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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结婚就能离开家。”雪千寻笑着说。
“你想要离开家?”
“要走的话带妈妈一起走,”雪千寻说:“家里的人都把妈妈怪物一样地看,随雅,你说我要多久后才能离开家呢?”
她没有听到云随雅的回答,不解地抬头,“随雅?”
“有时候很漫长,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夜之间,说不定你就要长大了。”云随雅指着前面说:“有人来了。”
跑过来的是一名女侍,“小姐,雪姑娘,夫人们快要结束了,回去吧。”
“好的。”雪千寻欢快地站起来,拉着云随雅回到了占星宫。
“我们认识,一共多少年了?”
梦殿内,雪鸾问云蓉。
“二十年。”
白衣的云蓉坐在鹤毡上,长长地如水一般白净的长发披散在地上。
“二十年,”雪鸾凄苦地一笑,“从我身上出现刻印,已经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一开始我惧怕它,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早些发作,也是个解脱。”
云蓉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你不能这样想。二十年了,雪鸾,难道你忍了二十年就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交给翼蜥吗?”
“我忍不下去了,云蓉,对不起,我支持不下去了……”
云蓉伸手抓住雪鸾的衣服,“你不能这样想,你还有千寻,你死了,刻印马上就会转移到千寻身上。你,你得为千寻考虑。”
“千寻,千寻,我可怜的孩子……”雪鸾绝望的眼睛盯着了上方虚空,颜色猝然转成血红色。云蓉看不见,但敏锐地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袭来,双掌结芙蓉花印。
梦的结界展开了,芙蓉花的花瓣舒展,千瓣绽放,云蓉展开了自己的结界。
“你想封印我?”
结界中,翼蜥借雪鸾的身体,像毒蛇吐信一般说着魅惑人心的话。
“是的。”云蓉回答:“她是我的朋友,我要留住她的性命。”
“她是你唯一的朋友。”翼蜥一针见血地说:“其实你那个天才的女儿早已经告诉你,雪鸾一定会死,所有的悲剧会在明天晚上一幕一幕展开。她的悲剧,她女儿的悲剧,你的悲剧,还有你女儿的悲剧。既定的命运轨道,是不会改变的,知道未来,却仍旧改变不了,悲惨的未来。”
“就算这样,”云蓉强力苦撑自己梦的结界
“你一个人是封不住我的,”翼蜥说:“要是加上占星宫的宫主,也许还有可能。他为什么不来?哦,他在另外几个夫人那里,顾不上你。所以你就跟我继续耗下去吧,看是我先被封印,还是你的梦结界,先被打破。”
“……”
“不知道你死了,他会不会难受一下?”
“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的,”翼蜥慢慢说道:“你怨恨过,无视过,可是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虽然你对他不再痴情,可是云蓉,你自己心里清楚,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你唯一的感情,还是给了他一个人。尽管他不爱你,更爱那个跳飞天舞跳得很好看的女人……”
云蓉脸上衰败了,像她的梦之结境一样衰败了。她无力反抗,也无力挣扎,被翼蜥的话凌迟着,“虽然你看不见,但你居然爱他。你一定没有用梦见能力为你们的未来占卜过,因为占卜预测总归是这样的,关心则乱,你越是爱他,也就越无法占卜到真实的结果。要不要我告诉你,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白色的像雾一样的芙蓉花瓣卷动着,旋作的利刃,杀向中央的云蓉。
“娘?”
就在此时,白色水雾梦境被撕裂了,云随雅带着雪千寻站在云蓉的身旁边。
雪千寻没有什么感觉,云随雅却感觉被一个邪恶的视线锁定了,无论是她还是千寻。那目光之阴冷,多少年后,回想起来,都令云随雅都不免打个寒颤。
云蓉和雪鸾双双倒在地上,雪鸾早已经昏了过去。云蓉尚有气息存在,起身催出一口血,云随雅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亲。
后面跟进来的女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雪千寻极力呼唤自己的娘亲。而云蓉却只是伏在云随雅怀中哭泣,
“夫人累了,”云随雅说道,不多时,雪鸾也醒了过来,她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有人通知了占星宫宫主。他匆匆来此,观察了一下雪鸾,简单吩咐道:“天色不早,把她们送回家。”末了还叮咛一句,“安然送回家,路上不得怠慢她们母女俩。”
云随雅看到,父亲在雪鸾身上下了一个刻印,这是用来追踪的,无论雪鸾逃到哪里,都逃不过占星宫的追捕。
雪千寻怯生生地朝占星宫主屈膝告退,跟云随雅告别。
“千寻,”云随雅突然叫住了她,“明天是我的成人礼,我要在舞台上跳飞天舞,你留下来陪我吧。”
雪千寻有几分心动,但最后还是忘了望了望自己憔悴的母亲一眼,为难道:“随雅,我还是跟妈妈回去了,她在家也离不得我,”
云随雅咬唇,知道自己不能把雪鸾和雪千寻一并留下来,她没这个权利。在这个家里,她和母亲都没有这个权利。
她只能目送着雪千寻离去。
云适之在第二日见到了云裳。
她出来的时候,他正忙着跟占星宫中说客套话。虽然他极力想掩饰,但还是免不了眼前一亮,面前绯衣的少女让他倾心不已。
她跳了《飞天舞》。
占星宫原本附有有祭神迎神的活动,一般还会跳《泰山宗祭之舞》和《天宇寿寰之舞》,除去占卜、术法这些,舞蹈也是占星宫必会的专业,甚至是最重要的一项。当年云随雅的父亲,就是在泰山祭中,爱上了跳飞天舞的巫女,从而娶了她。云随雅的另外两个妹妹,都具有出众的舞技。
占星宫中的舞阁是为她们建的,云随雅很少去那里。
但她今天的《飞天舞》震惊了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她就像一只纯白的鸟,在翅膀上沾染了火焰,无辜的鸟儿在绝望中追求此生最美的舞蹈。
她像一团火焰在燃烧,燃烧殆尽,就像要把此生所有,都贡献给这一次的成年礼。
没有人知道,当她跳这支舞的时候,心里怀着多么浓重的悲哀。
因为这,这是一支穷途末路的舞,是凤凰最后的涅槃,她知道,这是她一生中跳得最好的一次舞,从此之后,广陵散绝。
一舞即罢,云随雅收袖退场。她的父亲,占星宫主也被她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长女居然擅长舞艺,这支舞比她两个常年练习妹妹都完美,每个脚步,每个动作,都无比优美,简直无可挑剔。
她竟能把每个动作做到了极致。
占星宫宫主站起来,拉着还在微微喘息的女儿的手,把她带到了云适之面前。
云适之端着酒杯的手简直在打颤,他的话说地结结巴巴,颠来倒去就几句,平日里在女人面前的那种游刃有余仿佛全部休假了。
云随雅端详此人,莫名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126
126、122云之裳兮,随雅而行(3) 。。。
“命运的线路各有各的节点,就算破坏了一个节点,也不会影响其它的机关的发动……就算是翼蜥,也逃不过九九莲开之数连环击。”
云适之带着羡慕的神情看着苍云璧。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苍云璧上,命运的掌纹像线路一样,交织在一起,有发生过的,有等待发生的,就算有时候路线的相遇出了差错,苍云璧也会给出命运的各种可能的选择。他心中暗暗赞叹,这苍云璧果然是世间至宝,有了它,便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未来。
命运的线路盘根复杂,交错缠绵,却全部显示在苍云璧上。
有了这块苍云璧,天下所有人的命途都能掌握在手,苍云璧是占星宫的瑰宝。只有历代占星宫宫主才能使用,云适之知道自己只要嬴了今夜这一仗,就能娶到云随雅,能继承这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云适之异常兴奋。
他觉得自己今夜定能让翼蜥断绝!
这天晚上夜很黑。
也许是因为离就寝时间早了点,十五岁的雪千寻始终睡不着。母亲今日虽然又去了占星宫,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她忧心这件事,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雪千寻翻身起来,寻着气味在大屋里走动。当她拉开父亲的房门,发现父亲和二娘已经被砍死在床上,才知道这是血的味道。雪千寻尖叫一声后退,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跑到母亲房间里,母亲并不在房里,她又跑到爷爷奶奶房间里,可是在过道上就被仆从的尸体绊倒了。
轰一声响,大梁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火光照亮了死人的脸。
雪千寻吓坏了,在起火里的走廊里奔跑,“娘亲?娘亲?”
中庭有一个黑影,张开了血红色的眼睛。
“封印已经全部破了。”云适之指着苍云璧说道,“翼蜥在占星宫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夫人的梦境封印。它对占星宫尚存顾忌,只是乘机逃了出去。”
“可是苍云璧早已告诉我们。寄身在女人身上就是肤浅,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报复。”占星宫主说道:“我们将计就计放它回去,其实早就在雪宅布下了魔法术阵。贤侄,”他对云适之道,“现在就看你的术阵能不能起作用了。”
“嗯。”云适之托着下巴说:“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斩杀翼蜥的下任寄身。”他看向雪千寻的命运线路。
“娘亲?”
雪千寻被浓烟和火焰逼往中庭,中庭中似乎有个移动的人影。雪千寻迟疑地走过去,突然间数十丈的铁链从虚空中扎向雪千寻。千寻被吓得动弹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勉强还维持着人形的雪鸾扑了过来,半是烧焦半是人形的雪鸾,被数十根铁链扎穿,血溅到千寻的脸上——
那是千寻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哦。”云适之看着苍云璧道:“翼蜥替雪千寻挡了一击。究竟是出于残存的母爱,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寄身死去?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是我们钻研了数百年的阵法,以大衍之数推算,共有四十九个方位,五十个变化。无论谁进去了,都难以脱身。”
“娘亲,娘亲。”
数道攻击之后,雪鸾的肉身终于不堪重击——她彻底死去了。雪千寻正不知所措,突然间有人闪身而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带走了雪千寻。瞬息间火柱穿过,随即又引发了左右的两个连环阵法。
“有人进去了?”占星宫主大吃一惊,“是谁进去了?”
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是以苍云璧居然不能跟上他的运动轨迹。
“不管是谁,”云适之道:“他都逃不出我的大衍之阵,只能一起死在里面。”
“随雅?”
雪千寻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在做梦,先是梦见家中死了很多人,随后娘亲死了,现在云随雅居然出现在这里。
“别说话,”云随雅攥紧了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走,不要踏错一步。”她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偏厢,这个阵眼现在还没有发动,但是顷刻间,就要发动了。
“随雅?”
十一,十,九,八,“千寻,”云随雅道:“无论将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走!”她带着雪千寻往右边夸出了一步,躲过了雷芒,又连续朝着北方奔跑,一路上躲过无数的火球。云随雅时而往左跑,时而往右边,时而又绕了回去,她们每走一步,脚下便瞬息万变。雪千寻忍不住回头看去,每走过的地方不是塌了,就是被砸了,可是被随雅拉着手,跟着她走下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觉地有多可怕了。
“……是云裳。”
苍云璧面前站着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云璜道:“不是说她没有预言能力吗?”
“……”
“不管她是怎么进去的,”云适之惊讶道:“这,这阵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