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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你三嫂也爱玩,想来她们是极合得来的。”看着齐媛,姚瑄华心中不禁微叹。
他又想起了安菁的话——
普通人家的妾是妾,太子皇子的妾就不叫妾了?侧妃?良媛?哼,凡不是正妃的,那都是妾,再好听也是妾。
太子妃已经定下了,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表妹她最好也不过是个良媛罢了,终究也只是个……妾。
“你……”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姑母是决心让你与芸表妹一起进太子府了?”
闻言,齐媛微微低下了头,轻叹一声道:“是这般想的,不过,结局如何,谁又能说的定呢?或许我运气好,落选了也不一定……”说到落选,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姚瑄华,又微红了脸垂下视线。
她也不想进太子府吧。姚瑄华心中了然,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只可惜……哪怕落选,也晚了。”又是幽幽的一声叹息。
“晚?”姚瑄华疑惑的问,“晚了什么?”
齐媛慌忙摇头:“没,没什么,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只是,如何甘心呢。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表哥与表嫂成亲也有两月了吧。”终于,齐媛打破了沉默。
姚瑄华点了点头:“三月初八,到现在也有两月多了。”他原本以为跟安菁哪怕同处一天都是极难忍耐的,没想到竟然已经成亲两个多月了。
“表嫂看起来总无忧无虑的,惹人羡慕呢。”再次轻轻一叹,齐媛的目光终于放到了姚瑄华身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一年不见表哥,如今一见,表哥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呢。”
“又不是孩子了,自然不会有太大变化。”姚瑄华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齐媛的目光,“时间过的真快,我竟然回京一年多了。”信步向前走着,他心里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南边时的日子,那时的表妹从来都是温和的笑着,极少会露出愁容,没想到如今却要为了自己的终身而忧虑。
“是啊,”齐媛跟上了姚瑄华的脚步,声音一如当初的轻柔,“时间过得真快,如何也不曾想到表哥你竟然回京一年……就成亲了。想想当初你在南边时还是单身一人,时常去我家里串门呢。”
那时,他曾想过,娶妻就应该娶表妹这样的女子。后来提前回京,一则是担心母亲会因为挂念他的亲事,而在他不在的时候重蹈覆辙跟安府定亲,二则也有过向母亲提起表妹的念头,毕竟,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中,似乎表妹最能符合他的心意。
只是,毕竟成家不是小事,他犹犹豫豫一直不能定下自己的心意,母亲也是有多方考量,所以事情一直搁置着。没想到,最终却成了如今这局面。
“表哥,你……受委屈了。”
委屈?姚瑄华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我……”齐媛望了望姚瑄华,垂下头去叹了口气,“不要怪我爱打听,只是听老夫人向母亲提起,我才知道事情原委。这般被迫成亲,真是委屈表哥了。”怪不得老夫人那般反感安菁,如此无耻的女子,让人如何不反感。
“这个么,”姚瑄华摇头苦笑一声,“没办法的事情。”若说委屈,那灾星怕是也委屈的很吧,受人袭击在前,又被人陷害在后,真亏得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甚至还跟他讨价还价。
“天又没塌下来,我不笑难道还哭去?”
蓦地,安菁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啊。
是啊,她就是这么个脾气,似乎对她来说,面前从来没有过绝路。
“表哥?表哥?”齐媛唤了几声才将姚瑄华唤回神,不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想起些小事罢了。”姚瑄华摆了摆手,忍不住又想起了安菁昨天说的那些混账话,说什么正好成全他与表妹再续前缘。真是胡闹,莫说表妹如今要进太子府待选,哪怕真是落选,他又让那灾星以他与表妹有私情为借口而提出和离?那岂不是平白坏了表妹的名声?
(喂,反正闹出私情的问题,你也就跟安菁离婚娶表妹了,名声什么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吗,你怎么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呢?)
☆、232 府里府外两重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引风亭。
看到引风亭,姚瑄华忍不住又想起去年见安菁的情景,正是在这里,那灾星牙尖嘴利的将他奚落了一番,也正是那次,玉华与安庆成定下了亲事。
时间,似乎过的真是快了些,不知不觉,竟然快一年了。
“表哥,”轻轻抚着那暗红色的柱子,齐媛看着水面轻声道,“这两日都见你面带倦容,我知道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晓得,不过是有些没精神罢了。”姚瑄华点了点头。
面带倦容么?他倒是没有察觉,怕是被那灾星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有些恍惚,以至于表妹误会了吧。
凉风从水面上柔柔的扑面而来,带来些许荷叶的清香,眼下还不到花开的时节,但荷叶的香气已经足以醉人。
“老夫人,你瞧。”小环指着亭子里的那两人说道。
吴氏抬头看去,仔细打量一番后才看清那两人是谁,不禁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不快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没那安家的丫头从中作梗,瑄华跟媛儿倒是天生的一对,又是亲上加亲,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她真是老糊涂了,人不在眼前就总是想不起来,若早早的给瑄华把媛儿娶进门,哪还有后来的麻烦。
“可不是么。我瞧着三爷跟表小姐颇谈得来呢。这么远远的看过去,两人在那亭子里,跟一幅画似的。”小环自然是知道说什么话才能令主子喜欢的。
不过。在另一边看着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怪不得推辞什么身子不舒服不去了呢,敢情是惦记着咱们爷。”绫儿咬着牙齿冷笑,“瞧她那样儿,真恶心!”
罗儿用力点头:“不是要去太子府里做娘娘么,还跟别的男子夹缠不清做什么?”
骂过之后,绫儿又丧气了:“怎么办,小姐出门了。美杏姐也不在,咱们……就这么看着?”她原本拉着罗儿去花园转转呢。没想到还没走到地方,却瞧见了这一幕。
罗儿摇头:“哪能就这么看着,我去打断他们,哼。孤男寡女的,一个成了亲,一个要参选太子府,哪能这么凑在一起。”
“别,万一那表小姐挑拨两句,咱那爷再把脾气撒到小姐身上怎么办?哼,你也不是没见,咱那爷跟表小姐的黏糊样儿。”绫儿说着,气得忍不住跺了跺脚。“爷要是有什么花花心思,看我不回去告诉咱们家二爷呢,让咱们家二爷拿剑砍他。”
不过。尚未等她们两个商量出对策来,已经有人先出手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去的地方不对,要是他们偷偷躲在一个没人的小黑屋里,想发生点什么不可以?偏在这随时有人经过的地方,真是想不让人瞧见都不行。
周婷玉脸色有些不悦。三弟这是糊涂了么,都已经成了亲了。表小姐又是冲着太子来的,两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走到一起去了,让人看着像什么样儿。就算什么都没有,好歹也避嫌一些,身边带个丫鬟小厮的。
她如今身子恢复,精神也越来越好,想着从来都是安菁来看望自己,趁着今儿天气好,想要去寻安菁说说话的。只是走到半路才想起安菁昨晚似乎提过一句,要带表小姐出门玩,没办法,她只好再折返回去,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少奶奶?”翡翠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人,尤其是表小姐那一脸的欲语还休,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不是浣云最爱使的招儿么,什么时候教给表小姐了。”
闻言,周婷玉更是不快。浣云那贱人最爱要说不说的用眼睛看着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不敢开口呢。
“去带人摆茶点,三爷跟表小姐在亭子里休息,竟然连个奉茶的都没有,那些媳妇婆子都偷懒去了么?”不能让三弟跟表小姐再单独待下去了,这府里有的是爱挑事儿的舌头,经由那些舌头一传,没事儿也变有事儿了。
看看捧着茶,端着点心进来的丫鬟,姚瑄华和齐媛都是一愣。
“你们也真是的,没见三爷和表小姐在么,竟然连碗茶都没有,都懒成这样了。”教训过那两个丫鬟后,翡翠才笑着向姚瑄华和齐媛说道,“三爷,表小姐,请用茶。”
姚瑄华自然是认得大嫂的贴身丫鬟的,正是如此,他心中更加疑惑。抬头向四周一望,果然看到大嫂的身影正慢慢向建华院方向走去,他顿时明白过来,怕是大嫂瞧见他与表妹在这里,所以才使了人来。
看看桌子上的茶点,再看看翡翠,他也明白大嫂的用意是什么。
这般与表妹单独相处,是有些冒失了,毕竟他是已婚男子,而表妹不日将入太子府参选,若是这时候传出流言蜚语,只怕会带累表妹的名声。
不过,若是那灾星知道了,只怕会乐见其成吧,说不定会借此机会要求和离。
照她那话,好像是叫什么“退位让贤”。
让贤?休想。让了贤好去寻那什么第二春么,到底是她让贤还是他让贤?
“表哥,”齐媛轻轻唤了一声,眉头微蹙起来,不知是怎么回事,表哥今天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媛儿还有些事,便先告退了。”
姚瑄华回神,点头笑道:“先回去吧,你身子弱,路途劳顿,还是多休息的好。”
而他,也该回去好好的思量一阵子了。
这段日子,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对上那灾星的时候。
在外头逍遥的安菁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她现在正扒拉着自己的荷包冲齐芸无辜的笑呢。
女人逛街最喜欢做的是什么?那还用说么,当然是购物。对于古代没有五一十一双十一。没有各种折扣优惠活动,安菁表示无比遗憾。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够能挥霍的了,原来还有更能挥霍的。
“表嫂,我,我本来没打算买太多东西。银子带的不多……”齐芸眼巴巴的瞅着安菁。
相对于齐芸的“银子带的不多”,她相中的东西却是不少。
安菁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妹子,你这招对我是没有用滴。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自己不清楚?没带那么多钱,你买那么多东西怎么结账?这年头又不能刷卡,不用说。自然是找个肯出钱的冤大头了,而她这个做嫂子的,自然是冤大头的不二人选。况且,等到回了家,如果齐芸不开口说还钱的事儿,如果要面子的话,她还能追着讨债不成?
这一招,她当初在一个同事身上早就有所觉悟了。那位也是出门逛街只带一点零钱的主儿,遇上相中的小东西。总是一句你先帮我买下来。然后,就木有然后了。横竖都是十块八块的小东西,还真不好意思总追着要债。后来。她跟其他几个妹子也学聪明了——
“芸妹妹,我原本只想着出来逛逛,不买什么大件的东西,况且前几日刚被老夫人责备我花钱太多,所以也没有带多少钱来……”安菁摸摸自己的零钱包,干脆直接掏出来给齐芸看。
那里头总共只有十两不到银子。足够三个姑娘家在外头喝茶吃饭,但想要多买点东西。就稍显窘迫了。
恩,另外一个装银票的钱袋就没必要拿出来给人观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