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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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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能过去。你这样虚弱,还在治疗期间,不能随意走动。”小护士非常尽责。

“我一定得去看看他,他是为了救我才……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子璇看着拦着自己的护士,眼睛与眼睛相对。眼睛里含满泪花,自然流露的神色令小护士也不禁为之动容。

小护士美丽的大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子璇:她的脸很小,但却精致。瘦削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此刻眼中盈满泪滴,楚楚可怜。

“咚咚”一串敲门声打断了俩人,门嘎吱一声被旋开。

一行几个人均穿着警服。护士女孩显然认识他们,对着为首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叫道:“林队。”

子璇一眼便看出,正是昨天领队救出他们,抓住歹徒的老队长。

“小姑娘,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老队长声音和蔼“多亏了你的那个报警电话,我们才能将这个一直在逃的亡命之徒绳之以法。小姑娘,现在我们要给你录一份口供,麻烦你配合一下。”
老队长很和善,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睿智与可亲。大凡经历过风浪,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平民化的特征更加明显,他们很少说暴戾的言语,很少有过激的言行,儒雅达智,这便是人品修炼的最高境界般。

子璇欣然接受这样的要求,护士已经重新把点滴给她挂上,一个年轻的警察坐在她床边,手执记录簿,中规中矩地问道:
“姓名?”
“年龄?”
……
子璇一一作答。

“你说,你听到他打了一个电话,而且断定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老林在一旁听的仔细。

子璇把自己所能记得的每一个细节都回顾盘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就这么多了。”
老队长陷入了沉思。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爸爸,他今天下午会赶到这里。”子璇一愣,意外而又不意外,自己的父亲,纵然她再不想见到,可是这血缘关系却是难以抹灭的切实存在。

“我想去看看李浩,可以吗?”子璇看向正在沉思中的老队长,录口供的年轻警察已经合起记录簿。
“她可以出去吗?”老林看向护士女孩。

“只要小心点,没有什么大碍。”子璇感激地看向护士女孩,女孩眼中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子璇知道是护士对自己网开一面,对她一笑回报。

“我也正要过去看看那个男孩,不如我和你一块吧。”老队长接过吊架上的点滴瓶子,陪着子璇慢慢往病房外走去,边走,还不忘对身后的几个年轻警察嘱咐道:“你们先回所里等我,下午开个会。”

重症病房在6楼,电梯的数字闪烁的很快,4、5、6,叮一声。

整个6楼静悄悄的,完全不似自己所住的楼层,依稀几个白衣医生穿梭与长廊。长廊两旁是数不清的病房。

那个护士女孩告诉自己的,607便是李浩的病房。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仿佛行走在薄薄的一层冰上,稍不留神便会跌入冰冷的水底。

脑海里翻滚出了那血腥的场面,那长长的刀柄、温热的泛着微微腥甜的液体、冰冷的海风,想起他奇迹般地忽然站起来,嘴角含笑,得逞的微笑,念念有词:“我不那样,怎么问你问题呢?想起他拧紧眉毛,一脸痛苦的模样,而自己还不知好歹,给了他很多拳,还有他忽然跌下去的声音,嘭地一声,扬起无数尘埃。

他明明伤的那样重,还没事人似的;他明明伤的那样重,自己还下那么重的拳头。
人们常常会后悔,子璇从前鄙视那些总是开口闭口:我真后悔,如果当初……可是李浩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是多么后悔,如果自己没有出去逛,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执意地非要回宿舍,而是跟阿夏一起去她同学那里,或者更早,如果自己不那样仓皇地从莲化逃离至这里,或许就不会遇见李浩,就不会害他受伤。可是,如果后面的一切都不能成立,前提都不存在,何来结果呢?

6楼的每个病房都很宽敞,她就站在607的门口。僵硬在了那里。略略地发抖。老队长轻轻地拍了拍子璇的肩膀,子璇看见他的眼睛里全是安慰与鼓励。一个医生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向右方的办公室疾步走去。

子璇急忙跟上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医生回过脸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

“那个我想问一下,607的男孩伤势怎样,情况好不好,有危险吗?”很多问题想问,一时间脑子混沌一片,急急说了一遍。

医生面色平静;稍微一顿:“伤口很深,而且失血过多。”他抬眼看了子璇一眼,接着说道:

“幸好,没有伤及内脏,而且送来的比较及时,不然华佗在世也回天无力了,不过”医生的专长便是急病人,他又一顿“病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说罢转身继续往前,消失在一扇门后。

“还没有醒来?什么意思?”子璇自言自语道。

回到607门口,只听得里面嘤嘤有女人的哭泣声,极力压抑又压抑不住的样子,老队长上前敲了敲门。
有脚步声靠近门边。

接着门打开了,一张男人的脸庞出现在子璇面前。

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有李浩的影子,子璇一眼便认出来,正是上次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威严的男人,李浩的父亲李南天。
看到老队长,李南天略一点头。

这一次看到子璇,李南天的眼神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般。子璇依稀还记得起来,第一次这个男人见到自己极度震惊的样子,那么明显。

她不知道,其实昨晚,她昏迷的时候,李南天已经去过了她的病房,那时她正安睡梦中,并没有察觉。

李南天在接到派出所张电话的时候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了。这个女孩,如果说上次见面还陌生的话,现在却无比熟悉了,秘书王中很尽责,他的一通电话,她的所有相关资料便摆上了他的桌子。

居然真的是她,是她的女儿。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娶了薛胜男,那么她也会为自己生一个如这个女孩儿般玲珑可人的女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如果。再也回不去了。

依稀记得当年看到莲化那条头版头条的新闻自己的心多么痛,生生被剜除一个巨大的血洞,股股鲜血源源不断。

或许是因为自己欠了她的,所以自己的儿子要带他偿还她的女儿。

李南天一脸平静地开门让了他们进去,自始自终,他们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光影明灭之间,薛胜男抬起头,映入了视线的是林队长,还有一个女孩,她略略扫视了一眼,低下头,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的儿子,忽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再次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

这一看不要紧,她噌地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长大了眼睛。随后,看向自己的丈夫,李南天。她一直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眼光再次兜回来,落在子璇身上。

子璇感觉到对面的雍容华贵穿着考究的女人停止哭泣,转过头看见自己的时候那种极度的震惊,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那速度似乎是火上眉毛一样。
“你是谁?”薛胜男的声音凌厉一片。

子璇没有听到她的质问,她的一双眼睛全都在病床的那个男孩身上。他菱角分明的脸,苍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平日里总是熠熠生辉的双眸也紧紧闭着,点滴顺着针管一点一点地滴答着,那是生命的声音。

李南天走上前:“胜男,这就是阿浩救的那个女孩。”

“我们阿浩为什么这样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自己伤成这样,人家却好端端地在这里。”薛胜男喃喃自语。随即对着病床上的李浩低低叫到:“阿浩,快点醒来,啊”啊字拖了长长的尾音,就像小时候,妈妈教育小孩那样:听话,啊。

李南天一听连忙喝止:“说什么呢?成何体统!”

“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张口闭口体统,那些所谓的体统能救回李浩的命吗?那些所谓的体统真的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吗?”

李南天张嘴,还想说什么,老队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南天看向老队长。老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他明白,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有时候不需要言语,老队长在告诉他,此刻沉默比较好。

“阿姨、叔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李浩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您们心里不痛快,就尽管打我吧、骂我吧。”子璇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下地板。

“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出去!”薛胜男别过头,指了指门口,赶子璇走。

“哎”病床上的男孩呻吟了一声,忽然动了动手指头,仅仅只是一丝小动作,打断了薛胜男,也打断了室内的所有人,然后,他胳膊挪了个位置,闪了闪眉毛,张开眼睛。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他张开眼的瞬间,子璇便觉得室内忽然明亮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
上榜第一更。




、意外的遇见

李浩感觉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因为睡的太久,眼睛乍一张开,被外界光线灼痛,微微眯了好一会,才适应。

薛胜男见儿子醒来,不禁悲喜交加,泪流满面,也无心再去顾及子璇。

“儿子不是醒了么,你不要这样。”李南天意欲劝止妻子,不想,话一出口,竟也泛起阵阵心楚。鲜少对李浩露出什么慈爱模样的他,在儿子再鬼门关旅行了一圈之后,才赫然明白,他这个做父亲的太过失职,对儿子的关心太少了,少的可怜。

他走过去,摸了摸李浩的额头,问道:“身体还疼吗?”声音很轻很轻,小心翼翼,仿佛李浩是一只小憩在荷叶的蜻蜓,稍一大声,便会惊飞般。

李浩一怔,定定地看向父亲。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话,他从来都是威严的、不苟言笑的、面无表情的。但此刻的父亲,却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犹如一只卸了壳的河蚌,露出最最柔软的那一面。只是一瞬间,李浩的眼睛里绽开许多泪花,就像许多小孩小时候,受了欺负,憋着气回家去,打算隐瞒,却在被家长无心一问‘怎么回事’,然后一股脑儿嚎啕大哭,合盘托出。

李南天见状,别过头,子璇见着他的眼睛亦晶亮透明,微微闪着耀眼水光。
李浩的视线终于越过父母,落在子璇的身上。
许子璇,婷婷袅袅,站在父亲与母亲的身后。只是一夜,她似乎瘦了很多,下巴越发的尖削,一张脸上几乎只剩下这双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彼时,那双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忧心忡忡的模样。旁边是帮她拿着输液瓶子的老队长。她没事,便好。

视线与视线相对之间,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轻轻冲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告诉她,我没事,不要担心。
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子璇心里惆怅之余溢满温馨。

“可以给他录口供吗?”老队长询问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浩的主治医生。

“恐怕还不行,病人伤口很深,长时间说话,不仅会透支体力,可能还会牵动伤口,还是等恢复恢复再说吧。”
老队长点点头。
子璇礼貌地和大家告别,离开李浩的病房。

李浩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门后,这一幕被薛胜男如数尽收眼底。李浩回过神来,直触上母亲的视线,无惧无避。薛胜男闪过视线,她是何等的耳目通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子璇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只觉得气喘吁吁。老队长帮她挂好点滴瓶子,便离开了。她兀自看着那瓶子出神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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