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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了。”晚宁见他不说话,打算关门谢客。
“算数!”这次慕晨先一步抓住门边。
“跟我走吧,我妈还在医院呢。”过了一会,慕晨说。
到了8号病房门前,慕晨没有马上开门,他转身对晚宁说,“先说好了,我就暂时雇你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我还是会换人的……还有,我妈情绪不稳定,希望你……别伤害她!”
晚宁本就安静的听着,但他说完最后一句,她蓦地抬头看他,嘴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而后垂下视线才点了点头。
慕晨正要推门,隔壁病房的门却打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昨天才见过的田依也在其中。
“慕晨!”田依见到慕晨,显得很是愉快。
“这么巧,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慕晨也笑着打招呼。
“我有同事在这边住院,来看看。”田依走过来些,却看到了慕晨身后的人,“你怎么也在这儿?”她有些意外。
“你好,田警官。”许晚宁说。
田依看着这两人,心中疑问渐起,还想问些什么,远处的同事却在召唤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和他们道了别,就随着同事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慕晨看向许晚宁,“你们认识?”
晚宁没回答,慕晨倒急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这奇怪吗,她是警察,当然认识我。”晚宁大概被问烦了,于是说道。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然后慕晨率先开口:“进去吧。”
他推开房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此时已过正午,阳光灿烂得很,母亲躺在床上,一手张开五指,正迎着阳光探去。听见有人进来,她转过头,端详了好一会,而后她粲然一笑,“你来啦,过来。”她伸手召唤着。
“……妈!”慕晨先是一愣,而后他欢欣起来,向着母亲走去。
待走近些,他才从母亲的视线中发现,那份亲昵不是给他的,而是向着这屋里的另外一人。这样的发现让他无比迷茫,他回头看着许晚宁,而她也显得有些错愕,不过她略微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来啦,我儿子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回来?我看到你们一起去上课的。”她问。
“……阿姨,您是说慕晨?”晚宁应和着问道,又回头看了看,“他不是在这儿么,您不认得他了?”
她往慕晨的方向瞟了一眼,又刻意压低了些音量,“我当然认得,不过这个人可不是,我儿子不是这样子的。”她又看向晚宁,眼里满是笑意,“不过,我一下子就能认出你!”说着她抬起手,想要抓住晚宁的手。晚宁伸手过来,两只手便握在了一起。
“可是,阿姨,我们之前并不熟。”晚宁说。
在晚宁眼中,她的目光柔和得如一潭四月里的清泉,久卧病榻让她浑身被恹弱气息包裹着。但从她的眼角眉梢间依旧可以窥探出昔日的明艳,如果她还好好的,现在也该是个美人……晚宁不愿再往下想了,再怎么纠结一切已是徒劳,她的美丽容颜和她的年少轻狂,都已葬送于旧时的泥沼。而如今,她们却手心相连。
“你过来点,我偷偷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他,你保证!”她说得神秘。
“嗯!”晚宁用力点头。照着她的示意,将身子尽量靠近些,而她低着晚宁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一句。
也许是午后的房间太过安静,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却让屋里的两个人都听得真切。
她说:“其实,他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伙伴们,如果觉得小文还看得下去,记得多帮四莫我宣传一下哦!感激不尽啦!
☆、最迷恋的牛肉汤味道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护士推开诊室门,对身后的晚宁说。
晚宁依言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只是有些昏昏欲睡。她答应了慕晨的提议,选择了24小时看护的模式,但其实她更在意的是那多出来的1000块钱。
其实慕晨母亲并不闹腾,她大多数时候处在昏睡的状态,醒过来的时候要么喜欢呆呆的看窗外,要么就是和晚宁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也总离不开慕晨,翻来覆去讲的都是述关于慕晨的成长趣事,而她总是生怕说错话似的加一句解释:“我们小早还是很可爱的。”
这是最让晚宁哭笑不得的一句了,她不认得如今的慕晨,却认得当年嚣张跋扈的小丫头;她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却记得当年慕晨的外号!记忆和她开了玩笑,但这玩笑的其中晚宁也曾参与。这“慕小早”的外号正是晚宁起的,慕晨当时很讨厌这名号。而慕晨的愤怒偏偏助涨了晚宁的兴致,她更加不遗余力的宣扬,终于让这成为学校里人人知晓的一条定律:南方来的慕晨=南方慕小早。
为此当年的圆润少女许晚宁很是得意,只因为把那时还是眼镜少年的慕晨气得脸色铁青。
如果他现在听到会有什么反应?晚宁猜测他虽不至于脸色铁青,但心里肯定觉得不痛快,大概又免不了找她麻烦,晚宁现在惹不起他,没有了当年任性的底气,她只希望日子能过得平顺些。好在他前些天去了省城,他们在省城设立的北方地区工作室接到了第一单业务,作为主要负责人,他得亲自前往。
晚宁越坐越困,昨晚慕母兴致极高,拉着她聊得很晚,她夜里睡得不踏实,这会儿空闲下来,困意便滚滚而来。她见治疗还需要一会,便调整了姿势,打算小憩一下。
大概是太困了,现实与混沌世界的边际越来越模糊,有些撕裂的叫喊她都混淆了出处。直到走道上匆匆而过的脚步声,才将她拉回现实世界。这几天带慕母来治疗,她对这边也大概了解了些,精神卫生中心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建筑,一楼作为门诊,二楼到三楼是住院部,而那声音来自三楼:狂躁型重症病房。
幸好不需要住进这里!晚宁正在庆幸,她身旁诊室的门开了,“结束了,你进来一下。”护士说。
“这几天她睡眠情况怎么样?”晚宁刚一坐下,刘主任便问。
“还好,睡着了的话,夜里几乎不会醒。”晚宁回答。
“情况还比较稳定,记得按时吃药。注意她的情绪,她有过抑郁史,尽量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多陪陪她。这话本应该和她家人说的,但现在她最信任你,就辛苦你了。”刘主任笑着说。
晚宁点点头,又仔细听了刘主任的嘱咐,就推着她回住院部了。
临近四月,T市空气中的暖意增加了许多,而这时间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晚宁推着轮椅走得很慢,她知道她最喜欢阳光,每日在病房里从不拉窗帘,只要有阳光,她便很高兴。
“晚宁,我们在外面呆一会再回去行不行?”她忽然说,那声音悠悠的,透漏着小心翼翼,仿佛求糖的孩子。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愿望,越是难以企及。这是晚宁在经历跌宕之后最深切的领悟。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人愿望的主宰,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她想做得仁慈些。
“好,但不能太久。”她说。
推着她来到院子一侧的花坛,花坛里的土垄沟已经修整得当,等再暖和些,估计就可以撒花种了。她很高兴,头微仰着,又伸出手,阳光便顺着指缝落在她脸上。晚宁看到她扬起的嘴角,有些羡慕,若能真的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是慕晨打来的。她怠慢不得,赶紧接听。
“怎么才接,忙什么呢?”那头问。
“听到就接了,刚从精神卫生中心出来。”问什么答什么。
“怎么样?”
“用药很有效果,最近也比较稳定,得多陪她……但最好是家人。”晚宁略微迟疑了下才说。
电话那头也传来一声微叹,“嗯……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我自己开车,会早点到。”
“哦……”晚宁不觉得他的这些事和自己有多大关系,也不好多做评论。两个人没什么话说,也就收了线。晚宁见午餐时间将近,便哄着她回去了。
午餐是医院提供的,荤素搭配,色泽清淡。她吃了几口,就推说吃不下了,医院里的伙食吃来吃去也就那几个口味,也难怪她吃不下。
“当年,我怀小早的时候,特别喜欢喝牛肉汤,现在想想那牛肉汤最好喝了,这里的汤简直比不了。”她说。
“没准晚餐就有牛肉汤呢!”晚宁哄着她。
她吃了药,很快便睡着了,晚宁草草的吃过午饭,也打算趁机休息一下。她嫌折叠床搬来搬去的麻烦,就窝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那沙发并不大,因为她瘦些,所以勉强还躺得下。
晚宁侧身蜷在沙发上,正好可以看见病床上的她,她睡得深沉,嘴角隐约挂着笑意,“是在期待晚餐的牛肉汤吗?”晚宁心里想着,又有些懊悔,自己随口一说的,而医院里的伙食她又没办法左右。
提到牛肉汤,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她的妈妈。那算得是妈妈的拿手菜了,小时候她总央求妈妈做来吃,而妈妈也总能用牛肉做出各种各样的汤。其中晚宁最喜欢的是牛肉萝卜汤,牛肉焯得半熟,和萝卜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块,细细熬炖,出锅前再撒些香菜……后来晚宁自己尝试做,但却总觉得味道中欠了些东西,至于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可她再也尝不到那个味道了!
但有人还在期待,既然这期待是她给的,那她就有义务将这实现。和护士打好了招呼,她离开了医院。
她不是去往别处,而是直奔菜市场,买好了一应材料,就回了家。焯牛肉的间隙,她把萝卜去皮、切块,备调味辅料……一切娴熟又麻利。自从奶奶去了托老院,她就很少开火做饭,一个人的饭难做,她一般随便买点东西就对付过去了。
牛肉炒香、加汤,放入萝卜块,重要工序就算完成了。晚宁把不用的厨具收拾妥当,就剩下看着火候等待出锅了。她家的厨房是老房子里最常见的样式,位于阳台的狭小空间:一个水槽、一个旧橱柜,柜里放餐具,柜面就做案板用。一侧台面上放着煤气灶,其中一个灶眼已经坏了……晚宁关掉嗡嗡作响的油烟机,小厨房里才安静了下来。
氤氲热气很快便笼罩了过来,窗户玻璃上结了一侧薄薄的雾气,锅里的汤还没到火候,晚宁便伸手在玻璃上涂鸦起来。她小时候便喜欢这样,胖乎乎的小丫头倚着窗台,在玻璃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嘴里还要念叨:“许—运—伟,程—慧,许—晚—宁……”写完擦掉,然后再写。
“许晚宁、许运伟、程慧。”晚宁依旧写下这三个名字,手指和心还是有了交集,她写不出第二遍。
小厨房的热气越聚越多,憋闷得很,晚宁打开了窗户,混着牛肉香气的薄雾很快便消散无踪,厨房里视线恢复清晰,再看那玻璃,哪还有半点字迹?
晚宁大包小裹的提了食物回到医院已经临近下午四点了。她自己家的保温盒没装下,又临时借了王大姐家的来用,所以这一路还颇费了些劲。她离开得时间有点久,有些担心,所以她先找护士问了情况,护士见她满额细汗,马上据实以告:“醒了一次,又睡了,没闹。”
晚宁这下放心不少,不过她不再耽搁,提着两大盒牛肉汤就回了病房。到病房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来开门,可扭了几下却愣是没打开,晚宁没办法,正打算把保温盒放在地上,门却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