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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箫毫不畏惧这世上任何一柄挥向自己的利剑,也毫不担忧这世上任何一种害人的毒药,但他却唯独不敢去往女人流泪的眼睛。
此刻那穷汉瞪着眼瞧着他,道:“你宁可终生痛苦,也不答应?”
孟玉箫道:“绝不答应。”
那穷汉喝道:“好!我与其让你终生受苦,倒不如现在就宰了你!”
话音一落,刀光一展,向孟玉箫直刺过去!
他这一刀自然未尽全力,但出手之快,刀势之强,惊世骇俗,环顾天下武林,已无一人能望其项背。
只听“啪”的一声,孟玉箫虽然避开了这一刀,束发的玉冠,却已被刀风震断,满头头发,都被激得根根立起!这一刀之威,竟至如此,实是不可思议!
摘星失色惊呼道:“前辈快请住手,他不肯答应只是为了我,我心里才真是不肯答应的,前辈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她惊骇之下,不禁吐了真言。
孟玉箫只觉心里一阵刺痛,出手三掌,竟不顾一切,纵身反扑过去。
谁知那穷汉反而收住刀势,哈哈大笑道:“姓孟的果然都是牛一般的脾气,犟得很,只是你却比你爹爹还呆。试想她若真的不肯答应你,真的不喜欢你,又怎肯为你死?”
孟玉箫怔了一怔,摘星也跟着怔住了,道:“前辈怎知道他姓孟?
那穷汉哈哈一笑,道:“我非但知道他姓孟,还知道他叫孟玉箫。”
摘星满面惊讶之色,喃喃道:“这倒真的是一件怪事!”
她又自转首对孟玉箫道:“难道你认识他?”
孟玉箫摇摇头,此刻他也忘了出手,只觉这人简直有些毛病,是个奇怪的疯子。
“你简直彻头彻尾像个姓孟的,而且你简直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姓孟的长得一模一样。”
孟玉箫心中虽奇,却也不去理他。
“你爹可是叫孟秋白?”
那穷汉又自上下瞅了孟玉箫两眼,问道。
孟玉箫听他谈及自己的父母,心中一动,道:“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并未得知爹娘姓名!”
那穷汉叹了口气,苦笑道:“是了,是了,你爹娘的尸首还是我亲手埋下的,那时你刚出生不久,自是记不得他二人的模样。”
他一言至此,面上竟有一丝悲凉之色。
仰首望天,漫天的夕阳,一片嫣红,有如血染。
孟玉箫、摘星两人面面相觑,谁也弄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穷汉目光又自一闪,凝目望向孟玉箫道:“你身上的那一支玉箫呢?它到哪儿去了,还有你的花姑姑么?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她难道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么……”
他想起那支玉箫,心中又起泛起一阵苦涩。
那只玉箫,他已送给红凤凰,而他的心,也一并随着那支玉箫送出。
孟玉箫又惊又愕,他惊得是眼前这个穷汉既然知道他随身有一支玉箫,必然会知道他的身世,他曾多次向师父问及自己身世,但师父都是闭口不谈,今日听他之言,似与爹娘认识,若问他,必可弄清自己的身世之谜;他愕得是他根本没有见过穷汉口中的“花姑姑”,更没有人向他透露过他的身世。
孟玉箫道:“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娘是谁?他们为何会死……”
那穷汉忽然回过头来,瞧了瞧摘星,又瞧了瞧孟玉箫,面色渐沉,似忆起那段悲伤往事,道:“当年若非是我失约,又岂会弄成这般模样,我是罪人,我对不起义弟夫妇,也对不起你……”
孟玉箫虽不知其中故事,但也知这其中必有曲折。
摘星幽幽叹息一声,垂下了头。
那穷汉用手敲头,失笑道:“当时我本来想成|人好事,谁知却将这件事越弄越糟了……”
他一生精研刀法,再加上终年闯荡江湖,奔波劳苦,他也曾领略到儿女柔情的滋味,但岁月留给他的是更多的悔恨与懊恼。
孟玉箫听得这笑声,心里又是悲凉,又是酸苦,突然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尘往事,过眼烟云,不提也罢!”
“唉,你是我义弟的孩子!这几年可苦了你了!”
那穷汉长叹一声,忽又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让你打两拳出出气吧。”
孟玉箫冷笑道:“你武功纵然强绝天下,却也万万受不了我一掌,你若不招架,可是自寻死路!”
他已被这穷汉奇怪的言辞激怒,语声中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看来虽轻柔,但所取的部位,却是刚猛无比,而且掌心深陷,蓄力不吐,显然一发便不可收拾。
那穷汉是何等眼力,耸然道:“果然好掌力!”
他天性好武,此刻骤然遇见此等少年高手,也不禁想试试对方功力究竟如何,手掌竟迎了上去!
谁知孟玉箫掌势突变,直劈如矢的一掌,竟突然向右一引,转变之巧妙亦是令人不可思议。
这一着正是神龙山庄独步天下的“神龙出|穴”!
孟玉箫一招使出,只道对方这一掌必定要反打在自己身上。
谁知那穷汉身形滴溜溜一转,竟将这普天之下无人能破解的“神龙出|穴”,轻轻化解。
那穷汉面色蓦地大变,失声道:“神龙出|穴,你……你怎会神龙山庄的武功?你师父是谁?”
孟玉箫已是大惊,道:“你怎会识得我这招神龙出|穴?”
此刻一旁的摘星,见二人俱都停住,又见孟玉箫被那穷汉一招制住,心头一急,身形一拨,一对纤掌,穿风掠去!
那穷汉手腕一翻,捏住摘星手腕,用力一抛,摘星被甩出三丈!
摘星身形顺势一荡,借着落在树枝上的弹力,一招“天外飞星”,俯冲而落!
那穷汉手臂一扫,摘星惊呼一声,身形顿住,那招“天外飞星”,便被轻易破解。
摘星花容突变,大惊失色,动容道:“你究竟是谁?”
那穷汉突然仰天笑道:“我一生总以未能一试星月宫武功为恨,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见了星月宫门下……”
洪亮的笑声,震得四面枝头山花,雨一般落下。
“前辈是谁?”
摘星悚然道:“前辈莫非与星月宫有什么过不去么?”
那穷汉戛然顿住笑声,喝道:“我正是与星月宫仇深如海,我十年磨剑,为的正是要将‘星月宫’门下,杀尽杀绝,没想到你今日竟然送上门来!”
摘星突然失声道:“陆天尧!你是陆天尧!”
星月宫最大的对头,就是陆天尧。
普天之下,除了陆天尧之外,再无一人敢和星月宫主为仇作对!
此人不是陆天尧是谁?
第八十六章 青钱秘闻
陆天尧站在二人面前,目光盯着摘星,心中也泛起一阵动荡。
摘星,星月宫的少主。
莫非她就是我和阿碧的女儿?
相见却不能相认,多么悲哀的事情!
世间为何总要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而人却要开心的活着。
“摘星!你是星儿!”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莫说是亲生女儿,即便是一个十年未见的老朋友,见面时,也绝对能轻易触动你的心弦,让你情难自禁。
“恶贼!”
摘星不等他话出口,便已轻叱一声,当即挥下一掌,朝他胸口击去!
陆天尧竟也不闪避,任她一掌拍下!
若十八年的歉疚,都能在这一掌之下烟消云散,他愿意在她的掌下毙命。
“砰”的一声!
一掌打在陆天尧的胸口,但他却是纹丝不动。
摘星并无罢手之意,袍袖一拂,掌中便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光一转,掠向陆天尧胸口!
“住手!”
孟玉箫见状,心头大震,大喝一声。
摘星的长剑当时停住,转首道:“怎么,你要拦我?”
孟玉箫道:“摘星姑娘,在下虽不知星月宫与陆前辈有什么深仇大怨,但陆前辈为人在下十分钦佩,我绝不容许你伤他一分一毫!”
摘星气得直跺脚,道:“你……你……”
陆天尧长叹一声,道:“你不必拦她,这些都是我欠她的!”
孟玉箫却仍是挡在陆天尧身前,凛然道:“你若还想杀他,便只有将我一剑杀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摘星无奈,只得将剑垂下。
她可以杀死任何人,但唯独只有一人,她下不了手。
这个人,便是孟玉箫。
若你要问她为什么,你最好还是不要问,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何苦要去为难一个为爱放下屠刀的女人。
陆天尧凝注孟玉箫良久,突然喃喃道:“像,太像了,果然不愧是你爹的好儿子!箫儿如此俊秀不凡,二弟若泉下有知,也该死而无憾了!”
孟玉箫听了此话,满面俱是诧异之色,脱口道:“莫非前辈知道我的身世?我爹娘是谁?他们为何而死?”
他连发数问,语声有些激动。
陆天尧又自瞧了孟玉箫两眼,神色凄然,叹道:“都怪我!这一切过失,都在我……”
孟玉箫忍不住问道:“陆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天尧满面悔恨之色,道:“箫儿,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娘!”
他顿了一顿,又想起了那一对痛彻心扉的往事。
“你爹名叫孟秋白,‘天下第一神采,江南孟家秋白’,当时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普天之下,莫有一个男人不以结交他为荣,也无一个女人不想目睹他的风采。他是无数少年的心中偶像,更是万千少女的如意郎君!”
孟玉箫、摘星二人皆已听得心驰神往,陆天尧瞧他二人一眼,又自接着道:“当年我与你爹孟秋白,一见如故,我们在东篱亭中畅饮,酒兴之处,狂喜之情,难以自抑,我们便指天为誓,结为生死兄弟……”
他说道此处,黯淡的面容上,已焕发起少年兴奋的光彩,那一段青葱往事,显然已成为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
他顿了一顿,接着笑道:“我这一辈子,喝酒喝得最畅快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我的好朋友王铁人,另一人便是你爹孟秋白,世间最好的两样东西,便是美酒和兄弟,与一个好兄弟,喝上十大碗烈酒,纵使是鬼门关上走上一程,你也是十分愿意的……”
“可是世间之事不会总是遂人心愿的,当灾祸降临的时候,你若无法避免,便只有接受,有一次二弟在半道上遭劫,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江湖草寇,拦路抢劫,一般只夺人钱财,并不伤人性命,但那一伙人却穷凶极恶,连一个活口也不愿放过,当时二弟拼命逃命,幸而被一个女人所救……”
“一个女人?”
摘星已然暂时忘记了胸中的仇恨,被这一段江湖往事所吸引,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天尧望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道:“不错,一个女人,一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星月宫的惜月!”
“大宫主!”
摘星惊呼一声,道。
“她救下二弟,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爱上了他,于是她想尽一切办法,替二弟治伤,她为二弟付出了很多,甚至是变得疯狂……”
孟玉箫听到此处,不禁叹道:“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痛恨的女魔头,竟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像你爹那样的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愿意对他好,为他牺牲,为他疯狂的!”
“惜月她很爱二弟,但二弟却并不喜欢她,爱情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