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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玥看着萧霏垂眸思考的样子,提议道:“霏姐儿,你来看看有哪几个中意的?”
萧霏怔了怔,然后一本正经地颔首应了。
大嫂说了,将来她嫁了人后,就算不掌中馈,也要管好自己的院子。
这挑选下人便是管好内院的第一关。
萧霏仔细地打量着那几个七八岁小丫鬟,从最右边往左看去,她记得最右边的这个一进厅,就眼珠乱转,暗暗地四下瞟着,性子太过轻浮。
第二个倒是举止得体,一直目不斜视,还有她的手……
萧霏的目光在小姑娘的右手中指上停顿了一下,顶针都磨出了茧来,这丫头似乎是个擅针线的。
第三个长相娟秀,落落大方,但是双手纤纤……
第四个……
萧霏做事一向不紧不慢,连挑丫鬟也是如此,眨眼就是一盏茶功夫过去了。
见萧霏一直不出声,葛嬷嬷心里有些紧张了,世子妃做事一向按照规矩来,赏罚分明,一旦摸清了世子妃的性子,想要投其所好其实不难。但是大姑娘却不同,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着路数,也只能敬着,避着。
这时,萧霏终于抬起了手,点了其中两个小丫鬟。
葛嬷嬷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最难的一关算是过去了。不过,大姑娘的眼光果然还是有些奇怪,葛嬷嬷忍不住多看了被萧霏点中的两个丫鬟一眼,其中一个王府的家生子,知根知底,据说针线不错,而另一个又黑又胖,名叫黑妞,是这一次从外头采买回来的,若非这丫头力气大还懂规矩,葛嬷嬷早就把她给刷掉了。
本来,葛嬷嬷是打算主子们挑了丫鬟后,就让黑妞去库房里做洒扫丫鬟,还可以帮着搬搬重物。倒没想到被她竟被大姑娘看中了。
大姑娘果然不是个按理出牌的!
葛嬷嬷心里唏嘘不已,而南宫玥却是目含笑意,有几分欣慰。
姑娘院子里的近身服侍的,即便是找不出最合适的,那也得挑个老实的,这若是挑了个心思轻佻的,弄个不好,还会惹出祸事坏了主子的清誉……
从今天来看,霏姐儿已经可以出师了,她挑的两个丫鬟看着都是老实的,一个擅针线,一个可以学些功夫做个女护卫,等霏姐儿将来嫁人,自己也不用再为她发愁了。
攸宁厅中热闹了一上午,才归于宁静,小丫鬟们也各自有了去处。
接下来的两日,王府中的下人们因为新鲜血液的涌入,骚动喧哗了一番,而对于各位主子来说,日子仍是与往昔一般毫无变化,也唯有过几日的春猎还让人有几分期待。
两日后的一早,南宫玥处理完琐事后,看着屋子里的两盆牡丹花忽然画性大发。
就让丫鬟带上画具,往后院的亭子去了。
从亭子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小书房的窗户,那盆“红白斗色”就方在窗边的花几上,探出窗口的花朵和枝叶在微风中微微颤颤,明艳之中透着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南宫玥勾唇笑了,眸子如宝石般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这个角度也不错,若是阿奕在倚靠在窗边看书,那岂不就是人比花娇?
想着,南宫玥的笑容更深了。
一旁服侍的画眉和莺儿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世子妃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有点像那种戏文里浪荡公子看到了绝世佳人似的?是她们想太多了吗?
这时,南宫玥含笑吩咐道:“铺纸,笔墨伺候,我要画画。”
她先把牡丹给画好了,下次再把阿奕叫来摆姿势。
想着,南宫玥兴致勃勃地画了起来,白描、勾勒、勾填、没骨、泼墨……
一炷香后,她就画好了一朵“红白斗色”,又挥洒自如地添上了一些枝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喊叫声交杂着急促的步履声:“世子妃!世子妃……”
画眉和莺儿循声看去,只见一身青色衣裙的鹊儿急急地跑来了,跑得是气喘吁吁。
见百卉皱眉朝自己看来,鹊儿这才记起了仪态,赧然地吐吐舌头,举止间变得恭敬得体。
南宫玥干脆就收笔,满意地看了看笔下这朵娇艳的牡丹花。
鹊儿调整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亭子外,屈膝禀道:“世子妃,梅姨娘那边出事了,刚才见了红……”
这个消息令得亭子里一片寂静。
南宫玥把手中的画笔放入笔洗中,墨汁从笔尖晕了开去,原本明澈的清水立刻变得浑浊不堪。
在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了一圈后,梅姨娘总算是出了第二招了。
有趣。
鹊儿继续说着:“两天前,王爷从那四个小丫鬟中挑了两个给梅姨娘,其中一个小丫头嘴巴甜又机灵很得梅姨娘喜欢,还给她赐名叫茗竹。梅姨娘说茗竹长得像她妹妹,她一见就觉得投缘,一下子就升了茗竹做二等丫鬟,还让她进屋里服侍,又赐衣裳又赐首饰的,本来这几日下人们都在传茗竹命好。可今儿一大早,梅姨娘喝了茗竹呈上的安胎药,忽然就身子不适,腹痛难当地倒下了,还见了血……梅姨娘那边已经派人去叫良医了。”
南宫玥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所以说,内院里算计来算计去,统共也就这些手段。
第658章 上策
南宫玥面色平静,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鹊儿,你去看看良医到了没,又是怎么说的。”
鹊儿应声后,就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来去都好似一阵风般。
南宫玥洗了笔后,就把那支画笔先搁在了一边,然后做了一个手势,画眉递了一支新的画笔给她。
南宫玥又专心地继续画起花盆、窗框,却又留着半边的窗框,无法下笔。
要不要在窗边添个“美人”呢?!
这幅牡丹图画得比她预想得要好,尤其是微风中花叶的神韵,若是再画一次恐怕未必有这样的效果……
南宫玥正迟疑着,鹊儿又回来了,身后多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说是王爷派来的。
那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行礼后,就禀说:“世子妃,梅姨娘身子不适,刚才良医过去给姨娘探过脉了,梅姨娘用了药后已无大碍。良医说是梅姨娘不慎用了寒凉之物,以至动了胎气。但梅姨娘午后除了安胎药之外,没有用过别的东西。”说着,小丫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道,“王爷请世子妃过去一趟。”
小丫鬟躬身而立,不敢抬头。
前几天,和她一个屋子的霜儿去听雨阁请世子妃给梅姨娘探脉,却被世子爷下令杖责,到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下不来……
南宫玥再次搁笔,决定今儿还是暂时先画到这里。
“百卉。”
她唤了一声后,百卉立刻上前半步待命。
“你随她走一趟,看看父王有什么吩咐。”
百卉应声去了,那小丫鬟心里有几分忐忑,王爷吩咐世子妃过去,可是世子妃却让百卉姐姐走一趟,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可是小丫鬟也不敢置喙什么,只好胆战心惊地带着百卉一起离开了,心道:主子们斗法,倒霉的却是她们这些奴婢而已。
小丫鬟一边在前头领路,一边忍不住暗暗去瞧百卉的神色,却见百卉从头到尾都是镇定从容,仿佛她要去见的不是堂堂镇南王,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小丫鬟心中暗暗惊叹:久闻这位百卉姐姐是世子妃跟前的第一人,这行事气度怕是某些府邸的姑娘都比不上的。
就在小丫鬟种种复杂的心思中,梅姨娘的院子出现在前方。
“百卉姐姐,请这边走。”
小丫鬟恭敬地引着百卉进了堂屋,让人去禀告后,才带着人进了内室。
小小的内室中,此刻有些拥挤。
梅姨娘娇弱地坐在床榻上,后腰上靠着一个大迎枕,她额头上戴着一个雪青色的细绒抹额,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来整个人病怏怏的,弱不禁风。
镇南王就坐在榻边,一手关怀地抓着宠妾的素手。
屋子中央,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跪在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浑身如同那寒风中的残叶般瑟瑟发抖。
一看百卉来了,梅姨娘眼帘半垂,显得楚楚可怜。
镇南王眉宇紧锁,没想到他下令叫世子妃过来,世子妃居然还敢随便派了个丫鬟敷衍他。
百卉无视镇南王阴沉的面色,不疾不徐地上前,然后先是给镇南王和梅姨娘行了礼,这才道:“梅姨娘,世子妃令奴婢过来问问事情的经过。”
梅姨娘没有说话,眼眸微眯,怯怯地看了镇南王一眼。
百卉明知故问道:“梅姨娘,敢问今日给姨娘送药的是哪位?”
梅姨娘眼眶一红,掏出一块月白色的绣花手绢,一边擦了擦眼角,一边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贴身丫鬟,那丫鬟赶忙替她说道:“就是这贱蹄子!”她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茗竹义愤填膺道,“亏得姨娘如此喜欢这丫头,待她不薄,却不想看走了眼,这茗竹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
跪在地上的茗竹抖得更厉害了,嘴巴张张合合,想说话,却又不敢。她虽然性子还算机灵,可终究不过是一个未满八岁的孩子。
百卉淡淡地看了茗竹一眼,故作狐疑地再问道:“这小丫头看着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个院子的?”
梅姨娘身子剧烈地一颤,泫然欲泣地看了镇南王一眼,压抑着声音中的委屈道:“百卉姑娘,这叫茗竹的丫头是两天前,刚送到我这边来……”
梅姨娘半句没提南宫玥的名字,可是王府中的中馈是世子妃南宫玥管着,新丫鬟是由谁下令送来的,不言而喻。
梅姨娘继续说道:“……妾身用的安胎药从前一直是芝蔓在熬,唯有今日是让这个小丫鬟端进来的。”
所以从前都是好好的,偏偏今日就出了事。
镇南王眉宇紧锁,一股阴沉的气息释放出来,不怒自威。
梅姨娘抽噎了一下,纤弱的肩膀看来如此柔弱,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幽幽叹息道:“幸好这孩子命大……”
百卉冷眼旁观着这一场精彩的大戏。
显然,她这是在暗示是世子妃命这个小丫鬟在安胎药里动手脚,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呢。
世子妃与梅姨娘无怨无仇,但与世子爷夫唱妇随,因而这唯一的可能便是世子爷不愿意王爷再有庶子出生!
这梅姨娘还真是好口才,一个字不提世子妃,却又字字句句地在引导着王爷往那个方向去想。
百卉心理冷笑着,面上却好像根本听不懂梅姨娘的言外之意。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前两天新来的丫鬟啊。奴婢还记得那天大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都是亲自去攸宁厅挑的丫鬟,也不知道梅姨娘这丫鬟是谁挑的?”
梅姨娘心中冷笑,莫不是世子妃还想把责任推到桔梗身上?
她柳眉一蹙,道:“妾身记得当日是桔梗姑娘把这茗竹带来的,想必是世子妃挑的。”
桔梗?!镇南王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刚才他担忧梅姨娘和腹中的孩儿,倒是没在意这小丫头的长相,现在细细一看,这丫头似乎有些眼熟。
对了,那日桔梗带了四个小丫鬟来给他挑,他随手挑了两个顺眼让桔梗带去给梅姨娘。
想到她刚刚那番意有所指的话,镇南王冷声道:“这丫头是本王挑的,难道是本王要害你不成?”
什么?!梅姨娘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傻眼了。怎么会呢?!
没等她反映过来,镇南王已经站起身,语透不耐地说道:“王良医!”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