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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闺阁花鸟图》,图中有一美人,眉目含情,做神思黯然状,边上是一树桃花,含了半分闲情,两只喜鹊在桃花树的周围,烟水染桃花,喜鹊春意闹,这幅画构图布局合宜,眉眼传神,整个画面上的人物,花鸟,好像都要活起来一般。
潘瑜手中拿着这幅画,在场之人看了,莫不叫好,潘瑜除了作为苏合和苏夜的手下幕僚出了名,他的字画,向来也是许多人要出千金来收购,这样的一幅画,起码要值三辆马车的金银。
“就以在下亲笔画的这幅《闺阁花鸟图》来作为筹码,你看可好?”他的声音,含着满满的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巫雪棠没有说话,但是我觉得,她的心中,该是有七八分的默认了。
只见她从牡丹雕花台上下来,拖着火红的长裙,一步步走来潘瑜的身旁,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敢动的,全部看傻了眼。
“走,我们上去看看。”若不是闲溱说了这句话,我怕是也要愣在那些人群之中不敢动弹。
空荡荡的二楼走廊,只有巫雪棠和潘瑜两个人,别的人大多虽然也是有权有势的商人,或是大官,然而,潘瑜的手下给这些人塞些金银,再狠狠地使个眼色,想必没有人敢多留一刻,因此这二楼便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巫雪棠走近潘瑜,朝着他笑着,眼神中尽是缱绻情思,我觉得,就算是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这样公然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这般恩恩爱爱,也着实是多余了,只是闲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就只有留下。
潘瑜收起画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宽袖中伸出来,拉住了巫雪棠,巫雪棠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随他进了一间包房之中,我听见底下又是一阵轰响,一个妓院最美丽高贵的女人,自是要同这样风月朗然的男人才配得上,底下的,同潘瑜相比,不过都是一群莽夫罢了。
不想方才还在幻境之中悔不当初的人,曾经居然也如此风流成性过。
令我吃惊的是,闲溱竟然也跟了进去,难不成,就连人家那什么,他也要看?
我急忙制止住他:“你知道你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吗?”
他对着我道:“……当然知道,所以要去看看啊。”
我拉住他,这可真的不能让他再进去了:“不行,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看,还看得这般毫无忌惮?”
他眼帘一垂,在我耳边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想看?”
“我……好吧,就看一眼……”
他打开包间的门,我心中更是捏了一把冷汗,人家看不见我们,这样公然地把门打开,在里面的人看来,不就是门自己开了?这样岂不是让人觉得这家妓院闹鬼?好端端的非要把人家的风月良辰弄成猛鬼触出没,但是,闲溱已经进去了,我也只得一边祈祷,一边跟着进去。
我跟进去之后,才舒了一口气,里面没人。
但是一想,里面怎么会没人?
闲溱笑了:“那个人,不是如此不懂情趣之人,你以为是你?”
我偏过头去:“才不是,明明刚才他们就进来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又不在这里。”
他走上前,发现床上摆放着一幅字画。
我翻开了那幅画,那幅画太大,不可能全部展开,周围空气温热,我的脸不自觉也被刺得发烫。
“好了,既然人不在,我们也走吧,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了。”他见我盯着那幅画看了半天,凑过头来:“你在看什么,不过一副字画罢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幅画,并非出自潘瑜之手,而是出自另一个人。”
他皱皱眉,却不说话。
“你认识?”
“这幅画,是大容国国君,苏夜所画。”
“哦?然后呢?”
“这幅画,还是苏夜七岁之时所画,怎么样,可是有才?”我语气中不禁透露出一股自得。
他亦笑言:“七岁画出这般画来,可算是不错了,许多人七岁之时,还尚不知闺阁花鸟为何物。”
他也夸苏夜画得好,我也很是满意,这幅画据说是苏夜某日寻了书房中一本不大正经的书,看罢之后,提笔作的一幅画,这幅画从不示于人前,我也是后来嫁过去的时候,偶然在一间屋子内看到的。
我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一点不合逻辑的地方,既然我后来看到了这幅画,现在这画怎会在潘瑜这里?
?
☆、荒野鬼村许终身
? 我觉得这幻境真是捉弄人,一切皆讲究一个“机缘”,机缘到了,两个人或者是很多个人便会在幻境之中遇到,什么时候机缘不对了,本来在一处的几个人又会分开,且不知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分开。
这时候我同闲溱在一起,我当然不想分开,心之所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连接两者的桥梁,便是我心中时隐时现的提心吊胆,所以,我们追着潘瑜和巫雪棠他们出去,一方面,我希望早些追上他们,另一方面,我又想同闲溱多在这里呆一会儿。
方才我盯着那幅苏夜所作的画看了许久,闲溱走过来,一副故意要泼我冷水的模样道:“这幅画也就面积大一些,能从二楼垂到一楼,还有什么好,让你看这么久?”
“还有这美人画的不错。”我抬起画来让他瞧瞧,他仔细看了一看,微微皱了眉头,道:“七岁的娃娃懂得什么美人?今日时日紧,来不及细细赏析来给你听,等来日我亲自画上一幅送给你,如何?”
“咦?你还会画画?”
“别问这么多,潘瑜和巫雪棠都跑了,你还要不要去追?”
“要!”
我一边随着闲溱下了这妓院朱红色的木梯子,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他会使银色的鞭子,会飞在天上,会教我用龟甲变出狐狸来,现在又会画画,指不定还能说书,他虽不是什么都会,但是他要学会一样东西,决计不是什么难事。
闲溱看我一副傻兮兮的模样,一根眉毛翘了起来:“你在想什么?”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那什么,我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去哪里情定终生了?”
他摸着下巴,细思道:“有道理,那依你看,他们会去哪里情定终生?”
我故作专业地分析道:“依我看,定情这事情可不是小事,且是隐晦之事,那定要寻个没人的地方。”
闲溱点点头:“这妓院在这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他们肯定不会在这附近,依我看,走出了这座城,肯定有村庄,既然有村庄,那晚上肯定要闹鬼,既然闹鬼,便肯定没什么人,他们去闹鬼的地方情定终生最是合适不过了,你说是不是?”
他的逻辑总是让人眼前一新,你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击,我便只得问道:“你觉得他们像是有那般雅兴的人?”
他点头:“我觉得是。”
我还是有点担心,并不是担心找不到他们两个人,而是这幻境变化多端,你不知道下一秒在何处,与什么人在一起,或许别人会踏入你的幻境之中,或许你会踏入别人的幻境之中,也或许你一个孤身一人,我最为担心的是,闲溱离开我,还是在那个荒野之中闹鬼的村子里忽然离开我。
闲溱仿佛能读心一般,片刻便看清了我的表情,道:“你可是怕这惊魂言到了那闹鬼的村子之后忽然变化,然后不见我的踪迹,留你一人在那阴冷冷的村子里?”
我心里一半感激,感激他看出我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心思,一半忧虑,忧虑这事情他同样无能为力。
不想他笑得轻松:“惊魂言通常只是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变化出那人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场景来,但你可发现了,其实你所见的诸般场景,皆不如你想象之中那么骇人,这正是为什么,要在月圆之时进入这幻境之中。”
“我开始一个人的时候,那场景也很是吓人啊,后来也是月沐华出现之后才好了一些。”我反驳道。
他却来了兴致,凑近我道:“你说你开始的时候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后来看到忘川的诸般景象,原来小溟郁你害怕那地方?”
我摇摇头,赶紧掩饰道:“我才不是害怕那地方,我不过是……”
找不出辞藻来形容,只得任脸红到脖子根了,幸好闲溱也没有取笑于我,而是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在惊魂言之中了,虽然幻境内容还是会变,但是在一起的人却不会失散了。”
“不在惊魂言之中了,什么意思?”我一面疑惑,一面觉得这幻境果真复杂,秋由一族为了使本族所在成为一个天大的秘密,倒是颇费苦心。
“嗯,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处于‘梦中梦’之中,惊魂言本就是一个梦,我们如今,是处在惊魂言之中的人所做的梦之中,所以称‘梦中梦’,可懂了没有?”他揉揉我的头。
“方才我们见到潘瑜,难道我们是处于潘瑜的梦境之中?”
他点头:“大概是你当时有很强烈的,想了解潘瑜过往的心情,便带了所有人,一起到了潘瑜的梦境之中,现下,被困于惊魂言之中所有人皆在潘瑜的梦境之中,除了他自己。”
我点头:“我知道了,月沐华说破了幻境的关键便是在于潘瑜,那么现在知道找到潘瑜,说不定就能破解这个幻境,救出所有人。”
闲溱满意地点点头:“小溟郁悟性极高,当成大事。”
我又问:“但是,究竟为什么,一下子所有人都会到这梦境之中呢?”
他则反问道:“这要问你啊。”
“问我?”
他点头:“总之这幻境玄之又玄,我们还是处处小心些为妙。”
我和他走出了妓院,步行于这热闹的街上,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心思理会这些在妓院周边醉生梦死的人,大多数不过只是喝醉了酒,说着痴话的人,我一路往我认为能出城的道路走,这里果真是梦境,三步都可当做一步来走,不多时,我们便出了城,出城之时,我认出这是大容国的城门。
根据我的估计,这下子当政做王的,应是文封王苏合,也就是苏夜的父亲。
我们行经一处荒野,就着天上星辰,于微弱光芒之中,果真见杂草树丛间隐着一村落,只是很难相信那两人真的在此处。
“小溟郁在想什么?可是在想那两个风雅之人可会出现在这等地方?”
我点头:“我觉得虽然你的推理看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是那两人皆是风雅之人,要么该在哪里的茶肆喝茶,要么该在哪里的戏台前听戏,方才看城中很是热闹,想来是有祭典,那两人去看祭典,也是有可能的,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呢?”
他一副推脱责任的样子,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是你说那两人情定终生会找个隐秘的所在,我才开了个玩笑说他两人可能会寻个闹鬼的村子,不想你就真的急匆匆的赶来城外了。”
我咬住舌头,现在也只得暂时忍上一忍:“哦?那……那我们先去那村子中看看两人在不在,如若不在,再回城中寻找如何?”
他却很是得意地点点头道:“放心,肯定在,不必回去找寻了,潘瑜就是那样的人。”
他说得太过于自信,以至于我捏了一把汗:“你方才刚认识这人,还是我说给你听的,现在又如此肯定地说他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他随意敷衍了一番:“哦,我猜的……”
我憋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