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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群豪尚在惊愕之中,便见一个白衣少年,立在风中。
他是谁?
只见他仰望着天空中的飘舞的白云,喃喃道:“师父,弟子终于为你报仇了!”
我想,你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
不错,他就是丁鼎!
“孟兄!孟兄!”
他掠至孟玉箫的身侧,唤他两声,却犹是未能得到应答。
朱宝婵垂首无语,丁鼎黯然不语。
但群豪又自陷入一片欢腾!
“惜月妖女死了!”
“可别让怜星跑了!”
……
怜星柳腰一折,闪入山林之中,群豪纵身追去,喝声一片!
群豪已去,又自恢复一片静寂。
云色淡白,天空蔚蓝。
丁鼎的目光,却呆呆地望在地上。
地上,躺着五具冰冷的尸体,他那柄长剑,还插在惜月的心口上。
阳光照在剑上,剑脊两边的锋口,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清晨的生命,原本是光辉而灿烂的,但此刻站在清晨阳光下的两个人,却有如两尊死寂的石像,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辆马车,停在路旁,朱宝婵把孟玉箫与陆天尧的尸体搬上了马车,丁鼎想要帮忙,但她拒绝了。
丁鼎叹了一口气,他心中又想到了一个人——林麒,于是他转首走到惜月的身旁,拔出他那柄长剑,身形闪了两闪,便已消失无影……
见丁鼎跃入林中,消失无踪,朱宝婵才将孟玉箫的尸体轻轻放了下来,又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拉平了衣裳。
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痛了孟玉箫似的,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人对个尸体如此温柔的了。
朱宝婵凝注着孟玉箫,喃喃道:“别人都认为你是个死人,又有谁知道死人有时也会复活的。”
日渐西斜,晚霞满天,生命岂非也像是那一轮夕阳,时候到了,注定坠落……
晚风吹来,朱宝婵也已经跳上了马车,扬鞭策马,正欲催马行去……
忽然闪来一道人影,掠入车厢之中,将孟玉箫从车上拖了出去。
朱宝婵心头一惊,那人正是张敏。
只见她冷冰冰的目光的望着孟玉箫的尸体,呆了片刻,忽又高声道:“孟玉箫已死了,你们还不赶紧来瞧瞧。”
她呼声也冷得像冰,这冰冷高亢的呼声,随着山风传送了出去,疾风中立刻掠过来许多条人影。
当先掠来的一人,自然便是崆峒林麒,他掠至孟玉箫的尸身旁,伸手摸了摸,长身而起,沉声道:“不错,孟玉箫已死了。”
柳九真顿足道:“只恨我等竟不能手诛此贼。”
林麒厉声道:“他生前我等不能手诛此獠,死后也得鞭杀其尸……”
喝声中,长剑已出鞘,剑光一闪,竟向孟玉箫的尸体刺了过去。
“住手!”
朱宝婵骇得面色煞白,轻叱一声。
突听“当”的一响,那直刺而下的剑光,突然青虹般冲天飞起!
众人一惊,却见一位美妇已笑嘻嘻站在孟玉箫尸体前。
林麒掌中剑,竟是被他震飞的,吃惊道:“玉罗刹,你这是做什么?”
“玉罗刹”悠悠道:“做人怎可如此残忍,鞭尸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林麒怔了怔,冷笑道:“夫人何时变得慈悲起来?”
“玉罗刹”眼睛一瞪,怒道:“我什么时候不慈悲?”
林麒胸中虽然忿然,但想到“玉罗刹”方才弹指震剑的功力,笑既笑不出,气也馁了,躬身道:“夫人请恕在下失言……非是在下不知慈悲,实因这孟玉箫是武林叛徒,委实罪大恶极,即令他如此死了,实不足以赎其罪。
“玉罗刹”娇声一笑,道:“一个人无论他生前有多大的罪,只要死了,便可一笔勾消,世上惟有死人才是最完美的,活着的人都该对死人分外尊敬,我说得对么?”
这番话说得更是令人哭笑不得,林麒苦笑道:“他人既已死了,夫人又何苦为他劳心。”
“玉罗刹”正色道:“这个少年与我有些渊源,而且他生得如此俊俏,即便是死了,我也不能让你伤害他身体!。”
林麒无奈不敢针对她的锋芒,只得退下。
一旁张敏秋波一转,上前道:“夫人,此人生前已入清风门下,总归是神龙山庄的弟子,他的尸体,夫人总该让弟子们带走才是,贱妾则担保绝不……”
“玉罗刹”不等她话说完,已急忙摇手道:“无论他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弟子,今日他既然死在我‘玉罗刹’的面前,尸体就是属于我的,便由我处置,谁若想将我的尸体抢走,我和他拼命。”
她美目圆睁,娇靥通红,生像是在和别人争夺什么宝藏似的,各派弟子面面相觑,林麒终于叹道:“无论如何,孟玉箫总已死了,我等总算已有了交代,不如就遵夫人之命放过他吧。”
张敏呆呆站着,望着地上孟玉箫冰冷的尸体,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玉罗刹”咯咯一笑,缓缓走到朱宝婵道的身边,指着孟玉箫的尸体道:“他就交给你了,找块好点的地方,将他埋了!”
朱宝婵点了点头道:“是!”便将孟玉箫的尸体往车厢里塞。
“玉罗刹”见她跳上马车,打马驰去。
车轮辚辚,向前奔去,终于消失在林子尽头。
“玉罗刹”拍了拍手,娇声笑道:“好啦!好啦!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林麒像是想说什么,但瞧了“玉罗刹”一眼,终于只是狠狠跺了跺脚,大步而去,只走出数丈外,方自恨声道:“妖妇,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咱们快走,走得越快越好。”
惜月已死,天下第一刀陆天尧也永远的离开了江湖,追寻怜星的各派人士,在山林中闹腾了一阵,一无所获,此刻也已各自散去了惜月死,神刀亡!
这既不确实,又嫌夸张的消息,却立刻像野火燃烧着野草一般,在华山四周县城的武林豪士口中燃烧起来。
一个时辰之内,快马飞驰,在各县城之间往来不绝。
听到消息,能够赶到的武林中人,俱都飞骑赶来了,只因他们想一探这消息的真假。
这是震惊武林的大事,若没有亲眼所见,绝没有人敢轻易相信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而复生
黄土路上,被急行的马车,带起一串黄|色的车尘。
马车的前座,坐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
她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挥着马鞭,焦急的赶着马车。
她是谁?
为何如此如此匆忙?
马车之中,又装着什么?
马行到一片寂静的山林之中,停了下来。
她掀开车帘,掠入车厢,但见车厢之中,躺着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具尸体。
一具年轻,一具苍老。
一具渐渐冰冷,一具却开始变得温热。
“哥哥!哥哥!”
她焦急的呼喊着。
左侧那一具年轻的尸体,竟然缓缓睁开双眼,甚至是坐了起来。
一丝光线,射入他的眼眸,一阵微风,吹着他的肌肤。
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直到此刻他才真切的感觉到光明的可贵!
一个体会到死亡可怖的人,才会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因而对它倍加珍惜。
就像哑巴渴望表达自己的想法,瘸子渴望奔跑,瞎子渴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明。
“我难道还活着!”
“对!你还活着!”
“宝婵妹妹!”
“玉箫哥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服下了‘阎罗花’花粉制成的丹丸,它有治伤的奇效,但人一旦吃了它,便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如同死了一般,心跳脉息,皆会停止,一个时辰后,才可恢复……”
“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样的奇花异草!”
“是啊,这种花,我也是从义父的毒经上看到的……”
孟玉箫听到此处,心中方才释然,目光一转,忽又落到身旁那具冰冷的尸体上,道:“怎么陆伯伯还没醒?”
朱宝婵神色凄然,又见孟玉箫面色局势期待之色,半天才道:“陆……陆大侠……他……他死了……”
孟玉箫面色惨变,嘶声道:“不,这不可能,陆伯伯怎么会死,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朱宝婵道:“当日陆大侠大怒之下,挥刀劈向惜月宫主,他虽砍伤了惜月宫主,但被她一剑刺中心口……”
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自撩起陆天尧心口上的伤口,缓缓道:“伤口太深,一剑毙命,陆大侠当场身亡……”
孟玉箫望着陆天尧沾满乌血的衣襟,只觉心口大痛,黯然流泪道:“陆伯伯……陆伯伯,箫儿不孝……箫儿不孝……”抱着陆天尧的尸身痛哭起来。
零乱的字句,零乱的意义,却在他们零乱的思潮里,结成一个毫不零乱的死结,朱宝婵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远方传来阵阵风声,像是人在呜咽,为生命唱响一曲悲情的挽歌。
空中落下片片树叶,有如怨妇落泪,在控诉惨淡人生的心酸与不幸。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孟玉箫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惜月呢?她死了么?”
朱宝婵点头道:“死了!”
“死了?”
孟玉箫两道炽热的目光照在朱宝婵面上。
朱宝婵轻轻颔首,怔了一怔,回首道:“她确实已经死了!”
孟玉箫急问:“是谁杀了她?”
朱宝婵道:“是丁鼎!”
“丁鼎兄弟!“
孟玉箫长叹一声道:“但他又怎是惜月的敌手?”
朱宝婵轻轻一笑,垂首道:“当时他自山林之中窜来,好似一阵疾风,然后他快速出剑,也是一剑刺中心口,惜月当场丧命,你知道的,天下任何武功,速度才是制敌的关键……”
语声一顿,抬起头来,道:“我记得他还说他要去找林麒报仇……”
秋波似水,吐气如兰。
孟玉箫呆呆地愣了半晌,心中纵有悲伤情绪之意,却又怎能在她的面前发作?
“我们去找个地方,把陆大侠好好安葬吧!”
朱宝婵敲了一眼陆天尧的尸身,忽然道。
孟玉箫黯然点头,道:“好,陆伯父与爹兄弟情深,就把他葬在守归山吧……”
“好!天色昏沉,恐怕将会下雨,我们快些走吧!”
孟玉箫将陆天尧的尸身缓缓放下,与朱宝婵二人走到马车前座,催马行去。
马在林中驰了一阵,走了许久,却又像绕了几个圈一样,始终走不出去。
此刻天色更暗,乌云堆叠,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将至。
朱宝婵仰首望天,心中有些焦急,不禁道:“奇怪,怎么走来走去,又回到了此处,难道我们迷路了么?”
孟玉箫一勒缰绳,车行渐缓,亦喃喃道:“怪事!怪事!”
话音方落,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匹健马,急驰而来,孟玉箫心中暗道:“何不寻此人打听一下路途?”
他心中一犹豫,这匹健马,已有如风驰电掣般自车旁急驰而过,只得暗叹一声:“罢了。”却又奇怪地忖道:“难道此人又是来寻我的么?
只见此人一身浅蓝衣衫,身躯瘦小,行动却极矫健,马上身手不弱,只是面色蜡黄,似乎久病初愈,打马来到孟玉箫车旁,扬臂高呼道:“阁下可是孟玉箫孟公子?”
语气沙哑,虽是高声喊话,却仍十分低黯。
孟玉箫心念一转,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