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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重伤之下见唐钰持剑而立,不忍杀自己,忽然狞笑一声,掌中长剑一紧,挥剑刺向唐钰。
剑气如风,来势甚急!
唐钰惊骇之下,长剑一挥!
只闻一声惨嚎!
唐奇面上已是血肉模糊,口鼻之间,满是鲜血!
他惨嚎如表,滚了数丈,落入荒草之中,唐钰飞身寻去,却不见了踪迹!
此时令唐钰甚是愧疚,他虽并无过失,但他却极重情义,是以即便堂弟唐奇对他恨入骨髓,他心中对他却仍是毫无恨意。
此刻他的目光又自四下搜寻唐奇的去向,可是周围芳草萋萋,河水清冽,哪里见得到唐奇的身影。
那天唐奇与唐钰互抱滚下悬崖,唐钰自量必死,已是心灰意冷,他心中想到如果能以死消去兄弟间的仇恨,也无憾矣!
于是他悄悄地松开了双手,他的身体便如石子一般朝山崖落去!
他的心虽有些不甘,但还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接受有时候也会令人感到愉悦,即便那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只要你感觉到了快乐,又何必太在意时间的长短呢?
哪知唐奇却并不愿就此罢休,他欲在半空之中出手将唐钰杀死,他一生妒恨唐钰,在他心中,若能令唐钰早他而死,哪怕一刻,他也觉得快乐。
于是他猛击一掌,唐钰心头一凛,与他对了一掌,二掌在空中相击,这原是致命的一击,非同小可,唐钰只感到气血翻腾,胸腔之中更是疼痛欲裂。
二人身体一分开,唐钰觉得身体下堕之势更疾,向下一看,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到底有多深,他不顾疼痛,双手向崖壁乱抓,想攀抓到任何可借力的东西,甚至一根小草也好。
在这生死关头,他不假思索的借力向上一窜,略稳下落身子,但终究还是落去!
忽然激起一片水花,他的身体竟然停住了,再低头一看,顿时心中充满了侥幸与感激之情。
原来,刚才他只注意崖壁上面有没有任何可借力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情况,此时低头一看,只见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木,从石中横生出来,他在绝望中忽逢一线生机,精神大振,借着上蹿下力,稳住下坠之势,轻飘飘地落在树枝上。
即便如此,他体力毕竟不支,停了一阵又自往下落去。
他虽然不断下坠,但树枝缓冲了他下坠的速度,他跌落在河水中,又被一个浪花击晕,打到河岸。
此刻,他已醒来,他的思想恢复了敏捷,也许比平时还要敏捷一些,方才那惊险的一幕又自一一浮过心田。
他的心头一震,又自微微一笑,世间奇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只有经历过风浪的人,最终才能正真看淡看清人世间那些起落浮沉。
笑看风云,傲对风雪。
生命是如此美好!又何必想着去死呢?
世上还有那么多你想见却还没能见到的人,世上还有那么多你想吃却还没有吃到的美食,你又何必想着去死呢?
烈酒,美人,宝剑,快马,挚友……每一样都足以令你动心,你大可不必去死!
不知过了多久,他默默自语:“若是早一些想到这些,此刻局面也许要不同了——啊,人生当真是妙极——”
流水依旧,月却渐已偏西。
山坡上,风声渐渐停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他闭目听了半晌,忽又睁开双目。
他明白自己是暂时得救了,心情一松,只觉得胸中气血上涌,喉头发甜,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心中明白先前自己与唐奇相击,震动内脏,刚才死里逃生,不但不及运功制止伤势恶化,反而妄用真力,无异火上浇油,伤势定然加重,当他下坠悬崖时,原不存生念,但此刻既已得救,求生之念油然而生。
他赶紧闭起双目,摒除杂思,一心一意运起内功来,但是一口真气却郁集胸中,始终提不上来,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灰心的叹了口气,右手的疼痛,也愈来愈增加。
雾气愈来愈浓,他感到夜色也渐渐深了。
寒风乍起,呼呼吹刮起来,时而如虎啸龙吟,时而如郁妇夜泣。
唐钰坐在河岸,望着随风起伏摇摆的树枝,他的心情也像树枝一般起伏不定……
儿时的情景清清楚楚地浮在眼前,那小桥下的流水,那路旁的小茅屋,屋旁四周柔软的小草,又自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
那儿正是他每天下午躺着休息,仰视飘浮白云的好地方,炊烟渐渐升起来,盘旋着,盘旋着,微风吹散了袅袅轻烟,小茅屋门开了,慢慢地现出了一张娇美的小脸,像苹果一样红的双颊,像小星一样亮的眼睛,一跳一跑地向他奔来,脑后的小辫子一晃一晃,脸上挂满了稚气的笑容……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儿时的美好回忆似已令他沉醉,他的眼皮有沉重了……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响声,截住他的思绪。
唐钰猛地惊醒,一支竹杖正不停的敲打着他的脑袋。
他惊怒之下,展目一看,却见一名黄衫女子,正手持一根竹杖,摸索前行。
那女子衣着朴素,相貌却清秀无比,有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哎呀,你是谁?”
唐钰问道。
“哎呀!这里怎会还有一个人……”
那女子亦是微微一惊,失声道:“你是谁?”
唐钰两道光盯着眼前这女子看了片刻,她有着一双美丽黑色的大眼睛,但那眼睛却黯淡无光。
唐钰的目光又自一瞥她手中那根光滑的竹杖,暗自一惊。
啊!她竟是一个盲女。
“在下唐钰,落难至此,恳请姑娘收留!”唐钰道。
他又忍不住多看了这女子几眼。
此刻他又饥又渴,身体上的疼痛,他倒能忍受,只是这**滋味,实在是令人难受。
“你叫唐钰?”
那盲女微微一愕,柔声道:“好啊,我叫阿莲,就住在这太平村里,你跟我来!”
唐钰听了此话,他赶紧一跃而起,似已忘却了身体上的疼痛。
盲女阿莲领着唐钰缓缓走去。
“哒哒哒……”
月华如水,星光灿烂。
竹杖击石之声又自响起,在那漫天浓雾之中回荡,就像一首欢快的歌谣,荡漾在多情人的心间,倾诉着生命的美好……
第四十四章 春风流水
天色已是大明,火轮般的太阳已爬上了山巅。
山腰四周围的浓雾慢慢被蒸散,金色刺目的阳光,穿过云雾,淡淡地洒布在唐钰俊秀面孔上。
此刻他正凝望着远山而出神,只见他脸色时而凝重沉毅,时而激动痛苦,时而凄凉缠绵,时而幽然神往。
他想起了自己这并不算太长,却曲折多难的一生。
十二年前,他师父临终之前,交给他一枚玉瓶,他再三叮嘱他去寻找一支人形首乌,那首乌已成|人形,眼耳口鼻手足俱齐,听说还分雌雄两支,师父让他将首乌磨成粉末,装入玉瓶之中,前去救一位名叫的武林前辈。
他心知清风老人与他死去的父亲本是生死之交,于是便将妹妹唐婉送至神龙山庄托清风老人照料。
而他自己却提起了勇气,怀着希望,背负着长剑及小囊,逢山过山,逢水涉水,飘泊在名山大川及诡诈千端的江湖中,十多年过去了,师仇未报,虽于太行山中寻到一支首乌,但师父口中那位前辈也没能见着,但幸运地结识了一位肝胆照人的好兄弟——孟玉箫。
一个天真、豪放、倔强的孩子,虽然他比他只小了半岁,可是却孩子气得很!
后来,他又结识了一位好朋友——丁鼎,三人一见如故,彼此之间,已有了非凡的兄弟情谊。
几日前,他好不容易,在泰山大会上,看见了仇人,那名重武林的仇人——林麒,正要拼命报仇,可是却被师弟唐奇抱着一起滚下悬崖。
不知唐奇此刻身在何处,情况如何,或许向他一样幸运的活了下来,或许已经粉身碎骨。
此刻他的心中复杂的情感,俱被一种淡淡的忧伤替代。
他想到自己重伤坠落山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登时觉得热血上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直想一掌击毙自己,以向先师谢罪。
可是当他抬头一看,云雾渐渐消溶,红日光儿万道,突然心中若有所悟,想道:“云雾虽浓,但是在太阳的光芒下总是会消散,我命途多难不也像满天乌云浓雾吗?可是我命运中的太阳是什么呢?
“啊,是了,那是要靠我自己奋斗,我自己努力,我自己挣扎的勇气,那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啊!
“师父常说古来成大功立大业者,往往都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我受这样一点挫折,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天资敏悟绝伦,此时一经想通,再无疑义。
他生性沉毅,一经决定,就是刀山枪林在前,也绝不会半途而废。
此刻他心中心潮翻涌,而阿莲却握着竹杖靠在门前,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面上,照得她面色绯红,她清秀的的面上一片平静。
“唐大哥!”
忽然一个娇柔的声音,惊乱了唐钰的思绪。
唐钰转过头来,两道目光落在阿莲娇红的面上,问道:“怎么啦,阿莲姑娘?”
“趁着阿爹出门这会儿,我们快去给楚伯伯送饭吧?”
“哒哒哒……”
阿莲用竹杖探路,转身往屋内走去。
过了一阵,她左掌之中,提着一个食盒,又自走到门前。
唐钰心中大奇,暗道:“阿莲口中的阿爹,出去打渔,彻夜未归,她竟也不担忧,此刻又想着给那楚伯送饭,可她为何送饭竟也要瞒着她的父亲,莫非这二人有什么仇怨不成?”
他尚在思忖之间,忽又听阿莲道:“楚伯伯他老人家住在那边的竹林之中,我们快些走吧!”
“好!让我来提!”
唐钰也不再多想,答应了一声,一把接过阿莲掌中的食盒,道:“我们走吧!”
说完,又自抓起阿莲那只温柔滑腻的小手,走出小茅屋,沿着曲折的山径走去。
走了几步,阿莲娇羞抽出柔荑,面色泛红,唐钰意识到自己失态,轻轻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望前方走去。
一路上,只见遍地怪石嶙嶙,地形极为崎岖,三面全是高峰,只有南面是一个缺口,他二人沿着那面缺口走去。
一路走去,山路曲折,阿莲虽眼盲,但却走的十分轻松,她似走很多次,对于这条山路很是熟悉,倒是唐钰虽是习武之人,反倒走得满头大汗。
两人又走了一阵,忽见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沿着小路弯弯曲曲又转了几个弯,地势突然开朗,前面是一大片翠绿的竹林。
见阿莲停足,唐钰心知这便是阿莲姑娘口中的竹林,他登觉心中一喜,正欲转身相问,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唐钰凝神听去,竟是有人是在朗诵南华经,语声铿锵,如金石相击,断句圆润,如珠落玉盘。
阿莲喜道:“是楚伯伯在诵经?”
说罢,又自往前走去。
唐钰一听,不由呆了,暗忖:“此人发音虽小,却是清越已极,语音穿过风声簌簌的竹林,不但不被吹散,听起来反有如就在面前,此人必有绝顶内功。”
他好奇地闪入竹林,循音而去,转了半天,声音愈来愈远,前面歧路越来越多。
阿莲挥动竹杖,她虽眼盲,却是走得飞快。
唐钰却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