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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是瓤茬,为首的是个穿黑白条纹双排扣西装的矮个子,一米六出头,叼着雪茄戴着墨镜,嚣张跋扈的嘴脸溢于言表,他身后跟着一帮跟班,看得出身上都是带枪的。
陈北虽然展示出来都是和善慷慨的一面,但那是没惹到他,真遇上事儿,这位大少爷也是有脾气的,他带着朋友来吃饭,而且本来就是为空军留的位子,岂能让旁人抢走。
“对不起,我们先来的,而且这是空军专座。”陈北不卑不亢道,重庆是陪都,有身份的人多,但是能超过他陈大少爷的真不多,所以他不想仗势欺人,只是讲道理。
“你先来的,你哪只脚进去了?”对方摘下墨镜,朝上翻了翻白眼,一口难听的公鸭嗓,“空军专座怎么了,我也是空军眷属呢,我三姨妈是空军总司令。”
中国空军的司令当然不会是女人,但是通常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也会被认为是空军第一号人物,那么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孔祥熙和宋蔼龄的女儿,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家二小姐,孔令俊。
美女做男装打扮会更添魅力,但是丑女作怪只能被称作死变态,陈北的温柔体贴暖男形象仅限于对美女而言,面对孔令俊,他难掩厌恶之色,冷冷道:“哦,原来是孔二小姐。”
对于孔二小姐的恶名,陈北也是有所耳闻,这个女魔头喜欢扮男装,喜欢闹市飙车,动辄开枪杀人,曾经在街头枪杀过一名阻拦她的交通警察,恶行累累,臭名昭著。实际上不久前他父亲陈子锟就和孔家发生过一场很大的冲突,双方动用了不少政治资源互相攻击,闹得满城风雨。
俱乐部经理闻讯赶来,劝说双方不要动手,孔令俊恶名远扬,陈北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他可是杀过汤恩伯的侄子,屁事没有的牛人,这两伙人遇上,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不服谁的气。
孔二小姐虽然跋扈,但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在中美俱乐部开枪杀人是肯定不妥的,必须来文的。
同理,陈北也不想大打出手,他想的是如何不战屈人之兵。
恰在此时,刘彦直站了出来:“诸位,听我一句话,咱们谁也不欺负谁,就打个赌,谁赢了,包间是谁的。”
“你说赌什么吧?”孔二小姐傲慢无比道。
“比挨枪子不叫疼。”刘彦直笑道,“你们敢不敢?不敢比就一边玩去。”
孔二小姐被激怒了,额头上的青筋一跳跳的,但是转眼又笑了,狡黠道:“好啊,比就比,你先来。”
刘彦直对陈北道:“借枪用一下。”
陈北急道:“你疯了吧,这能比么,会死人的。”
孔二小姐在一旁起哄道:“先说好,不许打胳膊腿,要打就朝心口窝打,要不然不算啊。”
刘彦直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就将陈北腰间的m1911配枪抽了出来,枪在手指上打了个转,枪口顶住了自己的胸口。
“停!”孔二小姐喊道,“你们自己的枪,谁知道什么猫腻,要用就用我的枪。”
“行,就用你的枪。”刘彦直道。
“不行,会出人命的,换别的玩法。”陈北阻拦,但是关璐拉住他,眨眨眼。
孔二小姐伸出手,跟班将一支柯尔特转轮手枪放在她手上,她抖开弹巢看了一下,六发明晃晃的铜壳铅头子弹,个个要人性命。
“用这个,让本小姐开开眼。”孔二小姐倒持枪管,将枪柄交到了刘彦直手中。她胆子倒是大的很,丝毫不怕刘彦直给她一枪。
刘彦直接了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样检查了手枪,然后到转枪口,顶着自己的心口窝位置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室内轰响,震得孔二小姐两个耳朵嗡嗡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根本没想到堵住耳朵,因为认准了刘彦直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真开枪。
刘彦直胸口衣服被膛口焰烧焦一块,血慢慢渗出来,但他屹立不倒,将枪还给孔令俊道:“该你们了。”
孔令俊傻眼了,恶狠狠看了刘彦直一会儿,道:“算你狠,咱们走。”
孔二小姐和他的恶奴们灰溜溜的走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愿赌服输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赶紧包扎伤口。”陈北焦急道,“开车送去医院。”事到如今他也没心思吃饭了,为了帮自己争面子丢掉一条人命,这笔账划不来,他虽身份尊崇,但从小跟着母亲流浪卖艺长大,一颗心是善良的。
刘彦直摆摆手:“不妨事。”然后扯开衣服,只见一枚变形的子弹头嵌在肉里,根本就没深入。左轮枪的威力比步枪子弹弱多了,刘彦直肌肉紧绷的情况下根本就打不进肉,刚才他是故意放松,才造成了这种效果。
这回轮到陈北傻眼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呀,是个变戏法的。”关璐在一旁咯咯笑着解释道。
第七十八章 夜探孔园
“这不是戏法杂耍。”陈北面色严峻,紧紧盯着刘彦直,表情大变。
众人都紧张起来,搜肠刮肚想词儿解释这事儿,不过说实话挺难解释的,刀枪不入的神话在庚子之变那年就打破了,陈北是飞行员,这个时代最相信科学的人,想骗他,太难了。
“其实……”拴柱干咳一声道,他觉得该把秘密说出来了,刘彦直刚才绝对是岳武穆上身,但是他也觉得这事儿不大好说出口,虽然他和陈北是发小,但后来的生活经历截然不同,他依然在大青山深处和野兽打交道,而陈北则去了美国留学,见的都是大世面,要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不容易。
就在大家犯愁的时候,陈北郑重其事道:“我懂,这是真正的功夫,失传已久的金钟罩。”
大家如释重负,纷纷附和:“对对对,金钟罩,金钟罩,必须金钟罩。”
飞虎队大多是来自美国的华侨后代,从小接受美国教育长大,对于中国传统市井文化并不了解,换了别人一句变戏法的可能就糊弄过去了,但是陈北不一样,他从小跟着母亲夏小青街头卖艺,见惯了胸口碎大石,口吞宝剑这些把戏,可那些毕竟都是把戏,哪个卖艺的也不敢拿枪冲自己胸口搂火。
“大哥,我要拜您为师。”陈北是个急性子,躬身就要下拜,“我要学金钟罩。”
刘彦直脑子一闪就有了对策,搀扶起陈北道:“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咱们有缘就是朋友,能教的我自然会教,可是这金钟罩功夫的前提就是元阳不泄,陈少尉,想必你已经不是童男子了吧。”
陈北挠挠头,讪讪地笑了,他本性不是花花浪子,但是生的帅,出手又大方,而且在美国的时候被卡西诺家族的几位叔叔哥哥带坏了,去纽约的第一年,童子之身就交给一个十九岁的意大利黑发姑娘了。
既然不是童男子,那就练不成金钟罩了,也没必要给他解释那么多来龙去脉,众人假惺惺的叹着气,故意露出遗憾的神情,好在陈北也不在意那么许多,转忧为喜道:“今天斗败了孔二这个妖怪,出了一口恶气,我请客,咱们吃美式大餐。”
所谓的美式大餐就是牛排红酒,牛是四川本地的黄牛,酒是库存的1939年的法国红酒,牛排煎成三分熟,切开里面的肉还是桃红色,四十年代的普通中国老百姓是接受不了这种程度的食物,但是穿越小组的几位都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对三分熟牛排没什么反感的,就算是乡下孩子拴柱,那也是大青山里茹毛饮血惯了的,荒山野岭烤野猪肉吃是家常便饭。
陈北还讲了个关于吃牛排的段子,开战斗机和小鬼子空中格斗是个体力活,飞虎队的小伙子们都是吃惯了牛肉的美国人,肠胃适应不了中国人的大米饭炒菜,司令官陈纳德将军和国民政府交涉,每天必须提供牛肉,于是乎驻地所在城市昆明,倾尽全力为飞虎队提供牛肉,把耕地的黄牛都宰了,每天几十头上百头的杀,黄牛吃完了就吃水牛,水牛吃完了,就想办法从藏地弄来牦牛宰了吃,砸锅卖铁当裤子也要供应飞虎队的牛排。
虽然陈北是当笑话说的,但是大家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牛是大牲口,一个家庭能有一头耕地的牛,那已经是小康之家,中国自古重视农耕,宰杀耕牛属于严重犯罪行为,可是为了抗日,老百姓把耕地的牛都宰了供应外国雇佣兵吃肉,这是何等的悲壮与辛酸。
饭后,众人稍事休息,陈北又驾车带他们去酒吧玩耍,四十年代的酒吧,还是战争时期为了盟军伙伴仓促装修而成的,可谓简陋之至,饮品也只有粗劣的假冒洋酒,可口可乐倒是货真价实,玻璃瓶装的黑色神奇液体是美国军人必不可少的饮料,只要有美军的地方,就有可口可乐。
一直玩到深夜,大家才回旅社就寝,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没有冰箱和空调,连电都不是全天候供应,但这已经是重庆最好的住宿环境了,离开之前,陈北和他们约定,明天上午过来,带着大家去外交部办证件。
次日,到了约定的时间,陈北没有出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刘彦直急了,可是陈北没留电话,联系不上,没辙,只能继续等。
“八成是执行任务去了。”姬宇乾分析道,“他们空军转场很频繁的,指不定人已经在昆明了。”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拴柱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圆框眼镜,斯斯文文,但是仔细看,花呢西装的袖口和胳膊肘部位有磨损。
“诸位好,我是阮铭川,是陈北托我来帮你们办事的,他有紧急任务调防了。”中年人被拴柱让进门,掏出名片来挨个散发,“兄弟是记者,记者嘛,无冕之王,你们的事儿,我能帮上忙。”
“那就有劳了。”姬宇乾向阮铭川伸出手,他自认为形象最好,向来以穿越组的对外发言人自居,刘彦直也懒得和他争一时长短,随他去了。
阮铭川虽然是记者,但这个记者的身份不一般,他是新华日报的记者,而新华日报是共产党所属的报纸,这说明他有强烈的左翼色彩,在陪都重庆,这种政治背景的记者到底能成事,还是坏事,还是两说。
事实证明,阮铭川的能力很强,他和重庆三教九流的人都熟,和外交部的官僚们打交道也丝毫不怵,这年头的国民政府公务员同样有着大老爷作风,但他们惧怕舆论监督,阮铭川是有名的大记者,当年在北平办报,专门刊登花边新闻小道消息,名气是硬生生打出来的,他出马,比陈北还好使。
四个人的护照材料顺利递交,他们的官方身份是记者,前往印度采访驻印军的记者,反正不需要查验身份证,有人作保,外交部就认账。
上次一别,他们就再没见过陈北,后续事宜都是阮铭川在安排,阮记者路子野,和美军都能搭上关系,护照办出来之后,就该买飞机票了。
阮铭川对他们说:“我已经帮你们联系好了,搭乘第十航空队的运输机去印度,不过走的不是官方途径,因为你们的官方身份压根就是假的,经不起查,咱也没必要惹那个麻烦不是?那么问题就来了,打点需要一笔费用,法币不行,大洋凑合,最好是美金,每人五百美金,你们拿得出么?”
姬宇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