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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吟道:“各位且莫如此客气,今日退敌全仗大家同仇敌忾,不向妖魔低头。”
丁香道:“行了、行了,别酸啦,快吃吧,人都快饿坏了。”
钟吟便不再说话,端起饭就吃。
他边吃边夸饭菜香,把个镖伙们喜得个个笑逐颜开。
丁浩和几位老辈高手也注意到钟吟已功行圆满,便忙着从篝火边走来看他。
钟吟一见众人,忙把碗放下,立即起身迎接。
他先行礼,道:“各位前辈,请恕晚辈隐瞒武功之罪,情非得已,并非晚辈故弄玄虚,有意隐瞒。”
丁浩忙还一礼:“钟大侠该恕老朽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之过。”
钟吟连忙岔断他的话:“老前辈如此说,折煞晚辈了。”
一心师太、田永奎、华山二剑及几位老镖师也都谦逊还礼,也都说自己眼拙。
把个钟吟忙得连连赔礼。
丁香跺脚嗔道:“爹爹,那些话等下再说好么?酸丁还没吃完饭呢!”
丁浩一愣,马上道:“看你爹都老糊涂啦,好、好,爹马上走,只是钟大侠饭毕,就到篝火边一叙吧,有火明亮些。”
大家笑着离开了。
丁香真不愿放钟吟过去,就她们四人在一起聊聊,该有多好啊,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明白女儿的心事呢?
饭罢,四人一同前往丁浩处。
围着篝火,仰望星空,别有情趣。
丁香默默看看天,不时偷觑钟吟一眼,耳里听着前辈们与他的谈话。
丁浩道:“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了得,不知出自哪位名人门下?少侠可否见告?”
钟吟道:“家师走前曾嘱晚辈不宜轻泄师门,但丁老前辈与诸位前辈不是外人,晚辈自当奉告……”
丁香、罗银凤、毛一子自然都想知道他的出身来历,特别两位姑娘,更是竖起了耳朵。
哪知铁扇书生甘遥、华山弟子及各名门大派俊彦纷纷来到,都想与钟吟攀个交情。
只有铁扇书生甘遥的话有点阴阳怪气:“钟吟深藏不露,今日一鸣惊人,怪不得受到前辈们的器重,甘某十分佩服,待他日定找机会向钟兄领教!”
说完狠狠瞪了丁香一眼,转身而去。
在场诸人十分惊愕,只有丁家父女知其用心,但对其人品愈发齿冷,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以他的修为,再练十年,也差钟吟甚远。
田秀秀也跟着大家来到,她早想与钟吟攀谈,无奈他周围有三个侍卫,只好等着机会。
现在,正是好机会。
她跑到老父脚前坐下,一身大红紧身衣被火光映得通红,衬得她的小脸愈发娇艳。
“钟大哥,”她娇声唤道:“你在哪儿学到这么大的本领啊,教教我好吗?”
她小鸟依人般偎在老爷身前,说出的话天真无邪,谁也不能指责她放肆越规。
老庄主笑道:“钟大侠才不会要你这么顽皮不听话的弟子呢!”
丁香听着这些话心里满不是滋味,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生气。
罗银凤只是在心里叹息,已经有个丁香,怎么又搅进来个田小姐?以后该怎么办?
钟吟不接田秀秀的话,只是微笑不语。
蓦地,一声长啸,发自坡顶。
众人惊得纷纷站起。
“什么人?”护镖的镖伙喝问。
旋见两条黑影箭一般向有火光的地方蹿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随之而起:“丐帮两位护法何在?”
神行丐应声道:“是卞长老么?”
两条人影随即改变方向朝这边蹿来。
来人是个相貌清奇的中年花子,跟着他来的是一个七袋弟子。
笑弥勒甘石问道:“卞长老,因何到此?”
原来,“寄柬留刀”事发之后,丐帮本该汲取教训,重振纲纪,但帮主和几位护法,只是一味斥责执事弟子,大发一阵雷霆之后,限令执事弟子寻找可疑人物。由于帮中惩处戒律极严,执事弟子们不敢以身试法,情急之下,竟把许多江湖人物当作了嫌疑,以搪塞帮主定下的期限。结果不但找不到正主,反把许多江湖人物给得罪了。
限期过后,丐帮总舵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帮主竟公然宣称:寄柬留刀的乃江湖狐鼠之辈,不值得大惊小怪,对柬上的留言根本不放在心上。
丁总镖头求援信到,帮主认为是得了面子,九龙镖局名头虽响,到底也要托庇于丐帮,于是只准备派出几个外堂执事打发了事。还是甘石认为不妥,几经争议后才请准出来。韩戈接着又派了神行丐赵冲来,目的在于不能让甘石一人和丁老镖头结缘。
没想到两人出来不过几天,丐帮总舵就遭了大劫。甘石弄清了原委,今日又亲见神魔教实力,预感到来日的大劫难,故尔向卞义介绍钟吟,以便今后有借重之日。哪知道卞长老在变故后依然目中无人,丐帮今后当真要沦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此刻,镖伙们已送来了饭菜,卞义和方天恩低头吃饭,再没有一句多的言语。
众人都想打听情形,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钟吟却不懂,他想弄清楚是什么人所为,他担心的是敌方的力量。神魔教今日为劫镖出动了众多魔头,难道还有那么多的高手去挑丐帮总舵吗?如果这样,神魔教的实力就太也惊人了。
“请教卞长老,袭击贵帮总舵的都是些什么人?”钟吟待卞义放下饭碗后问。
卞义眼一翻,阴沉沉道:“不外是劫镖那一伙的同伙吧!”
“对方报以名号吗?”
卞义倏地站起,不理睬钟吟的问话,只朝丁浩一拱手:“多谢丁老镖头款待,改日再在敝帮扫席以待。”
说完又朝甘石、赵冲二人道:“走吧。”
甘石特向钟吟一揖:“来日再向钟大侠请教,就此别过。”
钟吟急忙还礼:“不敢,尚望前辈多赐教益。”
甘石又向大家别过,然后急追先走了的卞义,赵冲等人。
丁浩等人又重新坐下,由于丐帮总舵的变故,大家凭添了一份心思。
神刀田永奎道:“魔道猖厥,我辈无宁日,江湖也无宁日,丁兄,魔教敢挑丐帮总舵,不就是个先兆么?”
丁浩道:“丐帮之事由九龙镖局而起,老朽于心难安。”
毛一子插言道:“丁老镖头,贫道断言神魔教此举并非因贵局引起。”
众人一齐看他,不知因何出此言。
田庄主道:“毛道长之言甚是,神魔教抢夺镖银,自有一番野心,只怕江湖永无宁日。”
丁浩道:“请毛道长指教。”
毛一子道:“不敢,贫道拙于言词,还是请罗师妹代言吧。”
一众目光又转向罗银凤,害她闹了个大红脸。她略一镇定,娓娓道来。
“小女子见少识浅,说不对的地方,请各位长辈和师兄弟们指教。”
“哟,还有这么长的开场白呀!”丁香叫起来,“又不是说书呢。”
她这么说,引得大家大笑。
罗银凤止住笑,正色道:“魔教劫了如此多的镖银,又向名震大江南北的九龙镖局下手,目的不外有二。其一,准备魔教今后的所需用费,其二,拔了九龙镖旗得以显名。至于对丐帮总舵的袭击也不外有二:其一,显名;其二,在杭州站稳脚跟,恐怕是把杭州作为总舵,或是作为一个重要分舵呢!”
这最后一点众人听了尤为震动。
罗银凤续道:“神魔教今日劫镖已出动如此多高手,那么袭击丐帮总舵的必是另一拨人马,由此可见神魔教已倾巢而出,总舵必然秘密设在不很远的地方,杭州地盘他们势在必得。
可惜丐帮长老不愿明言,不能藉此再多得些情况。”
她出言简洁,事理清楚,众人暗赞。
丁香一本正经道:“罗姐姐,神魔教挑了丐帮总舵后”,说到这里一顿,改成罗银凤的口吻继续道:“其一,今后魔教矛头将何指向?其二,我等该有什么对策?”
众人还来不及笑出声,顽皮捣蛋的田秀秀急忙以罗银凤的声调接嘴道:“魔教今后动向,不外乎有二:其一,君临各大派;其二,中原称尊。至于我等之对策,也不外有二:其一,联合各大门派共同对敌;其二,我等也学神魔教,组他一个,什么派什么教……”
两个姑娘学得维纱维肖,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罗银凤嗔道:“两个鬼丫头,找打?”
丁香和田秀秀同时大叫:“姐姐饶命!”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把神魔教布下的阴霾气氛一扫而空。
小白龙丁辰兴奋地说道:“田小姐此言有理,侠义道人士何不组成帮派,对抗荼毒江湖的神魔教!”
毛一子道:“神魔教网罗了无数黑道高手,这是今日众目亲见,已非一帮一派所能抗衡,田姑娘、丁少侠所说,贫道甚为赞同。”
田秀秀本来是顺口胡诌的玩笑话,没想到小白龙丁辰便奉为知音,而且得到崆峒派名人毛一子的赞同,芳心不禁大悦,不免多看了丁辰一眼。恰好丁辰也投来炽热的目光,四目相遇,双方都觉心中一动,面上一热。田秀秀尽管大方顽皮,也不禁大羞,慌忙把头低下。
这情形恰好被丁香瞧在眼里,心中也是一动,心想,你这捣蛋任性的丫头,和我哥倒是天生的一对,可别再来找我的麻烦,纠缠我那酸丁。
这时追风刀姚刚道:“正道人士集合成力,这确是对付魔教的上上策,不知丁总镖头意下如何?”
丁浩道:“现下只凭你我,人单势孤,此事关系重大,待到金陵后,与无忧道长等前辈从长计议。”
黄山弟子夏子龙说:“魔教势大,晚辈到金陵后,即日奔赴黄山,以所见向掌门禀明,请掌门定夺。也请各派弟子,向各派掌门人请示方好。”
他的倡议得到各派弟子的附和。
华山掌门师弟冲霄剑施永浩道:“在下与师弟也欲赴华山向掌门师兄禀明情势,敦请掌门师兄传出武林帖,与各大门派掌门人商议对策,只要中原各大门派结盟,神魔教就不能再胡作非为。”
田秀秀突然问道:“施叔叔,要是各大门派不愿结成同盟又怎么办呢?”
她少不更事,听施永浩所言,便以为是反对她的结成帮派的佳议,故有此问。
施永浩深知本门掌门目高于顶,将不会赞成丁浩等人组成什么帮派,就是其他大派,也不会赞同此议,江湖帮派素存门户之见,谁又肯听谁的?故尔说得婉转。其实,要真的能组成同盟,却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但秀秀有此一问,他也答不止来,因为这种可能占的成分很大。
“这……叔叔也答不上来,只有尽力而为了。”他只好含糊回答。
篝火燃尽,夜已深。众男女分开,各自打坐调息。
镖车一路不再受到困扰,只在一天夜晚有人试图放毒香,但被钟吟及早发觉,惊退了来人。之后便安然到了金陵。
九龙镖旗未倒,两战群魔的消息由各派门人带往四面八方。
钟吟独斗老魔屠龙太保雷彪并逐走老魔的消息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加上师门尊荣,更是锦上添花。
一夜间,钟吟成为江湖名人。
一夜间,他同时成为黑白两道的目标。
人们给取了一个美号:玉神龙。
何以“神龙”前面要加个玉字?按丁香与罗银凤的议论,“神龙”者有二,一是取其身法快速无比,二是取其深藏不露,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至于“玉”,也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