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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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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张美得更胜春花的脸,但此刻已经没有一丝的生机,就像是从冰山下敲下来的一块晶莹的冰块。
  任凭她怎样哭喊,男人纹丝不动。
  她转而扑到那女人的身上,痛哭道。
  “青妹!青妹!”
  她去整理那女人碧绿色的衣衫,碧绿色的衣衫下罩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那是一个充满力量的躯体,此刻虽然已经变得冰冷,但十几个时辰之前,她完成一个生命的延续。
  此时躺着的女人亦是纹丝不动。
  生命与生命的延续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在此刻在这红衣丽人看来,又显得过于悲伤,她鲜红的衣袍,在风中颤抖着。
  红衣丽人正是花红,而眼前的两具冰冷的尸体却是孟秋白与叶青夫妇。
  此刻这春花一般鲜红的女人,心中实已有了秋叶一般的情怀。
  而她心中这突然发生的情感巨变,只因车厢之中的这两具冰冷的尸体曾是她熟识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一个是她情同手足的姐妹。
  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变得死寂,这本就是一件足以令人为之哭上三天三夜的惨事,但此刻花红的面上却没有一滴泪,她没有泪,只因她的泪水早已流干!
  她也不再哭了,因为她已经哭不出声来!
  一个人的悲痛如果到了一定程度,她往往是欲哭无泪,欲哭无声的。
  寒风凛冽,拂花摇草,疾吹而去!
  停在半道上的那匹马却似乎突地变得安静起来,低垂马首,去吃路旁青色的草。
  于是,风也止歇,人也停顿,天地间一片沉寂!
  突地,自林间吹来一阵风。
  风中吹来一条白影。
  白影是一个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男人深邃的眼睛,已略有一丝疲惫,但他的神采仍是动人!
  “惜月已经走远了,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花红转过身来,她悲戚黯淡的目光突又变得欣喜明亮起来。
  “陆天尧!”
  “不错!是我,你是花红,叶青的姊姊,上次在林中给我报信之人,就是你!”
  当陆天尧的目光落在花红的面上的时候,他的心,确实也有了一丝震撼。
  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女人,尽管世间像她这样的女人并不算多。
  但他并没有将内心这种震撼在他的面部表露出来,只因他知道他要保持冷静,他是一个必须冷静的男人,即便发生了一些令人难以冷静的事情。
  “孟郎与青妹的孩子,他还好么?”
  花红的目光又自转向陆天尧怀中的孩子,问道。
  “他没事,但我想我们必须要带他离开这里了!”
  陆天尧垂首望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两道目光又自投向那车厢。
  “而且我必须给我二弟夫妇二人,找一块好一点的地方!”
  “找一块好一点的地方”他的语声轻细而又缓和,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他面上的表情又是那样平淡,就像是在给一对年迈的夫妻寻找一块安度晚年的宝地。
  花红站直身子,轻轻点头道:“对,你把孩子给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瘦弱的身躯挺立在山风之中,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但她的目光之中绽放的神光,却无比坚毅。
  “好,这是我刚才在鹿|穴里取的一壶鹿奶,你喂他他喝一点吧。”
  他将掌中的婴儿,转交到花红手中,又自腰间扯下一个酒囊,抛给了花红。
  花红一把接过酒囊,又自拔开酒囊囊盖,酒囊里装的却不是酒,而是半壶鹿奶。
  一个装美酒的酒囊,却用来装鹿奶,这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就像英雄的宝刀,被樵人拿去砍柴,美人的铜镜,被孩童拿去戏耍。
  但此刻陆天尧却丝毫也不在乎,即便是在这以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酒囊,纵使是他的最好的好朋友王铁人也不可以。
  “我来赶车!”
  他忽然一笑,跳上马车,抓起马鞭。
  “好!”
  花红重新坐回马车,她把那半囊鹿奶缓缓往那婴儿嘴中送去。
  “啪!”
  马鞭打在马背上。
  “驾!”
  陆天尧一声长呼。
  “咄!”
  那马嘶鸣一声,放足奔去!
  马车远去,道上便只留滚滚尘土。
  ……
  曲水河畔,一椽小屋。
  扬柳扶风,芳草萋萋。
  河水缓缓东逝,小屋隐没在浓柳之中。
  柳枝垂落,随风飘荡,一匹骏马在河堤旁垂首饮水。
  小屋后,是一座低缓的山丘。
  山丘低矮,山体连绵,连峰虽多,却不陡峻。
  上山的路旁,斜斜立着一方巨石,上书“守归”二字。
  或许,这山名便叫是守归山。
  守归,守归,守望回归。
  这本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此刻听来却又难免令人心中生出一丝悲伤的情怀。
  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你等不到的人,你做不成的事情。
  天地阴沉,似将有细雨飘落。
  山丘上,站立两人,一男一女。
  男人身材特别高大,此刻扶着铁铲,弯腰挖着一个坑,他衣衫尽湿,却仍是拼命的挖着。
  他的身上沾满了黄土,他颀长的身躯站在松软泥泞的土堆里,就像一株新栽下的树。
  一个人如果拼命去做一件事情,那么那件事情对他而言,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女人略显瘦弱,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一株苍天劲松之下,不时吹来一阵山风,落下几根松针。
  古松下,拴着一辆白色马车。
  那马车显然停在此处已有好一阵了,因为车篷之上,已经落满了一层枯黄的松针。
  过了半晌,当一个坑长约九尺,宽约八尺的坟坑已经挖好时,天已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丝。
  细雨飘飞,天色空蒙。
  男人顾不得飘飞的雨丝,将那铁铲,插入松软的泥堆中,纵身一跃,自那坟坑跳了出来。
  他走到那马车旁,掀开车帘,便开始将马车之中的两具尸体往下搬出。
  女人解开身上的衣袍,将那婴儿裹住,将他护在怀里,站在细雨中。
  过了一会儿,两具尸体都已搬了下来。
  男人把他们放入坟坑里,凝注着他们的容貌,良久,才用手捧起泥土,将他们掩埋。
  然后,他抽出刀,砍下一段粗大的树干,用刀削成一块木板,在上面慢慢刻字。
  雨如泪落,风似人哭。
  他把刻好的木板插在坟前。
  刻好的墓碑插在微风细雨之中,给人一种生命已逝的悲凉。
  雨渐细,终于停了。
  风已止,不再吹刮。
  他凄然一笑,抬头望天,天色突地大亮,乌云飘散,露出一抹蓝色。
  大地复苏,然而,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这美好的一切此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的面色仍是十分凝重。
  而这一切皆被那女人看着眼里,她虽是悲痛至极,却始终没有留下一滴泪。
  人在悲伤至极的时候,通常是没有眼泪的。
  就像真正的喜悦,你绝难察觉。
  风消云散。
  在雨后初霁湛蓝的天空下,一座新坟默默的堆在天地间,新坟的墓碑上,刻着两行字:“亡弟孟秋白”
  “亡弟媳叶青之墓”
  两人在风中伫立半晌,望着墓碑上的刻字,始终沉默无语。
  风一吹,松针又掉下几根,但他们的泪珠却仍是没有滴落。
  男人是陆天尧,女人是花红,而被埋下的正是孟秋白与叶青夫妇。
  陆天尧没有流泪,但那神情,却比流泪还要悲哀。
  他转身走回马车,拿出一坛酒,他的手里端着最后一碗酒。
  他呆呆的站着,直过了几乎有半个时辰,然后,陆天尧终于缓缓道:“二弟,我要你陪着我,我要你亲眼瞧着我将你的仇人一个个杀死!”
  陆天尧拔出长刀,目光突地一闪,凝注望着花红道:“花红姑娘,二弟的孩子,就托你照顾几日!”
  花红微微一惊,诧声道:“怎么?你要去做什么?”
  陆天尧肃容道:“报仇!”
  “报仇”二字,自他的最终缓缓吐出,虽轻细,实是坚定已极。
  他的目光坚毅,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心中的怒火实已到了极点!
  花红两道温柔如水的目光一碰到这似火的仇恨,便再也无拒绝的勇气。
  她轻轻一叹,柔声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便阻拦。”
  她一言至此,目光又自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叹道:“只是这孩子还没有一个名字,你给他想个名字吧!”
  “玉箫一支无人听,珠璧双绝永难见。断刀难全兄弟义,羞为英雄愧对人。”
  陆天尧略一沉吟,忆起点滴往事,不觉悲从中来。
  “我二弟一声极爱音律,众多乐器之中,又独爱玉箫,这孩子就叫孟玉箫吧!”
  陆天尧面上掠起一丝惆怅之色,似在追忆如烟往事。
  他语声一落,又自衣怀之中取出一支玉箫,道:“当日我与二弟结义之时,他执意要送我这支玉箫,今日我便把它转送给箫儿,也算是他父亲送给他的一件礼物。”
  那是一支极其精美的玉箫,通体碧色,坠饰是两枚连缀的青钱,细长的丝穗,整齐垂下。
  他将玉箫放入襁褓之中,望了花红半晌,忽又道:“五日之后,你在铁人山庄等我……”
  花红一听此话,微微一愕,截口道:“铁人山庄?!”
  “对,在铁人山庄,我有一个朋友,名叫王铁人,那里是他的地盘,你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他会好好招待你的。”
  “若五日之后,见不着我,你便不必再等,也不要留在铁人山庄,带这箫儿去两袖山找我的师父万古清。”
  他像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一般,将自己心中的打算缓缓说来。
  他本是一个无惧生死、了无牵挂的江湖汉子,可此刻在他的心中已有了太多太多的忧虑,就像一只鱼突然落进渔人的渔网,就像一只飞鸟,突然被锁进了猎人的金笼。
  “花红姑娘,此事有劳于你,告辞!”
  他语声一落,突地呼哨一声。
  “呜——”
  哨声未落,柳堤河畔,那一匹饮水的烈马,突地一声长嘶,疾奔而来!
  陆天尧长啸一声,身形一掠,倏忽三四个起落,已然掠到那一匹飞奔而来的马上。
  他落在马背之上,拨转马首,策马而去!
  转瞬间,便只见道上尘土漫天,滚滚扬尘,好似一条蜿蜒飞去的灰龙。
  花红望着远去的奔马,轻轻一叹,抱着婴儿,转身走去。
  
  第十七章 铁人山庄
  
  王铁人之所以被称作铁人,是因为他就像一个铁人一般。
  铁人之所以称为铁人,是因为他不仅铁一般的身躯,还有着铁石的心肠。
  一个被称作铁人的人,通常在江湖上没什么朋友,因为没有会喜欢一块又硬又冷的铁,但是王铁人却是一个例外,只因为他有一个朋友,一个奇怪的朋友。
  这个朋友似乎与他的关系很好,因为他经常会来到王铁人的铁人山庄与他喝酒、谈天。
  一个经常与朋友喝酒、谈天的人,多半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王铁人很喜欢和他的这个奇怪的朋友喝酒、谈天,因为他的这个奇怪的朋友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讲一些江湖中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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