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然是相信你的眼光才拜托你了。”陈一笑着摇开了扇子。
叮叮笑道:“好啊,那买了之后你可别放马后炮,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当然不会!”
她跟着陈一穿过小巷,在一处转角站定。陈一将副面具交至她手中,笑道:“你生的太惹眼,还是换张脸比较好。”
叮叮嘴巴微张,呆了一瞬,怒道,“阁下那副面孔只怕也不遑多让。”
他平时挺好的,但有时一开口她竟忍不住来气,难道是故意惹她的么。明明就是相互夸赞,偏生说的有仇似的,十分有意思。
陈一低下头在脸上按了按,抬头时己然换了一张脸,变成一副普通至极的模样,普通到就算盯着看上半晌,丢到人堆中便再也找不出来!当真是毫无特点,想记也记不住。
叮叮左看右看,这张脸似浑然天成,竟不着任何痕迹,不由乐道:“你真的要去做贼么,这东西好生厉害,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是去做好事。”陈一笑的神秘兮兮。
她看着手上的面具,轻软无比,厚薄不匀,蹙眉道:“不会是传说中那种人皮做东西的吧。”心下乱想,便略微有些嫌弃不爽。
“放心,是天蚕丝。所谓人皮面具只是杜撰出来的东西,世间并无此物。你别动,我来帮你带上。”陈一接过手中的面具,帮她细心贴到脸上。
他长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眉眼,叮叮忍住心里泛出来的异样,极力克制不去注意这件事情,任凭那手指轻柔的在脸上动来动去,一串细细的触感一直痒进了心里。
“完成了。”陈一放开手。
“怎么样?好看吗?”叮叮心痒难熬,着实想立刻找个镜子来观摩观摩。
他点点头,眼中含笑:“比寻常女子好看十倍百倍。”
这话答的真有水平。
陈一带着她穿行于背街小巷中,几个转折下来,叮叮早已不知东西南北。两人最后来到一片青砖矮墙边,墙上紧紧的嵌了个破旧木门。
陈一伸手在木门上敲三下,停片刻后又敲六下,停后再接着敲了九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名青衣大汉躬着身子钻了出来,竟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
陈一侧身,微微拉开衣襟,露出一沓银票,轻声道:“定了天坤一号。”那青衣大汉从上到下扫视他们两人,吃人似的眼睛看着叮叮汗毛倒竖。那人看了片刻,侧过身子放两人通过。
叮叮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她是明白的,这世上有一种地方,任凭胆儿再肥,她也是决计不敢再来。
她跟着陈一走过晕暗的长廊,前方忽有人声传来,越来越嘈杂。她心下慌乱渐甚,扯了扯陈一的袍角,小声道:“我们还是回去罢。”
陈一回头看着她,“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完伸手将她的手握住。那只手温暖有力,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叮叮在那双眸里看到了万事无忧的自信和安全。
“其实我……算了。”叮叮咬咬牙,这事儿当真无法解释,即便解释了也会让人无法理解,还不如不说。
“你若实在难受我们便回去。”陈一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回头道。。
“我没事,你办事要紧。”叮叮急急摆手。
嗖的一声响起,忽然一件东西凭空飞来,带起破风之声,叮叮眼前一花,被扯着原地兜转了一圈,被他带到怀里。
陈一徐徐摊开手掌,掌心是一锭银子。
“对不住对不住,手滑了一下。”前方蓦的站出一人,不住的点头哈腰,“没有伤到这位小姐罢?”
☆、龙涎香(二)
果然是这儿!叮叮顿时骇然。
她胆子向来贼大,上山下河无不勇敢,可唯独这里,却是她最惧的地方!敢问世间何人可有差点被钱砸死过?她有!
她十三岁那年贪玩无比,仗着自己是大小姐无人敢违拗,和六子去过一次赌场。初初觉的新鲜,左右每桌乱压一气,却十赌十胜,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后来遇到一个此中高手非要与小小的她单挑,她觉好玩便应了。
个子小巧的她占了半边的桌子,对面的那位倒霉鬼最终招式用尽还是输了个干净,可见在这一途,实力永远比不过命数。
那位仁兄怒极掀了桌子,满桌子的真金白银倒将下来,将她纤细的身影埋了个结结实实。据闻了当时隔壁桌上也正好有人因为作弊而大打出手,而那张桌子也恰巧翻了过来,砸到她身上的可不只是一桌子银钱,而是全场堆的最高的整整两桌。直至她最后被人挖出来时伤筯动骨在床上躺整整三月。
锦梦曾言她幼时际遇非凡命数异常,天生财气汇聚吸金引银,如不疏导只怕要招来大难。左右是要发财的命,偏财来的轻巧却会遭受劫难,不如正当赚取名正言顺。于是她改了名,从此有了钱叮叮和饕餮楼。
事隔多年又回到了赌场,叮叮不由得唉叹一声,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有侍者将他两人引到二楼包厢,房内雕梁画栋华贵非常,和那个破烂隐蔽的大门形成了鲜明对比。
叮叮推开红木雕饰的窗,窗外便是一方天井,下方数桌赌局,牌九、骰子、压宝、六博、樗薄等等皆有。一群群的人围着桌子吆五喝六,嘈杂无比,酒气熏天。
“你想玩吗?”陈一问道。
“别别别,你自己玩吧。”叮叮连连摆手,那时的事还历历在目,仍然心有余悸。
“这里一会有一些竞价货物出售,价高者得,届时你看看可有喜欢的物品否。”陈一坐在桌边给自己添茶,面目平平却藏不住高雅之态。
“你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赌钱的?”叮叮松下一口气。
“我是来花钱的。”陈一笑着强调,一副豪阔之态,“怎么,你怕赌钱么,难到钱大老板还怕输钱不成?”
“才不是呢!”叮叮斜靠在窗棱上,低声咕噜,“笨蛋,我是怕赢太多你收不了场。”
下面的人声渐低,收了局,有侍者将桌子挪走让出中间大片场地。三两下便搭起一个简易的方台,铺上大红的地衣,便算是礼台了。
一位五十来岁黑衣老者走上台去,四方拱了拱手道:“诸位远到而来的贵客辛苦了。”
声音洪亮清越,全场可闻,此人怕是武功不低。
那老者接着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无非便是感谢大家支持参与我们才能办到今天云云。
叮叮有些懒的看,虚掩了窗子,坐到桌边竖起耳朵,一面听,一面用手一颗一颗的剥瓜子。
“话不多说,下面请出今日第一件宝贝。”清越的声音顿了顿,“玉制酒器一枚,名曰‘一捧雪’。”
叮叮听到下面顿时安静,然后又稀稀疏疏响起了一片人声。
“今天的开场物件来头可真不小。”陈一笑言,抿了一口茶。
叮叮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好雅的名字。”
“一方酒盏,此物乃白玉和墨玉雕成,选材独特,取两种玉料相接的地方,杯沿雪白通透,杯底漆黑如墨,雕工流畅细腻,是玉器中难得的上品。”
“唔,就是件玉器啊,那也没什么特别。”叮叮继续奋力磕着瓜子,桌上顿时堆起了个小丘。
“具说此物有神力,寻常之酒倒将进去,倾刻间便有丝丝凉意,若是久置过后,酒会凝如堆雪一般,这是正是此物名称‘一棒雪’由来。”陈一侃侃而谈。
“这么神奇!”叮叮转瞬一想,不服问道:“你懂的东西可比我多太多,带我过来这里是想让我参考何事?”
陈一浅笑,避而不答:“这传说无非只是夸大其词罢了,凉酒之效力确是有,凝雪之功着实是以讹传讹吹出来的。”
他顿道:“一捧雪在前朝曾被一位高官收藏,后显富于大众,引得奸妄觊觎,最终以家破人亡收场。此物的出现无不带着归劝世人勿要执着于这些身外之物的警告。如今居然出现在这等场合,呵呵,着实有些讽刺哪!”
下方陆续有报价的人声响起,叮叮暗暗乍舌,有钱人家可真不少啊!看来是否可以考虑给饕餮楼菜肴提个价了,张叔他们每天都那么忙,价格一但上来,说不准还能减轻些许负担。
“你在想什么?”见叮叮斜斜支颐,陈一好奇问道,“莫不是钱大老板听了介绍,动了芳心,想收藏这‘一棒雪’?”
“哪有,这东西就图个好看,有甚实用?我是在想着,这世上富贵人家这么多,楼子里的菜品涨个价如何?”叮叮皱皱鼻尖,做出个鬼脸道。
陈一大笑:“钱老板做生意的好手段。”
之后又陆续上了一些珍贵的古董书画之类,厅中竞价声声,如浪扑打。陈一每件均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叮叮听他娓娓道来,全当听故事一般,嗑着瓜子喝着茶,偶尔还能接上一句,聊的兴致盎然,如痴如醉。
“请上下一件宝贝。东海龙涎香一片。十六两三钱重,起价壹仟两。”
叮叮心意一动,笑道:“今天可没闻到你身上香料的味道。”陈一答道:“这几日没用了。”
她不由嘀咕:“那味道很适合你,为何不多用用。”
叮叮走至窗边支开一条缝,场中红台上除了那主事老者外,边上另站一人,手中捧着方盘。盘中红丝绒打底,上面放了一片形状不规整淡褐色的物件,生的干干巴巴,像一块难看的石头。
叮叮问道:“你带了多少银子出来,可否借我用用?”
陈一径直走来,淡淡瞅过一眼:“这片香的成色也算难得,但终是凡品,如果你喜欢这香,改日我送你一些最顶级的。”
叮叮摇头道:“没事,我只要这一片。”她并非对香痴迷,可不知为何,仅看那一眼,就无端端的生出了占有之心,也许是真喜欢了这味道吧。
陈一点头,招来一名侍者,低言了几句。那伺者闻言出去,即刻便听到场上有人开价。
“壹仟…三仟…捌仟…一万……”
价格水涨船高,场中忽忽吵闹成一片,鼎沸不绝。饶是稍微懂些香料行情的人都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大大的超出了这片香实际价值。
“一万伍。”陈一对伺者吩咐道。“天坤阁的客人出价一万伍。”此价一出,整场哗然,这价格着实有些高的离谱了。
正议论纷纷之时,对面的窗户忽然撑开,一道尖锐目光带着几欲勃发怒气直直刺向这边!
好生眼熟的脸!陈一冷笑,此人爱香成痴,怪不得方才一直同他顶价,不过今日,只怕是要失望了。
那人重重瞪他一眼后,砰地一声将窗子砸上。
这人平日里位高权重,极少吃瘪,哪里受过这种气,不过一会,他房中走出一名小厮,急匆匆穿过廊中,朝这边行来,还未上的得楼梯,便被场中另一人拦住。
陈一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了半晌,那小厮对着那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最后千恩万谢的去了,如同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
场上再无人开价,主事老者一垂定音,这香便算是成交了。
“这个价算高吗?”见下面议论沸腾,叮叮不见相问。
她除了吃是懂行大家之外,余下诸事几乎一无所知,再加上生财有道从不缺钱,饶是从未操心过此等事情。
“不贵,挺便宜。”陈一见她疑惑的模样,笑着抽出扇子,使劲的晃了几晃。
叮叮道:“你还没说你是来买什么的?”
“一把名剑,名曰‘龙渊’;可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