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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鸣忘记了对面刺眼的红灯,不顾一切地向她奔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她的身边的,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再没有唤来任何回应,唯有那双如往常一样充满深情的眸子默默注视着他。
浓浓的血腥味在鼻间萦绕,她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白,白得就像栀子花的洁白花瓣……
☆、10——2
两年后
一个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条灰白相见条纹裙子的女人,手里撑着一把湖蓝色的太阳伞,步履轻盈地行走在公园里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在她的前面,有一个小女孩欢快地向前蹦蹦跳跳。
女人身姿曼妙,一个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追上她,只是在回头看时,似乎被吓住了,紧接着做出一副极其厌弃的样子。
女人注意到了男人的表情,但是,却没有丝毫地在意。
她追上那个小女孩,蹲下身摸着女孩的头,声音甜美地说:“慢点跑,否则会摔倒的。”
看年龄,女孩有三岁左右,但是说出的话完全不像是她那个年纪会说出来的,“我才不怕呢,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就好啦。”
女人笑了,牵着女孩的手,一起往前走。
又一个男人追上女人,回头看时,脸上的表情和刚才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
小女孩生气地望着男人,大声呵斥斥:“看什么看!”
女人弯下身,微笑道:“我的小乖乖,干嘛和她们生气。”
小女孩双手掐腰,嘟嘴说:“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个样子。”
女人撒娇地说:“管他们什么样子呢,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才不管别人呢!”
女孩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傻女人,你说什么呢?”
紧接着,比刚才更加生气地说:“告诉你,你再这样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女人讨好地说:“好啦,不要生气啦,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望着湖水里的倒影,一半脸和以前一样地清秀,而另一半脸的脸颊上全是像暗红色胎记一样地疤印,特别是那只耳朵,上面几乎全是凸出的疤痕。
林婉遇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异常平静。
放弃了给别人留好印象的这一包袱,才发现,心里居然是如此舒服。踏踏实实地做自己,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再讨好别人的欢喜,随心而为,没有争吵,没有眼泪。
然而,她永远也忘不掉自己事后第一次照镜子时那种疯似的愕惧。那天,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敢与任何人见面,她怕她丑陋的面貌会吓到身边的人,她怕他们会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嫌弃她。
出院那天,她更是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没有答应柯一鸣同他一起回去,而是去了秦璇那里。在秦璇家住的那三个月,她没有出过一次门,对于柯一鸣以及其他人的到来,她也总是一再地避着。当秦璇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揺着轮椅来到阳台,晒上一会儿的太阳。偶尔,她也会看看书,听听唱片。唱片机还是她以前买来放在婚纱店里的那一台,柯一鸣知道她喜欢听,出院当天就特意送了过来。那些唱片,他也一并全部带来,还有一些是他新买的,里面的曲子全是舒缓身心的。
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地四处找她,或是哪里也不去,只是等着她回来?望着湖中的倒影,他默默地问自己。
当初为了躲着他,她再次偷偷地跑了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不过,她给他们留了三年的时间,但是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不准见面,不准联系。一开始,她只是想多留些空间给自己,让自己学会面对自己,也学会面对他。然而现在,她希望他能用这三年的时间忘记她。因为,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理应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来配他。尽管他对她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这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可是,时间和距离真的是爱情最大的杀手,即使再坚贞不渝的爱情也逃不过。所以,她相信三年的时候足够了。
然而,有的时候她也会动摇,因为每个女孩都向往童话,而在童话里他是她永远不变的王子。
“妈妈,送给你!”小女孩伸长胳膊,把一簇牵牛花捧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小女孩手中的花,夸赞道:“真漂亮,和我的小公主一样漂亮。”
小女孩咯咯地笑个不停,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记得当她从病床上醒来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孩子,只是从腹部传来的十指连心的刺痛告诉她,他和她的孩子没了。
她当即流下泪来,泪水流在伤口里,很痛,很痛,那感觉就像撒了盐一样地痛,可她竟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哪怕只是微微地皱一下眉头都没有。因为,那眼泪是从她的心里流出来的。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心是玻璃做的,在没有受到伤害之前,它是透明的,滑净的。可一旦受伤,滑净的玻璃心上便会被划上一道道裂痕,受的伤害越多,裂痕也就会越多,同时也会变得越深。后来她发现,这些裂痕大部分都来自于爱情。
它可以把她的玻璃心伤得粉碎,让她伤痕累累,然而一旦爱上了,玻璃心又会义无反顾,不计任何后果。只是当爱情一而再地抛弃她之后,玻璃心不仅会被伤的粉碎,而且还会变得越来越冰冷,同时也会变得越来越坚强,一种孤立立的坚强。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冰冷中的坚强,还是坚强中的冰冷?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女孩用胖乎乎的小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
林婉遇笑着说:“妈妈没有哭,妈妈只不过被沙子迷了眼睛。”
小女孩叫沐阳,是半年前林婉遇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
小沐阳第一次见到林婉遇,不仅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躲着她,反而还主动跑过去,在她带有疤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面对这突如其来、许久没有过的温暖,林婉遇热泪盈眶。因为,自从她的脸上有了那些疤,拒绝就再也没有对她绕道而行。找工作,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走在街上,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当作怪物来看,小孩子见了她更是躲得远远地。
于是,她试着向杂志社投稿,希望能赚取些稿费,维持最简单的生计。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投稿,尽彻底地改变了她。因为,她的文稿得到了广大读者的青睐。后来,她渐渐有了些名气,生活也比以前有所好转。
或许是为了填补痛失孩子,这一难以言说的痛,她从孤儿院领养了小沐阳。其实,沐阳这个名字是在领养她之后,她特意为她取的,因为这个名字里,寄予了她对小沐阳的美好祝福。
几天后,她接到了出版社的电话,两个月后,她的第一部小说《忧伤,总是期待的结局》出版了。
她没有像她人一样举办签售会,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样貌会吓到读者,影响到小说的销量,而是因为不论销量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故事。而且,当时写这部小说时,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被出版社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小说竟成了最畅销的。
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泛着橘黄|色柔和的光。她合上手中的书,慢慢站起来,望向与在Y市相反的方向。
“故事的完结,是不是也同时意味着,我和他的故事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10——3
“未来总是在幻想中打发现在的时间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中在指缝间溜走
多想
它能够停在我们相依相偎的那一刻
无法愈治的痛 无法舔舐愈合
空空荡荡的街道
马路边的灯罩下
再也等不到你的身影
耳畔的风声 当作是你对我的呼唤
而我却找不到你的方向
遥远的你 到底身在何方
最深的思念 天际的云 是否帮我带到
多想问一句 你还好吗
是像我一样地落寞
还是身边已有了另一个的陪伴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地方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季节
我等你 那无法结痂的伤口啊
你和我一样地痛吗 我问自己
思念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不怕等 不怕念
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回来吧
不知在何处的爱人
我们的故事 等着你来续写
还记得 月光下的那条小巷吗
还记得 我们一起听过的那些曲子吗
还记得 你为我织的那条墨绿色的围脖吗
没有你在 它们都被禁锢了
像我的眼睛一样失去了色彩
你出现在我的琴声里
出现在的脑海里
可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季节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地方
我等你 那无法结痂的伤口啊
你和我一样地痛吗 我问自己
………………………………………………
………………………………………………”
柯一鸣双眉微蹙,端坐在钢琴前,指尖灵活地跳跃在黑白琴键上,深情地演唱着。
蒋子豪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还有半年,就到你们约定的期限了。”
柯一鸣的眼中带有期盼,缓缓地说:“是啊,还有半年,就能见到她了。”
蒋子豪把书给他,他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问:“给我的吗?”
“这是特意买来,送给你的。”
“送给我?”
柯一鸣不解,不屑地笑道,“忧伤——总是期待的结局,这是哪个悲情女作家写的?我可不看这种书!”
他把书按在蒋子豪的胸前便松开,书掉落在半空中,被蒋子豪稳稳地接住了。
“真的不看?”蒋子豪意味深长地问。
他不可理喻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见我看过这一类的书?!”
“你知道这书是谁写的吗?”蒋子豪提高嗓音说。
“谁呀?”他漫不经心地问。
紧接着,又问:“该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蒋子豪笑道:“答对了,还真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柯一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道:“真想不到,你认识的人中还出作家了。”
蒋子豪坐在他的对面,紧盯着他的眼睛,“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吗?”
“难不成,我也认识她?”他随口说。
蒋子豪把书放在他的面前,指着书名下方不起眼的两个字说:“你自己看!”
柯一鸣探身,不以为意地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顿时,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了,那样子,如同定住了一般。
紧接着,拿起书,激动地翻看起来。尔后,又激动道:“是她写的,真的是她写的!”
过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婉遇出书的?”
蒋子豪解释:“前两天,秦璇逛书店时,无意中听到了顾念这个名字,因为当时,书店里有很多人都在订购这本书。”
柯一鸣拧眉,紧问:“她怎么确定,顾念就一定是婉遇的呢?”
“一开始,秦璇也不是特别确定,所以才订购了这本书!”
顿了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字条,谨慎道:“我打听到了她的住址,你要不要去找她?”
柯一鸣看了看字条,攥在手心里,沉思片刻道:“我想,她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
栀子花轻轻地在微风中摇曳,淡淡的月光洒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