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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我可走了。嫂子交由你们照顾,陈某在此先谢过。”陈一从怀中取出面具,遮住了他漂亮的剑眉,直挺的鼻子,菱角分明的淡唇,留下一双宝石般漆黑耀眼的眸子。
她撑住头,呆呆的注视他翻墙而去,怔了许久。
其实细看之下,他生的挺好,虽没有无鳞那般魅惑之美,但多了许多英武之气。
细细想来,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一个名字……而且他似乎很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江洋大盗?
叮叮忽想到他一脸痞气的叉腰抖腿,肩上扛把九环大刀,嘴中叼根狗尾巴草,在配上这张脸,对了,还要点上一堆麻子……那模样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
四月十四,小满。槐柳初密,夏木成阴。
三个女人坐在天井中用早膳。
“嫂子你尝尝这药粥,配方可是锦梦姐教的,补气益血滋养强骨,给孕妇补身子最好不过。”叮叮给两人盛了粥,觉的不够,在素言碗里又添了两大勺。
锦梦微笑摆手:“我只是出了个方子,可调不出这口味。”
素言尝过几口,赞道:“仅一锅粥就能熬出如此口感,叮叮的厨艺比之宫中御厨也不遑多让呢。”
“她可不仅会做菜。”锦梦接口道,“叮叮味觉生的异于常人,一般菜肴她只需一口,便能知道食材做法,八九不离十。”
三人正在闲聊间,忽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剑鸻从墙头一跃而下,轻巧的奔到三人面前:”一男一女,不是村内之人,还请苏小姐回避。
素言对另两人抱歉笑笑,退入房内掩上了门。
“小姐开门啊;小姐!”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响起,这声音叮叮再是熟悉不过。
“阮梓少爷来了,小姐在吗?”又是一阵落雨般的应门声。
锦梦蓦然脸色煞白,急急站起身:“我……我不想见他,你不要跟他说我在这里。”说罢便躲入房中,不肯出来。
“梦梦姐!”叮叮哑然无语,这一个二个,怎么皆是不愿见人!
门外,雪翠着了一件杏黄丝裙,头上叉着两只百花步摇,在这质朴乡村中,扮的如同大户人家的小姐。
“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叮叮脂粉未施的脸,惊诧道。
叮叮着一件简单青布长裙,长发在颈侧束好,随意搭在胸前,只有那绑头发的发带十分精致,和这身村妇打扮不太协调。
“轻纱薄裙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不方便。”叮叮皱起鼻子,一把挽过雪翠,笑道:“你还不了解我么。”
“不愿打扮,看来是妹子还未找到悦已者啊。”一个熟悉的语声响起。
“阮梓哥哥!好久不见!”叮叮一见之下心情大好,张开手臂就要扑过去!
李阮梓躲开一步:“这么大个姑娘,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他精神虽好,可也掩不住一脸舟车劳顿的疲惫。
“在阮梓哥面前无需像个大人。”叮叮嘿嘿笑开,他和梦姐姐果然天生一对,两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将两人请进院中后,叮叮瞥到桌子上三副残剩的碗筷,暗暗道声糟糕!
李阮梓指着桌上道:“这是……”
“前面请村里两个朋友过来用了早食的,这会儿偷懒还未收拾……”她讪讪干笑两声欲动手收捡,被雪翠眼疾手快接了过去。
俩人三年未见,叮叮本有大堆的话要说,可见他满脸疲色,实在不忍太过呱噪,只得乖巧的奉上一杯茶水:“阮梓哥,你胡渣都出来了,为何不修修,看起来真没精神。”
他接过水杯,摇头苦笑:“近来都在赶路,实在未注意仪容。对了,你可有打听到梦梦的消息?”
“我不知道……”叮叮装傻充愣道,“她难道不在丽城么,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言难尽。”李阮梓摇头叹出一口长气,“的确是我不好,近一年实在太忙,很多事情没有照顾到她的感受。”
叮叮闻言坐了下来,双手撑颐道:“那说给妹子听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李阮梓圈起拇指和中指,笑着敲她的头:“几年没见,人长漂亮了,心眼子也生多了,何时变的这么关心别人的家长里短?”
“我是怕你应付不来!面对锦梦姐,你就是个呆子。”叮叮急急捂住头顶,他这敲头的毛病为何还没改掉!
叮叮试探:“都是女子,她的心思也许我懂,你不如就像以前一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破解难题。”
“不过都是误会,一位朋友有难时需我帮忙,便让她在府中借住了段时间,时日久了难免会有闲言碎语。”他摇头苦笑,接着道:“她便听信谣言负气出走,至今尚未归家。”
“借住?若只是无处可去,就凭哥哥你在丽城的影响力,还怕找不到地儿给朋友落落脚!你为何要给别人传播流言的机会?”叮叮一语道出关键所在。
“确实是我不对。”他沉默片刻,抓起桌上水壶摇一摇:“水没了,麻烦妹子去添些吧。”
叮叮前脚刚刚进厨房,便听得雪翠在灶前不停抱怨,念着叮叮生活用具吃穿过于简单朴素,以至于墙角都生了蜘蛛,锅具都生了锈……见她不停的叨叨,叮叮板过她的肩膀正色道:“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在这儿过挺开心,所以就别再叨叨啦。”
待她从雪翠那“逃”回到院中时,李阮梓正站在廊下望着几间厢门,便急急阻止道,“阮梓哥,水打来了,咱们接着往下说呀!”
“你这院子还不错,有几间卧房?”他头也不回的问。
叮叮追了过去:“有三间,怎么了?”
“大白天的把门锁这么紧干什么?”李阮梓抬手轻推,那房门纹丝不动。吓的叮叮急出一身细汗——这一间是素言所住,估计这会剑鸻正抽了剑侯着呢。
他二人被人追杀,隐居在此避祸,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梦梦,我知你在这里,快开门。”他不由分说拍起门来。
“这位公子,房内并无你想见之人,小女子身子不便,还请公子回避。”素言清雅的声音隔门传来。
叮叮扯住他道:“我有个朋友住里面,不是梦姐姐,哥你这样很没礼貌……”
李阮梓仍在纠结:“你朋友?那前面两间是……”
“好啦,哥这次来不是想要考量村子的事情么?我们走吧,带你见村长去。”叮叮挽了他的胳膊拖出院子,走为上策。
“这村里有医馆么?”他不死心的追问。
“医馆今日关门了!”
“药铺子?”
“和医馆是一家啦!”
☆、中毒(二)
俩人在村长家中从建村大处商谈到细枝末节,又在村里转了几圈,回来时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
“三四年未见,妹子的处事能力当是让人刮目相看。”李阮梓由衷夸赞。
“那是师父哥哥教的好!”叮叮拖出长音,拱手道:“难到阮梓哥看不起女子?”
“不敢不敢!”他急忙还礼。
两人前后行入院中,只见雪翠像只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
叮叮奇道:“你干嘛呢?”
雪翠急急回头,如遇到救星一般叹道:“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小姐,方才房中出来一名女子,说要使用厨房烧些东西,我见她和小姐你是熟识,就也没拦着,结果……结果……”雪翠急的舌头打结。
“别急,你慢慢说。”叮叮拍拍她的背,心下隐隐不妙。
“她不知道煮了什么东西,吃下就……就晕过去了。”
“什么!”叮叮大惊,回头望了李阮梓一眼,便顾不得许多,直直奔到房里去。
房中女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如雪,眉心隐隐透出几丝血红,如同开败的花蕊。
桌上搁着笔墨,砚台中墨汁未干,纸镇压的纸上书了两行诗,字迹娟秀而决绝。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缕丝。
李阮梓一个箭步冲上来,唤道:“梦梦!”忙他急抓过她的手,竟是冰凉如水。
“怎么这么傻!”
以她的性子,自己早应该想到她会躲藏在这里,可是居然都未查觉到,而她……她竟然真的喝了那□□!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偏偏听信那些不相干之人所言!他转头看了眼叮叮手中的白纸,那两句诗看在眼里,如斯刺眼。
“梦姐姐喝了什么东西?”叮叮大急。
“……□□。”李阮梓颓然而答。
叮叮大惊失色,匆匆跑出去:“那我去请大夫。”
李阮梓颓然坐在榻边,头深深的埋下去,陷入沉思。
千缕丝——用解毒的百香丸化水煮沸,加入一定份量的黑色曼陀罗和蜂毒,再配上山参灵芝等十来种大补之药,药性相生相克,生出一种奇特的反应来,使人服之长久昏睡不醒。
本是制药时无意间发现的配方,她得意之后曾笑言,长睡不醒者,不算生亦不能死,人生最痛之事便是这样,相得而思不得,看得而触不得,没有了笑语嫣然巧笑倩兮,只会留下冷躯一具。
沉睡之人是无名解脱,清醒者的心却寸断成丝。
那时她笑靥如花,半开玩笑道,你若负我,我便喝了那千缕丝,让你肝肠寸断。
这毒可有解?他漫不经心的问过她。
有解,不过若我睡着了,便能安静待在你身边,若你敢唤醒了我,我便远远逃掉,永远也不再见你!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不过他却烦了——为何你总认为我会负你?
他记得那时肝火大动实在是无可忍的发了脾气,面对她通红的眼眸拂袖而去。
后来本渐渐将这事忘记,她却送来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千缕丝的解药方子。
而他斜眼扫过,却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
大夫坐在床榻边把脉,五官皱成一团,显是遇到了难题。
“这脉相,也太过复杂了,老夫从未遇到过……”他翻遍脑中所学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前几日这姑娘还在医馆中帮忙,不料今日却成了他的病患。
那大夫问道:“锦姑娘怎么会中毒?俩位可知其中成份?”
“这毒是她自己配的。”李阮梓沉声道。
大夫一呆,露出一脸为难来:“这……说句实话,锦姑娘的医术不知道高了在下多少,如果是她自己配的毒,在下可真的无能为力。”
“我记得解药共有十三种,但是得麻烦大夫配比多少。”饶是李阮梓记性之好,在锦梦耳熏目染之下,晦涩难懂的药名见过一次,倒也硬记了下来。
他取了纸笔,详细罗列下药物名称。
“没有剂量不好配啊!几两几钱需标的清清楚楚,若弄错了搞不好会毒上加毒。”
大夫拿着纸,嘴中念念有辞,又摇摇头,喃喃道:“不对,这不对啊。”
李阮梓沉默了半晌,忽开口道:“我来试药可行?”
“阮梓哥哥,不行!要是你也昏睡不醒怎么办……”叮叮立刻拒绝,眼下她肠子都要悔青,要是早些告诉他梦姐姐的下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事,不是夺命剧毒,死不了。”他摇头安慰道:“这事总得有人来做,只要能配出正确的解药,梦梦能醒,我也会没事,不用害怕。”
但是久睡之下不食不喝,身体退化毒渐深入,终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事有几分危险,他又岂会不知?
可这又能怨谁?解药方子她是给了他的,谁叫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