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瑕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可是嘴唇却不服气地微微嘟起。
龙溟与凌波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疑惑与半分凝重,但又都不动声色地沉默下来。
见夏侯瑾轩如此有礼,那人稍稍缓和了面上的怒色,狐疑地打量着四人,大概是看他们装束的确不像什么歹人,这才松了口:“讨水喝倒是可以……但你们也不能随便乱闯,当是自己家呢?”
瑕忍不住辩解道:“也不能都怪我们嘛!刚才那么大声敲门,也没人出来应声呀!”
那人脸上异色一闪,硬起声音说道:“这宅子那么大,没听到!”
瑕小声嘟囔道:“这么凶干嘛。翻个墙、进个门反倒能听到了,真是奇怪。”
眼见对方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显然已在发怒边缘,夏侯瑾轩连忙赔笑,不住给瑕使眼色。瑕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才揭过。
“我去取水。你们在这里等着。”那人命令道,还不忘警告,“别再到处乱闯了!”
夏侯瑾轩连忙称是。那人这才向外走去,犹不放心似的数次回头。
待他的脚步走远,夏侯瑾轩才松了口气,正要落座,凌波忽然低声说道:“大家小心,此处或有变故。”
正文 章十六 山村奇案(9)
夏侯瑾轩一惊:“此话怎讲?”
凌波答道:“此人有功夫在身,但穿的却非护院服饰。”
瑕偏头想了想,附和道:“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对。看他的手,多半练的是外家功夫,穿这种仆役服,绑手绑脚的多别扭。”
夏侯瑾轩犹豫道:“说不准只是此间主人习惯。这么大的宅子,请位有功夫的高手看管,也无甚奇怪。”
“那他的态度呢?”龙溟也道,“折剑山庄在蜀中何等威望,我等既自称是折剑山庄的座上宾,他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哪怕是冒牌的,也总不至于如此不屑一顾。”
“这……也许只是一时气愤,毕竟是咱们失礼在先。”夏侯瑾轩还是不想一上来就给人打上“可疑”的标签。
龙溟不禁摇头,又道:“还有一个可疑之处,刚才瑕姑娘也说过,此人为何未听到敲门声?我等从进院到进屋未曾耽搁,此人转瞬即到,距离大门不会太远,更何况他还有能察觉此处异状的耳力。”他们可几乎是一言未发,也没弄出多大动静。
“人家可能是刚好要到前院来看看……”夏侯瑾轩忍不住反驳。
瑕撇了撇嘴:“腿脚可够快的。哎,总之就是可疑。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后面这句问的是龙溟。夏侯瑾轩只好怏怏不乐地闭了嘴。
龙溟答道:“将计就计,静观其变。是我们多心,还是真有玄机,自能见个分晓。”凌波和瑕都点了头,夏侯瑾轩迟疑了一下,仍是不置可否。
“方才既然是夏侯少主与他交谈,待会儿便还是由少主来吧。”龙溟提议道。
这不就是要他来套话吗?夏侯瑾轩本能地就想拒绝,却见龙溟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道:“夏侯少主若能像先前怀疑夜叉一般地怀疑此人,那么以少主的聪明才智,就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了。”
瑕也帮腔道:“你呀,看谁都像好人,这样在江湖上混,会吃亏的!”虽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侯瑾轩闻言,不由怔住,陷入了沉思。他该应下吗?若此人真是心中有鬼,他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可若是冤枉了人家,岂不是大大的不对?心中还在天人交战,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果然没去多久就回转来,仿佛一刻也不想让四人多待似的,见四人喝完了水,立刻说道:“你们要回折剑山庄?走吧,我给你们指路。”
见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瞟向自己,夏侯瑾轩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祭出他那温和无害的招牌笑容,讨好地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可我走了大半日,实在有些疲累,可否借贵庄宝地歇息片刻再走?”
瑕暗自偷笑,心说大少爷这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表象可不是一般地有说服力,再怎么凶神恶煞不通情理,也很难拒绝得了吧?
果然,那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
夏侯瑾轩再接再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待我等回返,定会禀告欧阳门主,派人上门酬谢……”
“不用了。”那人忙道,表情几度变换,最终妥协下来,“想留就留吧,反正只是小事,酬谢就没必要了。”顺势就要往座位上落座,意识到不对,轻咳一声,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踱到一旁站定。
果然是越看越可疑,夏侯瑾轩心中暗叹,面上仍是笑脸迎人地攀谈道:“兄台一人照看这么大一座宅院,着实辛苦啊!怎么也不见其他人?”
“他们都有事忙。”那人爱搭不理地答道。
夏侯瑾轩也不介意,兀自感叹道:“如此风水宝地,柳家主人可真会选地方。”
那人瞟他一眼,一副“关你何事”的神气。
夏侯瑾轩故作不知,又道:“柳家主人不知何时回返,我还想再来拜访。”
一听还要再来,那人立刻换上了戒备的态度,夏侯瑾轩忙陪笑道:“这,兄台勿要误会,我着实喜欢这地方,也想着建个别院,省的每次来还要叨扰你家主人。只是不知道柳公会否同意?至于这地价嘛,咱们好商量。”
那人本来一脸抗拒,一听到“地价”二字,似乎又动了心思,再一看夏侯瑾轩这穿金戴玉的模样,确是个有钱人,心思更加活动起来。
夏侯瑾轩打铁趁热:“不如,请兄台将柳公去处告知于我,我遣人与他商量商量?”
那人一阵犹豫,说道:“我先问问我家主子再说。”
夏侯瑾轩喜上眉梢,起身拱手一礼:“如此便多谢兄台了!那,我等改日再来拜访。兄台看,多久合适?”
那人想了想,回答:“三四日后吧。”
夏侯瑾轩再度道谢,又寒暄了几句,问明折剑山庄方位,便告辞而出。那人把他们送出庄园,这才折返。一路上夏侯瑾轩又攀谈了几句,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问及柳家及庄内情形,皆是守口如瓶,一点都不吐露。
分手之后,瑕忍不住数落道:“我说乌鸦嘴,你这张嘴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套起话来这么差劲?没说两句就走了,好歹也多留会儿。”
龙溟与凌波相视而笑,说道:“我倒觉得夏侯少主这道缓兵之计甚妙。”
正文 章十六 山村奇案(10)
闻言,夏侯瑾轩眼睛一亮:“上官公子也如此想?我看那仆役戒心甚重,先前事出意外,还有可能吐露些端倪,但此番再出,他已有准备,我等想探出点消息可就难了。若他们真是歹人,我们这番打草惊蛇,怕是要把他们吓跑了。”
瑕拊掌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干脆先装傻,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拖住再说?”
夏侯瑾轩微笑点头:“正是如此。我当时想,若要留住对方,就必须有能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看这柳家情形,对方图的多半就是财字了,于是便试了一把,没想到一击得中。”
凌波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样,不由得笑了:“夏侯少主此后可是要再来一招避实就虚,趁其不备再探其虚实?”
夏侯瑾轩猛点头:“没错没错!他们以为咱们走了,定会放松戒心。咱们若是趁入夜再悄悄潜回去,是忠是奸,定能看个分明!”
瑕扑哧一笑,忍不住打趣道:“看你,刚才还不情不愿呢!这会子怎么又这么起劲了?”
龙溟也笑道:“夏侯少主这就如同棋手遇到了好局。”
凌波接口道:“琴师见着了好琴。”
瑕偏头想了想:“馋猫撞见了好鱼!”
除了夏侯瑾轩,大家都被逗乐了。夏侯瑾轩无辜地搔搔头:“你们怎么都爱取笑我。”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失笑,大概真的是很少有人会给自己这样自由挥洒的机会,所以才会下意识地不想错过吧?随即,他又正色说道:“不过,若人家真的只是一心为主防备歹人才如此戒备,并无任何歹意,咱们却这般欺瞒、蒙骗于人,事后可要好好道歉才是。”
瑕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啦好啦,你这口气十足十的‘皇甫少爷’!”随即又爽快地答应,“若真冤枉了人家,道歉有什么问题?哪怕也给他们免费当阵子护院来赔罪我也愿意。”
龙溟闻言不禁失笑:“咱们一齐来的,自然也要一样受罚。那这柳家庄的护院阵容可真是惊人。”
四人都笑了起来。凌波说道:“今夜既是潜入,不宜人多。我看现在天色已晚,若长久不回返,欧阳门主、皇甫少主等人定会担忧。三位暂且回去,我一人留下即可。”
夏侯瑾轩与瑕对视一眼,说道:“道长说的有理。不过,还是有人留下接应为好。道长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说,但事有万一,不得不防。”
龙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关于今夜的行动,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
瑕好奇问道:“是谁?”
龙溟胸有成竹地答道:“自然是谢兄。谢兄的身手远在我们之上,至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可也不是一般呐。”
听出一丝嘲讽意味,凌波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总以为是龙溟对谢沧行心存怀疑,而这种怀疑又会招致谢沧行对龙溟的戒备,她想要化解却又无法可想,因为症结所在是谢沧行不愿也不能坦诚的身份。可她又怎会知道隐藏了真实身份的不只是谢沧行一方呢?
瑕丝毫不知他们心中的想法,兀自拍手笑道:“好主意!大个儿爬起房梁来,谁都发现不了。”又转向夏侯瑾轩道,“你还记得碧溪镇救天玄牛鼻……道长那次吗?”
瑕这说法,让夏侯瑾轩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但看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人选也是十足同意。龙溟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三位便请回返,一来报个平安,二来也请谢兄走一趟,这里就由我先看着。”
凌波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龙溟不由失笑:“放心吧,我和谢兄都知道分寸,不会有事的。”
凌波正想说她也留下,龙溟又道:“反倒是少主,一路小心。”这话其实是说给凌波,言下之意就是夏侯瑾轩的安全也必须顾及,但若直说,难免伤了面子。
凌波自然会意,这才迟疑地点了下头
正文 章十七 踏破铁鞋(1)
月色如水,群山像沉睡的巨人,巍峨而沉默。群山环抱中,偌大的柳家庄像是一艘画舫,十足精致但也无比渺小。那些争妍斗艳的奇花异草、别具匠心的雕梁画栋,如今在月色浸染中都化作了同样的颜色,如霜似雪,只有大门和后院几处亮着几点昏黄的灯火,透出一丝活气。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片松竹林中,龙溟正靠在树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兴味盎然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不时转头关注一下柳家庄的动静。这里居高临下,距离又不太远,虽然有枝桠遮挡,视野还算清晰。
向晚时分,夏侯瑾轩三人回到了折剑山庄,依计请谢沧行走这一趟——其实无论他荐与不荐,谢沧行十有八九都会插手,于理,他无疑是这次行动的最佳人选,于情,他也不会放心让夏侯瑾轩他们冒险。那么自己“不计前嫌、大公无私”地举荐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此时的谢沧行正不知潜伏在庄内哪一个角落,算起来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却仍是半点动静也无,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不过龙溟却似乎既不担心也不关心,对手中书卷的兴趣反而要更大些。如今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已没有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地方,一切下一步举措都将视谢沧行的发现而定。至于“擅自行动”的夏侯瑾轩正如何被皇甫卓数落,那就更不是他挂心的事情了。
月光实在微弱,龙溟揉揉酸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