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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瑾轩也呆了,他一直知道谢兄很厉害,但从没想到竟这么厉害。
可若是没这点自信,谢沧行又怎会同意这隐患重重的计划而放心让他放手一搏?
龙溟一皱眉,判了判形势,下手愈发重了起来。
情势很快倒向他们,锦上添花的是,退路那头出现了凌波与叶霖的身影。
“凌波!”“霖哥!”龙溟与暮菖兰脱口叫道。
暮菖兰喜上眉梢:“霖哥!你没事,太好了!”
慢一步赶到的凌波见到眼前的混战,不由得面露惊讶。她听叶霖说幽煞将军早就等在出口守株待兔,怕是来者不善,一番商议后,两人分头在营中制造乱局以引开视线,然后迅速封闭通道出口,赶往地道交叉口准备接应众人。可却久等不至,料想这边怕是不好脱身,急忙赶来看看。
她却没料到谢沧行一行人竟会被敌人两面夹击,敌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她突然想起来时路上感到风似乎大了些,莫非这些人另打了地道下来?他们如何得知地道的具体方位?还有,又为何要刻意绕开自己二人?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凌波叶霖与龙溟联手应敌,两面夹击之下,敌人一个一个地少了下去,只能勉力抵挡。
幸好,并没有出现更多追兵。
只有龙溟暗自叹息,想来自是龙幽的坚持无疑。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退路一头的敌人彻底被扫清。
谢沧行心中一喜,边打边退,只要能撑到出口,沈天放就会带人在那里接应。
这时,就见倒下的人肩膀微微一动,一枚婴儿拳头大的黑色圆球朝离他最近的夏侯瑾轩飞去
正文 章三十一 请君入瓮(7)
叶霖眼疾手快,立刻出手欲制伏这突施暗器的敌人,却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那边厢,暮菖兰一把按下夏侯瑾轩的头,那暗器就落了空,砸在墙上,又在地上跳了几跳,骨碌碌地滚走了。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糟!那是霹雳堂的火弹!在这狭窄的地道里尤其致命的是,一旦引起塌陷,他们都要被活埋!
“快逃!”她不顾一切地喊道。可就算有绝世轻功,这时候又岂能逃得了?
夏侯瑾轩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再度被人大力一推,自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模糊间仿佛有人影一闪,还在七晕八素着,就听到一声闷响,四处尘土飞扬,呛得人不住地咳嗽,连眼睛都睁不开。
紧接着,就是暮菖兰惊骇已极的大喊:“霖哥!”
夏侯瑾轩再也顾不上撞疼的手肘,猛地扭头看去,只见叶霖俯卧在地上,鲜血如涌泉般流出,迅速成了一片血泊。
那一个瞬间,不论敌我,都震住了。
暮菖兰与凌波第一时间就奔了过去。
叶霖的腹部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凌波迅速点了他几处|穴道,又撕下下袍试图为他止血,可一贯干净利落的手法却犹豫迟疑起来,因为无论她怎么看,都已经没有获救可能。
而看穿这一点,甚至不需要懂得医术。
夏侯瑾轩茫然地看着,只觉得那片鲜红在他眼前放大又放大。他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要接连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而他们的死,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叶霖双眼圆瞪,脸色青白,面部肌肉因巨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看起来极为可怖。
在临死的那一个瞬间,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小兰儿不要伤心,你的霖哥已是命不久矣,可你要好好活下去。他想说远松就快到了,出去之后他会安排好一切。他还想说,他的小兰儿不愿意出卖朋友,更不希望他们出事,请大家原谅她。
可惜他再没机会开口了。一贯笑呵呵的人,最后只能定格在一个目眦欲裂的狰狞表情。
暮菖兰却似浑然不绝,又想要摇醒他,又像是对待易碎的娃娃一般不敢轻易碰触,只能不住地唤道:“霖哥,霖哥!你醒一醒!道长快救他啊!”
凌波手足无措起来,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同样侥幸逃过一劫的追兵回过神来,正犹豫着是否该再度抢上。只听谢沧行一声爆喝,伸刀一指:“想死的放马过来!”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了。”龙溟示意他们去看墙上的裂痕,“我劝你们能跑多快跑多快。”
那几个人互相看看,没迟疑多久就选择了退却。
龙溟转向谢沧行,表情凝重:“我们也最好快走。”
然而谢沧行却只是看着暮菖兰。她没有哭,只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叶霖,絮絮地说着:“霖哥忍一忍,很快就会好过来的,大家都会好过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谢兄!”龙溟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已经带着警告,“追兵随时会再来,此地不宜久留!”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拗得过魔翳的意志,龙幽只能阻住一时罢了。
谢沧行一咬牙,大步上前,强行拉开暮菖兰。
“你做什么!”暮菖兰怒道,正要发作,就见谢沧行一把背起叶霖,斩钉截铁地扔下一个字:“走!”
不知是他的表情太过威严,还是他的语气太过不容置疑,暮菖兰竟忘记了争辩,下意识地迈开了脚步。
龙溟按了按凌波的肩膀:“别自责,医术再高也不能起死回生。”
凌波眼圈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龙溟叹了口气,拉了一把夏侯瑾轩,一起跟了上去。
这并不是谢沧行第一次接触死亡,比这更惨烈的他也见过许多,可当仍然温热的血液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心底仍是不可避免地翻腾起来,那是一种极其爆烈的情绪,是师门教义熏陶多年、却仍未彻底拔除的心魔,那是一贫师兄会摇着头说他还未修炼到家的缘由——可谁又能呢?
千算万算,他仍是算漏了一个临死之人心怀不甘的报复。
忽然间,他听到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气若游丝却慎而重之:“小兰儿……就拜托你了……”
谢沧行背脊一僵,惊骇已极,当即停步,猛地扭头看去,叶霖的头依然无力的垂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一丝声息
正文 章三十一 请君入瓮(8)
“怎么了?”暮菖兰问道。
谢沧行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暮菖兰忽然一把拉住他:“等下。”
此时,他们已走回了先前的将军墓。暮菖兰伸手敲击着一侧的墙壁,忽然停在某处,说道:“这里。”只见她用力一推,那石壁竟然向内打开,后面是一条只容一人弓身通过的狭窄通道,陡峭上行。
夏侯瑾轩十分惊讶,他自认把所有地形通道都记在了脑中,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
谢沧行看她一眼,想来这就是她偷偷准备的退路了?他笑了笑,迈步欲走,却见暮菖兰嘴唇翕动,艰难说道:“把霖哥……留下吧……”
此时的她,面上已是一片木然,刚才那个激动悲愤不能自已的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这样的她,却更令人心疼。
谢沧行难得地迟疑不决起来。
“我叫你放下他,没有听到吗!”暮菖兰瞪他,可这时的眼神却软弱得没有丝毫威慑力。
谢沧行轻轻叹息,对凌波说道:“你先带小少爷出去,我稍候就来。”
凌波刚要说什么,却被龙溟拉住:“走吧。”
这时的夏侯瑾轩就如提线木偶一般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能呆呆地跟着别人。
暮菖兰看着谢沧行,皱眉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谢沧行二话不说就背着叶霖朝墓室的方向走去:“是我该问你这个问题。”他回头瞄了一眼,“我不会让你留下来陪他的。”
暮菖兰一怔,一时竟无言以对。
墓室离的并不远。谢沧行走进左侧的耳室,四下里一看,尽是墓主人生前使用的器物,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显然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翻检过了。他将叶霖放在一个干净的地方,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心中说道,你放心吧。
随即,他又走到主墓室,对着那副盖子已经打开的棺材搔了搔头,又拱手一礼:“唉,占了你的地盘不好意思。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一个大将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叶小哥性子好,你可不许欺负他。”
暮菖兰呆呆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尽管是这样的境况,竟奇怪地有了想笑的冲动。她转身回到耳室,最后看了一眼叶霖,随即毫不迟疑地用手中的蜡烛点燃了他的衣角。
火光顿时燃起,点亮了暮菖兰木然的面容,显得那样诡异。
饶是谢沧行也惊得汗毛直竖:“你……你这是做什么?”
暮菖兰竟是回头一笑:“这下大将军不用犯愁了不是么?”
谢沧行登时目瞪口呆。
“尘归尘,土归土,我暮家的人不需要坟墓。”暮菖兰说道,毫不迟疑地走出了耳室,“你不跟上?”
谢沧行不禁摇头叹气,暮家人可真是……不留余地。
通往地面的通道十分窄小,常常需要四肢并用地爬行才可以通过,想来是时间不够便草草收工。
终于接触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夏侯瑾轩真恨不得多吸两口,不由自主地生出“活着真好”的庆幸之感,特别是在接连经历过两次死亡之后——它们令他无比悲伤,却也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回家,也很想回到瑕的身边,这两种愿望无比急切,以至于当暮谢二人从地道中出来时,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们回去吧。”
他就在悲伤与急切交替混杂中,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此时已是繁星满天,出口刚好在一个小山坳里。
众人合力封闭了出口,找了处避风又隐蔽的地方喘口气。随后,便陷入了尴尬的寂静,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暮菖兰突然开口:“这次行动的消息,是我泄露出去的。”
夏侯瑾轩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她,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你……你说什么?”
暮菖兰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是我把行动计划告诉鞑子的。”
夏侯瑾轩再度呆立当场。
半晌寂静。
凌波率先开口,柔声道:“暮姑娘,我知道你是最难过的人,但也不要过度自责……”
龙溟怔了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傻姑娘还不知道暮菖兰说的是实话呢。
谢沧行打断她,冲着暮菖兰问道:“为什么?”
暮菖兰仍不愿多说,撇开头,半晌才道:“我家里人病了,鞑子手上有解药。”
凌波这才回过味来,瞪圆了眼睛转头看龙溟,而他却显然肯定了她的猜测,她顿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谢沧行皱眉,语气已有些咄咄逼人:“为什么不早说?凌波道长难道还会见死不救吗?”
正文 章三十一 请君入瓮(9)
暮菖兰眼圈一红,心中有苦说不出,把心一横,自暴自弃道:“做都做了,再说那些有什么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们吧!”
于是便又是尴尬的寂静。
谢沧行叹了口气,语出惊人:“你送的信,被我掉过包了。”
暮菖兰先是一惊,如此说来,霖哥本不必死了?后又自嘲一笑:“你果然知道。”
谢沧行表情凝重:“咱们这次行动耗时太久,动静又不小,鞑子很难毫无察觉,我寻摸着与其严防死守地保密,不如放点假消息出去混淆视听。所以我没有阻止你。我换过的信里没有地图,时间也是错的。”
夏侯瑾轩眨了眨眼,呆呆地问道:“但为什么鞑子还是对咱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就算能猜到时间,总不能连地图都猜到吧?
“答案十分明显:知情者里,还有其他内应。”谢沧行的目光严厉地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用不着过多考虑,在他们当中,最可疑的人非龙溟莫属了吧?
还没等他开口,暮菖兰却先一步发作,长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