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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完身形突闪,运聚平生功力,向老魔递出双抓。
老魔吼一声:“找死!”
只见他大袖一扬,“砰!”一声,姜兆明的身体有如断线风筝,飞出了五六丈远,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气绝身亡。
这一滥施淫威,果然震骇了正道中人。
有谁的功力能与此獠抗衡?
钟吟早就蓄功已待,但他也没有把握是否敌得住老魔一击。
出道以来,他还未认真和人动过手,也未与人考较过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他时刻不忘邵爷爷的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以今日所见,魔鹰已经可列为劲敌,那未曾出手的血手印功力也决不会低于魔鹰。在疯道爷与魔鹰硬拼内力受伤后,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血手印身上,准备最后与之一搏。
未想到,如今又来了个屠龙太保,功力高得骇人,如果对方背后还有能人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现在,多想无益,只有不顾生死,与之一拼!
此刻,老魔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透出来,宇字带着寒意:“本座数数三声,降者快快走过来,三声过后,斩尽杀绝!一!”
空气像结了冰,每个人的呼吸都像给冻庄了,一阵阵寒意从心中泛起,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灵魂,他们想抗争、想大声吼叫,然而他们做不到。当然,这只是瞬间的沉默,道义既然常在心中,恐惧就不能长时间麻痹他们,只要再有片刻,正义就会给他们面对死亡的勇气。
“二!”
这时有人挪动了,这人慢慢地走出人丛,慢慢地朝不可一世、手握生死大权的老魔走去。
是谁?竟这样可耻!
最先发现这人是谁的是两位最关心他的姑娘。
“哎,酸丁,你这是干什么?”丁香尖叫。
“钟相公,回来!”罗银凤急呼。
钟吟不听不闻,只顾前走。
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去投降!
侠义道人士从他的怯懦中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怯懦,他们的自尊心恢复了,勇气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魏山连声音都抖了,他惨然叫道:“臭酸丁,你又‘逃之夭夭’了吗?你这个怕死鬼,你这个叛逆!就只你一个人想活吗?……”
丁浩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住口?他不过一个儒生,并非武林中人,由他逃生去吧!”
丁香失望了,她想让他活,可不想让他任人瞧不起,她的一颗芳心碎了,眼泪像溪水般往下淌。
唉,酸丁,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相见了。
突然,酸丁说话了。
“老魔头,你们的心肠也过于狠毒了,今日钟大爷要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什么?不是来投降的?
老魔头盯着这个文弱书生,感到不可思议。看他脚步拖沓,两眼无神,分明不是会家子,他居然来向自己叫阵。
他茫然了,一时说不出话,也忘了数“三”,他只怔怔瞧着这个一根手指也能杀得死的书呆子。
同样的想法也在正道人物的心中闪过。
酸丁居然不是去投降的。
听听,他还向老魔叫阵呢!
他们也感到茫然了。
丁香却喜极而泣,啊,酸丁啊酸丁,小妹冤枉你了,大家也都冤枉你了,你是一条好汉,一条真正的好汉,只是你……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再往下看,她紧紧闭上了双目。
罗银凤也是泪眼朦胧,对钟吟佩服得五体投地。
血手印史刚双目紧盯钟吟,他也没敢轻视这个不起眼的书生。
他听过三煞的叙述,第一次劫镖失败,是由于一个隐身的高手破坏所致。
今天他亲自看见鬼王和勾魂叟遭到暗袭,这个隐身高手莫非就是面前这个书生?
可是,他不敢相信,但也不敢不信。
雷彪不知道这些,所以未将书生放在心上,他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答。
蓦地,血手印史刚出手了。
他使足了七成功力。
是不是高手一试便知,不是就将他击为肉泥。
赤红如血的大手,闪电般击向钟吟。
钟吟早有了防备,浑身功力已提起了五成。右手一挥,两掌相触。
“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飞沙走石,罡风呼啸。
奇迹发生了。
酸丁钟吟没有像只纸风筝飞起,也没有变成肉泥。
他仍然站立原地。
史刚却连退三大步,总算站稳。
正邪双方都像中了魔,一个个呆乎乎木立在那里。
不会喊,不会笑。
每人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可是,他们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没有时间让他们思索。
斗场中形势发生了变化。
胭脂三煞、勾魂叟、鬼王、拘魂姥姥几乎同时发动,掌爪齐施,罡风尖啸。
屠龙太保雷彪双掌齐出。
血手印史刚运足十成功力打出。
这么多黑道老魔全力施为,纵是空灵禅师亲临,也经不起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钟吟心动意动,意动身动,他施展出佛门绝技移形换位,刹那间横飘两丈,在电掣般的移动中,他发出了一掌。
这一掌没有风声,没有劲气。然而拘魂姥姥怪叫一声,向后坐倒在地,吐出了两口鲜血。
众魔头的掌劲击空,罡气将远在十丈外的侠义道众人迫得一再后退。
钟吟知道今日再不重施杀手,就无法挽回这场浩劫。他展开“移形换影”身形,与众魔头游斗。
一心师太首先回过神来,怎能让钟吟一人对敌?她立即从人丛中跃起,一掌劈向勾魂叟。
她的举动提醒了在场高手,神刀田永奎、丐帮神行丐赵冲、笑弥勒甘石也跃入场中,纷纷找到对手狠斗起来。华山二剑随后跟上。
钟吟见己方高手尽出,连忙缠上了屠龙太保雷彪。他施展出伽蓝十八式降魔掌,不出五招就逼着老魔对了一掌。
“砰!”一声震天响,罡风激得周围的人都被罩在沙土尘中。
交战双方不由自主各自退开。
场中只剩了一对主将。
屠龙太保运起阴煞掌,以十成功力缓缓推出一掌。
钟吟也将伽蓝神功提到了九成。
这是惊天动地的一掌。
“砰!”又是一声巨震。
双方强弱立判。
钟吟连退两步方才站稳。
雷彪却退了五步,身形晃动之后才立稳。
沉默。
钟吟岿然不动,然而也没有进击。
雷彪一声不响,双目瞪得溜圆。
隔了一会儿,雷彪抬手一挥,慢慢转身回走;这一挥,是道无声的命令。贼人们立即向太湖边撤,三煞等魔头则监视着侠义道人士的动静,沉稳地慢慢向太湖边移动。
钟吟目送他们在丘陵下消失。
“哇!”一声,他喷出了一口热血。
他立即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他已被老魔掌力震伤不说,还被老魔的阴煞掌毒所侵。
他立即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一场大劫就此消弭。
第 七 章 一龙双娇
黄昏降临,暮蔼沉沉。
方冕、丁香、罗银凤环侍在钟吟周围。
钟吟功行正紧,煞白的俊脸已经转红。
他的头上腾起一团白雾,白雾越来越浓,还有股淡淡的香味飘出。
人们在惊喜、狂欢、激动之后,开始冷静地议论今日见闻。
钟吟的绝世功力不仅使各门大派的俊彦们汗颜,也使老一辈的名家们无限钦佩。
身怀绝世功力的人不骄不躁,虚怀若谷,甘愿忍受人们的耻笑。
何等的心胸,何等的涵养!
这使老一辈的高手们最为赞叹。
丁浩老镖头更是喜出望外,能觅得佳婿如此,夫复何憾?年幼无知的女儿居然有此眼力,莫不是天意使然?他决心尽快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九龙镖局没有他,今日人财两亡已成定局。
他忙着指挥镖伙埋葬了三位老友,立誓为三位挚友索回命债。又忙着安排人烧水做饭,准备今夜的宿营。
疯道爷和独行客公孙磊、醉判官段雄受伤虽重,经调息服药后已经好转,他们不愿在此耽搁,约定在金陵九龙镖局见。
临走时,疯道爷对丁浩说了一句话:“未来讨伐神魔教,钟吟便是主将,切勿让他离去。”
受伤者中,只华山大弟子许天华最重。
究其因,服下的丹药效力不大,血手印已隐现红色。
丁老镖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毛一子走过来道:“丁老镖头,贫道本将敝派丹药至宝保心丸与他,而华山弟子不取,这不是要他们师兄的命么?”
丁浩素知崆峒派长于丹药,赶紧索取两粒,亲自给许天华服下。又以本身内力,助药发散。此药倒也对症,奇效显著,不到片刻,许天华便醒转过来。
丁浩正色对魏山道:“你们差点误了许大侠的命,切不可小视其他门派,须知各门派各有所长,今日之事足以证之,切记切记!”
魏山一时羞愧,便答:“晚辈记住了。”
镖伙们炊事工具一应俱全,又有一辆车专载大米腊肉等食物,饭做好后,大家都吃得非常畅快。
钟吟直等众人饭后方才醒来。
他刚一睁眼,几个声音便争先恐后地问他。
丁香道:“酸丁,伤好了么?”
方冕道:“吟哥,别吓人,到底怎么了?”
罗银凤道:“相公,毒迫出了么?”
三人话虽不多,但每个字在他们的声音里都显得那么亲切、那么关怀、那么体贴。这使自小失去母亲关怀的钟吟,内心充满了温暖。
他柔声道:“我没有事,让你们受惊了。”
丁香又爱又恨,娇声怨道:“酸丁,你骗得我们好苦啊!你、你真坏!”
罗银凤也埋怨道:“钟相公,你让我和师兄惭愧死了。你那天晚上怎么有那么好的耐性啊?幸亏我和师兄没有对你们施刑,要是动了手,天哪,我这条小命早就……”
钟吟笑道:“罗姑娘和毛道人并非恶人,在下怎会下辣手啊?”
罗银凤又对着方冕:“你呀,还和姐姐称姐道弟的,原来也帮着钟相公骗我们,这哪是做弟弟的本分呢?”
方冕双手乱摇:“这可不干小弟的事,都是吟哥他要这么干的!”
钟吟笑道:“好、好、好,就算我是主谋,你也脱不了帮凶的责任!”
两位姑娘开心地笑了。
钟吟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我得去见见丁老镖头和各位前辈去。”
丁香不想放他走,道:“干什么呀?有什么事?”
钟吟道:“向前辈们道歉呀?”
两位姑娘同声问:“道什么歉?”
钟吟不好意思地笑道:“隐瞒武功呀。”
他从地上站起,三人也跟着站起来。
丁香“哎呀”一声,道:“你还没吃饭!”
这一提,方冕立即觉得饥火中烧。
方冕道:“丁姐姐,你别只想到他没吃饭呀,就是你我三人不也空着肚子吗?”
丁香脸一红:“呸!谁只想着他了?我叫镖伙把饭送来。”
不用她喊,人家已经送来了。
几个镖伙都关心着今天这位力挽狂澜的大英雄呢!
带头送饭的是镖伙头目张保,他们把饭菜摆在地上,请四位用饭。
钟吟一拱手:“有劳各位大哥了。”
张保赶紧行礼:“哎,钟大侠,小的们这条命都是你老人家捡回来的,些须小事还敢提得上‘劳’?”
钟吟道:“各位且莫如此客气,今日退敌全仗大家同仇敌忾,不向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