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于她已经没什么不一样。
就好像是忽然提起了闲聊的兴致,白若雪很是兴奋地跟白敏卉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母亲幼时是如何宠爱她。仿佛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分隔线————————————————————
“最是无情帝王家。。。。。。”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白敏卉低声呢喃道。玳瑁等几个见主子这般心情低落,便老实坐在一旁,不敢似平日一般说说笑笑。
已经久不想过的那一幕幕又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曾经的怨恨如今似乎已经随着那些人的死去而烟消云散。
刚才见面时从白若雪的神情里,白敏卉已经隐隐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些事是她无力阻止的。方才听白若雪说了那么多的话,她竟然已经不想阻止了,这或许也即使白若雪跟她说那么多的原因吧。
回到公主府里,白敏卉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照例每次从外面回来她都是要去看看婉欣和文睿的。只是,今日里她实在是心情复杂,也觉得身心俱疲,尤其是若是见到婉欣,怕是更会想起白若雪。
叶鸿飞不知道白敏卉进宫见白若雪后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她自宫中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就是两个孩子也察觉出来了,婉欣向来懂事就不说了,就是平日爱闹的文睿也老实不少,见母亲心情不好,也乖了不少。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七天之后,白皓博派了人到公主府传信,说是白若雪没了。据说是前日半夜里趁着伺候的人都睡着,悄悄打碎了茶杯,用碎瓷片割了腕子。等到天亮被人发现时,就见她穿着一身最爱的红衣裙,脸上还带着笑意。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白敏卉听了还是为白若雪流了一场眼泪。
白敏卉进宫与白皓博商量之后,便对外宣布按王府郡主的礼仪安葬白若雪。因雍王叛乱,怎么说也是罪臣,因此雍王一脉并未安葬进皇家陵园,而是在京城外令辟了一处,白若雪的墓则是选在了雍王妃的墓旁边。
白敏卉想着,或许这是白若雪最希望的一件事。此时,别的事她并不能为她白若雪做什么,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也就是让她死后能跟家人葬在一处了。
就在白若雪下葬的三日后,刘景辉被罢了官职,贬为庶民,据说是很快带着一家子人回老家去了,从此再没人听说过他。没有去想他是否无辜,皇上放过了他,没有治他的死罪,自然是查出他没有参与白若雪的计划。只是,天长日久,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若真是如此,他的官位早就不保了。所以说,在这事上,他又怎么可能真是无辜。
☆、西落东将升
就在建兴九年的春天,瑞王白皓远迎娶安国公姚靖达的嫡次女姚氏采莲为王妃。婚礼由礼部派官员主理,光是筹备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婚礼的花费自然就不必细说。京中的百姓私底下都说,这场婚礼怕是比之当年皇上迎娶皇后也差不多了。这不过是百姓没私底下的胡乱闲话,却可从中想见瑞王爷的婚礼该是何等豪华。
安国公乃是世袭的爵位,但此时的这位安国公姚靖达却不是靠着祖辈荫蔽的人。姚靖达十六岁从军,是实打实从底层的小兵熬上去的,在军中的威望丝毫不必那些守镇边关的大将差。难得的他还不是一个莽夫,就是叶鸿飞也对安国公十分推崇。
自然,选他的女儿为王妃多少是因为皇家看重他的背景。但是,姚采莲却更是太皇太后在众多的闺秀中亲自选定的,可说是品貌端庄、才智出众,难得的是性情淑婉。
时间进了建兴九年,白皓博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好了,初春的一场风寒更是让他缠绵病榻月余。瑞王白皓远自十五岁起就搬到宫外的瑞王府去住了,平时也是每隔几天才入宫探望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是,自去年冬天开始,白皓博宣白皓远进宫议事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了起来。于大臣们而言,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一个信号了。
登基数年来,白皓博后宫并不曾纳妃,后宫就薛皇后一个,与皇后也只得了一子。就是民间百姓也知道帝后伉俪情深。小皇子白疏聿此时还是个懵懂不知事的孩子,若说由白疏聿继承皇位,有瑞王和长公主的辅佐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白皓博却不想让儿子如同自己一般。
“我自小就听宫内不少人暗地里说父亲活不久,也是自懂事起就看着父亲喝下数不尽的乌黑汤药。及至后来父亲从皇祖父手中接过大乾的江山,每日里都是战战兢兢,忙于国事,又有之后的雍王叛乱。”白皓博看着薛皇后苦笑。
薛皇后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雍王叛乱的时候她还小,倒是不大记得当年的事,只是后来听家里人说了不少,也知道当年形势多有凶险。
“就因为父亲身子不好,别人在骑马游玩的时候,我在学习什么是治国之策,别人都在学四书五经的时候,我则是在学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其中的艰难,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白皓博叹息一声,“咱们白家几代皇帝都是寿命不长,就是皇祖父也未能寿终正寝。我们就聿儿一个,我宁愿他能像别的孩子一样高高兴兴的长大,娶妻生子,儿女绕膝,有博远在必定能保他做一个富贵王爷。”
“皇上的心思我都知道。”薛皇后已经是落下泪来,拉着白皓博的手说道:“皇上放心,薛家那边交给我就是了,必定不会让皇上忧心。待聿儿大了知道皇上的心思,也是不会怪皇上的。”
薛皇后不是没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加上她自己有儿子在,儿子继承皇位和小叔子继承皇位,不用说也知道日后的光景是天渊之别。只是,她也清楚的知道白皓博的主意早就定了,何况瑞王还有太皇太后、太后和长公主支持,将来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
这些年她也是看着白皓博每日里三更眠五更起的忙着朝政,本就不好的身子是硬生生拖垮了。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当初白皓博没有做这个皇帝,或许还能陪着她和聿儿很多年。如此想着,做不做这个皇帝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至于薛家的人,瑞王也是薛太后所生,和小皇子一样都是薛家的外孙,若是她这个皇后都不去争,薛家的人也就没有了争的由头了。即便是有人反对瑞王登基,也不过是暗地里使些绊子,妨碍不了大局。
次日,薛皇后的母亲便进了宫探望薛皇后。几年前薛皇后的父亲薛铤已经被封为秦国公。薛家接连出了两位皇后,在大乾两百年的历史上也是第一遭。
待打发了伺候的宫人,薛皇后便与国公夫人说了皇上的意思。国公夫人之前自然也从丈夫那里多少听说了朝上的一些事,此时听女儿说了,也倒是不意外。只是,外孙与外甥的差别世人都知道,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女儿也是琢磨了一夜,不说太皇太后、太后和长公主是如何想的,即便是聿儿做了这皇帝,又当真能做得稳吗?到聿儿成年亲政就得等多少年,这些年里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何况,皇上登基的时候就是因为年幼才由长公主辅政的事,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已经是非议漫天,若是聿儿再由长公主辅政,怕是那些御史就要一波波在朝阳宫外死谏了。”薛皇后亲手给国公夫人倒了茶。
“一边是年幼的皇子,一边是成年的王爷,朝内的大臣们不会再让长公主有机会插手朝政。”薛皇后幽幽一叹,“女儿就聿儿这一个好孩儿,实在不想让他像先皇与皇上一样。若瑞王登基,就是看在今日的情分上也会善待我们母子,又有太皇太后、太后和长公主在,就是将来的皇帝也不敢动聿儿,他起码可以做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王爷。”
“你父亲也是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国公夫人看着女儿叹息一声,“皇后放心,有你父亲在,薛家的人翻不了天。”
薛皇后听了国公夫人的这两句话,便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儿子又还小,若是白皓博真的不在了,不想也知道日子该有多难熬。
到了秋天的时候,白皓博的身体更不好了,每日里咳嗽个不停,到了夜里也总是睡不好,白天里便更加没有精神。久不理事的薛太后这个时候接掌了后宫的事务,让薛皇后能专心照顾白皓博。小皇子白疏聿每日里除了在书房学习的时间以外,都是在朝阳宫里陪着白皓博的。至于朝中的事务,早在夏天的时候就已经慢慢的交到了白皓远的手里。
————————————————分隔线——————————————————
才是深秋,外边树上的叶子还没有落尽,天气也才刚刚转凉,白皓博就已经搬进了朝阳宫东侧的暖阁里住着。如今白皓博尤为畏冷,便觉得早晚都有些冷得受不住。果然,搬进暖阁后,他倒是咳嗽得轻了些。
白皓远在御书房跟几位左右丞相等大臣议事之后便往朝阳宫而来。最近朝中的事多,他每日都是天刚蒙蒙亮就进宫,快天黑才出宫回王府去。
刚到了暖阁门口,正遇上苏万宝从里面走出来。
苏万宝行了礼,便对着白皓远道:“皇上今儿个精神不错,刚才说了想吃水晶虾饺,皇后带着小皇子去了御食间,王爷直接进去就是了。”
白皓博进了暖阁,抬头就看见白皓博正盘膝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在看。
“倒是好久不曾见过皇兄这么悠闲的看诗集了。”白皓远笑着道。他恍然记起小时候白皓博就喜欢看这些书,只是这些年不说没有时间,就是那份闲情逸致也慢慢被纷杂的朝政磨没了。
“要不是生在皇家,没准你哥哥我现在已经是个诗词大家,说不定还能名满天下。”白皓博今日果然精神很好,就是心情也不错,听了白皓远这么说便开玩笑道。
“我记得当年太子太师就说过皇兄若是专心学问,或真有可能成为学问大家,为此他老人家还惋惜不已。”白皓远不由想起小时候的教授白皓博的太子太傅来,那真正是一位老学究,虽不大通情理,却是真正有才学的人。
“那时候我也是没少挨罚就是了。”白皓博也想起来,不由笑着摇头。“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聿儿这方面倒是随了我,说不定过个二三十年以后,咱们白家真能出一个学问大家出来。”
“聿儿确实是聪明,小小年纪倒是能坐得住。”白皓远也觉着小侄子像极了白皓博。
“说起聿儿我倒是有话跟皇兄说,”白皓远坐到了白皓博的对面。
“说吧。”听他这么说,白皓博也只得放下手里的诗集,其实他已经能猜到白皓远要说什么了,左不过就那么一件事。
“皇兄,我想着还是把聿儿立为太子的好。”白皓远从未想过跟侄子争皇位。
“以聿儿的性子并不适合做皇帝。何况,你若是日后立了聿儿为太子,就不怕将来他们兄弟相残?”白皓博问道。他相信白皓远自然是真心想将皇位留给白疏聿,只是将来他会有自己的儿子,谁也不知道将来的皇子们能否甘心拱手将皇位让出。就怕将来弄不好就是要发生兄弟阋墙的惨剧。
“皇兄。。。。。。”这话白皓远也是不敢保证的。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贪恋皇位,只是将来的子孙如何却不是他能保证的。
“我倒情愿聿儿安安稳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