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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忘了嫂子被抓那天说过什么吗?”陈岚沉声问道:“这些声名算的了什么?出了这云泽山便什么都不是!再说我在他们眼里本就是这般德行,所以只有我来才最为合理自然。”
他抬头望去,这片天空太小太拘束,容不下他那颗自由不羁的心。等一切事情结束之时,便是他离开之日。
☆、密谋(二)
“二哥,我的心本就不在这高墙内,趁现在我还有能力帮你,哥哥你拿去使使又有何妨!”
陈岄站在那不发一言,深锁起眉头,背影孤独而寂寞。
你的心不在这高墙之内?岚弟,我若现在答应了你,是不是以后将永远失去你?日后若坐于龙座之上,边上空了你的位置,又有何意义?
可是我若是不答应,又如何能成就你的自由……那岂不是和大哥三弟一般愚昧?
他缓缓转过身来,从陈岚的眼中看到了信任和坚决。
“你是我们五人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从小便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像我们,只能被命运推着往前走。”陈岄摇头叹道:“说实话,能有这样澄明的心思,我真是既羡慕又佩服!”
“二哥不也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吗?”陈岚笑道。
陈岄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忽然五指成拳,拉开架势对着陈岚左肩袭来。
陈岚瞬间退后一步,侧身避过:“二哥懂我心思,愿意给我一个成全,我必用尽全力达成你所愿。”陈岚变掌为勾,反手还招直取其面门。
俩人就在这小小的湖心亭中近身缠斗了起来。
“她……还好吗?”
“一切都好,所有行事必以她的安全为第一。”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陈岄忽的揪住他衣领,当胸一掌击下。
陈岚挺身受了这一击,凌空飘起,衣带猎响,如大鸟般展翅而飞。
落下时,只见他唇畔含笑,唇形仿佛在说“相信我”。他落入湖中激起大片的晶莹的水花,惊的成群的锦鲤四下逃散。
“为区区一个女人,你竟然还怪我!她死了关我何事,你居然连兄弟情义都不顾!”陈岚在水中露出个脑袋,用湿哒哒的袖子抹了抹嘴角,隐约擦出一片血丝。
“女人哪里不好找,人这都死了,二哥你还是早些死心吧。”他大声喝斥着游回了岸上。
远远见到亭中陈岄大发脾气,将桌上茶点茶具尽数扫落湖中,优雅高贵气质顷刻间荡然无存。
***
叮叮的小院外停了一辆略为豪华的马车,只是比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的常见的制式宽敞了些,用的木材好了点,窗帘布料考究了些,外加车头处竟拴了两匹极为神骏的高头大马——结果便引来一群朴素村民争相围观。
一群孩子从墙角处探出头来,看稀罕一般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这是叮叮姐住的院子吧,上个月这里还是空的没人住呢。”
“她家很有钱么?”
“刺头哥之前就认识她,我们问问……”
嘭!嘭!嘭!
孩子们正兴奋不已时,每人头上挨了一击闷棍。越是高兴的被打的越重,顿时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响个不停。
刺头手上握了本卷成筒状的书卷,挨个把这群孩子的脑瓜招呼了一遍。那教书先生要是看到他用书打人,估计要呕血三升而亡。
“都干什么呢!回去读书去!先生若发现我们趁他不在的时候溜出来玩,胡子都要气上天了!”
“刺头哥,那辆马车好漂亮!你是不是老早就认识叮叮姐了?她到底什么来头啊?”一个孩子忍不住问道。
“关你屁事,个小破孩管这么多干什么。”他才不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哦……”
他一把拎住那孩子的耳朵,揪的对方大声呼疼。“都跟我回去读书,孔子都曰了,非礼勿视,一群人围在这偷看,一点君子之风都没有。”读了几天书喝了点墨水,他小小年纪便称起君子来。
叮叮在房中帮着锦梦收拾行李,嘴碎道:“阮梓哥哥来了没几天就要走,连梦姐姐你也要跟着一起走,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俩人见面了。晚些天和好,我这儿就能多热闹些日子!”
锦梦见她垂头丧气,笑道:“这可是你真心话?那我现在找个茬和他吵一架去?”
“说着玩的啊。”叮叮嘟起嘴,小声问道:“梦姐姐,是不是和相爱的人相互误会,是特别伤人的事情?”
锦梦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如果你喜爱的那人在你伤心难过无语凝噎时,还一脸不明的问你为何事哭,你心中作何想?”
“我会在他饭里下一斤辣椒再加半斤生苦瓜。”叮叮瞬间豁然。
锦梦听了觉着可笑,果然是叮叮的解决方式,如此直接了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你和陈一吵架了?”
“咦?”叮叮一怔,忽然脸上烧起红云“没有……不是的!我跟他就是一般朋友。姐,我跟你解释过的!”
“对啊,那时我相信了。”锦梦摇头笑道,“可是后来见你们两人的相处方式,若说其中没生出别的情愫来,我现下可是不信的。”
“我们的相处方式?哼,他老是欺负我,所以我便时时想着打击报复。”说到那个人,叮叮不由捂着嘴乐了。
锦梦叹道:“所以那日他头上的虫子果然是你扔的?”
“是啊。”想到他头上顶着一只肥而圆润的绿色毛虫却浑然未觉,她就忍不住满心的笑意,捂住的嘴角溢出欢乐的咯咯声。
锦梦摇头叹气:“叮叮,你这样会把别人吓到的,有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在别人身上丢虫子。”
叮叮大笑:“我乐意!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我丢的,说不准还以为是树上落下的!”
他是真不知道吗?这傻丫头!锦梦见她开心,也懒的计较,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守护在她身旁,时时谦让她的任性和不成熟,到也是美事一桩。
锦梦收拾好行李,道别后与李阮梓一道坐车走了,就连雪翠也被叮叮顺道塞回了饕餮楼。这小小的院子一夕之间就回到了最初平静。
钱叮叮从来不是伤感多愁之人,可是突如其来的静谧却让她很不适应。素言向来不多话,安静娴雅的如同画中美人,剑鸻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露面,更是惜字如金。
她忽然就在那时那刻十分怀念起陈一来,怀念锦梦所说的那种相处方式。
有他在她就绝对不会无聊。开心时可以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开心时可以拿他出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从未真心对她发过脾气。
叮叮趴在桌上,把他送的铃铛发带拿在手中玩,轻轻摇一摇,便会响起一串轻脆的声音。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她忍不住自言自语,然后毫无征兆的,那股奇怪的胸闷又出现了,起初只是呼吸一滞,然后便是一阵紧迫感,一寸一寸压紧了她的胸口,最后连吸气都有些困难了。
她张开嘴,却觉着四周的空气都似消失,如离开水的鱼,倾刻之间就要窒息!
开什么玩笑!她强撑着胸口紧紧束缚的无力感,一步步的挪到房中。好不容易挪到桌边,脚忽然一软,摔倒在地!
在那瞬间她本想伸手扶住桌角,却不小心将桌上卷好画纸打落在地,画纸咕噜噜滚开,画中那个姑娘对着她明艳的笑着,如阳光绚烂刺眼。
她霎时间心中大痛,再也忍受不了,晕了过去。
四周漆黑,远远的有一点光亮起,似一个长长甬道的尽头,是暗的出口光明的起点。她疑惑的向前走去,却对即将到来的风景毫无期待,反而十分害怕,怕出口处展露在眼前的东西。
光线越来越强,终于走到了终点,这是一个崖间黑洞的出口,洞外漫天遍地皆是大片的妖娆舞动的红丝,遮蔽了远处的苍穹和大地,也遮住了她小小的身影……
好可怕的梦魇!
她身子一抖,所有画面陡然消失,回归黑暗。
忽觉着喉间有一阵清凉滑过,甘甜芬芳,似清泉花露直直淌至心底,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唇畔冰凉,她睁开了眼睛。
满眼银白,一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冰晶凝成的长睫在眼前扫过,白雪的短发低垂,轻软的铺在她脸上。
我还在做梦吗?叮叮将眼睛瞪大,他……他……这是在亲……!
脑中瞬间乱成浆糊,她猛的深吸一口气,灌入鼻中的却是刀锋般的寒气,十分呛喉,一把推开他大声的咳嗽起来。
无鳞坐直身子,见她因咳憋成了绛紫色的脸,淡淡道:“方才渡了口气,应会好些,为何又咳起来?”
“冷……冷…”叮叮喉咙发哑,抬眼见他绯红的眸子直直看来,又想起刚刚那一幕,忍不住连脖子根也红了。他是什么时侯回来的?前面应是晕到在地上了罢,难道是他抱上榻的吗?
他将手摊至她面前,掌心光芒闪烁,出现了块指盖大小的绛红色石头,表面光滑如玉,隐隐有黑气萦绕。石头用线穿过,做成了吊坠的模样。
“贴身带着。”他语声静如古井,叮叮听着有如命令一般。
她默默接过挂到脖颈处,坠子紧贴皮肤,泛起一阵轻微的热气,无鳞伸手贴上她的脸,问:“冷吗?”
很奇异,他掌心竟然是温暖的,叮叮握住他的手腕,手指下的皮肤温润而光滑。
她惊喜道:“好神奇,是那块石头的作用吗?”
无鳞点头:“看来有用。不要将此物取下来,它可以隔绝我身上的魔气,你我接触过久,如果不带会伤到身。”
叮叮一怔:“你是在关心我吗!”
☆、重游故地(一)
他向来都是冷漠不见真心;偶然的关怀却让她感觉异常温暖难得。
“叮叮,你在房里吗?”门外传来素言的声音。
无鳞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飞上房梁隐了身形。
素言推门进来,忽然望见地上的画,不由皱了眉头:“这画为何在地上……”
“啊,不小心掉了,我来捡!”叮叮跳下床榻,匆匆捡起卷好搁到桌上。这画难道一直在地上躺着,那无鳞岂不是也看到了!
“你房中怎么这般阴凉,要多开窗晒阳光,霉雨季节到了。”素言好心提醒道。
“好的嫂子。”叮叮冲她甜甜一笑,“找我有事么?”
“绯羽刚才送信过来,是陈一写给你的。”她递出个用油纸封好的竹筒。
“那只臭鸟来了,在哪呢?”叮叮把信往怀里一揣,一脚跨出门去,这臭鸟欠着她两笔债呢,非讨回来不可。
素言掩嘴而笑,挽了她的胳膊道:“送完信就走了,你莫老待在房里,出来陪我透透气。”
“好……”叮叮回头望去,那房梁处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
***
晚膳后,叮叮点上只火烛,趴在榻上看陈一寄来的信。字写在上好的白纱绢上,那料子比大户人家小姐的手绢都好,她不免在心中连连腹诽陈大公子穷奢极侈!
他的字很漂亮,不是那种整齐规范的美,而是洒脱如意的自在,字里行间好似都能看出那人的心境来。
“钱女侠,莫欺负我的鸟儿,鹰这种动物的肉质酸硬,下喉难咽,切记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舌头。”
噗!才看完第一段她就忍俊不禁;他越如此说,便越发想去抓来尝尝。这人分明就是怕自己真吃了他的鸟,还故意写的像是为她着想一般。
无鳞盘坐在房内黑暗的角落小憩,听见笑声,微睁开双眸扫过她的脸,复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