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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似所想,舒锦和怔愣了,呆呆问:“那你想着谁?”
问话间,钟离谦又钓上一尾鱼,他将鱼篓口扎好,回头看了舒锦和好一会,看得她一头雾水,这才轻轻笑了笑,摇摇头回答:“我没有想着谁。你先在这看着鱼篓,我去拾些柴来生火。”说罢,便往林子里走了。
舒锦和心里好不震惊,说好的“情种”呢?还是她误错了意,其实前世钟离谦所爱之人另为他人?她捂着脸,直到钟离谦抱着一堆柴回来,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钟离谦动作很是麻利,不一会就堆好柴用火折子点燃,烤起鱼来。他的动作也很娴熟,鱼烤到何时要抹盐,烤到何时要翻面,烤到何时要加其他调味,这些一一做来,有条不紊。
两条鱼在他手中翻来转去,很快就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引人垂涎。
舒锦和吹了吹烤鱼身上的热气,轻轻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外皮,嫩嫩的内里,刚刚好。但还是有些烫嘴,令她不住吸凉气。
钟离谦见状,丢过来一把小刀,“用刀把肉剃下来再吃。”
舒锦和依言照做,剃肉的同时,鱼肉也散去不少热气,更易入口。
吃完鱼,钟离谦又取了两个木杯、一个水囊来,摆在二人之间,满上酒,“不知这样的,能不能当得上你的‘美食美酒’?”
“马马虎虎。”舒锦和捧起木杯,杯身做工并不精致,但胜在用的比较久了,也不糙手。酒是好酒,然她在边塞喝惯了大碗烈酒,现在只觉得酒味清淡。
喝着酒,话头也打开了些。
他们聊了四年里各自的经历,像两个老友一般,讲那些大漠草原,讲那些深山险峻,讲那些人情故事,独独不再提成亲之事。
日头往下沉了又沉,二人才骑马往回行。
回到京城之时,已是日暮时分。苍穹之上,一边垂着日,一边挂着月。街边小贩收拾起摊子,店家挂起明灯,菜香自巷子里的人家中传出来。
舒锦和与钟离谦混在无数归家人的队列中,慢悠悠骑着马,到了荣镇大将军府门前。
“今日多谢款待,”舒锦和谢道,“晚间家里摆了迎归宴,不如赏个光一同来?”
这自然是客套话,他们都是今日才迢迢回京,没道理睿安王府不摆宴庆贺。
果然,钟离谦答道:“不了,我回京后还没回趟王府,怕家里人要着急的。”
“如此,那就择日再见。”舒锦和与他道了别,轻拉马缰,枣红母马又迈着小步哒哒往前走。
钟离谦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停在原地目送舒锦和。少女纤瘦而笔直的背影与幼时娇小而柔软的记忆重叠,他看着出神,忽地眸色闪了闪,驱马追了上去。
听见身后马蹄声,舒锦和亦停下,回过头去看。
残留的日光是橘红色的,她背光而立,周身是绒绒柔光。那光同样印在钟离谦脸上,阴影令他原本就如刀削斧劈的五官更加深刻,脸颊像是染上红晕一般。
钟离谦在她面前停下,“关于成亲一事,我还有话要同你……”
“阿和!”
突来的一声,打断了钟离谦的话。
循声看去,是一个深褐色卷发、皮肤麦色、奇装异服的高大男人,一脸地不友善。
外域男人?钟离谦挑眉,有些惊讶。
“达耶,你怎么在这?”舒锦和同样惊讶。
对着舒锦和,呼衍达耶脸色柔了柔,但语气还是有些凶巴巴的,“我在等你。等了好久。”他不等舒锦和答话,又瞪回一旁的钟离谦,“他,你的未婚夫君?”
舒锦和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声不好,达耶的醋坛子又打翻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原就想同他划开界限,这也是个好时机。
于是,她翻身下马,走到钟离谦的马旁,介绍道:“正是。你们是第一次见面,还不认识。这位是睿安王世孙,钟离谦。”她指了指钟离谦,又指了指呼衍达耶,“这位是与宇天交好的呼褐族族医,呼衍达耶。”
族医?钟离谦眯了眯眼,自马上打量呼衍达耶。听闻呼褐族很富裕,但这位族医的穿戴是不是太好了些,而且还很年轻。
呼衍达耶也在打量钟离谦,他收不住情绪,是以,用看到死对头的瞪来形容更显合适。他将钟离谦从头看到脚,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怒意又蹭蹭回升。
“阿和,他有什么好?”呼衍达耶指着钟离谦,怒气冲冲地,“他没我高!没我好看!马也没呼褐的好!他有什么好!”
哎呦喂!舒锦和念了声佛祖,太后悔了!十天后就要成为自己的夫君的人被自己带回京的人指着鼻子骂,还在她家门口,还骂的这么大声。
幸而将军府够大,旁边没别家府邸,所以这段路没有人。
她赶紧瞄了瞄钟离谦,这一瞄,只觉太阳|穴狠狠跳了跳。被莫名一连串贬低的钟离谦……居然笑了……还是看不出一丝怒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第26章 钟离谦番外(上)
大雨,突然铺天盖地砸下来。乌云满天,阴沉低压,遮挡住皓日苍空。明明是白天,却犹如夜晚。
山间长满丛生绿植,这一片都是连绵不绝的荒山,鲜有人迹,几乎找不到能翻越过去的路,更别说避雨的地方了。
一列队伍藏在山间丛影中,他们个个披着暗色斗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虽考虑到下雨的可能,却没想到会下如此大的雨,斗篷堪堪能遮去绵绵细雨,面对这般磅礴的大雨,只会吸足水变成负累。
队伍前头,有人问领队,“什长,雨太大了,要不要撤?”
什长三十余岁,是个身材结实的留须汉子。自乌云压来,他的眉间就拧成了深深的“川”字。他拨开眼前的草叶,透过雨帘往山下望去,到处都是乌压压的,可视范围很有限,完全看不清山下的情况。
这样的条件,实在不能贸然前行,但……难道就这么白白让费劲月余才得来的机会这么被一场雨泡汤了?!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第一伍随我下山,其他人留待原地!”
命令传达下去,队伍中交头接耳,好一阵骚动。
钟离谦蹲在一棵粗壮榕树旁,头顶茂盛的枝叶挡去了不少雨水,使得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狼狈,但也谈不上有多好。他听见前头嗡嗡低语,便问蹲在他前头的彭士彬,“前头说什么?”
“什长好像要带人下山……”彭士彬也听得只言片语。
“这时候下山?哪一伍?”
“……你这伍。”
话说到这,便听前头传来更清晰的命令,编入第一伍的兵们不敢怠慢,缓缓前行。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按照原计划,今日他们所埋伏的是这片山林势力最大的山匪头目一行。但这些人并没按照内应说的时间到来,又加上这场突来的大雨,这次计划多半要无功而返了。现在,什长要领人下山,在不知敌方的情况下,凶多吉少。
彭士彬一把抓住钟离谦,“阿谦!你别……我代你去!”
“不可,”钟离谦拂去彭士彬的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家就你一个独子,这次你跟我一起出来,我可是同阿叔阿婶打了包票要护你周全的。放心,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一去不复返。
……
雨歇处,燕滑碧空。
湿润的触感,从迟钝到清晰,一股混着泥土青草的清新气顺进胸肺中。
钟离谦缓缓睁开眼,一张女娃娃脸近到咫尺。他静静与女娃娃对视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哪?还……活着吗?
他记得,什长带他们一伍十人下山往更深处行了许久,却反中敌人的炸山埋伏。山土本就浸饱了水,变得很松软,现在又失去了植被的支撑,统统坍塌作泥流而下。十一人四处躲避,很快就散开了,他算脚程快的,堪堪躲过泥流,却还是被滚下的碎石砸中头,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女娃娃手一松,原捏在手里的湿帕子就掉在钟离谦脸上,但她显然已经兴奋地看不见其它,跳下凳子就往屋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道:“阿爹——阿娘——俊哥哥醒啦!醒啦!”
她一走,可苦了钟离谦。钟离谦的身体动弹不得,如灌铅一般,那湿帕子斜斜捂了他半张脸,他只微微摇晃了一下头,眼前便撞出无数金花,幸而没有捂住鼻子,否则大难不死后还是一命呜呼了。
屋门被推开,几个男女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看见钟离谦脸上的湿帕子,大惊,连忙把帕子拿走,虎着脸训女娃娃:“做事太毛糙!若这帕子再偏几分,再命大的人也得被捂死!”
女娃娃挨了训,眼睛立刻红了,扑进男人身后的妇人怀里。
妇人哄着女儿,有些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却也没反驳什么。丈夫口气虽凶了些,但人命不是儿戏,这事确实是女儿没做好。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钟离谦只看见一只手把湿帕子拿走,而后听见男人的声音,突然浑身一僵。
这声音……
他身子微微颤抖,用尽全力把头往旁偏了偏,眼前金花四射,脑中嗡鸣不断。但他没有闭眼,反倒睁大了一些,咬咬牙将一切不适压下去。待视力恢复,他看清站在床前的男人,与低矮的床榻比起来,男人显得异常高大。
不确定,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激动。
“……李……叔……”
钟离谦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竟如此沙哑,低若蚊蝇,他已虚弱至此了吗。
站在床前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均是转过头来,连女娃娃也自妇人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他。但那男人却明显一僵,并没有转过头来。
男人的反应让钟离谦更加确定,他手握成拳,难忍泛上喉的哭意,“……李……叔……”
男人头微微垂了下,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少爷,还记得仆是如何同你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钟离谦太过激动,竟凭着一口气坐起身来。李耀忙往前跨出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扶住钟离谦摇摇不稳的身子。
“少爷,你身子虚弱,还不可起来……”
“李叔!”钟离谦哪顾得上这么多,他死死抓住李耀的双臂,泪涕俱下,心里是喜也是气,“李叔你还活着?!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不信,可是翻遍了整座山都寻不到你,连尸身都寻不到!你既无事为何不回来?!”
他越说越激动,双眼通红,血气翻涌,胸口的痛楚令他一噎,满嘴血腥气,脸色更加苍白。
李耀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搭上他的手腕把脉,一边对旁人吩咐道:“把药端来。”而后他放轻了声音,更像是哄着,“少爷,此事说来话长,等你身子好些了再问也不迟。”
喝下药,又因着方才的激动耗损了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元气,钟离谦纵有百个疑问,也抵不住淹没上来的困乏,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又是一日。
他还躺在这个屋里,身边还有坐着那个拿着湿帕子的女娃娃。这一切,让他以为之前的是梦一场。
“俊哥哥,你醒啦。”这一回,女娃娃不再毛糙,而是规规矩矩把帕子叠好放到床头,再拿过一个小碗来,“阿爹说,哥哥醒后要喝水,阿圆喂哥哥喝。”
钟离谦身子依旧沉如磐石,只好依言,就着女娃娃递过来的勺子一点点吞咽下清水。清润的水顺着喉咙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