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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他们盖上被子,径直回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术虎高琪:术虎高琪(?—1220),又作术虎高乞。金朝大臣。女真族。姓术虎。西北路猛安人
至于术虎静之也是俺捏造的人物。
捂脸。
7、风雪欲来⑦
8、风雪欲来⑦ 。。。
收拾了一些平时穿的便服和能做防身之用的银钗子,再用方巾小心裹之,剩余些稍值钱的则是留给了爷爷。
一切安顿停当,天已露白。我重新披上了红锦披风。
推开门时爷爷已端坐在桌边,旁边搁着一盏清茶,两个杯子。尚还冒着滚滚热气。
爷爷没有看我,只是手指敲敲桌面,示意我坐下。
—————————————————凤栖谣———————————————
天边的云霞染上一层浅灰,如同此刻我的世界,恍如掉进了无尽的黑洞之中。黑洞的周遭静寂无声,除了咯噔咯噔马蹄颠簸的声音,我似乎双耳失聪,再听不进任何东西了。
离洛阳三里之远。
我依然还不肯相信片刻前发生前的一幕幕。
扭转过头,依稀还能看见梦冽站在城头上孤寂的身姿。水色的袍子,袖子口有我亲手绣的梅花。只有清冷孤傲的一朵。冷风呼啸,仿佛要割破他温润的面颊。梦冽的身子随着冷风摇摇晃晃。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面朝着东方太阳初升之地,一如昨日雪地里染红了满身的模样。只是他的眸光里再也没有了我。
自作孽不可活。
我凤轲,竟做了如此背信弃义的混账事儿。我在媒婆面前拒绝了单家的聘礼,我让梦冽成了洛阳最大的笑柄。
凤轲。
我真想一刀刺透你的心脏。
“如若后悔,此刻回去也还是来得及的。”身后的人慵懒的说道,那人畜无害的笑意比孩童还要纯净几分。
我抖抖手里的缰绳,睨他一眼。将我拉入这无底黑洞的人是他顾墨沉,现下试图推我出火坑的,亦是他顾墨沉。
他不恼反乐,双手枕着脑袋,身体在马上忽左忽右。顾墨沉望了望城牌,接着道:“我看那瘦竹竿儿往后恐怕不愿再见你了。你不后悔么?”
我朝他冷哼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去,他便再也不会笑着唤我凤轲,更不会再多等我三年。但我却知晓梦冽为什么而愁。
洛阳的地形我比任何人都要熟识。我只好暂依顾墨沉之计,同他一起去烟花山庄,借敌之力来保住我的城。倘若我潜入奸党身边能帮助梦冽一丁点儿,那也是值的。
估摸着再耽搁一会儿天色便要黑了,我拉紧了缰绳道:“走吧。”
“走了?”那肿的好比春天里的一株白菜的家伙不知为何神色一振,兴奋的嚷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出了洛阳,可要挨小爷近些,你要是被哪个杂碎掳走,这一番苦心可就要白费了。”
“不劳公子费心。”我一挥鞭子,已率先跑在前头。
入夜。
月色浸染着刺骨的凉意自树叶间的缝隙中摇晃下来。
早前便听常年在外的俞大嫂说过,外边的月,总不及洛阳的圆,也不及洛阳的暖。如今看来确是这样。脑海里更涌出了梦冽花灯会上教我吟的那几句诗,什么月啊冷啊故乡啊,一长串的,却也记不清全部,只记得他手把手同我题词时映照在湖里的月光。一层一层的开在水里,美极了。
我悄悄的叹气,火苗霹啪作响,偶尔还跳出一两颗火星子。我此生头一回与男子度夜,这个人竟然是占了我屋子还让我替他换药的顾墨沉。倒是应景了。苦中作乐的暗笑,那旁倚着树枝打盹的男子翻了个身。我便顺势观赏起他的眉角来。
这顾某人的脸果真是横看成林侧成峰,初遇时他亦是如此睡着的,眉毛飞起来如同展翅的雄鹰,鼻峰高挺,唇瓣比当时有了更多的血色。这男人倘若不说话,还能算得上是个不羁少年。这棱角分明的轮廓连同那双狭长的眸子,怕也是一种杀人与无形的利器。往前替他换药之时也是蒙着双眼,况且他又念念叨叨,实在是令人恶极。
视线下移直到他的胸口,那里臃肿的犹如塞进一只鼓鼓的枕头般。我忍不住又是想笑,又是生疑,还有一刀…是谁的呢?
火苗子愈跳愈高,我正欲瞌睡一会儿,一阵烧焦的浓烟味呛的鼻息困难,仔细一看,竟是那家伙的衣摆不慎搁进火堆里了。可想而知,顾墨沉耸了耸鼻子,飞快的自树干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高声咒骂几句,骂过还不肯罢休,又是砍又是折的,恍若要将树枝碾成碎片才痛快。
于是经过一番折腾,我们俩终于逐发清醒,连最后一丝睡意也消失了。
火势小了些,顾墨沉在附近捡了些干柴,我则让他脱了被烧得不成模样的衣裳,用随身的针线替他缝补起来。
火光摇曳,在这静寂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把针在青丝上磨了磨,裁掉烧掉的衣尾,方才还满嘴咒着这堆火的男人却安静了。
我抬眸,只见顾墨沉忙移开视线,硬朗的侧脸不知是染上火色而泛红抑或是在不好意思。
我低笑,问道:“顾大公子,凤轲的手艺虽然不算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也能够入眼,决不会看出分毫火灼过的痕迹。”
我自顾说着,那旁的人却依旧别着脸,神情有些落寞。
我道他是为了仅剩的贴身之衣而烦恼,原来不是么?便也没再说话,只是埋头忙碌着。梦冽的袍子总是因为练兵而磨坏,亦全是我亲手补的,以往我都会绣些饰物,如今却不知该绣些什么了。
“从未有人替我缝过衣裳…”顾墨沉突然开口,一向聒躁的嗓音却柔了下来。
我停住,正欲说些什么,他又再次嚷了起来:“凤姑娘!在这里,这里,绣个字吧…”
我眸子阴冷下来,果然蹭饭的是没有感激之情的,针线一扯,问道:“绣什么字?”
他一愣,似是忆起了斑驳往事,长长的叹息道:“便绣你的名字罢。凤轲。”
我的名字…林子里仿佛有数道回音,我只听见顾莫尘轻如山风的声音。
便绣你的名字罢,凤轲。
便绣你的名字罢,凤轲。
这句话直扰了我一整个晚上。连梦冽也没有提及过要将我的名姓绣在他的衣襟上…不过顾墨沉似乎全然忘记了昨天夜里说过的话,一早便兴致盎然的唤醒我继续赶路。衣尾的字我小心的挑了青色,配上墨色的袍子正是最好。每每有风卷起衣尾之时,便可以看清狂龙图腾边那两个歪歪斜斜成一团的字迹,凤轲。
闭眸沉思了整夜,心绪却越发烦躁和混浊。只是更加确定了要早日打进敌部,也好早日返回洛阳的目的。
一路朝南行了十多天,我们终于挨近了烟花山庄。顾墨沉站在尘土飞扬的夹道里,手指指向杏林外的那座山开怀的道:“此处便是我的家了。我头一次带活的猎物回家,你可要自己小心一些。特别是小心我的兄长…”
这家伙,把我比喻成猎物了,只是他这一说让我忆起了城楼下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黑衣男子。如今看来确实是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当初我同他说不认识顾墨沉,只怕现在与顾莫墨沉齐回去,会惹上是非。早知我便该如实的告诉他。
懊悔的捶捶额头。
杏花的花季在初春,所以眼前的杏树干憋没有神采,与那座热闹非凡的山实在截然不同。山上的冷风刮过来,吹得顾莫尘的袍子翻飞不止,风致甚好。
休息了片刻,我们准备进入山庄。
才转过身,夹道上便簌簌的飞过几十支箭,贴着我的衣袖飞向顾墨沉。
我几欲吓得魂飞魄散,耳旁那厮却笑着抽出腰中的箭,一边挥舞着,一边转身说道:“凤轲,你闪远一些。刀剑无眼!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刀剑自然无眼,此刻顾某人奋力挥挡着的暗器几乎百发百中的弹到我身上,慌乱之中我亦只好听从他的,抱着包袱跑到了杏林里。那些隐在暗处的人果真是冲着他的,每根箭恨不得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眨眼便落了满地的木箭,我拾起之一细看,不由得心底一凉。蜡头上,烟花山庄四个明晃晃的字仿佛要戳进眼球。
烟花山庄…
乱箭足足射了一刻之久,顾墨沉不幸胸口中了一箭,幸而我替他包扎之时臃肿如山,箭头应该不会伤他太深。
“住手!”山坡上猛的一声冷喝,暗处的人才齐刷刷收了手。周遭总算恢复了平静。
顾莫尘本就大伤未愈,再加上方才那一顿昏天暗地的挥舞,已累得小喘,只是嘴皮子上依旧不愿服输:“哎呀呀。小爷我还没到家门口呢,如此隆重的洗尘宴,叫小弟怎么受的起。大哥…”
大哥?我眉头一皱,只见夹道里涌出一群手握弓箭的大汉,领头者不紧不慢的从中间走出来。仔细一辨,正是那日城楼下四处打探着顾墨沉下落的冷峻男子。顾家的家史我还是不要管为妙。只是此刻我躲在杏林里,倒不知该不该现身了。
微叹口气,那边已燃起了熊熊的火药味。
“墨沉。果然是你!山坡上看不清来者是谁,有没有伤着?”男子一脸关切的上下打量着他,发现并无流血之处才松口气接着道,“没事便好,娘一连病了十几日。快同我回去罢。”
顾墨沉仰天大笑,一边负手绕着男子走了一圈:“幸好是没有看清,倘若看清了是我,只怕是不会停手了。”
男子剑眉微凛,握箭的双手亦背过身去,神情痛心的道:“墨沉,你我乃是血缘之亲,哪有什么隔夜仇?如若你这么在意那件事…我回屋便去写一封书信…”
顾墨沉听罢却气得好像要跳起来,张牙舞爪的骂着一些琐碎的话。
我掏掏耳朵,无奈的继续屈身在一株还算茂盛的杏树之下。忽然脖颈一凉,浑身就再也动弹不得,只听见身后凌厉的女中音:“你是何人?竟敢鬼鬼祟祟的闯入烟花山庄的境地!”
我还未开口,那旁的顾墨沉便风一般的奔了过来。狭长的眸子一暗,声音极其怪异:“还请嫂嫂手下留情!你刀下的正是我的女人。”
8、风尘之变①
9、风尘之变① 。。。
我能感觉到女子手中的剑细微一颤。剑锋便划过我脖颈处脆弱的肌肤,滋的裂出一道口子来。
竟然不疼。我抚着脖子缓缓的起身。顾墨沉却比我还要紧张,又是朝她大嚷又是将我揽进臂弯里。
“嫂嫂当真下得了手!当初伤了我也就罢了,可我不许你再动她一分一毫!”其声音之悲怆豪迈着实令人感动。如若不是先前便和他商量好,我要扮演的角色是与他日久生情的救命恩人,恐怕我还真会感激涕零。
“…”女子收回剑,直生生的望住了我。我亦望住她。日光和煦的洒下,我不由得微微惊诧。
如此端庄美丽的女子。尖尖小脸儿不施粉黛,柳眉之上有三分慵懒之色,一对凤眸更是摄人心魂。顾墨沉的嫂子竟是个绝代美人!我被她打量得渐渐失去底气,她却蓦地转移了视线,朝顾墨沉道:“奴家不知这位姑娘是小叔的心上人…只当是寨子里逃出来的野丫头。萄姑失礼了,姑娘,我那儿有蒙古来的淤血之药,请随我来。”
说着已亲热的从顾墨沉怀里拉过我。
我欲要拒绝,却真的疼了起来。随着她一路走向烟花山庄,还能听见身后顾墨沉应付他兄长那不耐烦的声音。
眼前便是烟花山庄了。我终于要见到那企图争夺洛阳的狼子了。倘若能窃取一些消息给梦冽倒也还好。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岂不是辜负了爷爷的养育之恩及城主的厚爱?
我在心里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