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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护卫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块令牌上,倒吸了一口气。这块令牌是碧霄堂的护卫身上的令牌,梅姨娘临死前紧紧地抓着这块令牌,岂不是代表……
护卫们不敢再想下去,都是噤若寒蝉。
面对镇南王的雷霆震怒,萧奕依旧漫不经心,瞥了地上的令牌一眼,道:“父王,不过是杀一个弱女子而已,还留下证据,父王这是太小看我碧霄堂的人了吧?”
萧奕这话说得嘲讽,却也是大实话。
四周的护卫们听了,心里也深以为然,可是这些话当着镇南王的面却是说不得的。
“逆子,证据确凿,你还想要狡辩!”
镇南王的心火越来越旺,就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一般。他早就知道这逆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尤其在这逆子连连打了胜仗后,在南疆威信渐盛,就更是交横跋扈了。
萧奕似笑非笑地看着镇南王,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父王不信我,那干脆就叫仵作过来吧。”
仵作?!镇南王愣了一下,眉头皱得如同刀割般。
家丑不可外扬。这若是叫了仵作,那这事岂不是瞒不住了?
也就是不是王府的私事,而是一桩命案了!
一想到王府的家事成为骆越城中上上下下茶余饭后的话题,镇南王的面色就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道:“不行……”这逆子不要脸,镇南王府还要脸呢!
萧奕根本就不想听镇南王多说,直接吩咐道:“朱兴,还不去骆越城叫仵作过来,还有,既然梅姨娘有了身孕,再去叫个稳婆过来。”
“是,世子爷。”朱兴恭恭敬敬地领命,然后上马而去。
朱兴走了,可是气氛却更为凝重,一触即发。
见镇南王一时有些拉不下脸,官语白忽然出声道:“王爷,人命关天,线索又是直指世子,我以为还是查清楚的好。”
镇南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安逸侯说得站在理处,只是王府的名声……罢了,既然连这心狠手辣的逆子都不顾他自己的名声,自己又有何惧!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显得尤为漫长,半个多时辰后,朱兴几人终于回来了,带回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仵作和一辆青篷马车,马车里是被颠得面色发白、形容狼狈的稳婆。
仵作和稳婆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上前给镇南王和萧奕他们行了礼后,萧奕立刻吩咐那仵作去验尸。
在来的路上,仵作已经听朱兴说了,这具尸体是镇南王的侍妾。他胆战心惊地瞥了镇南王一眼,见他虽然面沉如水,却没有出声反对,就俯首领命,进了马车。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只听到仵作摆弄尸体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即便梅姨娘死了,那也是镇南王的女人,仵作根本就不敢深入查验,只简单地查了她的口鼻耳眼,以及胸口的致命伤……就算门外汉,也能看出这是一刀穿心,在凶器拔出的那一刻,死者便停止了呼吸,当下毙命。
仵作不一会儿就从马车里出来,谨慎而拘谨地对着镇南王和萧奕禀告道:“王爷,世子爷,致命伤是左胸口,来人心狠手辣,一刀就将梅姨娘毙命。看伤口,凶器应该是一把长刀,死者的被害时间约莫是在寅时到卯时左右……”
“就这些?”镇南王依旧紧锁眉头,仵作说的这些,王护卫和兰草都已经禀告了,仵作看了也等于白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或证据。
仵作被镇南王看得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只能道:“王爷,恕小的无能。”意思是他只能查出这些而已。
这时,萧奕漫不经心地对一旁的稳婆道:“稳婆,死者怀着身孕,你去给本世子爷看看她怀的是男还是女?”顿了一下后,他看向了镇南王,缓缓道,“也免得父王以为我要害‘庶弟’。”他意味深长地加重音量。
“丢人现眼!”镇南王嘴角抽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了,怒斥道,“逆……你嫌王府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仵作和稳婆均是咽了咽口水,直到此刻,总算知道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王府的阴私事啊……
这事涉及世子爷,怕是不好办啊。
仵作和稳婆都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背上像是压了两座大山似的,一座是镇南王,另一座就是世子爷萧奕。
尤其是稳婆,她刚才虽然没验尸,但也看了几眼梅姨娘的尸体,一看就知道月份还不大,本来也难验,而且人都死了,又怎么验得出来!
稳婆为难地看着镇南王父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奕毫不避讳地与镇南王直视,父子俩的目光再次对撞在一起,充满了浓重的硝烟味。
“父王,儿子自认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今日只想查明真相,还儿子一个清白。”萧奕一边说,一边故意看向了官语白,道,“侯爷,你来评评理,本世子想查明杀人的真凶,可有错?”
胡闹!真是胡闹!镇南王又要怒吼,却被官语白抢在了前面。
“王爷。”官语白的声音温文尔雅,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以为,人命关天,线索又是直指世子,更是事关重大,还是查清楚的好。”
两人巧妙地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三言两语就把镇南王暂时给唬住了。
镇南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安逸侯说得站在理处,只是王府的名声……罢了,既然连这心狠手辣的逆子都不顾他自己的名声,自己又有何惧!
镇南王对着萧奕冷笑道:“验!今日不查个究竟,本王誓不罢休!”
他声音中字字铿锵有力,像是要掉出冰渣子似的。
萧奕面容淡淡,可是一旁的朱兴却忍不住为自家的世子爷心疼,听王爷的口气,分明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世子爷所为。所谓“父子”,却无一点基本的信任。哎,所幸,世子爷还有世子妃,还有方家老太爷……以后也会有自己的骨肉!
稳婆见镇南王都这么放话了,只能领命。她悄声问丫鬟兰草梅姨娘的肚子有几个月了,兰草如实回答。
这才两个多月?!
稳婆头都大了,心里只叹气:哎,这要怎么验啊!
她带着丫鬟兰草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直到一盏茶后,稳婆这才从马车上下来,表情复杂极了,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震惊,还是有几分完成任务的释然。
“王爷,世子爷,”稳婆走到众人跟前,动作有些僵硬地屈膝禀道,“这梅姨娘没有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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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着电脑去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挤出码字的时间来,我现在正愁得慌。
我尽量不影响到每天的正常更新,但最近不能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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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揭破
稳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如同平地一声旱雷起,炸得四周的护卫们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竟然查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镇南王更是双目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唯有萧奕和官语白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早在他们今日推断出李良医是梅姨娘的内应时,就猜到梅姨娘肚子里的这块“肉”十有**是有诈。
这一胎怀得实在是太巧了!
若是梅姨娘其实没有怀孕,那么就连当初她为何会冒着小产的风险下水救卫侧妃的女儿萧容玉也变得可以理解了,一来,可以换来镇南王的好感;二来,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传唤良医诊脉,让喜讯传出;三来,她可以借着有孕做一些事,让“挑拨”更加顺理成章……
镇南王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萧奕可不是会体贴的人,笑吟吟地说道:“看来老来子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一瞬间,镇南王的脸庞涨得通红,一口气梗在喉咙口,恼羞成怒得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
自己竟然被一个姨娘给愚弄了!
可是这逆子说话行事委实是太气人了!
镇南王额角的青筋跳动不已,也不知道是在气梅姨娘,还是在气萧奕。
此刻,他对马车上的梅姨娘再也没有半点怜惜,甚至于梅姨娘对他而言,代表的是耻辱,而且这个耻辱还暴露在了官语白和王府的众护卫跟前。
镇南王羞辱地握了握拳,声调略显僵硬地对官语白道:“侯爷,家门不幸,真是让你见笑了。”
官语白的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如那夜空中银色的月光一般,温润柔和。
“王爷,人心难测。王爷一片赤诚坦荡之心对人,可是古语有云:‘防君子不防小人’。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是防不胜防。”官语白温和地开解镇南王,语气亲切得如同一个晚辈,“况且,王爷并非是大夫……”
是啊,自己又不是大夫!镇南王觉得这安逸侯实在是深得他心,每一句话都说在自己心坎上,他顿时心中觉得舒坦多了。
冷静些许后,镇南王锐眼一眯,想到了什么。自己不是大夫,但是王府中有大夫啊!梅姨娘的喜脉分明就是王府里的许良医诊出来的,如今,梅姨娘腹中空空,那许良医又是怎么诊的脉!
想着,镇南王的身上释放出一股阴沉的气息,冷声吩咐道:“来人,给本王立刻把许良医押来此处。”
几个王府的护卫领命而去,凌乱的马蹄声飞快地远去……
萧奕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微微翘高了一分。
哈哈,小白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渐长啊!
萧奕随手拔了根狗尾草,抓在手里把玩着。
反正有官语白应付镇南王,他闲适地任由自己的心神飘远,心想:也不知道他的臭丫头在用晚膳了没?哎,本来他明明可以和她一起享用他猎来的猎物,然后再悠闲地抱着他的臭丫头一起歇下……都怪那什么卡雷罗,非要给自己惹麻烦!
萧奕望着夜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利芒,把这笔账给记上了!
朱兴早就预料到这一夜怕是会长夜慢慢,便吩咐几个护卫从那辆青篷马车中搬下了三把交椅,给镇南王、萧奕和官语白歇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奕很是悠闲,一会儿与官语白聊马,一会儿又说鹰,一会儿又说起今日的春猎……
半个时辰后,骆越城的方向传来了若有似无的马蹄声,一个护卫前去探了探,不一会儿,就回来扬声禀告:“王爷,何护卫长回来了。”
原本已经有几分倦意的镇南王顿时精神一振,已经迫不及待要审这个背主的恶奴了。
很快,许良医就被押送到镇南王、萧奕几人跟前,腿软地扑通一声跪在满是石子的官道上,脸色早就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从何护卫长带着几个护卫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起,许良医心知自己完了。哪怕对方什么也没说,但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自己被梅姨娘胁迫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就像是走在了悬崖边,只要一道微风吹来,自己可能就会跌下去……
镇南王怒视着那许良医,冷声问道:“你可知罪?”
许良医的额头“咚”的一声撞击在地面上,身子瑟瑟发抖,想招却又犹豫,万一自己是被诈了。
镇南王怒极,反而冷笑起来,若是他手中有什么的话,恐怕此刻早就砸了过去。
他也不屑和这刁奴兜圈子,直接道:“你勾结梅姨娘欺瞒本王,事到如今,还不肯招?!”
许良医的心一瞬间就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