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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林生后,赵匡胤提着刘承佑的人头,直接去皇宫找郭威复命。
郭威一看刘承佑的人头,立刻眉开眼笑,当即宣布,后汉已灭,建立新王朝,国号为周,并自称为周太祖;紧接着,郭威又对众将领进行了论功行赏,封有突出战绩的赵匡胤为汴梁府马直军使。
虽然升了官职,可是,赵匡胤竟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想起刚才在护城河边,刘承佑的那些嫔妃个个惊恐万状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贺敏来,不知贺敏被那刘知远胁迫进宫后,受了怎样的惊吓,那时,他在外面,没有一个人能保护她,她一个弱女子,只能以死相搏了……可是,敏儿,你到底是死是活?为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这些,赵匡胤就觉得,再也没有什么事值得他高兴的了,他闷闷地往家里走,一直神思恍惚。
赵普聪明透顶,看穿了赵匡胤的心事,就委婉地说:“大人,依臣之见,琪祥公主还是极有可能在后蜀的,我想这件事也想了很久,如果那神僧说得人就是匡义,为什么匡义自己却不知道在瑞云寺会碰到我们呢?那只是个巧合而已,而真正等在那里的,也许正是琪祥公主,如果真是那样,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伙蜀军掳走了琪祥公主!”
赵匡胤听了,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赵普,声音都激动得打颤了:“赵兄,难道你也相信敏儿她没有死?”
“是的,传闻中说,琪祥公主是神仙,在清陈阁里化成了水,消失不见了,臣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赵普直截了当地说,“既然是死不见尸,那琪祥公主就有活着的可能。”
赵匡胤听了,热泪盈眶,他对着苍茫的夜空坚定地说:“敏儿,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大人,只是……”赵普欲言又止,神色极不自然。
“只是什么?赵兄但说无妨。”
第7卷 第104节: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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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那次我们在襄阳遇到的那些蜀军,可不是平常之人,其中,有后蜀太子孟昶!”
“那又怎样?”
“以琪祥公主绝世的美貌,我想……”赵普垂下头来,吞吞吐吐,“恕在下直言,怕是琪祥公主已被封后晋妃……”
“……那又怎样?”赵匡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才轻声而忧郁地说,“她只是个弱女子罢了……只要她还活着,就是我赵匡胤的夫人……”
“大人情真意切、感天动地,请恕在下多言,小人知罪……”
“赵兄不必拘禁,你我情同手足,你为我思前想后,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治你的罪……你说的句句在理,也极有可能,可是,赵兄,难道琪祥公主真的成了他人的嫔妃,我就该怪罪和鄙视她吗?不,要怪,只怪我赵匡胤无能,堂堂七尺男儿,竟让自己的结发妻子受尽离别、颠沛流离之苦……我枉为男儿,枉为人夫、人父……”赵匡胤说着,只觉得心疼如绞。
“大人……”赵普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从心底钦佩赵匡胤的为人,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大人胸怀宽博、重情重义,又是非分明,日后必成大器!”
“赵兄……说出来,你又要怪我没出息了,以前,觉得建功立业是第一大事,可是,现在,我常常怀念和敏儿一起时平凡淡泊的日子,觉得能和她相守度日才是最珍贵和重要的事……”赵匡胤叹息着,眼眶又一阵潮热。
“大人,在下以为,事到如今,大人真想找得到琪祥公主,必须胸怀大志!”赵普一语双关地说,“否则,即使琪祥公主在你身边,也不可能和你像从前那样安然度日!臣不是说琪祥公主变心了,而是大人你,身为人臣,人微言轻……”
“……”赵匡胤听了,立刻勒住了缰绳,愣愣地看向赵普,而赵普,不做丝毫避让,也目光直直地回视他,良久,赵匡胤才转过头去,蓦然仰天长吼,一夹马腹,纵马驰骋而去!他的心里太闷了,对贺敏的相思、愧疚已经折腾得他几近崩溃了……
敏儿,你在哪里啊……
第7卷 第105节: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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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在赶往成都的路上……
孟昶马不停蹄地把贺敏带回成都。一路上,贺敏始终一言不发,也不肯掀开面纱,而孟昶也极力保护贺敏,每次住客房,他都把她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不允许随从们打扰贺敏。
为了方便,孟昶找了套男装让贺敏穿上了,言谈举止始终都彬彬有礼。
贺敏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她保持沉默,并在不断寻找机会逃跑。
有一天夜里,贺敏乘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悄悄起身溜出门来,想从马棚里找一匹马骑着离开,可是,她出了门,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孟昶温润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贺敏抿了抿嘴,在无名谷呆得时间不短,她已经习惯了沉默。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办法再逃跑了,就慢慢走到一棵树下,坐下来,靠着树看天上的月亮。
孟昶跟上来,不声不响地坐在她身边,也看天上的月亮。
贺敏不理他,自顾自看着月亮,发愁怎么才能逃出去,她真弄不明白,既然这个孟昶已经看清她的模样,怎么还要挟持她这么丑的女人,一路上不离不弃、极尽呵护?
“我猜,你一定有很重的心事,那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孟昶转过头来,盯着贺敏,温柔地对她说。
贺敏透过面纱看了看他,没吱声。
“……唉……”孟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真是愚不可及,她是个哑巴啊,怎么能说得出心事来,再说了,光是个哑巴这一件事,也够她烦的了,于是,他说:“你放心,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你的。”
“放我走!”贺敏冷漠平静的三个字把孟昶吓了一跳,他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随即欣喜若狂,他竟然说:“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一直发愁怎么说服父皇允许我娶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子当太子妃呢,呵呵,这下好了……”
什么?他要娶她当太子妃?贺敏比他更吃惊,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转过头来,透过面纱努力地看清孟昶,觉得他神经失常的可能性极大。
贺敏永远忘不了,她在水中看到自己被烧毁的面容,那个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经历过多长时间,始终像烙印一样留在她的记忆里,每每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她不丑,为什么陆兰珠会叫她“丑丫头”、为什么会弄一顶戴面纱的帽子给她戴上?可是,既然她那么丑,这个孟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贺敏犹豫着,她试着举手触摸自己的脸,但最终,她还是失去了勇气,她颓然地放下手来,不再理会孟昶,心想,他既然可以半路掳掠民女,当然也可以搞恶作剧了。
孟昶见贺敏不说话,就误解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默许了,顿时心花怒放,说:“以后,我去哪里,你就跟我到哪里;你去哪里,我也跟你到哪里,咱们一言为定。”
贺敏听了,彻底泄气了,看来,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了?贺敏绞尽脑汁地想,前两次,她连耶律德光和刘知远都躲过了,这次,怎么就想不出法子来了?
贺敏看着月亮想了半天,的确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她既不能说明她的身份,又不知怎么摆脱如影随形的孟昶,她闷闷地回到了屋里,用被子蒙着脸,睡觉。
贺敏睡得很踏实,因为,她想,她这么丑,不必再担心有人对她非礼,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孟昶还是那些随从,对她都有礼有节,所以,她大可放心地睡觉。
孟昶看着蒙着脸的贺敏,薄薄的被子模糊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他轻柔地笑了,他觉得上天对他太过宠爱了,给了他这样一个仙女般的太子妃……
贺敏在以后的十多天里,几次逃跑都没有成功,那个孟昶就像她的影子,她稍有动静,他准会觉察,结果,贺敏彻底地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跟着孟昶他们在赶了三十多天路后,回到了成都。
第7卷 第106节: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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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后蜀的皇宫,华丽辉煌比汴梁皇宫毫不逊色。
孟昶大模大样地把一行人带进了皇宫,让那些随从各自散去了,转过身来,就来拉贺敏的手,贺敏慌慌地甩掉了,后退一步,远远地站在他的对面。
“怎么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人。”孟昶笑了,也不强求,就转身走在前面,对贺敏说,“不想老站在这里被人抓就跟我来。”
贺敏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曲径通幽的御花园,走到题名“龙涎亭”的亭子时,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只听孟昶下拜请安:“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本来想换了衣服就去请安,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起来起来!”蜀帝龙颜大悦,一看就知道他很喜欢孟昶,这时,他刚要说话,一抬眼看到了孟昶身后呆若木鸡的贺敏,惊奇而有些不高兴地说,“她是谁?穿得这么怪模怪样!见了本王也不下拜!”
“父皇息怒……”孟昶拽了拽贺敏的衣角,示意她赶紧磕头请罪。
贺敏没理他,皱着眉头想,我怎么就摆脱不了皇宫禁地呢,从那个皇宫里逃出来,又掉进这个皇宫里了……他是后蜀的皇帝,我是后汉的子民,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嗯?蜀帝威严地冷哼了一声,极度的不满藏着雷霆万钧,孟昶再一次拉着贺敏的衣角往下拽,又被她决然地甩开了。
“大胆!本王在此,你竟敢目中无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活得不耐烦到这种地步了!”蜀帝说完,从腰间抽出宝剑,猛然挑落了贺敏的帽子!
贺敏猝不及防,惊呆住了,立刻感觉清风拂过脸颊的凉爽来,她垂下眼眸,先是恨恨地瞅了孟昶一眼,又抬起头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蜀帝,看着他和皇后张口结舌的模样想:“不是我自己想吓唬你们的,实在是你自己找的。”
那顶帽子随着宝剑的扬起,像一片落叶般旋转着落向远处,出现在他眼前的脸孔,让蜀帝全身血液倒流,轻风扬起她满头的青丝、舞动起她并不合身的衣衫,使她看起来清丽脱俗、飘然如仙,当她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慢慢抬起,冷冷地看向他时,蜀帝觉得一阵晕眩,他怔怔地看着她,天地间的所有都化为无形,在这美得无可形容的女子面前,觉得他这君王,也不过是粗鄙的尘埃。
就在贺敏看清了蜀帝的一瞬间,也猛然愣住了,因为,她看到的人,竟然是耶律宏!
耶律宏……
这张脸、这个名字伴着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纷至沓来,他舍生忘死保护过她,若不是他,她也活不到今天……贺敏看着他,慢慢地,绽开一个平静温暖的微笑,这抹微笑让她那本来冷傲出尘的美丽容颜蓦然间像绽开的千年雪莲,惊世骇俗光芒四射,让艳压群芳的皇后也黯然失色。
第7卷 第107节: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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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怎么看起来这般面善……很像我一个故人,她是琪祥公主,难道你……是她的妹妹?”蜀帝呆愣了半天,颤颤地指着贺敏,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耶律宏……”贺敏心里叫着他的名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