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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人里,韩辛辰的心思明显要偏袒苏莞烟多一些。打败仗的是冯锐,导致秦羽先锋全军覆没的是冯锐,连投城的张天霞也是冯锐的老部下,但问题就出现在太明显上,冯锐又不是痴呆傻儿,若他是细作又怎么能让明摆着的脏水就这么直接地一盆一盆地往自己身上泼。
韩辛辰把苏莞烟扶起来,双手用力将人打横抱起:“莞烟,你身体才有好转,行军打仗的事儿你不要管。我护着你,守着你,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你要走?”苏莞烟抓住韩辛辰的衣裳,眨眨眼睛一脸的不安:“我不喜欢安平,王爷,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苏美人说罢低下头,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适时地压低声音,言语间是道不尽的委屈:“莞烟,不过是个男宠,说话也少了许多考虑只是觉得安总管事实都要管着王爷,怕是别有用心。他让自己的侄子给王爷做先锋,自己一把抓住楚地的钱粮,若是有朝一日他自己有了心思王爷又该怎么应对?”
前面的战火没有熄,后院又不安分了,韩辛辰把苏莞烟紧紧,柔声与他解释:“安平做事的确是欠考虑,但总的说来他应是没有那份野心。他刁难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也可以理解,莞烟,你才是主子,安平怎么有权势也不过是个下人,往后你莫要怕他,想做什么就做吧!”
“我为王爷你好,你却以为我心思那般小”,苏莞烟别过脸,冷声怒道:“王爷自己也是感觉到了才不愿我多问,你身边有细作,此人心思不小,搞不好谋得就是你的江东。王爷,安平作为一个下人,其心之大却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他的野心,锦阳府是路人皆知,只是王爷你被蒙在鼓里。今日这话我说了,王爷若是觉得我说错了,莞烟甘愿领罚!”
韩辛辰看着苏莞烟涨红了脸,担心他一激动旧病复发,赶忙安慰:“不罚!不罚!你不要激动,这些传言我定会弄明白的。莞烟,我知道你待我好。”
苏莞烟闷声应下,趴在他的怀里在不吭声。韩辛辰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回房中,拉着他的手直到人睡着了才退出来。
自从苏莞烟说过,韩辛辰也派人出去打听了关于安平的种种流言。不是不信任安平,只是有些事听多了也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韩辛辰捏捏指关节,沉下口气,他心里明白安平与秦羽是枚棋子,现在还不是能丢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更新了!请轻拍!
☆、第六十五章 军机
纵然是美人在怀,前方战事吃紧逼得韩辛辰是坐立不安,回来有些时日,苏美人的病眼看着好起来,他收收心,盘算着近两日自己应当赶回静宁城,毕竟战机从不等人,原计划着合围,可既然他们不主动出击,现在看来奇袭突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楚王爷大手一挥将安总管弄来的莺莺燕燕全都打发走,苏美人又被恭恭敬敬地请回东阁,只是这一回去,他却像是冷了下来。一连几日不见踪影,苏莞烟心里竟是有些不自在,不同于以往担心他会冷落的担忧,这次心里是真真正正的吃味,就像是从前看见爹爹对大哥慈爱地微笑,小妹伴着鬼脸说自己不如大哥待她好。
什么呀都是,大清早的就把醋罐子摇的“咣当”响!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苏莞烟一脚踢开搭在身上的薄纱毯子,揉揉脸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披了件单衣趴到窗口向外看。太阳光柔和地散在窗下浓绿的叶子上,细碎似白米的一串串小花藏在枝叶间,交叉的细缝间露出一个人影,月白的长衫,发冠被高高的束起,挂在腰间的青峰宝剑衬得人越加英姿煞爽。他这是晨练回来,还是……
苏美人等不及去猜,就见那人一转方向朝东阁走来。“大清早的……”,苏美人嘴里小声抱怨一句,脸上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慌慌张张地合上窗户,转身朝外面喊:“小哲!小哲!把洗漱用的水赶紧端进来!”
衣衫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苏美人将漱口水吐出来,一抬头正看见那人环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接过小哲手里的帕子擦擦嘴角,半是埋怨道:“平日里不见人影,好容易来了偏挑个大早,糟蹋的样子给看尽了。”
“哪里糟蹋?分明是美人梳洗好看的紧呢!”韩辛辰大咧咧地坐到桌子边,伸手捏了个晶莹透亮的葡萄丢进嘴里。
能来总是开心的,苏美人不愿与他计较这话发自几分真心实意,整整衣襟坐到身边,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头:“怎么有事儿?”
“嗯”,似是有点心虚,韩辛辰偏过脸不与他对视,直直看着外面道:“莞烟,近来身体好多了?”
不问好不好,上来直接问好多了?苏莞烟眸子微动懂了他的意思,起身从小哲手中端过温凉的清茶放在韩辛辰手边,掉下脸不见喜色,沉声缓缓道:“前方战事又吃紧了?王爷,心里揣着事儿就不妨直说,您若是担心我通敌,大可不用理会,过几日派初九来知会我一声就好,反正莞烟不过一个男宠,怎么抵得了大好河山。”
“这是哪里话?”韩辛辰无奈地弯弯嘴角,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苏莞烟素来是识大局的,时常得体的让他反生出不安,如这般听他要走变了脸还是头一遭,压在舌尖上的依赖拱得心里暖烘烘,可又担心他再多说两句就脚下挪不开步子,讨好地笑笑:“不过是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等前方战事稳定,在锦阳府待得才安心。”
从前种种不过是与他留个好印象,时机成熟自然没有必要再装样子,一面是不可以放他回去,另一面却是真心有点不情愿,两方合计,苏莞烟使起性子来更是少了诸多顾虑。白牙轻咬下唇,一双漂亮的秋水眸像是漾开了水汽,双手一甩,昂起下巴,声音往上扬起:“那你快回去吧!也不必在我这里耽搁功夫,不然一会儿安大总管杀过来,我又不好交代。王爷是天下人的王爷,莞烟怎么能一个人霸着,多上一天一刻钟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狐媚惑主’!”
瞧他臭着张脸转身往内室走,韩辛辰长臂一揽将人又拉了回来,脸色颇是窘迫:“你说什么气话呢?打仗不也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在锦阳府呆着,我的苏美人一场病生得性子都变了。”
“你嫌弃?”苏莞烟挑高眉梢,嘴角却掉下来。
“哪敢啊!”韩辛辰将人拉进怀里,坐在腿上,手指在掌心画着圈圈:“我去去就回。陈千里和冯锐两支军队总不能老拖着,人又不是死的,他不动我们就活动活动。莞烟,你信我,此次绝对不过二十天就能回来。”
“那也要二十天”,苏莞烟把语气软下去,歪歪脑袋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慢慢磨着碎发:“再说了这一来一去又是打仗又是派兵的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天,王爷就会骗人!不然你带我去吧,我又不是柔弱女子,从前跟着也不见托你后腿。”
有了上次的经验,韩辛辰摇摇头:“你安心在这呆着不好?怎么哪里出事儿你爱往哪里跑?”
这话说得苏美人一惊,手指搭在他的后脖颈暗暗实力,半晌才嘟哝一句:“那不是你在吗?平日里不见人,来了又只说要走,就不可以多陪陪我?”
他这是在撒娇?韩辛辰心里大动,盘算好的计划有了动摇,蹙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犹豫道:“我修书一封,暂且再观察一阵。莞烟,你小猫附体,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粘人了?”
苏美人低头看着韩辛辰的眼睛,只笑着并不回答,眉眼弯弯道不尽的甜柔。楚王爷暗叹口气,美人误事,故人诚不欺我。
韩辛辰的书信刚刚递到陈千里的手里,守在曲幽的京军也得到了消息。等不到他们突袭,裴诚万的轻骑已经直接杀到了松洲城下。中间的信息流通被完全阻断,冯锐被团团围住,陈千里却在毫不知情地拟定偷袭计划。
快马送出的消息没有回应,倒是冯锐投城的传闻被传得沸沸扬扬,便是习惯征战沙场的老将也坐不住了。
他哪知老对头冯锐腹背受敌正被揍得头晕脑转,只道临阵主将反戈,贸然进攻那是要命的买卖,王爷还在锦阳府的温柔乡里泡着出不来,不确定消息真假,陈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临近七月尾,外面热的不像样子。贴在身上的铠甲像是炭火上烧红的烙铁。脸上的汗擦不完,,秦羽在他案几前转得人眼花,陈千里拍拍桌子,沉声道:“不要转了!秦少将军心里着急。老将又如何不急,只是现在情况复杂,贸然进攻恐怕又犯了当初在豫州的错。行军并非儿戏,怎么也不能一时冲动,要从长计议。”
“冯将军虽然脾气暴躁,却并非不忠不义之徒,末将相信他不会投城,陈将军拖着只怕是贻误战机”,秦羽说起话来气呼呼地,一张白面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被涨得通红:“若是陈将军担心有诈,末将愿意领兵前去打探究竟。”
陈千里铺开地图,装模作样地指指点点一番,摇头道:“此去怕又是有去无回,少将军莫要太心急。江东富庶,人口虽多却也经不起你这一次又一次的全军覆没。”
本想着一雪前耻,却被人揭了伤疤,红血丝攀上眼白,秦羽恨不得将眼睛迸出眼眶,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两人僵持好一阵,冷笑道:“公报私仇!江东迟早丢在你手里!”
“竖子不足与谋!”陈千里闻言脸色大变,揭了地图,霍地站起身:“一界莽夫,老夫打了一辈子仗还用你教!”
韩辛辰在锦阳府被苏莞烟拖住,冯锐的消息又被锁得死死送不出来。到陈千里也等不住要动手,松洲已是一座死城。来不及清理的尸体堆在城下,江东又热又潮尸体烂得极快,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在整个城里散开,密密麻麻的白色蠕虫爬在城墙上,用火一烧都能听见噼啪的爆裂声。
不同于一年前齐地通州城的同仇敌忾,松洲城混在恶臭中的是驱之不散的浓浓死气。还能征用的士兵不是十几岁出头的毛孩子,就是一把胡子的老头,太阳光一晒就已经是东倒西歪。冯锐眼看着把最有一支贴身近卫拼光,陈千里那老东西的援军却怎么也等不到,且不说旁人,连他自己都没了生气。
“将军,张天霞又在城下喊着要将军投城呢!”这两天都见不到他人,半大的小子穿着不太合身的藤甲,隔着大门朝里面喊。
冯锐解了铠甲,散着头发,赤*裸上身躺在凉席上,随手抓起茶盏砸到地上:“张天霞害我!陈千里落井下石!打吧打吧!城破就殉城,我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怕的!”
传令的小兵轻声应下,转身朝跟在身后的十来个少年招招手,尚沾着血迹的刀口闪着寒光。仗打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没了生气,与其白白丢了性命不如拼上一拼。下面守城的已经商量妥当,只要他们一得手,马上就能打开城门。
商量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真到动手反而害怕起来。少年紧张地舔舔嘴唇,握紧刀柄的手上鼓起青筋儿,抬脚刚要踹门就见里面忽然冒出火光。情况忽变毛孩子们猛地一愣,打头的少年扑上去抓住门栓大吼一声:“快把门锁上!快快!”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火势却是越来越大。头顶上是大太阳烤着,一股股的热浪又往外翻,估么着他肯定是死了,少年捂住脸,惊惶地边喊,边往外跑:“将军自焚了!冯锐死了!我们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