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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之上升腾起来的风沙,闲溱却拉住了我。
“有无形壁障在此,风沙过不来!你不要乱动!”他提高了声音,拉住我的手同他的声音一样坚定。
我心中此刻紧张起来,这种紧张,屠鬼界之时没有,灭威灵界之时没有,我深深明白,这是恐惧,此刻,我在害怕,风暴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们几乎是处在风暴的中心处,若不是这五行壁障护着,只怕现在早就被风沙卷到了半空中,十死无生。
而随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一股巨大的魔气朝着我们逼过来,这股魔气来意不善,杀气重重,一种无形的气环绕在周围,要将人逼得喘不过气来,闲溱挡来我的身前,我却不要他再保护我,与他并肩站着。
“你退到我身后!”他严肃命令道。
“我不要!”我一样看着他,他则以一种不可理喻的神情看着我。
风暴中,现出一巨大的身形来,皮肤粗糙,身上处处是甲壳护体,有三个人那么高,身形壮硕,长着一张人脸,没有眼睛,只有鼻子与嘴巴,脸上有着奇怪的图腾,似是烈火扬天的图案,与黎音域的图腾截然不同,周围一股强大的魔气蔓延,朝着我们二人逼近,强敌当前,的确是分心不得,即便我九魂妖血之力在身,要应付这样一庞然大物怕也费力。
天晔发出一种如牛一般的叫声来,只是这声音要比牛的声音大上好几千倍,足以撼动这整片荒漠,周围沉下来的风沙,又被这一声震起,他站立在我们面前,他的身后,从左侧伸出三只手来,各执一古怪兵器,右边也伸出三只手来,拿着跟左边相同的兵器。
“小子,前日我放你回去,今日你却还敢来?”随着一声怒吼,他对闲溱大声喝道,这一声,又是扬起周边许多的风沙,大片狂沙有惊天震地之势。
闲溱不多言语,只道:“既然要除了他,便不要多讲道理,你小心,我这便要撤除五行壁障了!”
他长袖一挥,面前的五彩之光又闪过一边,这回,我明显感受到有诸多的风沙扑面而来,此处风势极大,待得久了只怕都会随着这沙尘暴沉入地下,更何况面前还有这魔神天晔,魔神是天上地下最为强大的种族,妖物在其面前,不过是蝼蚁之力,此战需速战速决,时间拖长了,我们只会越危险。
“找死!”天晔的八只手全部挥动起来,额间忽然出现一只眼睛来,眼睛周边有黑纹,看上去邪气而诡异,我伸手,缠在手腕之上的银鞭现出形来,手巧妙一转,沂苍剑立时稳稳握在了我的手中,我将沂苍剑递给了闲溱。
“我也不会使剑,沂苍剑便交给你!”
他接过沂苍剑:“注意了,他来了!”
天晔两条极粗的腿支撑他的身体,正朝我们一步步过来,此时闲溱极为镇静,沂苍剑在他的手中,忽然变长了一大截,他纵身跃起,以沂苍剑去斩天晔的头颅,天晔的手欲要抓住他,却被他几次巧妙避开,沂苍剑在这苍黄的天色之中,化作银白色利刃,直劈天晔面门,天晔右侧最上面那只手忽而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来,便唤出天罡之气来护身,闲溱未顺利将他头颅斩下,越过他肩头的时候,沂苍剑却忽然化作银白长鞭,直直缠住天晔的脖颈。
我伸手,聚内力于手掌之上。
天晔巧妙一绕,银鞭松了,天晔随着银鞭过去,闲溱娴熟地挥舞着银鞭,在周身之处挥成几道屏障来,天晔不得接近,而闲溱在半空中,穿越过滚滚黄沙,沂苍剑又作一舞花月轮,化作千万道幻象,朝着天晔而去,我将九魂妖血之力聚于掌心之上,九道红光自我的手掌之上而气,每一道红光,都含了万千妖魔之力,冤魂的戾气,九道血光,将天晔死死缠住。
“离渊老友!”天晔忽然嘶嚎了一声,原本他的气势极为浩大,连我也不得不惊惧,此时,闲溱以手中沂苍剑变成的幻象将其缠住,我再以九魂妖血之力一击,天晔虽强,却也退了两步。
这正是时候,闲溱死死缠住了他,纵他多出六只手,也不敌一把沂苍剑,再加上我这几尽全力的九魂妖血之力,本是胜算极大,而天晔忽然张开所有的手,几阵魔气从身上爆开来,竟击退我的九魂妖血之缚,扬起周边的风沙,闲溱身形一闪,立时闪来我的身边,沂苍剑变回原来的剑,死死握在他的手中。
“你如何了?”我急忙问他,他的额上,渗出微微的汗来,而我也一样。
“无妨,你顾好你自己再说!”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面前的天晔。
头一回,我见过有九魂妖血之力不敌之物,死战不是办法,他的护体魔气实在强大,我将九魂妖血之力聚在双手之上,试图破他周身护体魔气,而天晔此时,竟将风沙化作武器,朝着我和闲溱铺天盖地攻过来,闲溱亦护在我的身前,以妖力化作一道水障,只是水之力不敌这黄土风沙,情急之下,我赶忙冲到闲溱面前,以我全身之力,尽数攻向面前的天晔,整片天都呈出暗红来,犹如恶魔在周边环嗣。
我这致命一击,破了他这风沙壁障,直击他的腹部,九魂妖血化作千万道血红色利刃,在猛击一次过后,利刃将他团团围住,而他手中的兵器,却将身旁的血红利刃统统除去,我又作殷虹血障,将他逼退,从狂沙之中,长出千道妖异流索来,缚住他满是甲壳的双腿,闲溱在我身旁,忽然将沂苍剑悬在空中,一手猛地一挥,正在此时,天晔被九魂妖血之力牢牢束在原地,几只手,两条腿统统动弹不得,沂苍剑如一道迅疾的流星,直刺向他额上的那只眼睛。
顷刻间,风沙扑了我满身,全身都在发热,我看不清前方,一大口血吐了出来,力道一松,一时维持不住那九魂妖血之力,闲溱护着我退了几步,沂苍剑疾疾上冲,穿透了天晔的那只眼睛,像是把整片天都捅开来,我透过风沙看见他眼睛旁的黑纹骤然消失,他在猛烈的沙暴间呼号着,肆意疯叫着。
“你杀我,你竟杀我!”
我集全身之力,给了他最后一击,天色茫茫,他轰然倒在我们的身前,整片天地都为止震动,滚滚黄沙将其埋入了地下,沂苍剑飞回闲溱的手中,闲溱拉着我,马上离了这里,这里马上便要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大坑,掉入了这大坑之中的人,再也出不来,荒火天途,就要在此湮灭。
杀天晔,我接连动用三次九魂妖血之力,每每动用皆是费尽全身的气力,我现下全身都没有力气,闲溱紧紧搂着我,我只希望,这次他不要再离开我。
我们在半空中,已经离了荒火天途好长一段距离,却还是听得到这沙漠轰鸣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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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红玉平妖力
? 九魂妖血之力太过于强大,血戾之气过重,我和闲溱经过的地方,原本的草木荒盛,全部都成一片枯黄,一段段蔓延开来,让人看得凄惨不已,人界的植物草木经不起离渊的妖力,更是经不起九魂妖血之力,所以闲溱在瀛仙门的这几日,瀛仙门的俊茂花草才都成了一片荒芜,四时之景,只剩下冬日的一片白雪皑皑。
这也是为什么,归长陌说我再不能踏足人间一步。
“九魂妖血之力太过于强大,在你的身上却也只能发挥两三成的功力来,你方才三次使用这力量,过于耗损真元,我们现下去黎音域,我为你导气,顺通经脉,否则你这样子很容易走火入魔。”
不过两三成,便已经能够屠戮那么多地方,杀死那么多人,我的身上,有这般可怕的魔功,他不说,我还不曾觉察。
我们没有经由瀛仙门到黎音域,而是直接从黎音域所处的雾荒之山进入,而这雾荒之山山口,正是上次我大灭鬼族的地方,过了这么些时间,飘散于这里的怨气,还未完全消散,加上这里常年无日光,总是笼着迷离的烟雾,衬着黑压压的丛林,此时更显阴森。
而我却不再惧怕这样的风景,我深知,无边的深渊,嗜血的修罗之地,才是我真正该呆的地方,溟郁,这个名字当时一语成谶,预示了今日的种种,往后,九魂妖血之力在我身上一日,我便只能呆在这地方一日。
我默默走在闲溱的身边,不时偷偷抬眼看他,他是为了我才毁坏五仙琉璃枝,把妖力重新往自己身上聚的,有这妖力,他跟我一样,我觉得很幸运,就连沦落到这地步,都还有人陪我一同受苦,而且这人还是闲溱,若他在我身边,那么就算呆在这地方长长久久,我也毫无怨言,但这终归是我不可言说的私心。
把劫难当成了缘分,这也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我今后永远在这里不要紧,但是,至少要让他,好好看看外面的山河风光,好好过这一生。
归长陌不在,倒是归月萌身边的那个女人在面前一条狭长的通道处等着我们,这条通道是从雾荒山到黎音域的必经之路,她堵在这里等着我们,绝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名字,归长陌曾经说,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会唤她,她从前是离渊身边的一个杀手,后来离渊身死,她便去照料归月萌,她脸色时常阴沉而苍白,让我想起方琰的眼神,做刺客,做杀手,眼神大抵都是一样的,没有光,没有感情,如同一汪充斥绝望的死水,波澜不惊。
“溟郁姑娘,我有事要请你来一趟。”她头上裹着沉重阴郁的黑色发巾,站在这里就如同等着收人魂魄的死神,以冷飕飕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何事?”我问。
他看了看闲溱,目光又转向我:“姑娘来了便知。”
“不行,我要先给溟郁疏通她体内的真气才行。”闲溱道。
她则不退让,执意要我前去,我摇摇头:“算了,也耽搁不了多久,我便前去看看吧。”
闲溱的眼神带着迟疑和对面前这女人的不信任,道:“我与你们同去!”
她带我来到了归月萌的屋子前,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她站在那种地方等我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这一路我们都尽量避着黎音域的其他妖,我觉得事情很是奇怪。
“两位,这件事情,请不要同主上说起……”她的目光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在恳求。
“你是说归长陌?”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围着归月萌屋子的藤条全部散开来,如我第一次见,藤条上的刺全部收起,道路铺开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要走上去之时,她挡住了闲溱:“这位公子,小姐的屋子不允许有除主上之外的男子进入,还请你暂时在这里等一等。”
闲溱看了看我,点点头,之后我便随着她进了归月萌的屋子。
屋子还如上回我来一般,整间屋子整洁雅致,木制的桌上搁置着许多种不同的花草,花草周围围着绿色光点,归月萌睡在床上,床边铺着一层层浅绿色的叶子,叶子边上有微微的锯齿,人间并无这样的植物,大概是归长陌从妖界弄来的。
我看了看摆满了花草的桌子,上回的那几株白梅花还在。
那个女人走近归月萌的床,归月萌此时睡得很沉,她来她的床头坐下,忽然伸出双手,便开始摇晃归月萌的肩膀,见归月萌不醒,便摇晃得更加剧烈,口中不住地叫着:“小姐,小姐……”
我赶紧过去制止她:“算了算了,让她睡着吧,我改日再来就是了。”
“……嗯。”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