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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惊得睁开了眼,天边已泛肚皮白,他擦去额角的汗,摸了摸自己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可惜这并不是梦。
门被轻叩了一声,池砚还未答应,门便被推开了,是楚青。楚青看到池砚已经起身,面上有些尴尬,但片刻就还是开了口,“你起得还挺早,醒了就走罢”,说着便把轮椅推到了他的榻边。
自那日后知道自己身上这毒来楚青之手后,他的心里难免生出了一股抵触。他甚少与她交流,也不知她让自己服了什么,每日自己醒来后,便已身处冰室。池砚不问,楚青也未曾解释,只是两人之间越来越沉默,反而是小南瓜难受得很。
池砚想要撑着身子挪到轮椅上,然而因为不习惯,他双臂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楚青在一旁也不作声,仍由他这么挪过去又挪回来,最后,楚青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别试了,你不会成功的”,她走上前,双手从他双肩下穿过,夹住他的身体,用力将他拖到椅座上,“走吧,不早了,我不想向阿南解释太多”。
虽说池砚这些时日由于中毒,人消瘦了不少,但他放在平常男儿中也是身材颀长之辈,刚刚这么一出,楚青怕是也有些辛苦,她走得不快,推着池砚往前。
走到后门时,楚青拿出了黑布条,想给池砚蒙上,池砚手一挡,有些负气地说,“我这副样子,也跑不到那去”。
楚青像是没有听到,还是蒙了上去,“那是你的事”。
这几日来,到了冰室,楚青便让池砚卧于冰榻上,这冰室是真的冷得刺骨,躺在上面,仿佛几万根冰针刺进你的皮肤里。楚青会在他身上扎几针,然后点起一种不知名的香料,接着她便在他身边静坐几个时辰。
这香料好闻地出奇,池砚每一次都会睡去,醒来之后,楚青便让他饮下一碗药,味道虽怪,可效果惊人。池砚每次从冰室回来便会舒畅不少,可惜没过多久,就重新觉得体内郁结。
今日,池砚不知怎的,竟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香?”
“香?”楚青动动鼻子,“也对,那就叫噬魂香吧。”
“噬魂香?”池砚皱了眉,这名字听起来可没什么好事。
楚青侧着头,“是,猜的没错,也是毒”。
池砚立马想要坐起,楚青目光一凛,“你现在坐起来,你马上就会死!”
他目光沉了下来,“我这样与死了有什么区别,你为何又要用毒?”
楚青笑了,脸上满是不屑和轻蔑,“就你这样,你配说你不能死,你配让我救你?我要毒死你,根本不用这么多功夫。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立刻滚!”
配。
这个字有个人也经常对他说,那是他高高在上的父亲,他是名满天下的英雄,是家族中最有名望的当家的,是他似乎永不可企及的巅峰。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喊我父亲,你配么?”当年他带着南星匆匆赶回曲州,企求父亲同自己想个对策,谁知这句话成了父子间最后的话,此后十年,他们再无任何交流。
池砚将自己重新摔在冰榻上,大面积的寒冷再一次袭来,他痛得刺骨,却只皱眉头。楚青在边上,闭上双眼,屏气凝神。
他们也算是晨昏共度、朝夕相处,她不像他想得如此古怪,此前他还能行走上山时,她将他需要的药材从形态、特征、分布、时节、用处……一一都讲给他听,可她确实耐心有限,若是自己因毒而失神,她也不会再道一遍,留他呆在原地,望着一脸无奈的小南瓜,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知是否是知晓自己身上的毒出自她手,他离不开轮椅后,她的脾气好了许多,今日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也不能全怨她。
池砚想到什么,不禁开口问道,“那这毒,你不怕么?”
楚青没有睁眼,“你所经历的每一种毒,每一种痛,我都经历过,面对要活下去,这真算不了什么”。也许是觉得话都说到了这步,楚青轻轻叹了口气,“毒是我做的,不好么?我做的,我才知道怎么解,我说了救你,就一定会救你,你无须担心”。
池砚答道,“我并无担心,只是……你本可以是妙手回春的医者,为何仍在用毒?”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自己倒是误会了他,但楚青仍是不以为然,“若没有这毒,何来你们口中的妙手回春?医毒本是一体,势必共存的”。
“但你这般年纪,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池砚今日出奇的话多,竟还问起了楚青这般疑惑。
楚青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便在这迷幻的香味中睡去了。
楚青面对着巨大的冰墙,她也想,这是为什么呢?
她记得,云中鹤将快要溺死的她从水中拎出,她好不容易醒来,见眼前之人,仙气扑人,慈眉善目,眼眉中一片温柔,她想,这上苍总算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忍着肋骨处的剧痛,扑在那人脚下,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气息。
“先生,求你带我走?”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不足以让我带你走。”
楚青吃惊的望着那人,她以为这陌生之将人自己从河中救起,还耗费一番功夫让自己醒来,必定是有一颗菩萨之心。原来,这世间是从不曾有神仙鬼怪之流的,最好的是人,最坏的也是人。
她不再出声,趴在地面上,胸口的疼痛已经难忍,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溺水的晕眩过去之后,骨裂的疼痛恨不得让她马上去死。
可那人却出声了。
“给我个理由,我就带你走”
楚青再望了那人一眼,明明是好看的眉眼,明明是好听的声音,这说出的话也是令人充满希望的,为何却让人冷得发忬呢?
她想起这几年流浪各个大街小巷的岁月,若不是个子娇小,能穿梭人群,偷得两日温饱,只怕自己还不如那家猫家狗,死也死得能赢得两声哭啼。
他们都望我死,可我就要活,我要活下去,楚青说,“因为我想活啊,我不想死!”
那人笑容看起来依然那么温暖,“你为什么想活下去?”
楚青已经痛得没有半分力气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想起被人揣在胸口的那一脚,她竭尽全力的说,“因为我要活着看他们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温暖的席榻上,好舒服,这是梦吗?能慢一点结束吗?
她又再次闭上眼睛,却被身边的人唤醒,“还没有睡够吗?”
她睁眼,艰难地转了个身,看到前头那人就坐在自己旁边,身后还有个小童。
“睡了两天两夜了,现在还觉得痛吗?”那人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温韵得要涌出水来。
楚青稍稍动了动,依然疼得厉害,嘴上却说,“不疼”。
那人满意地笑了笑,“这里是青山上池庄,以后你就留在这吧”。
“上池庄?”楚青有些吃惊,是街头巷尾人口中治百病,保长命的上池庄?
“是,上池庄,我是这的主人,我叫云中鹤,你就叫我先生也行,这是小南瓜”
小南瓜看到了新同伴,还是个女孩,可这面目实在有些慑人,也不敢说什么,好在楚青根本不想去理他,倒也无事。
云中鹤又开了口,“你有名字吗?几岁了?”
楚青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下意识去遮,仿佛云中鹤能从这块胎斑看出别人口中的“红面鬼”就是自己,她急急摇头,“没有,七岁”。
云中鹤也没说什么,起身要走,楚青着急开了口,“先生,那您能给我起个名字吗?”
他又坐了回去,想了想,“可怜小人,愿你儿时过往皆成云烟,日后做事清楚,做人清楚,一声清清楚楚,就叫楚青吧”。
青山,楚青,七岁,正当髫年。
、第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的时候写的,手好痛啊,今天去包扎了。护士说,看了她都觉得摔得很痛!59 修改排版
青山的春天总是短的,孟夏伊始,正午就让人热得出汗了。
楚青和池砚仍然坚持每日进冰室疗毒,十来天过去,他的腿稍能活动了一些。池砚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可面对这漠然的楚青,即便心中有所感激,可这口却难开。
他们大约卯时动身,待酉时才会归来,这日日见不着二人,小南瓜再忍不住,一日,在傍晚时间在后门,截住了楚青和她推着的池砚。
“你们这几日去哪了!说!”小南瓜叉着腰,他已不似初识那般,矮自己一头,可这小小少年,怎么垫着脚尖,却也只能及楚青的鼻尖,可此时也比坐着的池砚高多了。
楚青只当没看见,放下轮椅,自己一人离开了,留下小南瓜吹胡子瞪眼睛。
池砚却温和的多,小南瓜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什么都不告诉我!最近饭都是我做的!干嘛不告诉我你们去哪了!”
池砚伸手向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气了,你师姐说我需要新鲜空气,便推我出去走走”。
“真的啊?”小南瓜根本就没去怀疑池砚话中的真实性,“那我师姐对你也还挺好的,她自己的轮椅都拿来给你用了”。
“这是楚青的?”
小南瓜虽然个子小,但常年跟着师父师姐走遍山野,力气还是不小的,“是啊,阿青用了一年多呢,我要玩,她还骂我咧,不过你做这个太小了,改日我给你做个新的吧”。
池砚笑了,“阿南,谢谢你”。
他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自己一定要问问师父怎么样能让声音那么好,小南瓜暗暗地想。
自小南瓜知道他们早出晚归的原因后,他倒也不再咄咄相逼,反而日日等在后门,接过楚青的班,推着池砚到院中。
小南瓜削着木头,这轮椅看上去简单,可做起来却要花费一番功夫,真不知道那十多岁的楚青当年是怎么制成的。
一日,他做到一半时,突然一拍脑袋,“糟糕,仁心堂的药我给忘了”,二话不说,往药篓里到了些花花草草,背起来就往山下跑。
天色已暗,随日间气温已高,可这入了夜,却仍觉得有点冷,若不是这日日在冰室中呆着,怕是眼下自己得添个风寒了。
一两个时辰就这么过了,这下山的路不短,估计小南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双腿虽然有了些知觉,可要回到房中,却仍旧有点困难,他只好坐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了,楚青背着药篓,走了出来。
走了两步,看到池砚坐在院中,脸上有点讪讪,“你在这干嘛?”
池砚没有回答,看她身后那个硕大的篓子,问道,“你去做什么?这个时间了,还要上山?”
楚青没有回答,依然自顾自的往前走。
池砚也不说话,吃力地转着轮子,往前移动。
楚青停了下来,“你想干嘛?”
池砚边吃力地转着轮子往前,边说,“荒山野岭,夜都深了,你一人去,不太好”。
楚青冷哼一声,“青山没什么人,我都去了好几夜了,你跟着我,反而妨碍我”。
“你做你的,我跟在后,无须理我”,池砚神色坚持,在月光下,原本柔和的线条反而显得坚毅。
楚青耸耸肩,“随你”,便转身自顾自地往前走。
幸好她这次去的地方不是雪翠林,也不是什么崎岖之地,一片洼地,还算平坦,自己前行也没多大困难。乡野的空气甚好,特别在这云高风清的夜晚,仅是站在这边上,仿佛都能闻到从洼地中传来水的清味。
楚青瞪了他一眼,“你可别进来,要是轮椅陷进去了,我可没办法”。
池砚点头,“我就在这坐着,你做事吧”。
这洼地中种着的植物,高约三尺,茎四棱状,小花多而密,紫红色,在周边绿葱葱的林海中,显得尤为好看。
楚青在一旁,脱去了鞋袜,她把这些放在轮椅旁边的时候,池砚无意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