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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眼中闪现一丝希望的火花,但随即又熄灭了。
千百年来无数公主和亲蛮夷,也就出了那么一个水浣公主,再说,水浣公主有其胞兄为其做主,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就算是大皇兄,也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
“霁雨,你有我呢!”文毓温柔地将三公主搂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秀丽的乌发,声音中含情脉脉,“你别担心!有我呢!事在人为,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筹谋的。我会努力的,为了我们的未来……”
三公主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随着文毓温柔的呢喃,渐渐放松了下来,心随之落下。
没错,毓表兄说得没错,他们还有时间,就算镇南王想要打下百越,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既然表哥愿意为他们的将来而努力,那么自己也不能认命!
“毓表哥,”三公主在他的怀抱中抬起螓首,一脸正色道,“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忍耐的!”
文毓温柔地笑了,那看似柔情似水的眼眸中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自得。
片刻后,他放开了三公主,柔声又道:“霁雨,你该走了,再留下去,我怕有人生疑。”
三公主依依不舍地看着文毓,点了点头。
刚才领路的粉衣宫女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公主跟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三公主的贴身宫女跟在她后方,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心想:公主殿下这是在玩火啊!……可是殿下都和亲南蛮的落魄皇子,最差也不过如此……
就在宫女复杂的心思中,几人到了太平殿,殿中宾客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奎琅和官语白早已在各自的席位就坐。
粉衣宫女把三公主引至奎琅的身旁,奎琅此刻心情正好,只随意地瞥了三公主一眼,以为她刚才应该是去给皇后或者李嫔请安,懒得多问。
三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文毓也在一名小内侍的引领下进了太平殿中。
三公主忍不住朝他看去,见他对自己微微一笑,心中甜如蜜,羞赧地半垂首。
文毓继续往前走去,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在对上韩凌观时,快速地眨了两下眼,意思是,成了。
韩凌观若无其事地拿起了案几上的一杯水酒,对着文毓转了转酒杯,然后含笑地一口饮尽,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他就知道,女人啊,最容易哄了!
文毓才刚坐下,小内侍的唱报声就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在百官恭敬的目光中升了御座,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皇帝坐下后,一手搭在龙头扶手上,一手随意地抬了抬,道:“免礼!众卿都坐下吧!”
待众臣又落座后,皇帝执起一杯水酒,目光朝殿中扫视了一圈,道:“官爱卿何在?”
官语白站起身来,俯首作揖:“臣在。”
皇帝朗声继续道:“爱卿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南疆,朕今日设宴为爱卿送行,望爱卿一路顺风,早日襄助镇南王匡扶百越纲常,救百越百姓于水火之中!”
官语白恭声说道:“多谢皇上信赖,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声音清然如风。
皇帝大笑了几声,让官语白坐下,然后高举酒杯又道:“众卿一起举杯敬官爱卿!”
众臣自是纷纷举杯,待皇帝先举杯一饮,其他人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一阵杯酒共筹,乐士在刘公公的示意下奏响悠扬的乐声,然后一群着一色翠色衣裙的舞姬衣袖翩翩地进入大殿,舞姿曼妙轻盈,令殿中的气氛热闹不已,百官不时交头接耳地低语着,闲聊赏舞。
这一日,直到月上柳梢头,宫宴才结束,掩不住醉酒熏意的百官纷纷散去,各回各府。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露出鱼肚白,官语白率一千精兵,从王都出发,去往南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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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所图
烈日当头,好像一个大火炉一样炙烤着大地。
天气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骆越城的城门口依旧人来人往,城外的茶铺人流络绎不绝。
“这位妹子,你家孩子可是发热了?”一个帮工的青衣妇人从叶依俐手里接过一杯凉茶,递给了一个衣裙上满是补丁的少妇。
少妇的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童,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嘴唇发白,一看就是病了。
“我家小宝昨晚开始就发烧了,越烧越厉害,我抱他来骆越城看大夫……”少妇被烈日晒得红彤彤的脸颊上写满了担忧,小心翼翼的喂怀里的男童喝了些凉茶,心里是愁极了,家里一共只拿得出一吊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看病。
青衣妇人一击掌道:“妹子,你这可来对了,赶紧快带孩子去陆家医馆吧!进了城后沿着北里街一直往前走给一里路就是陆家医馆了……”
少妇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青衣妇人忙把陆家医馆奉世子妃之命免费给发热的孩子治病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少妇犹有些不敢相信,眨了眨眼,问:“大姐,您说的都是真的?”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是真的。那告示就贴在城门后的告示栏上呢!”青衣妇人指了指城门的方向道,“妹子,小孩子发热可大可小,你赶紧带孩子去医馆吧。”
“多谢大姐!多谢大姐!”那少妇抱起孩子站起身来,不停地俯身谢过,然后就离开茶铺,步履匆匆地走了。
青衣妇人目送对方的背影进城,跟着就把刚才给少妇喝过凉茶的青瓷碗单独放入了一个盛满艾草水的铜盆里,自己又去一边细细地用艾草洗手洗脸。
之后,青衣妇人又打了一盆艾草水,正想招呼叶依俐,就看到茶铺外有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笑道:“叶姑娘,你哥哥来了!”
哥哥……叶依俐赶忙朝茶铺外看去,果然,哥哥叶胤铭正在茶铺外含笑地看着她,虽然只是着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袍,却是玉树临风。
叶依俐忙快步迎了上去,惊喜地说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胤铭微微一笑,温声道:“我刚办完差事,就想干脆过来接你一起回家。”
叶依俐还没说话,茶铺里管事的那丰腴妇人又笑道:“叶姑娘,既然你哥哥来接你,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时辰也差不多了。”
叶依俐谢过对方,又解下围裙,正打算离开,就听刚才那个青衣妇人又道:“叶姑娘,你先过来用艾草水洗洗脸、洗洗手再走吧。”
叶依俐秀美的脸庞上僵硬了一瞬,但对方毕竟是出自好意,便应了。她洗了脸洗了手,又以白巾擦拭脸颊,这才与茶铺里的几位帮工妇人道别。
兄妹俩并肩往城门的方向而去,叶依俐还能隐隐听到后方的茶铺里那几个帮工的妇人在谈论哥哥,说叶公子在清茂书院读书不需要交束脩;夸叶公子是才子,将来必然不同凡响;又说叶姑娘也是有个福的……
叶依俐不由嘴角微勾,自己的哥哥自然是人中龙凤,将来等哥哥金榜题名,又有谁敢再看轻他们兄妹!
待进了城门后,叶胤铭问起了刚才的事:“妹妹,莫不是城中最近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否则刚才那妇人又怎么会特意招呼妹妹用艾草水洗脸洗手。
叶依俐面沉如水,声音微冷:“最近有些孩子患了七日疹……”
“七日疹?”
叶依俐点点头,把七日疹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世子妃南宫玥令城中的陆家医馆免费替发热的孩童看病的事。
说话的同时,叶依俐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敢苟同。虽然说南宫玥令医馆义诊是件于民有利的好事,可是对方究竟出自什么心态,就让人不得不斟酌了。
叶依俐淡淡地说道:“哥哥,素来控制疫症都应是官府之事,世子妃非要自己出面,实在是……”有沽名钓誉之嫌。
“妹妹说的是。”叶胤铭也同意,想起碧霄堂“千金买骨”的事,心中就是一阵剧烈的起伏。从千金买骨到如今的义诊来看,世子妃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不过,那位世子爷也没好多少……
叶胤铭不由得想起从前在王都时听闻过的种种,冷声道:“萧世子虽然战功赫赫,但是为人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武将家果然多粗人!说起来,萧大姑娘才学出众,为善而不与为人知,实在不像是武将人家的子女……”真正是出淤泥而不染也!
说着,叶胤铭的眼中透出了几分倾慕。那次在书铺偶然相见以后,他就对萧大姑娘难以忘怀,可惜再没机会得见佳人……
叶胤铭所言,叶依俐亦是心有同感,城外的那个茶铺便是由萧霏所设,在世子妃介入前,这骆越城上下就没人知道这茶铺的主人是谁,萧霏的品性高洁,又是一个喜文厌武的,与哥哥实在是般配得很。
只可惜,萧霏平日里处于深闺之中,很少出门,哥哥也不可能进出王府的后院,以致到现在两人都没机会一见。若是萧霏看到哥哥的才华,一定会为哥哥所打动。
机会,就差那么一个机会而已!
等等!叶依俐眉头一动想到了什么,前几日,她偶然间听来茶铺里喝凉茶的几个读书人提起,过一阵子会有一场擢秀会。
也许可行……
叶依俐越想越激动,忙道:“哥哥,你可知擢秀会?”
叶胤铭怔了怔,点了点头。
王都、江南喜文,不时就会有文人学士聚在一起举办大小诗会,谈古论今,抒发情怀,若是运气好,就有可能从此扬名,得了贵人赏识;相比下,南疆却是武人多文人少,骆越城里也就这个擢秀会为人瞩目,能让学子有机会一展所长。
擢秀会……叶胤铭很快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脸上不由一喜。擢秀会上不止有一众学子、文人墨士,骆越城各府中那些有身份的姑娘家也会来擢秀会看满腹经纶的才子们一展所长,历年来都因此成全了数对美好姻缘。以萧霏喜文的性子,一定也会去擢秀会的,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在她跟前直抒胸臆,让她见识到自己的才学!
可是很快地,叶胤铭又想到了什么,沮丧地垂下了肩膀,叹道:“妹妹,我虽自认才学决不输给别人,但是这擢秀会我怕是去不了……”见叶依俐目露焦急之色,叶胤铭抬了抬手示意她先等他说完,“妹妹你且听我说,你怕是有所不知,这擢秀会是骆越城两年一度的盛事,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那些世家公子自然能收到擢秀会的请柬;但若是普通的学子想要参加擢秀会,一来要有功名,二来,还需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为其作保……”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又能找谁为他作保呢?!
叶依俐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不甘地咬了咬下唇。她的哥哥这么有才华,难道真的要放弃一个可能一举两得的大好机会?!
不行,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依俐半垂眼眸,沉吟片刻……她很快又了主意,脸上又溢出一朵温婉的笑花,急切地抬眼朝兄长看去,道:“哥哥,你有功名,只差人为你作保。自从我在王府教授五姑娘女红,卫侧妃就一直对我亲厚有加,我可以与卫侧妃提提,托卫侧妃请王爷做保……”那哥哥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擢秀会,与萧大姑娘一见了。
让妹妹出面求卫侧妃……叶胤铭迟疑了一瞬,那岂不是要让妹妹卑躬屈膝地去求别人?
叶胤铭眼中闪过一抹不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