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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相互盯视,面色凝重。
俄顷,两人又同时大喝一声,一跃而前,攻出一掌。钟吟掌发声作,罡气呼啸,声势惊人。
宇文彪掌发无声,像是轻飘飘毫无劲力。
“砰!”一声大震,烟尘卷地而起,三丈内的树枝哗哗摇响,叶片纷纷坠落,声势好不惊人,气流将丁、罗、蒋及神魔教中人逼得各自退后三丈,灰落尘息。
钟吟原地不动,双眼闪光,面色微红。
宇文彪退了两步,目露狰狞,面色苍白。
两人紧紧盯视,不眨眼,不斜视。
“咳!”两人同时吐气开声,一跃而上。
“砰!”又是一声大震,比上次声势更大,四溢的罡风带着啸声,手臂粗细的小树,齐齐从中而断。
钟吟仍然原处不动,双目精光闪闪,脸上通红,但气息均匀,不乱不喘。
宇文彪这次也只退了两步,双目充血,脸上通红,但气已不匀。
众小侠看得大惊,连对两掌,宇文彪尽管退了两步,气息不匀,但似乎还能再战,这伤功力当真骇人已极!
试问,当今天下能有几人可与钟吟连对三掌?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这次双方不叫不吼,宇文彪陡然喷出一口血水,接着一跃而上。
钟吟原立不动,迎着宇文彪全力击出了一掌。
“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巨响声中卷起了一股旋风,呼啸着升腾而上,五六丈内的树梢,掀起了一股狂涛。
又是半盏茶时分过去,眼前的情景才又呈现在众人眼前。
钟吟矮了一截,脚踝已埋入土中,仍站立原地不动。脸上血红,似乎连双目也染红了,胸口微微起伏,面色十分凝重。
宇文彪这次竟然没有后退半步,双脚直埋入膝, 比种吟矮下去一大截,他面上全无血色,双目瞪视,狰狞凶狠就像一只要吃人的狼,十分恐怖。
胆小的丁香、蒋雪雁都不敢再看。
罗银凤却丝毫不敢放松,紧盯着宇文彪的动静,她心里不禁骇然,这魔嵬子虽然功力不如钟弟,但相差似乎无多,三掌对下来,怎么还不倒?莫非还有最后一拼?转念又想,这绝不可能,此贼已用“天魔解体大法”,将功力全部提聚,哪个还能一拼?莫非他……再仔细看了一下,怀疑证实了,这魔嵬子功力耗尽,已经油枯灯灭,见阎王去了。芳心一喜,正要说出,只觉人影一晃,一个人刀光一闪,向钟吟颈上砍去,一时惊得喊声不好,连忙提气纵身,要去抢救,但有人比她抢先了一步,一声娇叱、一声刀剑铿锵碰撞,汤文媛已把偷袭的五毒刀马良驹的毒刀架住。
罗银风落到地面,仗剑在手,为她掠阵,同时通知丁香、蒋雪雁,为钟吟护法。
其实,丁香已经意识到,一拉蒋雪雁,一边一个,护住钟吟。
钟吟闭上双目,站立不动。
石门三凶一见,互打眼色,朝钟吟扑来。
罗银凤截住大凶邬鹏。
那个躲在树丛中再也按捺不住的姚菊秋,飞身截住了二凶李灿。她与石门三凶也有仇。
蒋雪雁截住了三凶石俊。
魔教手下徒众十一二人,见钟吟身边只有了丁香,有便宜可捡,便呐喊着一轰而上。
方冕见他们人多,不敢大意,立即施出辣手招数,三招挑翻了三人。
丁香维护钟吟心切,下手也绝不容情,十招内也刺伤了三个。剩下的五六人,武功不过是泛泛之辈。方冕以一敌三,丁香也有三个,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这边汤文嫒与五毒刀对阵,已经走了三十多招。
马良驹乃神魔教二教主座下弟子,武功并不弱于宇文彪多少,以汤文媛这样的身手,一时也拿他无奈。
马良驹认识汤文媛,那日与宇文彪等人到长江边,就是打她的主意。
“汤姑娘,你怎么帮起侠义会的人来了,”马良驹存心想激怒她,使她露出破绽,好一刀斩杀。他早无怜香惜五之心,因为今天事情不妙,早些脱身才好。“你是无名岛的大美人,早就让宇文兄和我大流涎水,那日追踪你到长江边,没想到却遇上了钟吟这小子,真是遗憾哪,姑娘芳踪已杳,依我说,你也加入本教吧,我俩品貌相配,倒是一对好鸳鸯哩……”
汤文媛洞悉其奸,想使自己心急气浮,好露出破绽,但又实在听不得他这些污言秽语,便展开迷踪步,施出才学会的三绝剑法,顿时迫得马良驹再也不敢出声,只敢全神贯注应敌了。
剧斗间,她又匆匆扫视全场。罗银凤与大凶似能战个平手,姚菊秋,蒋雪雁功力较浅,被二凶迫得有些忙乱。
丁香正与两人格斗,方冕则只与一人斗,眼看那人也要伤在他剑下。情况如此,芳心稍慰,这一分神,马良驹又扳回了劣势,杀个棋逢对手。双方对拆四十多招。汤文嫒决心以七煞指伤敌。她找了个机会,身子后跃一丈,剑交左手,一指戳出。
那马良驹不识厉害,立即左掌击出,打出一劈空掌,一脱罡风猛烈撞向汤文媛。忽听“嘶”一声锐响。马良驹胸口、腹部一阵剧痛,犹如三根长的细针插进体内,一时痛得大叫一声,拼命跃起三丈高,直向林中落去。
汤文嫒也不追赶,立即帮助蒋雪雁,敌住了三凶石俊。
石俊见自己战不下一个女娇娃,心中惊异万分,何以侠义会中人,个个武功如此了得,与几月前大不相同,后见宇文彪、马良驹一死一伤,哪还有心恋战,正想打主意逃脱,汤文媛已经来到,这一下,他哪里还吃得消?杀得他只有招架之功,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汤文媛叫道:“雪妹,你只管下手,为师公报仇!”
蒋雪雁有汤文媛在,胆壮了许多,闻言鼓起勇气,拼命施出煞手,恨不能一剑来个穿心透。有汤文媛逼住对方招式,她确实方便下手,终于她找准了机会,从背后一剑将石俊来了个透心凉。
石俊大叫一声,轰然倒地。
蒋雪雁第一次手刃活人,也不禁吓得心跳气喘,呆呆站立。
那边,丁香方冕已打发了剩下的徒众,方冕来助姚菊秋,丁香去助罗银凤。
姚菊秋已打得气喘吁吁,一见方冕来,她嚷道:“小孩子家就是不懂事,怎么现在才来帮手,还不快快把他收拾了,替师公报仇!”
方冕这一上手,李灿一条乌龙鞭就没有施展的余地了,几个回合下来,早已支持不住。
姚菊秋嚷道:“不准你动他,姑奶奶打了半天,让你捡便宜?真是不懂事得很!”
方冕本来可以一剑将他了结,听她一说,只得罢手。
李灿奋力攻出一鞭,纵身欲逃,身子刚起,被姚菊秋一剑从腰间插进,倒地而亡。
邬鹏吓得胆战心惊,慌乱间被丁香,银凤双剑刺中,一口气就此结束。
众人停手再看钟吟,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坐下,头上白雾升腾,白雾中不知为什么,却夹着丝丝黑气。
再过盏茶,头上白雾中的黑气已无,白雾也由浓而淡,直至散尽。钟吟双目一睁,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围上,七嘴八舌询问。
方冕道:“先进去看看呀,里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一言提醒众女,大家赶紧进门。
只见小院中挤拥着十多个民工,手里拿着锄头、箩筐之类的工具,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钟吟问明他们,是被雇来掘地三尺,寻找埋在地下的物什的。钟吟掏出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将院外强人埋了,又把在室内开挖的土坑填平,让他们下山而去。
蒋雪雁请众人到客房坐下,把当年师公居室与老仆居室作了介绍。
钟吟道:“待我下山去买些香烛,好到师公坟前祭奠。”
方冕道:“顺便买些食物充饥。”
蒋雪雁道:“我与姐姐们烧开水,等着你们回来。”
钟吟便和方冕施轻功下山,不多时便买够了应用之物,又将马牵到宅前林中,任其寻食。
众女已将水烧好,沏了香茗。
方冕将卤菜馒头取出,大家饱餐一顿。
吃饭时,钟吟讲了和宇文彪拼斗的内情。
钟吟道:“我与那厮第一掌相接,发觉这厮掌力歹毒,已有毒气渗入我经脉之中。阴魔追魂掌发出时,无声无味,防不胜防。第二掌我只使了五成功力,怕功力使得太多,体内毒素压迫不住,乘隙攻入内腑。哪知老魔的阿修罗子午天蝎功确非平常内功可比,浑厚凶猛异常。宇文彪限于年岁,大概只修习得七成火候,不然,我那五成功力,决不能把他震退。这一掌,估计他也只是使用了七八成功力,旨在探查我的功力到底有多深。他探出后,知我功力超过了他,他竟不惜以天罗解体大法,使功力陡增一倍,与我来个同归于尽或是两败俱伤。
我见他口喷血水,便知他要全力一搏,只得也将功力猛提到九成,才挡住了他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在他是油尽灯枯,在我是掌毒内浸。所以我赶快行功调息,将掌毒迫出。这才知道,每次对掌,都有掌毒侵入肌肤。幸而及时行功迫毒,否则,将损去我一半功力,才得以恢复健康。”
汤文媛道:“在无名岛时,听师傅说过,阿修罗子午天蝎功厉害非常,功力增长极快,本是佛门内功心法,不知为何却让老魔学去。当年长孙治练成阴魔追魂掌后,佐以天蝎功,竟然罕逢敌手。这徒弟都如此厉害,老魔头的功力可想而知,唉,我可真是担忧呢!”
钟吟道:“担忧老魔头么?”
文嫒道:“神魔教有三个教主,就是说,还有三个功臻化境、功力通玄的三个老魔头,加上我那师傅熊壮飞,你说,还不让人担忧?”
罗银凤也道:“此事的确堪虑,该怎样对付他们呢?”
钟吟道:“是祸躲不过,担忧又有何用?吃饭、吃饭。”
银凤白了他一眼:“看你说得轻巧,依我想,我们这次一定要在八公山找到崆峒秘籍,只有多练成一种绝技,才多一分战胜强敌的把握。”
众人极力赞成,纷纷指责钟吟掉以轻心。
姚菊秋自然不忘把方冕搭上:“我说你呀,钟大哥,怎么也像方冕一样,成了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强敌当前,怎能马马虎虎?方冕马马虎虎也就罢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可是侠义会一会之主呢,能这样吗?”
“不能、不能,”钟吟投降得快,“愚兄错了,一时糊涂,望各位姐妹恕罪!”
汤文媛一笑:“耍滑头,你想堵住我姐妹的嘴,不让说了?”
丁香道:“这个老实迂腐的酸丁,这些日子走走江湖也学得滑了。”
姚菊秋对着方冕:“你小小年纪,可不能也学得滑了啊!”
方冕只有翻白眼的份。
吃完饭,众人便到了后山八公老人墓处,只见石碑上写着:“恩师八公老人之墓”,落款是:二弟子钟玉成敬立。
钟吟一见父亲亲笔,不禁悲从中来,立刻跪下叩首,眼泪直流,无声而泣。
众女见他流泪,一个个也跟着伤感不已,大哭起来。
钟吟抑住悲伤,朗声道: “师公、爹爹在天之灵有知,今日吟儿雁儿与众姐妹手刃元凶,告慰师公爹爹在天之灵。他日若不荡平神魔教,吟儿誓不为人!”
拜祭完毕,众女又将坟头杂草除了,然后回转宅第。
钟吟又把当日发生凶案的情形说了,让大家都对师公留下的半边木字作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