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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起秋由女仙来,她看上去的确是法力高深的模样。
“等我们寻到映风哥哥,让他带我们出去,你定能寻到秋由族所在的!”凤尾鸟对潘瑜说道。
眼前忽然如开始一般天旋地转,我知道,这是要离开这幻境的前兆。?
☆、风前黯然牡丹华
? 在我双脚踏踏实实落地之前,我没有想过,这回究竟又是到谁的梦境之中去,原本月沐华和凤尾鸟一直拉着我,我想有他们在,下场应该不至于太惨,谁知道一阵晕眩过后,他们便不在我身边了,如同一开始一样,这里又只剩我一个人。
于是我反应过来,虽然说两个人可以在一个幻境之中相遇,但是不同的幻境之中,几个人也有可能分开,心想,这幻境果真折磨人。
当我神志清醒,看清眼前的场面之时,我又觉得这幻境很是神奇,把我送到了一个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踏足的地方,我应当感谢这幻境,让我的人生又多添了一些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经历。
以前我常常听人说,世间有一□□之地,里头充斥着天下间最为耻辱和不堪的东西,这地方,名叫妓院,如今,我站在这里,头顶着妓院的天,脚下踩着妓院的地,目之所及,是一群吃吃喝喝,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气氛温热而缠绵,我在外头见过妓院的模样无数次,却是第一次走进来,看得如此真切。
不知这回是谁的幻境,希望不是闲溱的才好。
这个妓院很是有派头,一楼设有好几桌紫檀木方桌,每一桌都围满了穿着富贵的官家或是商人,桌上白玉盘中全是珍品美味,那些大官人怀抱中的美女也是个个娇滴滴的,肤色柔细,媚态可掬,全都是颇有资历的□□,与其说这里是□□不洁之地,倒不如说是享乐的天堂,
大堂的中央,有一四四方方的歌舞台榭,边上全是富贵牡丹的雕饰。
而这里的二楼,全是为那些大户人家设立的包间,一看包间的门上富贵雕饰,走廊栏杆上的花影浮雕加上那些人杯中的酒和怀中的女人,便知道这种地方,不是那些普通人家脚尖一歪就能来的地方,却是很多人流着口水翘首以盼的地方。
我正寻思着那幻境怎么把我带来这么一个地方,忽然就听得二楼走廊之上有一个男子扯着嗓子惊叫了一声:“雪棠姑娘下来啦!”
雪棠,难道是巫雪棠?
所有正在吃喝,正在乐着的人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全部不约而同地移到了二楼到一楼的红木楼梯之上,在几个女子的拥簇之下,一个穿着美艳盛装,一身红色衣饰,画着远山黛眉的女子从这楼梯上款款而下,两个女子在前面引着,两个女子又在后边帮她拖着繁复精美的衣裙。
这个女子和别人有些不同,光是长相上便是一副倾城之貌,妆容更是无比精致,眉间画有一朵朱砂凤仙花,尊贵万千,仪态优雅,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围绕在她的周身,甚至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我找了一个我身边凑热闹的男子,问:“这位姑娘可是这里的花魁?”
那人不答,起初我以为他没有听清我所言,后来我又问了几次之后,我才发现,不只是那个男子,身边的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在这里,我只是个旁观者,不能介入到任何的事情里面去,这里的所有人也都看不见我,想到这里,我紧张了,我现在必须为我自己的处境想想,幻境之中是何年何月,在这幻境之中,我要怎么样填饱我的肚子。
转而一想,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吃饱,而不是如何走出这个幻境,想到这里,我便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
我的眼前,一群男人站了起来,大喊着:“雪棠姑娘,来一段舞吧!”
“我们可是倾家荡产也要来见你!雪棠姑娘怎么也要意思一下吧!”
男人全部放下怀中的女人来迎合这位雪棠姑娘,那些被抛弃在一旁的女人个个愁眉惨淡,这一刻,我觉得这地方既有天堂的安逸,也有□□所在的死角。
雪棠姑娘站在整个妓院中央的牡丹台上,这是一方高台,边上有牡丹的浮雕,是专门设立了为跳舞之用,雪棠提着衣裙,步伐款款而至,走到了台上中央,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目光在下面的人中扫视着,看着这些男人野兽一般的目光。
我内心有些受打击,听人家形容的巫雪棠,总以为是手执一支横笛,身着一袭白素,坐于江畔专门给来来往往的人算命的,不想巫雪棠出了秋由族地界,竟然成了一个妓院的花魁娘子。
一般如果要让目光时刻保持柔和且诱人,便应该在看着下方的人时缓缓移动,让人觉得有一种目送秋波的样子,这是我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如今我看着台上的雪棠姑娘,觉得她这视线移动得太过于轻快,有种要草草了事的感觉,但是看着她的神态,我忽然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人群中找什么人。
一般女孩子出来干这一行的,即使只是卖艺不卖身,在人家看来,也是一种不光彩的职业,所以,如果是我,上台的时候也要四下看看,人群中有没有自己的爹娘,若是忽然看见自己相熟的人,一定要先挖个坑来,把自己埋好才行,丢脸不说,要是熟人把他们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我爹娘,那回家定然免不了要被打屁股,我估计巫雪棠没有爹娘,但她得看看秋由女仙是不是躲在哪个地方看她。
她的视线,在看向二楼的时候,倏然停了下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一个身着绣金华服,黑发如瀑的男子,款款站在二楼的走廊之上,眼神扑朔迷离地看着底下,确切地说,是看着雪棠,但是看他的模样,又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那个男子自是潘瑜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我确实在哪里见过,方才在幻境之中的时候虽确认了他的确是大容国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如今看见他腰间的那枚青花玉珏的时候,才忽然记起,我还在殳国宫中的时候,某日教导实事政治的夫子讲到了大容国的新君苏夜,苏夜手下有一大批智囊团,其中为首的,便是一个叫潘瑜的人,听说这个人仪表堂堂,清风朗然,画得一手好画,并且腹黑到了极点,专门向苏夜贡献一些阴狠诡谲的毒计,但是,事实证明,他贡献的这些毒计,往往都是在当前的情况看来,最有建设性,最有效的计策。
潘瑜最初事先王苏合,苏合薨逝之后,继续事武平王苏夜,颇得器重,成了苏夜手下幕僚第一人,但是只在苏夜手底下呆了两年,便不知其踪。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从来就没有什么正当和温和可言,这个人,不过是早早看穿了这一点,他不管走到何处,腰间的青花玉珏从来不离身,因此,我才有九分认定,这个人定然是潘瑜没错,但是,倘若他真的是潘瑜,还那么年轻,那么,我现在,应该是身处在过去,我猜,这是潘瑜的幻境。
雪棠看了他一眼,脸上原本只是例行的微笑忽然变得动人起来,比起刚才那种久经训练的微笑,这才是一个人内心喜悦的时候,真正能露出来的微笑。
二楼走廊上的潘瑜,也默然一笑,但这一刻极短,如惊鸿掠影。
一瞬间,清灵的奏乐响起,这是在当时颇为流行的一首琴曲,就连三岁小童也能哼唱出其中的一段调子,如今配上了竹笛演奏,很适合随着乐曲来一段歌舞。
雪棠姑娘一抬手,脚上步伐轻盈挪动,下面便一片叫好,她跳舞跳得极美,像是荒原之中惊起的一片蝴蝶花影,翩然穿过重重叠叠的山涧,她一身红衣,腰间束着一条金黄|色的带子,腰如约素,她的目光清澈水灵,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上面的潘瑜。
就在我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之时,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刚才我已经确认过了,应该没有人能看得见我,这下子忽然被拍了一下,还真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见闲溱在人群之中,在这等缠绵温软的地方,他依旧是处变不惊,他挥挥手,示意我去他那边,我从人群之中挤出去,走到了他的身边:“真的是你?”
“难道还是假的不成,什么时候你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倒来这里瞧人家跳舞?”
我赶紧澄清道:“我方才才进入到这幻境之中,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幻境……”忽然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是你……”
他敲敲我的头,眼帘含笑:“你在想什么?”
我理亏地低下头:“没什么,那个……月沐华说,这个幻境的关键,便是潘瑜这个人啦……”
半晌,我抬头:“你知道潘瑜是谁吧……”
他依旧笑着,眼里波光潋滟:“不知道,你说给我听听。”
我正一言一语解释着方才的事情,忽然音乐声戛然而止,身边一片嘈杂,那些周围的男人,一个二个完全陷入了温柔乡之中,耳边只有刚才那一支舞,一段乐留下的激荡。
闲溱把我拉到一边,我听见他低语:“既然你说那个人是离开幻境的关键,那我们可要快一些,在惊魂言中,若是遭遇不幸,那可就不是幻境了,是真的会要人命的,若不快些,那些人很可能还没出去便身首异处了。”
“你说真的?”我心中一下子紧张了。
“我同那月沐华不一样,我如此心善,难道还诳你不成?”
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你是说,我们最好早些离开?”
他却又出乎我意料地摇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我可没说,反正你若是想留在这里看人家跳舞,留下来便是了,也没什么丢人的,你说是吧。”
明知道他在不着痕迹地笑话我,我却还是没出息地说了声:“是啊……”
“而且,就算知道了你所说的那潘瑜是出幻境的关键,具体要怎么做,我们还是不知道,是吧。”
“嗯。”我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点了点头。
忽然,二楼的走廊上传来一个清澈明亮的声音,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巫雪棠姑娘,我要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果然,是潘瑜,他说出了这句话,所有的人群戛然而止,闲溱没有抬头看他,但是,我看得出他听见这声音之后,刚才调侃我的神情,现在变得认真起来。
他不是苏夜,我这样提醒自己,苏夜对自己的手下要求甚严,若是他知道潘瑜来这里找乐子,尽管潘瑜算是他的长辈,他也定要将他屁股打开了花,他手下能人异士奇多,虽说这人一旦有了本事,定然也是要有些脾气的,但是,就连潘瑜这样放荡不羁的人,都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在他的面前,半分不敢放肆,我觉得,潘瑜这样的人,若是用金银,是绝对收买不了的,不知道苏夜是用什么方法来整治他。
台上的巫雪棠往前走了两步,神情虽是泰然自若,但是我看得出,她的眼中,已经是满满的激动与欣喜:“不知公子要拿出什么筹码,来得到小女子我呢?”
潘瑜轻然一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卷轴,他大袖一挥,展开卷轴,从二楼一直垂到一楼,底下的人一片轰然,看见了那幅画,我顿时也跟着那些人一起惊叹,但是,我惊叹的原因,同他们不同。
这幅画,我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一幅《闺阁花鸟图》,图中有一美人,眉目含情,做神思黯然状,边上是一树桃花,含了半分闲情,两只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