵,却自有一番品味格调,绝非那些庸俗奢靡之辈可比。想你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即便是个纨绔子弟,也该有一份高雅气质,为何你小小年纪却表现得格外顽劣,行事风格这般流里流气?堂堂杭州聚珍堂的少爷,却像一个地痞小流氓也似,你舅父怎也不管管?”
陈唤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小时候贪玩,常在这清河坊四处走动,起先有些文弱内向,便总是被人欺负,无论大孩子或小孩子,都觉得我胆小怕事,有事没事便来戏耍我为乐。后来我知道不对劲,便做了些改变,让自己显得特别凶狠,就像那种二踢脚爆竹一般,一碰就炸,如此一来那些小孩子是不敢招惹我了,可是那帮大孩子却不怕我,依然处处找我麻烦。经过这些事后,我算是学了乖,从此不再刻意强悍、也不刻意文弱,出门在外总是这副流氓地痞状。你别说效果还真好,从此不论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不敢招惹我了,只要我这么流里流气地对他们一笑,保证立马远远躲开,谁也不敢上来找事。嘿嘿,这么一来我就懂了,原来只有这个样子才最能唬人,于是一直到了今天,现在便渐渐成了我的习惯,想改也改不回去了。”
书生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现在这副模样也就是唬唬人的了?”
陈唤撇嘴道:“哼!小爷我现在是什么手段,你以为就只会这么做做样子么?流氓可不是只有一张脸皮,还要有手段才行。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哪个没尝过小爷我的手段?被小爷我整治过的人,无论他是谁,从此都不敢正眼瞧我一下,我一出现就立马撒腿逃跑,没一个例外的。”
书生沉思一阵,道:“这么说来,你虽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可也并不如何特别,最多只是比别人聪明一些,懂得随机应变罢了。这就奇怪了……”
陈唤顿时急了起来,道:“这还不特别么?我能比别人聪明、能随机应变就很了不起啦,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么?你也不想想,我才几岁,像我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比得上我!”
“这倒也是……”书生微微点头,沉默半晌,又道,“给你讲一件我亲身经历的往事罢。”
陈唤问道:“是不是和这块黑石头有关?”
“不错,很聪明,”书生点头道,“确实有些关联,你想不想听?”
陈唤得到赞扬,心中一阵得意,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听下去,当下连连点头。
书生缓缓说道:“那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我只有十九岁。因为儿童时期曾有奇遇,得一名世外高人传授绝技,故我虽出生于文人世家,是个年轻书生,却已拥有不俗的武功。也正因为武功提升,令我小小年纪便有了行侠仗义救苦济难的念头,常四处云游,路见不平便出手惩戒,做了不少好事。我年轻气盛,自以为罕有对手,便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如此一路走走看看打打杀杀,直到我徒步进入浙西深山丛林里,在那里亲眼目睹了一件奇事,这才真正领略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个道理。”
陈唤插嘴道:“你在那里遇见了一个绝世高手,对吧?”
书生摇头苦笑道:“何止是绝世高手那么简单?”
陈唤奇道:“那还能是什么?难道还是个神仙不成?”
书生居然点了点头,道:“不论你信不信,总之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神仙。”
陈唤大奇,顿时兴奋起来,连道:“快说下去!快说下去!”
书生继续说道:“那是在新安江流域附近的一片深山,其中最高峰名叫重八尖,我本欲沿新安江西去徽州,途经重八尖时天色已晚,便在山下一户农家投宿。半夜时分,我突然感到一种奇特的气流波动,这种波动可能对普通人来说极为微弱,无法探测,但对于武功已略窥门径的我来说,却可以明显感受到。于是我走出门外展开探测,发现重八尖顶端似乎散发出一道奇妙的光芒,这种光芒怪就怪在它不是白光、也非红光、或者任何常见的颜色,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黑色光芒。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黑色的光芒居然在黑夜里显得相当清晰,我一眼就看了个分明。”
“黑色的光……”陈唤喃喃自语,随即陷入沉默,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书生道:“我见此奇景,如何还能安坐,当下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向重八尖峰顶跑去。途中可以感觉到那种奇异的气流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也看见那些黑色的光芒越来越广大,几乎掩盖了整个山顶。我全力跑到山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连忙隐藏在一颗大树后。仔细看去,发现有两个人正坐在山顶,一个是小女孩,最多十一二岁,身上并无异状,另一个男人却非同小可,他也不高大、也不英俊,外貌十分普通,但却有一种极为独特的气质,看不出实际年龄,整个人仿佛被某种如梦似幻的东西所笼罩,显得极为神秘,甚至有些邪异,而最奇特的是:那种莫名的气流和黑色的光芒,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陈唤突然问道:“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女孩……她长什么模样?”
书生回忆一番,终究还是摇头苦笑,道:“我说不上来,很难形容那个小女孩的外貌,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我已记不太清楚。总之,那个女孩虽无气流环绕,也未散发黑光,但她一定和那个男人有莫大的关系,因为他们的气质完全一样,都是那么神秘莫测,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梦幻之中……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女孩的嘴唇上,似乎有一粒黑痣……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实在是记不清了。”
陈唤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被触动了某个最隐秘的心弦,但却依然不动声色,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后来呢?”
书生道:“我潜伏在大树之后,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这时,我看见那男子抬头仰望天空,缓缓说:‘逆天之人即使隐入异世,终究也无法逗留太久,如今除了你以外,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再无牵挂,已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以后仅剩你一人在此,毕竟放心不下。’只见那小女孩跪了下来,沉声说道:‘祖先回归故乡,乃我族头等喜事,玄孙无力同行,惟有忠心祝福,期待来日与祖先在故乡重逢。’说也奇怪,这女孩小小年纪,说话腔调却十分老成,且面色平静沉稳,不见任何情感波动,实不像一个孩子。只听那男子说:‘我在这世界逗留多年,眼看着你的太外祖母、曾外祖母、外婆、还有你母亲纷纷逝去,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抵命传承的厄运,饶是我修为大乘,依然毫无办法,而你灵窍未开、修为浅薄,留你一人在世,委实危险重重,只怕你也难逃那一悲惨命运……唉,这是我的失误,当初本不该在这一界动用逆天之法,如今连累到你们这些传承者,令我心中愧疚。’那女孩说:‘祖先万勿自责,玄孙生为逆天者,便做足了逆天行事的准备,定当勤修苦练,绝不屈服那一厄运,即使最终失败,玄孙的灵魂也必将远赴故乡与祖先团聚,而玄孙的后代则一定是祖先所有传承者之最精髓血脉,定不辱没祖先英名。’那男子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好,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等到将来大成之后,我们全族人定能在故乡重逢,开创我族全新基业。’那女孩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玄孙恭送祖先!’这时候,我突然看见那男子向我这里微微一笑,道:‘你一个凡人能目睹此事,也是天意,我便不伤你,事后你不可声张,更不可骚扰我后辈,否则必当横死于此。’我知道他早已发觉我到来,这是在对我说话,说来奇怪,我这般傲气之人,那时听来却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