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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尽自己能拼劲的所有力气,只求能在一切还能来得及的时候挽回,只是,他挽回的却是另一人对她的爱,那爱是他给不了的一生一世。
他的命是她的,他的血肉是她的……小鱼儿喜欢她,早便是知道的,如果是小鱼儿,那么他也是可以放心的。
看着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等了他多久的几人,狄少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皇上是来杀我的?”他问,然而又似乎并不想得到答案,亦或者如今在他眼中那个本应该尊贵小心的人完全已经不需要再小心。
“不用麻烦了,只再等等就行。”
他依旧坐在高处的树下,目光始终不离一个方向,这里不繁华,居住的都是些贫下的农民,很多人还要靠着这一处的林子打些柴换些钱财度日,这里的灯火都会晚些再亮,狄少洛都记得。
“少洛……”皇帝唤他,可他却依旧头也不转的背对着他,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可那被他注视的地方却似乎是他仅有的执着。
“少洛,和朕走,朕会请天下间最好的大夫,你体内的毒……”
“皇上。”他打断他,平静中带着苍凉:“不累吗?我都累了。现在越发的累了,人累心也累,从前真的从来都不曾怨过,可到了今天我却忽然有些怨恨皇上了。”
帝王愣在了那里,如一个苍老的父亲。
“怨皇上——也怨皇后娘娘,既然……都想着杀了,为何不是一击毙命,白白……又让不该活的活了如今这些年,又白白的……伤了那么多人,白白的挣扎。”
狄少洛还想说很多的怨,可这些怨都化成了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口腔而出,他厌恶肮脏,更厌恶脏了自己。
但如今他却懒得再去擦,他在等,然后,他终于等到了自己在等的身影,朦胧看不清,可他却相当确定那就是她,她背着另一个人入了院子,就如那晚她背着他和他说要带他回家一般。
她说带他回家……
房间的烛火亮了,他忽然觉得一直都冰凉的身子找到了温暖。
她还好,她回家了,她会继续有自己的日子,他……也许就没了遗憾……
他听到帝王喊他,可他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她,另一个灵猫。
她一身绯衣,微施粉泽,杏面桃腮,颜如渥丹,眉目如画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反而多了些男子独有的刚劲,款步上前身轻如燕。
她就如他画中的一般无二……
他又隐约听到了她的笑声,她说:江湖就是我这样的,想吃了就吃,想喝了就喝,想睡了就睡,没钱了可以江湖救急,有钱了可以酒肉随意,高兴了就劫富济贫,不高兴了也可以偷个鸡摸个狗的。总的就一句话,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是他一直一直都向往的……
“江湖真好。”
能有两个人的江湖——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
江湖真好……可为啥到了这里,我却忍不住想哭呢?听着《风居住的街道》这心,果真是没法淡定了……
可惜,虐心的却还在后头……揉了桑巴粉也不过如次了。
☆、想见他
两处相思各不相知,两处相苦,谁又能知?小鱼儿身受重伤,灵猫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家里,请医问药,一日复一日勤力侍奉。
她对他说:“赫连,谢谢你救了我,日后别再拿自己的性命犯糊涂了。”她把他的表白当作是他为了救她,而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任她照顾他,即便她喊他赫连,即便不像她第一次救他时候一般,可他却是珍惜的,珍惜这样的相守。
灵猫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情,只管一门心思将一切不该想的都放在最不会碰到的角落。
可她却发现,不管如何,房间里还是有那个人的味道,以及……他留下的痕迹。
这里,曾经有个他在过。
舍不得,也放不下,只因她知道他定是有个不得已,而那个不得已是她碰不到的。
小鱼儿岂会看不明白?尤其当看到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买了吃食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的良竟时,他知道他拦不住她。
他说:“灵猫,去找他吧,至少该问问他,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人生最苦不过如此罢了。
她不吭声,可在僵愣了一时后她还是飞身追上了良竟远去的身影,留下的只有一句:“我很快回来。”
明明是他先走到了她的世界,可他知道自己还是晚了,在他退避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先拥有她的机会。
十月的琉城依旧是美的,夕阳中开的姣好的桂花总是很香,像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境。
“公子。”良竟轻唤那靠在回廊上闭目睡去的公子,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场不真的梦境,不然他无法解释这接二连三反常的巨变。
尤其当他跪在地上见到皇上,而后又被带到这里见到自己从小便跟着的公子时,他觉得他是惊愕的,他因灵猫……一个男子,而刺伤了相爷,他不再是狄家的公子,他一夜间消失不见。
全府上下无人敢再提及他的名字,但他还是有盼头的,他多少觉得自己的公子在外头兴许是好的,可如今……他怕,甚至不能自已,那是比在萨宁的时候还要恐慌的害怕,明明是他公子的公子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公子,那公子了无生气,不说也不吃,他只是在等死。
“公子。”他将才买的琉城八珍放在他的身边,他记得以前的时候他的公子喜欢这个。
狄少洛睁了眼,苍白憔悴无丝毫血色,似乎在这个人身上连最后仅有的红润也已经再也不见。
细致的给自家公子披了素锦斗篷,良竟转身开始准备热茶:“公子,多少也该可怜我大老远这么跑一趟,吃一点。”
狄少洛怔怔的没说话,似乎没反应过来又似乎并没听到,只自顾的起身要去别处,这一起身不知为何那原本挂于腰间的玲珑玉佩却突兀掉了。
良竟见他目不转睛的始终看着那玉佩,慌忙去拾起:“公子,还是戴在颈项上的牢靠。”
他当然知道这玉佩来历,那是先皇御赐麒麟子的信物,只是他却很是疑惑,那玉佩明明就被相爷夫人收走日日不离,如今怎么会又到公子身上的。
他自然不知道,这玉佩并不是他往日所见的那块儿,更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帝王对着他家公子说:“少洛,收着吧,这一块儿本该就属于你的,现在也该还你了。”
那帝王本来就知道狄家三公子原就不该姓狄。
良竟不知缘由,只当是皇上又将家里的玉佩取回了,当然上心保护,他要再系上,狄少洛却制止了,伸手取了玉佩随手放进了怀中便再也没了别的。
他这一生最不愿也就是不姓狄……
他还记得,他一心求死,可皇上说:少洛,便是你不顾念自己,也该想着,你若死了,朕会不会迁怒了狄家,你该知道皇家的人从来狠厉!我不允许谁死,谁都不能轻易寻死!
皇家?从来都是要人死又让人生。
皇家……
他是有多厌极了皇家……可他的血却怎么也吐不干净,怎么也换不干净……
他师父说那是天命。
可当他再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真的很想问他的师父,这……可也都是天命?
灵猫热泪盈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半月,只是半月可她却已经觉得不能认他,她知道他有苦衷,她从不怀疑。
“狄少洛。”她唤他,就如以往的日子一样,他们之间没有分别的大半月,更没有那令人愁肠寸断的嫁娶,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变。
狄少洛怔怔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另一个灵猫,女子装扮的灵猫,一双似乎早便失去神采与希翼的眸子瞬间亮如星辰,随即整个人都变了个气韵。
她是他的救赎,他一直都知道。
“狄少洛,你又哪里不好了?”她带着调笑,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酸。她想上前看他,她知道他身子不好。
但他却避开了:“没事,怎么找到这了?”他问她,许是长久都未说话的关系,声音里少了往昔的清灵。
灵猫手落了个空,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于是她开口:“狄少洛,上回是我突然,吓到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她笑,可那笑却让他的心生疼生疼。
“忘了吧,我已经忘了。”狄少洛声如玉石相击,悦耳却有些冰冷。
灵猫心下一抽,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哈哈,忘了好啊,现在想来我也觉得惊悚,不过狄少洛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是女子,怎么?早便是知道的?还是说我女子装扮实在吓人,以至于你都无法生出惊讶来?”
她拉着他,就如他们还在西北,还在相府的时候一样。
但她却没想到他竟会说:“灵猫,走吧,日后……别再来了。”
他赶她,而今他是直白让她离开。
她问他:“为什么?”
狄少洛说:“男女有别,总是不好的,还是……不见的好。”
她不敢置信:“狄少洛……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不是想和我一起走江湖的吗?”
他目光清冷淡然,全然没了往昔的风雅轻佻与让人舒适的慵懒:“是喜欢,但喜欢也是有多种的,若无喜欢何来的深交,你我兄弟……那些都是兄弟之间的情分。”
“你的意思是我是男儿身你便愿与我行走江湖,兄弟情分,我若是女子,你便……拒而不见?”她不能接受这认知,只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男女有别。”他依旧是这一句。
“狄少洛,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病?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身子……所以才和我说这样的话?所以才让我走,所以才说什么不愿意娶?”他是喜欢她的,明明是喜欢她的,可如今他却突然与她如此生分,她只能想到这唯一的原因。
他知道她有他的无奈,他知道他其实一直怕自己的身子连累了旁的人,可她不介意,丝毫都不介意。
狄少洛微怔,而后收回了被她抓在手中的手臂:“你想多了,我虽有心疾在身,却不至于因此卑微。灵猫你现在已经是女子,我们之间再如以前实在不妥,希望你能理解,今日我就不送了。”
他下了逐客令,而后转身走了,就似乎他这一转身,便是再也不见。
他要走,她又怎么会让他走?这一切都太突然,突然的让她无法接受,更让她犹如雷击。她猛然抓住他前进的身子,就似乎只要自己用力就能将他挽留。
他因这突然的力道而身子打晃,险些站立不稳,袖中的玉佩也因惯性被甩而出,落在了地上。
通透洁白配着那上等的五色宫丝穗子煞是耀眼,只是这耀眼在另一人看来却成了刺眼。原本要再追问狄少洛的灵猫整个人都几乎僵硬,大惊失色地看着那地上的美玉,那是她认得的形状与图案!
“狄少洛……你……这玉佩……”她心中慌乱,几乎语不成句。
狄少洛闭目适应那突然而起的眩晕,仿佛才从震惊中醒来的良竟第一时意识到什么,慌忙来到自家公子面前,一把扶了险些栽倒的人。
他如何不震惊?好好的小哥竟然变成了姑娘?
“公子。”良竟心里发慌,面有紧张,如临大敌。
灵猫无心理会这些,一把拾起地上那方玉佩再次质问:“狄少洛,你……怎么会有这玉佩?”
说着慌忙伸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