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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闻言,东方临逐愣住。
他替新皇着想?他的一片诚心?高就?
“左侍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方临逐满头雾水,一时无法领会左侍郎的话中之意。他什么时候向新皇表达诚心了?
虽然他支持的庆王无心恋战,放弃与新皇较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接受新皇。想起新皇掌权之后对兄弟的控制和刁难,他就不可能对他心悦诚服,他可不是墙头草,怎么会为他着想呢?
“维王为新皇选妃出人出力,不就是主动向皇上投诚吗?”东方临逐的反应让左侍郎颇感意外。
新皇登基之后,为了避免亲王权利过大威胁皇权,在保有亲王爵位之名上,架空他们实际权力在六部任闲职,限制亲王的势力。因此,诸亲王也只是表面对新皇恭敬,但对新皇都心存芥蒂,其中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维王。
“出人出力?”东方临逐的心头突然窜上一股不祥的预感,狐疑地盯着左侍郎,“我只是在礼部做我分内之事,不算什么出人出力吧?”
奇怪,他和左侍郎说的是同一国的语言吗?为什么他会搞不懂左侍郎想表达的意思呢?
“维王,你忘记风小姐了吗?”左侍郎有些感慨地轻抚着胡须,维王年轻气锐,但记忆力似乎很不好。“维王让老朽关照风小姐,不就是为了让她选妃成功吗?这不正是你向皇上表示诚心吗?”
他可是非常给维王面子,将风起云的画轴直接送进宫中,吩咐伺候皇上的太监将她的画轴放在最起眼的位置,让皇上兴起想看的时候,触手可及。
轰隆!一道闪电撕裂厚重的云层,响起震天的雷鸣。
左侍郎的话,如同惊雷劈向东方临逐,让他豁然明白左侍郎的意思,“风起云去选妃?”东方临逐怔怔地掀动着唇,掌心一片冰凉。
“我没有让你这样关照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是介绍故人之女与左侍郎认识,叫左侍郎关照风起云,是希望他多说一些风父的事情给她听,怎么会变成风起云去选妃了呢?
除非他疯了,才会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进宫!
“风小姐是维王引荐之人,恰巧又是老朽的故人之女,老朽自然会关照她。”左侍郎疑惑地皱起眉,唉,维王真健忘。“我将风小姐收为义女,以侍郎千金之名推荐人宫选妃,维王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他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
冷飕飕的寒意爬上了东方临逐僵直的背脊,惶然在血液里弥漫开来。
“这就是风小姐和你谈论的事?”东方临逐握紧拳头,全身不可抑制地打颤着。
他不相信!风起云不会这样对他的!
“是啊,老朽今日已将风小姐画轴送进宫了。”东方临逐倏然苍白的脸色,让左侍郎感觉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维王,你没事吧?”
维王一副震惊意外的模样,难道他会错意了吗?然而,进宫是风小姐亲口提出的,他不可能搞错维王要他关照风起云的意思啊!
“我……没事……”东方临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阴森森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不可能是真的!风起云绝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不相信,他要当面问问风起云……
东方临逐沉重的步伐踉跄着,在左侍郎错愕的注视中离开。
轰隆!轰隆隆!
雷声轰鸣,天如稠墨。
滂沱大雨哗啦啦地倾天而下。
雨幕中的东市,东方临逐骑着马朝风氏盐行狂奔。
“喊!”东方临逐勒住缰绳,顾不得将马系好,全身湿淋淋地冲进风氏盐行。
柜台后,没有他心急如焚想要见的人。
“风起云在哪里?”东方临逐随手揪住店铺里伙计的衣裳间,一边慌忙地四处张望,累积在心中的惶然与疑惑,急需发泄——他要见风起云!
“二当家在库房检查一批新到的盐……”伙计被东方临逐焦躁的模样吓到,指着后院的方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东方临逐像离弦的箭射向库房。
透过淅沥沥的雨帘,东方临逐看到了敞开门的库房内忙碌的身影——一袭海蓝长裙的风起云,正在专心检查着每一袋盐,不时地在本子上做纪录,神态表情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像参加选妃的人。
风起云,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风起云,热爱盐行认真工作的风起云,怎么可能去参加那种无聊的选妃活动呢?
眼前的风起云,让东方临逐不由地平静下来。
或许,与左侍郎的对谈只是他午后打盹做的梦,一个让他手足无措的恶梦。
东方临逐急促的脚步放缓,穿过落雨的院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库房。
风起云离他越来越近.近得他能看清她唇边惯有的淡然笑容在忽隐忽现着,那双骄傲凤眼中,依然闪烁着他喜欢的自信光芒,她还是那么地闪闪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让他迷恋的气息,她还是他喜欢的风起云。
东方临逐在库房门口停下,痴痴地望着牵动自己情绪起伏的女子,不停地对自己进行催眠,风起云不会那样对他的,进宫选妃只是他做的恶梦而已。
“临逐,你怎么了?”风起云回头看到门口发呆的东方临逐,全身湿漉漉地神游着,她忙不迭迎上来,如往常一样,话语充满了对朋友的关心,“全身都湿了,楼上有我哥哥的衣服,先去换下衣服吧!”
看东方临逐这副狼狈模样以及他眼中的惘然,风起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会让他如此失态,选妃之事他知晓了吧?
风起云与左侍郎会面之后,她就没想过能隐瞒东方临逐多久,早早就做好面对东方临逐怒火的准备,相关的应对措施也已想好,她进宫选妃的计划,谁也无法阻止。
“起云!”东方临逐抬眼,愣愣地看着眼前含笑的风起云,猛地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安抚着心中的恐惧与惶然,低低地喃语着:“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是吗?”东方临逐的反应大大出乎风起云的意料,茫然若失的模样不经意间扯疼了她的心,轻抚着他的背,轻声问:“什么样的梦呢?”
难道东方临逐还不知道她利用他参加选妃的事吗?
“我梦到你离开我……进宫选妃……”东方临逐不禁收紧了环抱着风起云的手,彷佛这样能够降低他的恐慌,“我喜欢你……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更可怕的是,这梦形成的背后,他不敢去深究,宁愿这样欺骗自己。
恶梦?
风起云有些不敢置信,东方临逐居然选择了自欺欺人。
他喜欢她……她知道,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盲目。
可惜,她不喜欢他,她只贪图他的利用价值,而不是他的感情,所以,她不会再陪着他粉饰太平。
“临逐,那不是梦。”风起云的口气温和淡定,从容地粉碎东方临逐的幻想,“我的确要进宫选妃。”
轰隆隆!
风起云的声音在东方临逐的脑中炸开,所有的假像随之消失。
东方临逐缓缓地放开拥抱着风起云的手,如遭雷劈似的,全身僵硬四肢冰冷,面色苍白眼神涣散。
一路奔马而来,他脑海中排练过许多与风起云面对时的情景,不断地质疑左侍郎说的话,不断地给风起云找各种合理的借口掩饰,也幻想风起云会否认进宫选妃之事。
然而,风起云不愿意让他作梦,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自以为是,“坦荡荡”地承认了。
“为什么?”东方临逐艰涩地开口,哀伤地望着风起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进宫选妃呢?”
东方临逐不愿意承认他喜欢的女子会这样利用他,更不愿意相信她接近他的别有用心。
“很简单,因为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为考量。”东方临逐没有动怒,再次让风起云意外,一时竟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慧点的凤眼中闪烁着丝丝精光,“在商言商,进宫为妃,可以给风氏盐行带来巨大的利益。”
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这是风起云的真面目吗?这个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女子,一直在伪装,对他只有虚情假意吗?
“若是为了风氏盐行,那么,成为维王妃也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眼前风起云的算计模样,让临逐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不想轻易地放弃,“我喜欢你,不在意你利用维王府增加风氏盐行的影响力,可我无法看着你因此进宫。起云,我不想失去你,难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不上未曾谋面的新皇吗?”
“我是商人,利益最大化是我追逐的目标。”风起云别开头,不想看东方临逐眼中的退让和容忍,更不想因此心软乱了自己的阵脚,声音逐渐冰冷起来,“皇妃的影响力是王妃所不能及的,而且我并不喜欢你,没道理放弃选妃的好机会。”
“你不喜欢我?”风起云的一盆冷水,让东方临逐大受打击,他有些失控地抓着风起云的肩膀,扬起声来,“难道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吗?风起云,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伤害他?
为什么她能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呢?
“我很荣幸能够得到你的喜欢。”风起云淡淡地敷衍着东方临逐,她只是将他当成可利用的棋子,“我不会阻止你的一厢情愿,也请尊重我的选择!”
可恶的女人!
第一次,东方临逐恨不得掐死风起云!
“风起云,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新皇的妃子!”东方临逐死命地瞪着安之若泰的风起云,他讨厌她此刻的镇静自若,明明做错的人是她,为什么放低姿态的人却是他呢?
“临逐,你不但不能阻止我,还要极力帮我促成这件事。”风起云不为所动,冷静地从怀中取出赤玉吊坠,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意,“别忘了,你和庆王答应我的事。”
赤玉吊坠出现的那一瞬,东方临逐觉得自己坠入冰冷的深渊,四肢百骸冷得发颤,胸口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变得无声无息。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而海边少年的面容却倏然清晰,清晰得让他绝望。
一样骄傲的凤眼,一样噙笑的嘴角,一样自信的神采,还有一样锱铢必较的算计……
“他”就是“她”啊!
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傻瓜!
难怪见到风起云的熟悉感,原来是来自海边糟糕的印象,他竟然眼拙至此,一心沉迷在风起云营造的热血坦率假像里,飞蛾扑火地迷恋着聪颖自信的她。
他喜欢她的睿智,原来是算计他时的狡点。
他喜欢她的淡定,原来是利用他时的无情。
他喜欢她的爽朗,原来是戏耍他时的嚣张。
可笑的是,他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风起云,从头到尾,我只是你的棋子吧?”东方临逐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这样耍着我,很好玩吗?”
真相带给东方临逐的不单是愤怒,更多的是绝望,原来与风起云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刻意伪装成他喜爱的性情来讨好他,虚与委蛇,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毫不留情地背叛他!
“我很感谢你的帮忙。”风起云顾左右而言其他,东方临逐死气沉沉的样子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莫名不安,他该不会想现在砍了她吧?
“风起云,你够狠,我恨你。”东方临逐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恨意与怒火在他眼中交织着,他紧紧地箝住风起云的肩膀,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似的。
“你想恨就恨吧!”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风起云皱起了眉头,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口气极尽轻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