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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光同行-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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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满心期待,可却没料到,在这张PS面孔还未消褪时,日子再起波澜。
    那是九月底的一个夜晚,她收工回酒店,小金知道她夜里没吃饱,去给她买夜宵。十分钟后小金回来,脸色极度怪异,说:“樊歆姐,楼下有人找你……”
    见她表情不对,樊歆约莫着又是慕春寅来了,昨天他又打电话说要来探班。她揉揉太阳|穴,赶紧下楼去把他打发掉——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她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当脚步踏下最后一阶楼梯时,她的视线一霎僵住。
    酒店外夜空苍茫如墨,空荡的街道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墨绿衬衣咖色西裤,辉光映着精致的五官轮廓,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却不是慕春寅。
    温浅。
    他立在昏黄的路灯下,而他身后,成排的路灯向后拉去,合着周围店铺的霓虹,蜿蜒出长龙般的光亮。他被斑斓的灯光拥簇着,乌黑的眸子却比这千万盏的灯还要明亮。下一刻他喊出她的名字:“歆歆。”
    她站稳脚步,短暂的惊愕后回复镇静,仿佛面前根本不是那个曾让自己撕心裂肺的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她语气淡然,“温董突然来这,有事吗?”
    话出口她自己也微愣,她以为她会用疏离的口吻说声好久不见,但好久不见是寒暄词,她与他,早已没有寒暄的必要。
    大概是气氛太过尴尬,她给了一个稍微说得过去的理由,“是霍尔先生说了什么吗?放心,我早就跟他解释过了,我跟温董你没关系了,他孙女喜欢你,尽管大胆追。”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飘飘摇摇如织如梭,五步之外,温浅的表情有片刻僵硬,不只是因为那句生疏的“温董”,还是因为她沉稳得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的话。
    沉默半晌,他嗓音含着沉重的歉疚,说:“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这句话落,樊歆的平静终于有了波动,不是因为温浅,而是这几年含冤受辱,她终于得到了清白。她沉默下去。
    没人知道,这几年她过着怎样的日子,被万众唾骂,被爱人所弃,在心碎中等待,在绝望中远走……那么多苦痛挣扎失声流泪的夜晚,他怎么会懂!
    任心中浪潮狂涌,她表情仍是轻轻浅浅,“哦。”声音轻飘飘的,像头顶的雨丝。
    温浅微愕,似没料到她这样风轻云淡,他说:“歆歆,我知道道歉已经太迟,但……”
    樊歆打断他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
    温浅眸里爆出火花,随后又暗淡下去,因为樊歆说:“温董,除开道歉以外,我不接受其他任何要求。”
    她接受道歉,因为她受过冤屈,她不愿再背着黑锅前行。而其他,比如情感,永不再谈。
    她扭头往酒店内走,温浅步伐一晃,挡在她面前,似乎还想说什么,樊歆脚步径直向旁绕。
    双方擦肩而过的刹那,温浅抓住了樊歆的手。他凝视着她,目光极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眼里满满的挣扎。
    与此同时,一辆绚蓝的跑车从街道对面飞驰而过,如炬的灯光扫向这边,映出雨幕千丝万缕纷纷扬扬,更映出酒店侧门默然对立的男女与紧握的双手。
    车里男人瞳孔一霎紧缩,旋即他方向盘猛打,逆着车流往回狂飙。
    这边酒店樊歆已经拂开温浅的手,声音冷如脆玉,“晚了,温先生请回!”话落抬脚就往电梯走去。
    深夜的电梯没什么人,樊歆踏进电梯后,眼前忽然身影一晃,温浅大步跨了进来,面色从未有过的急促,“歆歆!”
    他似乎想拦住她,心一急揽住了她的腰,她挣扎着推他,他越搂越紧,狭隘的空间内彼此气息绕在一起,直往鼻翼里钻,他眸里压抑许久的情愫瞬间被点爆,他捧住她的下巴,猛地低头往她脸上凑。
    即将触到她唇的那一刻,“啪”一声脆响终止了这一切。
    樊歆的手扬在半空中,面色铁青,声量不高,却有凛然不可冒犯之感,“温董请自重!”
    他怔在当场,不知是为这一耳光,还是为她眸里的厌恶。他讷讷看着她,感觉不到痛似的,嘴唇颤了颤,问:“歆歆……你还爱我吗?”
    樊歆弯起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
    她曾为他心如蒲柳坚韧不肯摧,而他心狠如铁头也不回。
    她笑了笑,用最轻的声量说出最决绝的话。
    “温先生,我结婚了。”
  
  ☆、第130章 Chapter130 冲动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樊歆回到酒店房间,屋外阴沉一片,雨地里一道蜿蜒的车轮印拖得长长的,像要伸到天边,那是温浅的车离开时留下的印迹。
    方才那句话落,温浅的脸一瞬惨白,而她再不看他一眼,掰开他的手,就像当年他一根根松开她的手指一样,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再然后,透过这扇窗,她看到温浅在雨地里失魂落魄地呆着,倾盆大雨利箭般砸到他身上,他恍若未觉,随后阿宋与一群下属急忙打伞上前,几乎是连拖带拽将他请进了车里。
    无边雨幕中,车子轰然离去,樊歆看着看着,眸中抑制已久的情绪终于化作温热,她仰头将那温热倒回,想起很久之前在书上看过的一段话。
    “这一生很长,我们留过长发;剪过短发,
    错过爱的人,也爱过错的人。
    红过脸,也红过眼,追求爱情,又看透爱情;
    命运是一场赌局,豪赌到老,可以输,不能哭。”
    ……
    “歆姐,你身上怎么都湿了?”小金的声音打断樊歆的思绪——方才在雨地她身上都淋湿了。小金拿毛巾给她擦头发,无意看了窗外一眼,一愣:“马路那边怎么了?堵成一团!还来了不少警察!”
    樊歆回过神来往那看去,方才她尽顾着发呆,没注意到远处马路。这一看也一惊,那停在人群正中的一辆车,招摇骚包的亮蓝,不正是慕春寅的座驾吗?
    他真来了?怎么还出事故了?!
    说曹操曹操到。下一刻房门“砰”地被人重重踹开,当头闯进的正是慕春寅。他红着眼,径直吼道:“人呢?”
    这声吼得门窗都在颤,他吼完冲进房间内侧,先是掀开被子,然后打开衣柜,在里面一通翻腾,嘴里不住道:“人呢!你藏哪了?!”
    他的狂躁吓到了小金,只有樊歆镇定如初,她看见慕春寅胳膊上有血迹,可他不管不顾,又去阳台翻腾。吴特助从外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飞快对樊歆道:“慕总来探班,在马路对面刚要往酒店拐时看到您跟那谁谁了,他一气之下逆着车流往酒店冲,要找那谁算账……结果逆向行驶不说,还一脚大油门撞坏了栏杆,将交警引来了……”
    话刚落几个交警进了房,几人显然认出了头条帝,又要执行公务又不好得罪这位大佬,正骑虎难下,阳台上传出一声暴喝,“都给老子滚!”
    是慕春寅的声音,看样子是对交警吼的。交警们面面相觑,好在吴特助机灵,好声好语道:“几位同志,刚才那车是我开的,我这就跟你们走一趟,你们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有人出面负责交警求之不得,一行人走了出去,吴特助临去还拉走了小金。
    房间门关上,只剩慕春寅樊歆两人,慕春寅搜索一圈一无所获,他从阳台冲进房里,嚷道:“人呢?给老子出来!”
    他声音太大,樊歆担心会惊动其他房间的剧组人员,喝止道:“够了,发什么疯呢!”
    “你偷人还不许我抓奸啊!”慕春寅冷笑,“我亲眼看见你们俩亲亲我我!说,你把他藏哪了?”他扭头向房里大吼,“温浅你这孬种!是男人你就出来……”
    “够了!”樊歆忍无可忍,向门一指,“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慕春寅转身盯了樊歆三秒,忽然将她推到床上,樊歆翻身而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慕春寅你又发神经是不是!”
    慕春寅不答话,起身再次将她压下,樊歆烦了,张口想喊保镖,但一想大半夜若保镖破门而入,肯定会闹得整个剧组皆知。
    于是她继续一脚过去,又将慕春寅狠踹下了床。可慕春寅不罢手,又去扑她,樊歆抬脚想再来一次,谁知这次未中目标,因为慕春寅压住她的膝盖,她抡起手想给他一击,他又将她手扣住了。他的劲超乎想象的大,樊歆反抗半天无果——原来她的近身搏击根本制不了他,他是没跟她真动手。
    慕春寅显然怒到极点,但他似乎克制自己,压迫她的力道只是刚好制住,对她造不成伤害。樊歆挣脱不得,再顾不得,张口喊保镖:“阿……”
    可才喊出一个字,眼前人影一近,声音瞬时被他的唇吞咽下去,他一手扣着她双手,一手箍着她腰,堵住了她的唇。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有浓郁的情愫,她重重咬了他一口,推开他怒骂,“滚开!你这变态!”
    “你凭什么!”慕春寅的克制终于敛去,他抬起头来,双手按着她的肩,居高临下将她望着,王者般俯视子民的臣服,“你睁大眼看清楚,现在压你身上的是谁!你是我慕春寅的女人,老子碰你天经地义!”
    “变态!滚……”
    她的声音又被他的唇堵住,她膝盖猛地用劲一顶,这一下好大的劲,正好击中他的关键位置,教她的保镖曾说这招是对付男人的杀手锏,十个男人九个会痛得嗷嗷叫。不料慕春寅没有,他压抑着剧痛闷哼,额上起了汗,脸都白了,却仍亲吻着她不松开。
    控制与反控制仍在激烈地继续,她撞到他车祸中受伤的胳膊,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她指甲无意划到他手臂的伤口,指甲在边缘扯出更大的伤口,血如泉涌。樊歆道:“你再不住手我还划!你手废了不要怪我!”
    胳膊上的血汩汩往下流,慕春寅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只吐出一句话,“你能剪了满头的发,我也能废一只手!”
    他俯身揽住她的腰,焦躁的吻像雨点般,含着热烈的情愫往下走。
    身下的她却突然止住了动作,他一怔,停了下来,手也松开桎梏,她的手腕在挣扎中无意撞到墙上,蹭出小片的擦红,他眼里浮起怜惜,凑过去轻轻的吻,浑然忘了自己的伤还在流血。前一刻的怒意在这一刻化为无比温柔。
    然而身下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满含讽刺。樊歆仰头看着他,眸光清冽逼人,“你继续啊,装什么假惺惺!你不就爱强迫女人吗?”
    “来啊!”她说着将自己的脸正对着电视机的那面墙,“我不挣扎了,你大可以肆无忌惮,反正这房间我安了监控,事完了直接告你婚内□□,到时去了局子,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慕春寅脸色微变。
    樊歆的头靠在两个枕头间,灯光混混绰绰照进她乌黑的眼,满是厌弃与嘲弄,“咦,慕总怎么这个表情?这种事您不是轻车熟路吗,曾经在湖心岛慕总是怎么对我的,还记得吗?”
    她轻笑,清艳的脸越笑越快活,嘴里的话却像刀子,“呵,需要我一点点帮你回忆,那天的事件回放吗?”
    慕春寅的脸色越来越白,浮起极度的苦痛与歉疚,五秒钟后他慢慢起身,翻身睡到床另一边。
    两人静静躺着,房里安静到令人可怕。雅白的灯光缄默亮着,因为太白太亮,越发显得房间空荡。
    或者不是房间空,是彼此的心房太空。这一瞬他们并肩而卧,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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