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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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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树繁华曾入尘,且听天意聆弦声。一叶知机蒙神念,不染凡俗至长生!”秋玄聆沉默片刻,缓缓念诵曾经诗号,握紧白玉笛:“灭吾教派,此仇此恨,尘弦百年难消——”貌似沉冷一声含愤,这该是自入疏楼西风以来,秋玄聆所试图流露情绪最明显之一次。
疏楼龙宿手持鎏金烟枪旁观,琥珀眸中神色一闪,说不清是感怀还是讥嘲:
“玄门术教本身并无过错,唯独错在……其主逆行一步已入魔道,百年前中原与苗疆蛊派之争战,汝之双手所染多少血,此事唯有汝自己可知——”
……苍白奇子并不在蒿棘居,可能同推车的段忍一起,往篙棘居外稍微开阔的地带,观察天象去了。
篙棘居外。
素续缘推开木屋,见到了气喘吁吁和秦假仙等一行人看似十分狼狈地跑来的屈世途,自从四曲狭道一战失利后,这几人是最先知机离开险地的,然而逃难途中却也是最经历古怪曲折。
比如路遇一辆阴森恐怖(秦假仙补充:像棺材)的漆黑马车,一个抽取人血蓝发异族服装的恐怖怪人,哪些被抽取血液的女子皆身躯干枯,形容恐怖,而鲜血竟是被抛入马车内,被不明存在啜吸……
“那是正复活的嗜血族。”
忽然一道淡淡声音在屈世途身后回答疑问。
“哇哈——”秦假仙被吓得一蹦而起,屈世途面色僵硬缓缓转头,额上布满冷汗。
素续缘发誓,有一瞬间,他从溪慕血眼中看到一抹有趣的光芒。“慕血,你去了哪里?”脸上是无奈的笑,素续缘温和地开口介绍:“屈伯伯,秦假仙莫怕,这位是与吾同住篙棘居的医者,溪慕血姑娘……”
“原来如此,可是惊掉了吾老人家半个魂。”屈世途擦把冷汗,转身抬头揪揪胡子,看看溪慕血,又用某种含意古怪的眼神去看看素续缘……
(慕血啊,称呼如此亲密,莫非是续缘他终于从当年柳姑娘的打击中走出来了?)
暗青色发丝掩眸,面容清秀略带稚嫩,神情却是老练淡定,溪慕血微微敛袖安静站立,别有一种温柔贤淑之气势。
屈世途老伯伯暗地里打量得十分满意。
“你说那是嗜血族?”惊魂未定的秦假仙更关注另一件事,那种会吸人血的恐怖怪物,像是看一眼就会死人的存在:“那那那,那究竟是啥米?!”
“刚刚发现少了几味吾所需的药,所以出去四处寻了寻。”溪慕血首先回答了素续缘的问题,她之衣袖不经意藏起一只竹筒,竹筒内似有微弱爬动声。
“至于,嗜血族——”
溪慕血眨眨眼:“你们……真想知?”
作者有话要说:秋木然脸:身份背景全变了啊……
溪悠然脸:好友你终于合理了……


☆、魔惹无心情亦劫

好吧,待吾重温下过去玄幻小说中所知的吸血鬼恐怖情节,以及人类和吸血鬼某些不得不说的区别——比如,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
溪慕血优雅万分地笑,双手拢在袖子里缓缓交叉在一起。
篙棘居外,屈世途秦假仙连同升起好奇心的素续缘,抬头等待接下来的故事……
……一刻钟后……
脸色苍白的秦假仙两眼无神,阴尸人和小蟑螂已蹲到旁边树下去呕吐,屈世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句“吾去泡茶”然后落荒而逃,素续缘依然温和坚守。
“因为这件事足够严重,而卧江子傲笑红尘他们都不在……段忍和奇子要留在篙棘居不能离开,只能由秦假仙,再辛苦辛苦地走一趟杜一苇前辈所说的豁然之境,按照慕血所说,豁然之境之主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前辈高人,应该会有解决的方法?”
素续缘一脸苍白地转头温和微笑:“……慕血?”
溪慕血淡淡地双手拢在袖中,一本正经地点头,学习秋玄聆之认真语气:“我从不说谎,此事最好还是尽快通知有能力的人!”三先天,素还真跑尸时的中原领导人,若这三位无能力还将有谁有能力?溪慕血十分坦然,冷静面容地算算时间,沉思又道:“秦假仙如果在途中见到一个叫做秋玄聆的女子,麻烦顺便转告她,若是她不回来,则该知晓去往何方寻吾……”
“秋玄聆?这个名字,似乎不曾听过……”秦假仙虽然还有些晕乎乎,目光已是直觉恢复精明:“要找人吾老秦内行的,就是不知有无什么特征……”
特征吗?
溪慕血眼神一闪,优雅道:“很好认,你一见便知。”那一身红衣黑发白玉笛,走在路上老远便能看得见,堪称前世红绿灯!
于是疏楼西风内,不知自己已有外号红绿灯的某人,正随疏楼龙宿一席话,红衣席地而坐,白玉笛横在膝前,面容略带冷凝,慢慢回忆起百年前所发生之一切。
百年之前,翳流黑派几乎一统苗疆,终欲入侵中原,多以活人为饵,研制各类惨无人道之蛊毒药物。
因其总部所在之地诡秘难测,又有毒瘴,最终在当时中原领导者忠烈王笏政之布局下,以反间计里应外合,本可一举歼灭翳流,却因一人功亏一篑,导致当时围攻翳流总坛之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教主南宫神翳逃出下落不明,忠烈王笏政身中蛊毒,此战一年后不治而亡……而就在笏政身亡那一夜,整个笏家庄尽成死地,全庄数百人口化为枯骨。
笏氏一脉,最终只余一名旁支,勉强得以维持宗祠。
魔。
……疏楼龙宿所提到的这个词,颇为惹人深思。
秋玄聆回忆片刻,持起白玉笛轻敲掌心,慢慢开口:“若吾真正入魔,三教,还肯放吾一线生机吗?”
“昔年由吾与剑子佛剑三人动手,已证实汝之术教,确实有曾施展邪术之痕迹。然,那一战汝吾等四人绝招尽出,纵然是正直如佛剑,也不曾发觉汝之身上,有任何魔气痕迹。”疏楼龙宿再吐一口香雾,惬意地微微眯眼,一瞬儒音微冷:“吾以为,三教内部之事,还是终需该由三教出手解决……”其他人,哪怕是当时正道领袖忠烈府,也无此资格!
意思是——当年确实有人告密,并且试图插手。
疏楼龙宿暗示很隐晦,若仅仅只是忠烈府,这类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用不着在这里专程重点点出。
“百年前一战,玄门术教虽有参与,然最后关头却也损失不少教徒。”
秋玄聆略有所思,握紧玉笛又开口:“吾那时并未以尘弦玉弦隐之身份现身,又是谁不但能知晓术教之主真正身份,更能察觉那场变局有吾之落子。不知疏楼儒友,可否替尘弦解惑?”她淡淡抬眸,直视疏楼龙宿。
目光相接一瞬,疏楼龙宿放下鎏金烟枪,重新拾起紫绢扇,半掩面,儒音洒然:“此事……却是须由儒友汝自己去想……”这个人,是你术教内部之人,虽通传消息,并未留下线索与姓名。
“果然如此。”
秋玄聆扬起白玉笛,掩住朱唇,唇角微微勾起:“多谢!”她再放下白玉笛,正视疏楼龙宿那双莫测琥珀眼眸,慎然道一声谢意。
这一趟路,虽有危机,却是值得。
“汝这一声谢来得真是珍贵……尘弦玉玄隐,汝可知晓——”疏楼龙宿目光开合,乍然显出冷然光芒,儒音却仍悠然:“三教鼎鼎大名的剑子仙迹正住在吾之隔壁,若吾选择此刻动手,联合二人之力生擒下汝却也不难……”
这句话,疏楼龙宿琥珀瞳眸中晦暗神色三分认真。
“哈。”
秋玄聆扬起白玉笛,轻声一笑:“玉玄隐一生,从不言悔,既然来此,自当接招……”
“况且以疏楼之智慧,尘弦不过是泥中微尘,若再加上剑子,吾确实也无奈。”秋玄聆之目光幽深难辨,语气似若真心感慨,又似在满面落寞萧然中,存留最后一丝平静冰冷——宛如旋流之下死寂的海底,不染半点人间情感,深埋暗红瞳孔最深处。
秋玄聆眨眨眼,神情再次恢复平静:“疏楼若不出手,尘弦可就要走了~~”尾音略微上扬。你会出手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会是向来无利益不动的儒门龙首之作风吗?
“自吾与汝尘弦相识,汝之行事,看似绝决不留退路。”疏楼龙宿已再次摇起紫绢珠扇,儒音略带调侃:“则与那傲笑红尘,相同实相异……”
这是看似玩笑的试探——试探昔年惨遭重挫的尘弦玉玄隐究竟是否当真不曾留下后手,还是试探如今之秋玄聆与傲笑红尘走在一起,当真仅仅只是偶然——
秋玄聆白玉笛掌心一旋,勾起几丝儒雅淡然的笑:“或许只是因为尘弦之退路,将是未来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疏楼,汝说呢?”眉锋一丝锐利,她之话语,似无意,又似深意。
她确实有退路,而这个退路,不到万一,绝不愿轻易动用。
“这嘛。”
疏楼龙宿紫扇掩面轻笑,不动声色收起目中试探。今日邀约之目的基本达到,一来确认此人果然便是当年由自己与剑子佛剑手下被人所救走之人。
二来以当年尘弦玉玄隐之手段,再现江湖目的绝不单纯,从数句里不离当年术教血案一事,可看出未来必然有风雨——这个人若利用得好,或许能为自己,再添几分助力!
化去紫扇,再拂白玉琴。
琴声清越而悠扬:“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
疏楼龙宿曲音一变,转而送客:“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琴声铮然歇,紫扇半掩眸。
秋玄聆已从院中地上长身而起,白玉短笛随手一旋,轻笑一声:“告辞。”毫不留念转身即走。
天空上,落日半斜。
红衣点缀黑丝,袍服覆及脚面,山路上,忽而有风扬起黑发,玉笛缓缓接住一片枯叶。
良久之后。
从疏楼西风内,已然看不到那一身极端色彩。
疏楼龙宿单手按琴,沉吟片刻,忽而洒然一笑:“在吾面前,如此明显之情绪变幻……尘弦汝仍改不了旧日之狡猾……凤儿汝说,此人之话,该有几分可信呢?”
琥珀瞳眸,闪过一丝未知之情绪。
穆仙凤闻言上前一步,恭声回答:“该信几分,想必主人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仙凤有一事不解。”稍停一瞬,穆仙凤语气多了几丝疑虑:“主人已知傲笑红尘曾与那墓中人有过一段情缘,按照前因后果,应该是这位尘弦玉姑娘恋慕傲笑红尘未果……”这句话说着有几分艰难,穆仙凤脸上微微透红。
从知道傲笑红尘旧居有一墓墓主名为玉扇玄隐开始,儒门天下早已派出人手沿着这道线索向前追查,对于这个名字之来历以及前往天外方界之原因,甚至在此之前另一身份邪术师,疏楼龙宿也并非丝毫不知。
如此种种,傲笑红尘在四曲狭道之战后,宣言已娶妻并带回一名名曰秋玄聆的女子,疏楼龙宿能及时作出反应,也说明儒门天下对傲笑红尘的监视,并不仅仅只是几日。
穆仙凤的疑惑,在于明显秋玄聆与傲笑红尘之间的关系很是可疑,为何当她以尘弦玉玄隐的身份在疏楼龙宿的质疑下否认这一段时,作为掌握情况最多的疏楼龙宿为何并未发难,甚至竟是相信了她的话。
“凤儿汝可知,修行人与一般武者之最大不同,便在于常年参悟天道,已让吾等逐渐超脱凡俗之心。”疏楼龙宿一笑了然自家小侍女所未说完的话。
“主人的意思是?”穆仙凤若有所思。
“凤儿,吾问汝。”疏楼龙宿一时趣味,索性拿某人举例:“若有一日,剑子对汝说,佛剑有在某地偷藏了一名女子……”
“这定是剑子先生又在胡说了。”穆仙凤回答汗颜毫不犹豫,随即恍然:“啊,仙凤明白了。”
“尘弦之修行,需历尽七情六欲,当年她已能做到操控情绪自如,纵然百年前被吾等三人所重伤,也不至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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