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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谦笑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看着对面的沈庭,亦觉得他也如此。
三人合力,小山似的卷宗很快就被整理好了,整齐码放在库房内的长桌上。沈庭将空白的卷宗一卷卷在长桌的另一侧码好,而后磨开浓浓的墨,支好平日顺手的笔。做好这一切,他倒了三杯茶水,端给休息的王卷司与钟离谦。
“多谢二位相助,不然天寒地冻,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沈卷司客气了。”王卷司接过茶碗,贪婪着碗壁传过来的热气,“沈卷司今日看来是要与我一同在局中歇下了吧?”
“看来是了。”沈庭苦笑。
司卷局的所有工作都要在年三十前做完,才好在宫中年宴的时候由袁主事将宇天一年的情况报与百官,呈与升上。今年雪下的早,路不好走,许多卷宗都晚到了。眼看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大家都忙着手上工作的收尾,又如何抽得出空来帮他呢。
“好在家中无人,也省了让人牵挂担心,能更专心工作。”
“沈卷司如此风华,怎会无人牵挂呢?”大抵是连日来难得的轻松气氛,又有先前因钟离谦而生出的单身感慨,王卷司又一次八卦起来。同一官署工作,局中同僚对沈庭的家世也隐约有些耳闻,知道他是个人缘极好又多金的富家公子。
“呵呵,王卷司是高抬我了。我在京城孑然一身能有谁牵挂,倒不如说是我在牵挂他人。”
“诶,难道沈卷司心上已有佳人?不知是京城哪家姑娘,我母亲与京城的名嘴媒婆交好,不如帮你去说说?”王卷司超乎寻常的热情,他心里头打着小算盘,让他去同母亲提说媒的事多少有些羞人,还是借个名头,也好开口呐。
沈庭愣了愣,那丝哭笑也停在了嘴角,“多谢王卷司关心,只是佳人难求……我哪有世孙殿下的好福气呢。”说罢,向钟离谦报以一笑。
不知是不是心有偏见,钟离谦觉得他那笑容里已有所指。
提议被沈庭婉拒,王卷司也过了八卦劲冷静下来,不由有些尴尬。他饮尽茶水,搁下茶碗一拍手道:“我那的工作也快收尾了,不若阿谦你到沈卷司这帮忙吧?”
“……”钟离谦虽不会对王卷司擅自安排气恼,但也终于知道这位人还不错的王卷司为何做了这么多年卷司都没有往上升一升了。不过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况且他也很想对沈庭更加深入的了解,便允个“好”字。
“如此甚好,那我去偏院一起打声招呼,叫他们准备着。”
“那真是感激不尽,我也就厚着脸皮接下王卷司的好意了。”沈庭说着微微一礼,见王卷司大步流星出了库房,才转向钟离谦又是一礼,“能得世孙殿下帮助,是在下的福气。”
“沈卷司不必客气,我本就是来求学的,比起被毕恭毕敬,还是平易相亲的对待要更好。”既然以后要一同工作,钟离谦也稍稍柔化脸色,“只是今日请允我早些归家,内子昨日受了风寒,我答应了她今日早些回去陪伴。”
沈庭是站着的,光透过窗打在他脸上,落下明暗相间的痕迹。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又些阴狠,双眸闪过一丝冷光。
钟离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再一眨眼,那感觉又从沈庭的脸上消失,站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面相良善的沈庭。
“当然可以,想来世孙殿下还要去王卷司那做些收尾,明日再过来在下这也是可以的。”
“如此,我就先回王卷司那做完最后的工作。”钟离谦拱手一礼,向沈庭道别。
而他即将走出库房的时候,沈庭叫住了他,“世孙殿下,方才我说的都是发自真心。”
钟离谦站定回身,望向十几步之远的沈庭,以眼神示意,不明白他指的是哪句。
沈庭缓缓道:“我是真羡慕世孙殿下。有佳人倾心,恩爱羡煞旁人。何时,我也能有那么一天?”
“……我相信那一天定会到来的。”钟离谦眸中冷光却不似说出的话温暖。
“是么……”阴影之中,沈庭似轻轻笑了笑,“那便借殿下吉言,我会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直到钟离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那厚重的木门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沈庭依旧站在原处,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他不知想到什么,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手微微颤抖地按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还不行的,我要……更加……冷静一些……”
“但是……”他眸中残酷的笑意忽地消失,露出噬骨的凶光,“竟然让她生病……呵,这已是第二次了,若还有下一次……我不会原谅你!”
钟离谦行动迅速让人回府传信,而后将王卷司这边的工作收尾交接完便与王卷司道别,提着笔箱坐上马车回了睿安王府。
“司卷局终于肯放假了?”舒锦和早听闻钟离谦回来了,出来相迎,见他提着笔箱,不由愣了愣。
钟离谦将笔箱交给一旁的丫鬟,揽住舒锦和的肩膀,细细打量满意于她脸色好了许多,才与她往寝屋走,边道:“哪有这么轻松,今日别的库房又到了一批卷宗,明日我要改去那边帮忙,趁机会把这些东西带回来换一换。”
司卷局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但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的顺手,所以钟离谦都是自带。不过工作量太大,笔墨的消耗很大,现在这支毛笔已容易带出墨痕,还是换只新的好。
闻言舒锦和的脸又塌下来,“又到了新卷宗?那岂不是又要忙活好一场!这都快年三十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歇会!”
钟离谦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安抚道:“快了快了,你莫要气了,要不身子又不舒服。”
“我还真愿意身子不舒服着呢,这样你也能早些回来多休息会。”舒锦和也知道置气不是办法,这条路是钟离谦自己选的,她再生气那不就是打钟离谦的脸么。
哎,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司卷局有这么多才华横溢却孤身一人的了,天天埋首在如山的卷宗之间,哪还有什么精气神去与同龄女子来个“才子佳人的偶遇”呢!
本来每月休沐的日子就少,过年算是最长的大假了,偏生还忙成这样。这就是偶遇上了,又有几个女子能忍受得了?
“而且负责我下一个去的库房的人,是沈庭。”
“他?”
“对。”钟离谦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舒锦和,似酝酿着措辞,“那个沈庭我总觉得很奇怪……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碧落会以前,当真没有与他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个周末过生日,两天都在跟朋友家人各种high,所以没更新,抱歉了_(:зゝ∠)_
接下来依旧会日更的。
Q:请问你为什么觉得沈庭很奇怪?
钟离谦:……情敌的直觉?
☆、第78章 年后大事
“你也认为他是认识我的?”
舒锦和垂眸抿抿唇,“不是我不愿去想,是我确实想不起来,但我对他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并非觉得像哪一个人,而是另一种好似已经与他认识了许多的,十分熟识的感觉。可她从未去过群水,而沈庭来到京城的时候正值她在边塞,压根就没交集。若真要寻这感觉的源头,只能追到前世,但那时的她能熟悉的男人,除了家兄父亲,就是司时雨再加上茶楼未曾见过面的润清。
如今这一世润清也见到了,那俊俏的面貌若真在前世无意间撞见,必定也有印象的。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钟离谦蹙眉思量,自言自语着,“会不会是因为中秋那场舞?不……你没有承认,他如何也拿不了这事说事。”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些羡慕我的话。”如果真要他说出原因,或许……是来自对情敌的直觉?沈庭虽是笑着的,可他笑容的深处是冰冷的,他能感受到针对他的敌意,特别是当他说道舒锦和受风寒的那一瞬间。
只是,若再将这个话题深入,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反而还会令舒锦和担心,这些事他暗中去查就好了。钟离谦甩甩头,将此事搁下,安抚地揉揉舒锦和的发顶,笑问:“今日可有乖乖喝药?”
“喝了喝了!”舒锦和想起药的苦涩,不由皱起鼻子,“我都说我好了许多,我身子骨能差么,还要给我喝下这么多药和补汤。”
“寒冷的时候更应该固好本,你会受风寒就说明身子根基不稳固,自然要趁这个时候好好补一补,才不会使得因为年岁增长根基越来越薄。”
“哦,看不出来你对病理还颇有研究嘛?”
钟离谦的脸色微微变化,有些窘迫地咳嗽几声,“我能有什么研究,不过是跟在祖爷爷身后瞎听了些,在军时里也多少了解了一点。”
“好啦,逗你而已。”
情意初通的二人甜腻地说了不少话,也没挑什么重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即便如此也有着说不完的话。
转眼间,年三十也到了。
司卷局集全局之力总算在最后一天把所有工作都结束了。袁主事见手下一群单身汉因着连日工作脸色憔悴,想着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便大袖一甩,“走走走!本大人今日请客!”
吃完饭喝完酒,袁主事就顶着张微红的脸进宫汇报去了。
这年过的十分热闹,年后也是喜事连连。
舒锦和与陆媛正式将候客堂开了起来,靠着陆家的梨园的人气,生意很是不错。
久居于深宫的太子殿下司行温经过长久的调理,身子好了许多,开始活动于朝堂,这第一步就是到南海书院讲学。他本就博学,又极懂教授之道,渐渐有许多学生发自真心向他求教。
年后,呼褐族族民携重礼上京拜访,呼衍达耶终于走出了将军府,被当今圣上以贵客之礼相待,住进了皇宫。
“阿和,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你又很单纯呢。”
呼衍达耶在离开将军府的那日,无视钟离谦冒火的视线,弯腰轻轻拥抱了舒锦和,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我的真心,是追随你来的。可你以为我仅仅只是因为如此才来到宇天的吗?呼褐族也会受到周边族群的攻击,我的阿耶有野心,我身为族长之子,要担负起我的责任……”
“阿和,谢谢你,让我跟来。”
“虽然……我也没有可能了,但我过的,也蛮开心的。”
舒锦和在他的怀抱之中,也多少明白他所说的责任是什么,她无法插言,只道了一声“珍重”。
呼衍达耶瓷白的牙齿宛如铺满瓦砖的皑皑白雪,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然后骑上高大的骏马,一扬马鞭,与宫中来的迎者一同策马远去。
而深冬转春的时节,最喜庆最引人热议的,当数皇后之子——二皇子司正卿大婚。
司正卿迎娶的,未来的二王妃,是新贵郝家的掌上明珠——郝柔。
“没想到郝二竟是嫁给了二皇子!我还以为……”姚娉娉说到这,连忙捂住嘴,转头看看四周,才放心地放低声音来继续道,“我还以为她会成为三皇子的侧妃候选呢。”
庄筱自是不用说,自小就被众人与三皇子说成男才女貌,成为三王妃已是不争的事实。而祝嫚儿,她虽没承认,可她那骄傲的祖母却是到处宣扬自家孙女被三皇子看上,将来定是侧妃之一,加上祝嫚儿常与庄筱在一起,偶尔三皇子也带着她,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