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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毫不拘束也毫不做作,夹起肉片,蘸了些许佐料,津津有味地吃着。
柯一鸣拿起纸巾,轻柔地拭去女人嘴角的油渍。
随后,不知他又跟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摆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看他们亲昵的样子,哪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徐子慧嘟起嘴巴,酸溜溜地说。
林婉遇沉吟不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然而,她却悠然一笑,把它们完美收藏。
只见,柯一鸣把围脖递给女人。女人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又交到柯一鸣的手中。
“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等徐子慧回答,林婉遇转身出去了。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徐子慧一脸失落,叫住走在前面的林婉遇。
林婉遇驻足,突然想起还有个人需要她来安慰。
“不要想太多,说不定,那人只是他的姐姐或妹妹!”她来到徐子慧的身边说。
“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是不是的还不一定呢。”她安慰着徐子慧,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我觉得肯定就是!”徐子慧急得跺脚,“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殷勤,还帮她擦嘴巴呢!”
林婉遇本就杂乱的心情变得更加纷乱了,黑色的眸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整个人蓦地定住了。
“你怎么了?”徐子慧唤道。
“没……没什么!”她略显慌张地说。
“不对!”
徐子慧与她面对面地站着,这是自认识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她慌张,忙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稍稍调整情绪,故作镇定地说:“你和一鸣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你刚才明明很慌张!”徐子慧不依不挠道。
林婉遇往前迈出两步,避开徐子慧的眼睛。
“一鸣是个重感情的人。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单身,可如果那人果真如你所说是他的女朋友,那你和他可能就真的不可能了!”
徐子慧失落地垂下头,“我早就应该感觉到的,因为他最近总是躲着我,只不过我不甘心罢了!”
林婉遇拉住她的手,希望可以带给她些许的安慰。
“我没事的,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徐子慧缓了缓,说:“不管他会不会接受我,至少,我不会让自己留有遗憾!”
“对不起!”林婉遇惭愧地低下头,发自内心地道歉。因为在她看来,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俩个或许早已在一起了,也不至于让她人有了可乘之机。
“傻丫头,你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呢!”
“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居然都没有发现那人……”
泪水在徐子慧的眼睛里打转,鼻子也开始抽搭起来,林婉遇把要说的话哏在了嗓子眼里。
“这不怪你!”
徐子慧苦笑,伸手抹去从眼角滑落到脸庞的泪水,“虽然有些难过,可毕竟没有留下遗憾!”
林婉遇抱住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徐子慧的眼泪滴在她的肩上热热地,可她的心里却是透骨的凉,因为她的眼泪全部流在了她的心里。
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向她们投来怪异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慧说:“陪我去一个地方!”
☆、4——3
她们步行来到城西一家名为”蓝夜”的酒吧。
酒吧里灯红酒绿,一群男男女女在舞台上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火辣的身体,迷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生活在一个快节奏时代里的人们,除了生计,就是生计,似乎没有更多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他们的内心是压抑的,他们的精神是疲惫的。他们无处宣泄,只能在这里尽情地释放自己,找回最本质的东西。
“姐,你怎么来了?”
染着一头酒红色短发的男子朝她们走来,眼神煞是诧异。尽管男子的声音很是响亮,但还是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片片喝彩声里。
林婉遇好奇地仔细打量着男子,只见得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领口处系着一个黑色蝴蝶结。她陌生地四下张望,见有几人和他的穿着一模一样,便断定他是这里的waiter。
徐子慧附在男子的耳边简单地说了几句,男子便把他们引到一个远离舞台,且人流较少的地方。
“第一次来吗?”
“是啊,第一次!”林婉遇有些拘谨,她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总是比别人差很多。
“我也第一次来!”
男子手托银盘,盘上放着两杯让她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
“他是我舅舅家的一个表弟——小远!”男子走后,徐子慧说。
“看他年纪,并不大!”
“今年刚刚二十,高中辍学后,就步入社会了!”
林婉遇端起酒杯,微启的双唇轻靠酒壁品了一下,不禁,眉间微微一蹙。既酸又甜,饮下后还有些辛辣。尽管不喜欢这个味道,可紧接着又抿了一口。她以前是滴酒不沾的,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想要放下所有顾虑地放纵自己,不违背感受地做自己想做却又一直认为出格的事。
徐子慧刚饮下一口,便连连咳嗽起来,“好刚烈!”
“是你喝得太急,另外还有些不习惯吧!”
“要不要一起跳上一段?”
不等林婉遇回答,徐子慧牵起她的手,朝舞台中央走去。
尽情的放纵后整个身体都虚脱了,回到住所,已接近凌晨两点。
林婉遇平躺在床上,头脑异常清醒。她凝望着起了墙皮的屋顶,在心里对自己说:“那个人,或许就是他的前女友吧!”
翻了个身,把一只毛绒棕熊紧紧地抱在怀里,蜷缩了下身体。
好冷,好痛,说不出的痛。
“既然从没想过要在一起,那么他和谁在一起,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左思右想,翻来覆去。
银色清幽的月光倾泻在海蓝色轻薄的窗帘上,又淡淡地洒在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勾起伤怀的细细碎碎。
掀开被子,寒意从四面袭来。
林婉遇抱着毛绒棕熊,摸索着穿上床前摆放整齐的一双棉拖鞋来到窗前。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撩起窗帘一角,向窗外望去。
一个忽明忽暗的晕圈在阴影里异常耀眼,细细看去,才发现有个人孤冷冷地站在楼下。
“谁会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家呢?”林婉遇喃喃道,心里骤然一惊,脸色大变,“该不会是坏人吧?”
她盯着晃动中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
只见,男人扔掉手中的烟蒂,仰头朝她的方向望去。猛然间,她闪到墙角,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当她再次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望去时,手不禁颤了一下,还未平复下来的心脏跳得也更加猛烈了。
月光下的人犹如月光般清冷飘逸,却又真真切切。
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却又牵出她的浓浓思绪,思绪如翻江倒海般地撞击着她的心壁。
“怎么会是他呢?”她一遍遍地问自己。
意外欣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悲怅,怪只怪这一切来得都太合不时宜了——因为,当最好的她早已不复存在时,却偏偏遇到了最好的他。
☆、4——4
周一的缘故,店里只有寥寥几人。
缓柔的音乐,加上一晚的失眠,林婉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随手拈起一张纸,胡乱地画着,不知怎地竟写下了柯一鸣的名字。慌忙间,她把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忍不住往钢琴的方向望去,心里顿然空荡荡的。
“他不在,钢琴都显得孤寂多余。”
只觉斜射在玻璃门窗上金灿灿的阳光在眼前晃了两下,便知有人进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笔直站好,只是在抬眼望去时不禁惊讶。
飘逸的长发剪成了传统的沙宣发式却也是别一番的动人,徐子慧随意拨弄着垂在眼前的一绺,问:“好看吗?”
“好看,好看,太好看了!”林婉遇啧啧惊叹,顿时也有了些精神。
徐子慧嫣然一笑,洋溢着快乐的脸上完全找不到昨日的伤怀。
“怎么舍得把头发剪了?换作是我,可要心疼死了呢!”
徐子慧若无其事地朝钢琴前的空座椅上扫了一眼,又缓缓回过头来。
“一直想要留这个发型的,只是缺少勇气尝试罢了!”
“换一种发型,也换一种心情!事实证明,舍弃以前的,可能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发生!”林婉遇意味深长地说,眼角专注地望着钢琴前的座椅。
“下了班,到我那去一趟吧!”
“好呀,正好我也没事做!”林婉遇垂下头,拿起笔,又随意地图着。
“不会让你白去的,有惊喜哦!“
“什么惊喜?“林婉遇头也没抬地问。
“我托人帮忙,弄到了一盆巴西木!”说到‘巴西木’三个字,徐子慧明显加重了语气,且一字一字地说。
“真的,假的?”林婉遇抬起头,甚是惊喜。
“当然是真的,中午就送过去!”
有了些期盼,也不再无聊,只觉时间似乎过得更慢了。
林婉遇赶到花店,小远也在。
“好一株巴西木!”
她激动地围着巴西木看了又看,细细一闻,闭合的花苞里散发着淡淡幽香。
“等晚上开了花,更是漂亮呢!”
“你不会要把它卖了吧?”
“长了十多年,这才第一次开花,我可舍不得!”徐子慧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样子,“不过,也等不到看它花瓣绽放了!”
“为什么?”林婉遇忙问。
“我是要把它送人的!”
她这才注意到门外停放着的一辆SUV,看了看小远问:“现在就要送走吗?”
“小远的一个朋友喜迁新居,再晚些去,怕是误了时辰!”
“你这不是让我心痒难耐吗!多不容易才碰到一株开了花的巴西木!”
“不如姐姐们和我一起去吧?”小远提议说。
“真的可以吗?”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
“当然,我朋友人很好的!”
她们跟着小远来到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别墅区,别墅区位于城西,那里的道路要比其他地方的宽出许多。
“小远,你朋友家很有钱哦,居然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徐子慧惊羡道。
“其实,这并不是我朋友家!”
“那是谁的?”徐子慧紧问。
“是我朋友的表姐家!”
沿着弯道拐进去,有一座喷水池,喷水池前方是一个停车场。
小远把车停在最靠边的位置,紧接着从最近的一套别墅里跑来两个年纪和他年仿的男青年,小远和另一个男青年一起把巴西木抬进别墅里。
走进一个用花藤搭建起来的拱形门,花园里有一间全是用玻璃做成的月亮屋。月亮屋并不大,也就只有十个平方。之所以称它为月亮屋,并不是因为它的整个造型似轮月亮,而是因为那扇门的样子像极了半月。
月亮屋里有一个人躺在一张欧式实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蓝皮书。摇椅的旁边摆着一张和摇椅配套的|乳白色三棱圆木桌,在圆木桌上放着一盏别致的陶瓷西式红茶杯。
月亮屋里的人的惬意闲静让林婉遇好生羡慕,忍不住对他多看了两眼。
巴西木往客厅里一放,顿时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