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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颌首笑道:“我操心到这里,也该够了。总是静心养胎最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这个漫长的月份终于滑过去,转眼到了初一。
小燕子照旧每日去钦天监。
这一个早晨,是常远陪她一起去的。上完课后,陈先生告诉小燕子,授课要暂停一段时间。小燕子忙问为什么。
陈先生说要返乡,看一眼就回来。又笑道:“我不在此地的时候,格格还是可以照样儿出宫学习。”
因为腊月快到了,小燕子估摸着陈先生也许是要返乡祭祖。可她也不好问这些,只笑道:“我的心思都被先生看出来啦。”
福康安要去金川的事情,乾隆终于点头了。可是不是现在去,还要等到十二月,与温福的大军一起出发。
福康安在太医院没找到陈宗海,原来今日不是他当值。
福康安知道陈宗海惜时如金,他的人如果不在宫中,就必定在书房。福康安又赶去钦天监找陈宗海,再次请他跟自己一起去四川。
陈宗海摆手道:“这次不是推托。爷爷要回老家,我得陪着去,路远天寒,别人跟着我不放心。”
福康安疑惑道:“腊月里回家做什么?陈先生不是不祭祖宗的吗?”
陈宗海笑道:“本就不是为上坟祭祖。爷爷是想看看故乡的样子。”说到此处,他声音渐低,道:“他说若今年不回去,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福康安不便强人所难,又见陈宗海难过,少不免调笑他“你妹妹在家等着你呢,回去了别舍不得回来”等语。
陈宗海拉着脸,不理他胡说,嘴角处的肌肉却忍不住要上挑。
福康安早知他什么心思,心内暗笑。又坐了一阵,方告辞离开。
小燕子和常远步出钦天监,时间还早得很。
小燕子出宫的次数虽多,却没走过几条街,这回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便要去看一看。
常远怕有危险,正想法子转着圈儿劝她,忽然看见福康安迎头骑马过来,忙下马行礼。
小燕子跟常远说话说的好好的,忽见常远话说了一半便停下,又下马抱拳,心内讶异,抬眼一瞧,原来是福康安来了。
福康安看到小燕子,便从马上下来,牵马步行,来到小燕子马前。
小燕子一时没明白过来他为何如此,待他走近,再一看,三人之中,就她一个竖在马上,顿时觉得失礼了,忙也下马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福康安听说小燕子要去看街市,又看见常远为难的脸,便笑对常远到:“不要紧,我跟你们一起去。”
小燕子听福康安如此说,自己不好变卦,只得答应。其实她也不想变卦。另外,她还一件事情,必须得跟福康安说清楚。
福康安和小燕子牵着马在前面走,常远遥遥的跟在后面,却不赶上来。
小燕子心里还没忘掉跟福康安的上一次见面。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不欢而散,但总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好结尾。福康安又老神在在的样子,完全不似心有芥蒂,故小燕子也只得装作无事。
两人走的都不快,可也都不说话。前面的大路越来越繁华,可惜也越来越拥挤。
正巧一对仪仗过来,小燕子和福康安忙牵着马,跟着周围的百姓一起,躲让到马路的一侧。
福康安跟小燕子笑道:“这正是本地的父母官。你运气好,上来就能见到这个景。”
小燕子发出“噢”的一声,忙回头追着那群人的背影看,边道:“原来他就是管民生的人。”
福康安听了她的话,一下子笑出来。
小燕子忽然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也呲着牙笑了。接着又不服气的问道:“难道我说的错了?”
福康安道:“错不全错,对亦不全对。对你皇阿玛来说,他确实是牧民之官。”
说到这里,福康安眼睛晶亮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笑道:“你下一句要说,对百姓来说,他就做的不够吗?”
福康安摇头摆手地笑道:“你莫要冤枉我。”
接着他便道:“我是说,用不着他劳心,百姓会自己管自己。而且有事没事都不愿跟这父母官扯上关系。”
小燕子奇道:“怎么自己管自己?”
福康安道:“年纪大的管年纪轻的,位份高的管位份低的,男的管女的,读过书的管不识字的。千百年俱是如此,用不到父母官,也活得井然有序。”
小燕子听完,大失所望。她还以为福康安嘴里真会冒出一套管理学,原来竟是这种玩意。于是便道:“我还以为你在讲事实说道理,原来只是在谈人伦和人情。而且管人的那个,也未必比被管的人高明。”
福康安摇头一笑道:“人伦和人情就是道理。有道理就不需要事实。事实不彰,何谓高明?”
小燕子皱眉笑道:“前面几个无需说它,只说读书那项,就知道你刚才的话不通。紫……和安公主,她读得书比我多,识见比我高明,是事实;可延禧宫的令妃娘娘并不识字,但是聪明和见识比很多读了一肚子诗书的人都要高。”
福康安抛开他自己刚才发的那句怪论,也不理论小燕子更不通的狡辩,他只凝视着小燕子,问道:“你跟延禧宫很近?”
小燕子心内一悚,她惊觉自己今日在福康安面前有些忘形,忙道:“我就事论事而已。”说完这句话,她就不再开口了。
福康安见小燕子脸色陡变,便有些自悔,刚才不知怎么的,一时忘形,问得太不得体。可是又不能辩解,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沉默再次降临到二人之间,却远不如刚刚遇到时的无言来得自然。二人牵着马朝前走,常远照旧跟在后头。
小燕子忽然想到那件她必须要说的事,便对福康安道:“刚才说起,和安公主,嗯,上次那件事,你可以放心,已经完全不要紧了。”
虽然小燕子语焉不详,可是福康安也听明白了。他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身边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唱道:“勿愿寿,寿不利贫只利官。君不见生平龌龊南邻翁,绮纨合杂歌鼓雄,子孙奢华百事便,死后祭葬如王公;西家老人晓稼穑,白发空多缺衣食,儿孱妻病盆甑干,静卧藜床冷无席。”
小燕子略微一想,便认了出来,这正是那个喝酒如倒酒的锦衣男子。
那个人的目光与小燕子相遇后,便住口不唱了,只指指自己身侧的破罐,里面已经有了几个铜板。
小燕子笑着对福康安道:“咱们过去看看。”
二人牵着马走过去,小燕子看着那个锦衣男子笑道:“你唱的不真心。铜板的,没有。”
那个男子哭丧着脸道:“公子如何知道我不真心?”
小燕子指指他的衣服,他腰上挂的白玉双鱼配,还有身畔的古剑。她眼里带笑,意思是,你明明那么有钱。
再反身抓住自己的辫梢,一边摇着一边对他道:“你那也还是绿柳黑发,若说是感慨世事,也太早了点儿吧。”
男子却道:“懂事无分早晚,糊涂至死的多了去了。再说,难道衣食无缺就只能唱‘满床笏’吗?”
他转眼冲着站在小燕子旁边的福康安,却对小燕子说道:“而且我瞧着你旁边的这位,也不是唱‘满床笏’的人。”
小燕子却仍对箫剑道:“可你刚才唱的那个也太酸。就不能再精细点儿吗?”
箫剑道:“这可不是我写的。”
福康安亦道:“这样的内容,若是作得太精巧凄美,出来的效果,反而有失做此类诗词的本心。”
箫剑看着福康安道:“你的意思是,若雕琢太过,则别人的痛苦反而变成供人赏玩的对象。”
小燕子至此方明白过来,笑着赞箫剑道:“还是你讲得清楚。”
福康安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常远抱拳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小燕子听到常远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常远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锦衣男子伸手朝小燕子一点,笑道:“她见我两次,却仍没问及我的名字。还是你这个少爷知道怎么交朋友。”
小燕子的脸一下子通红。她自己的名字是假的,便也不在意别人的名字是什么。
这边,男子从斗篷中掏出一只箫,遂道:“在下名叫箫剑。不是姓萧的萧,是这支箫的箫。这把剑的剑。”
小燕子看他取出一只箫,再听到他自报家门,脸色由红转白,继而变黄。她没有料到,她还会碰到一个“箫剑”。
可是这个箫剑却有趣的很。
危险而有趣,刺激至极,她又怎么能忍住不与他结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小燕子心想,箫剑都已经说了他的名字,他们这几人若不说,岂不是很失礼?可是这次出来的不仅是她自己,福康安和常远都在身边,他们有大把的理由不说出任何身份——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常远开口道:“请公子恕我们不能告知身份。实不相瞒,我们是陪家里的姑娘出来玩的。姓名与身份,关乎家门,不便吐露。”
箫剑果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当然早知道小燕子是女孩儿家,此刻也懒得伪装成第一次听说。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拾起破罐子里的几枚铜板,又对小燕子一行人道:“你们不说是谁,也没关系。我这名字也未必就是真的。听了我一首歌,总得赏两个辛苦钱。”
小燕子故意道:“可我没有铜板,要怎么办?”
箫剑笑道:“那就赏顿饭吧。”
小燕子一听,立刻就想答应。可是不行,因为今日在她身边的人是福康安和常远。她还得听听他们的意见。
小燕子便用眼睛望着福康安,意思是“去吧去吧去吧。”
福康安本就对箫剑有兴趣,又见小燕子这样看着自己,便笑着对箫剑一拱手,道:“请箫公子挑个地方。”
箫剑一晒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连名带姓叫我得了。”
小燕子道:“连名带姓,那不是骂人嘛。”
箫剑把自己腰间的白玉双鱼配抽下来,就是小燕子刚刚指过的那只,连同手心的几枚铜板一起,“啪”的抛给路边一个小乞丐,对小燕子道:“身外物,身外名。少两件,骂几句,终究与我何干?”
小燕子和福康安都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人,又忍不住在心内暗赞。
常远站在一旁,并不朝他们跟前靠,只默默地盯着箫剑那把古剑上的图腾花纹。
箫剑要领他们去的酒楼并不远,就是箫剑投宿的那家店。
他们一路叙话,知道箫剑并不是京城人,只是来做生意的,顺便寻亲。至于做什么生意,寻什么亲,却并不细说。
小燕子见福康安也不想细问,便也不去惹事。
她记得小说中的箫剑与乾隆有家仇,可惜眼前这位,却不知要做什么。
至于寻亲,寻的便是那个“小燕子”了。可惜现在是“她”。
他算是寻到妹妹了吗?
到了酒楼跟前,小燕子一抬头,哟,“会宾楼”三个大字横在那里。
小燕子看看箫剑,再望望会宾楼,心想,不是冤家不对头。香妃已经出现了,蒙丹若是再来,就齐活了。
几人进去,就有小二赶过来,引了他们几个去了一张靠近柜台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