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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明天才是大婚之日,她却从这两天起便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下了,也会在凌晨十分醒来,看来这婚前恐惧症果真是非同小可。
她昨天就将婚服试了试,大红的绸缎,做得十分精美,上身之后,连自己也觉得好看得不行,只是铜镜里的那张芙蓉脸上,却见不到什么笑容来。
这当然不是她自己的模样,而是那位郡主白风南的。而这个秘密,却只有滕子君知道。此时想起这个人来,半是怅然半是苦涩。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同时也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午夜梦醒的时候,也渐渐知道自己的确真心喜欢过那个人,只是可惜啊……
她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终于完全大亮,才对着喷薄而出的朝阳,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待字闺中的最后一天。
今天蓝令释不会再来找她,势必在忙着准备成亲的事情。说来也奇怪,明明到了明天,便会一直陪着这个人一辈子,今天却希望他能来陪着自己,这样心里才不至于空空落落的。
风南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依赖蓝令释了。
不过按照城中的习俗,成亲的前一天新郎不会出现,却会由新郎的家人前来将女方的嫁妆搬走,所以白家早早便将东西都准备齐全,等到远远地听见鸣炮奏乐的声音,便知道蓝家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白家此刻早已经是张灯结彩,一方面为了行这“搬行嫁”的大礼,一方面也是为了明日的大婚。
等奏乐的声音停在门前,风南终于在房间里坐不住了,她很想知道蓝家会派谁来搬行嫁,总不会是蓝令释的舅舅、原城主蓝之域吧?
但是作为待嫁的姑娘,她也不好意思出去抛头露面,于是偷偷跑到前院,踮起脚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于是脚尖在一旁的台子上点了一点,双手扶着墙头一用力,便翻身跃了上去,而后扶着墙头往下看。
她这副模样若是被白家老王爷或者两位兄长瞧见,说不定会有人直接昏过去。
风南看得仔细,但见白家门外大红的炮纸散落了一地,蓝家和白家请来的乐手还在卖力地奏乐,实在是喜庆得很。
接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车门一开,便瞧见一见素色长袍的下摆被撩起,接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身影瞧起来真像蓝令释,风南险些便要跟他招手,幸好及时想起自己还非常没有形象地爬在房顶上,连忙下意识地将身子又俯低了些,再瞧了一眼,立刻断定这人不是蓝令释,尽管他和蓝令释十分相似。
那青年也是姿容俊秀,长眉飞扬,一双眸子墨如点漆,却比蓝令释稍显稚嫩,想来也应该是蓝家子弟,但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此人。
这一点十分不正常。
不要说两年前来里阳城的时候,风南便入住蓝之域家,公子小姐们都已经见过,而这次来了之后,蓝家也是去过好几次,该见的人都已经见过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么这人到底是谁呢?
白家的两位公子已经在前厅等候,迎了蓝家那位少年公子便进房去了。风南在墙头上趴着,什么也看不见,又怕兄长们怪罪,到时候唠叨得头疼,也不好再跑去前厅,只得慢慢爬下墙头回房去了。
等了大概一两个时辰,白风析推门进来,一脸的喜色:“小南,蓝家已经派人来接行嫁了。”
“蓝家派的是谁啊?”风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嗯,是小蓝的堂弟,也就是他舅舅蓝之域家的小公子,叫做蓝一升。”
蓝一升?风南仔细地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着实没有见过此人,不由得大为惊奇,怎么蓝家会忽然冒出一位素未谋面的公子来?
但是这件事情也没有让她想得太久,因为白家人已经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出嫁事宜了。
这一夜过得短暂而又漫长,风南脑子里有些乱,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被婆子们唤起来,梳妆打扮,一直折腾到天亮。
房外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等在门口,大红的炮纸和绸缎铺满地面,房前屋后挂着灯笼,说不出的喜庆,风南被婆子和侍女们扶出来,头上盖着盖头,一步一步走出门去,耳边被喧天的鼓乐声震得发麻,她透过盖头瞧着白家老王爷和兄长们的衣袍下摆,忽然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就要离家到另一个人的怀里去了。
就算这些人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却也令她十分不舍。
两位嫂嫂一左一右,帮她杀开重围,把围观的人群拨拉开,一边还在耳边小声叮咛着各种新妇的注意事项,絮絮叨叨地如同老妈子,听得风南想哭又想笑。
果然还是自己娘家人最亲。
走到门边的时候,有一只大手从盖头底下伸了过来,风南知道那是谁,她无声地微笑了,伸手握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来是这么回事。
身着大红喜服的蓝令释,被衬得越发清俊,将风南牵至花轿之前。此时白家兄弟上前,为了争抢谁将风南抱上花轿险些吵了起来,最后各退一步,一起把风南“抬”了进去,而后转头问蓝令释:“照理说,昨日已经行过搬行嫁之礼,今天你怎么又跑来迎接花轿?”
原来搬行嫁之礼是在婚礼前一日或者当日进行,不同的是,若是前一日进行,那么当日新郎便不能再去女方家迎亲,只消在自家等着便可。
蓝令释闻言,登时一愣:“我昨日已经来搬行嫁了?”
“对啊,还是你那位堂弟蓝一升来的,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回见着他呢,听说他失踪过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升?!你是说一升?”蓝令释脸上微微失色,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对,是我派他来的,都忘了……”
“妹婿啊……”白风动很是鄙视地瞧了他一眼,“这成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干嘛紧张成这个样子,想当年我成亲那会儿可是风光得很啊!”
蓝令释低笑道:“对啊,听闻当时婚宴上还有一位明眸动人的小小姐,实在是拉风得很。”
“呃……”白风动不敌,捂着心口步步后退。
白风析紧跟其上,正要开口,蓝令释一拱手:“二公子,还是赶快让我把风南接回去吧。”他对着白风析身后怒了努嘴,“若不然嫂子等会着了急,那书房什么的……”
他没往下继续说,因为白风析已经白着一张脸退到一旁去了。
嗯嗯,这招果然屡试不爽,蓝令释一击掌,整个迎亲的队伍便开始朝着蓝家的方向缓缓前行。
他对着白家兄弟一拱手,便翻身上马而去。
本来这两位大舅子应该送至半路的,但是既然新郎都来了,白家兄弟便可以提前回去了,两个人一转身,抱住自家娘子哀叹:“我妹妹就这么跟着那个小子跑了……”
风南坐在轿子里,盖头没有摘,心里面小兔子似的跳,她偷偷掀起轿帘,看见蓝令释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身边,心里面才稍稍安定了些,想跟他说话,又不好意思,于是放下了轿帘,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白家到蓝家的路途并不算远,不过因为是婚庆,所以走的都是城中大道,稍微绕得远了些。队伍正走着,忽然听见对面也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便有人跑过来小声对蓝令释说道:“是公主的迎亲队伍。”
风南在轿子里,听见那人的声音,下意识地扯了一把衣襟,又听见蓝令释低声道:“让队伍走得慢一些。”
前方奏乐的声音越来越大,风南偷偷掀起轿帘,看见一顶珠光宝气的轿子正晃晃悠悠地从旁边经过,想来里面坐的便是万平真,她正要仔细再看一会儿,却有一匹骏马走上前来,挡在万平真的轿子前。
风南抬眼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只见滕子君坐在马上,正往这边望来。
其实风南只是掀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按理说他应该发现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人的目光就是直直地望入了自己的眼睛,手上一抖,正要把帘子放下,却见眼前一暗,蓝令释已经策马挡在了前面。
马上的两个男人这般对视着,两支队伍都在缓缓地交错向前。眼看就要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听见嗤地一声微响,风南抬头望去,只见天际像是散花了一朵白花。
穿云箭!
风南暗叫不好,却见蓝令释已经翻身下马,奔至轿子旁边,对轿夫吩咐道:“先带夫人回府。”
夫人……她脸上有些发热,又听见有队伍的脚步声逼近,像是有很多人正很快地赶过来,再次拉开帘子的时候,正好对上蓝令释的眸子。
“听话,先回府去。”蓝令释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身后已经可以看见一队人马正杀过来,而万平真也跳下了轿子,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那里叫道:“怎么回事!”
风南上前一把扯住蓝令释的袖子:“我不走,跟你一起。”
蓝令释的眸子里似乎有些发亮,他抿了下薄唇:“好。”而后伸手将她从轿子里抱了出来,走到马背前,放了上去。
那边万平真还在大叫,边叫边去拉滕子君,却被他一把推开。
那队人马转眼已经到了近前,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为首的青年走到滕子君面前,施礼道:“六皇子殿下。”
他身后跟了个少女,身着劲装,也一起施礼。
风南一瞧见这两人,登时呆住。那青年正是昨天来搬行嫁的蓝一升,而那女子却是那位被自己从万平真身边救出宫的侍女香阳。
第30章 叛乱
一瞬间,两年前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风南的身子晃了晃,被蓝令释扶着,她望了他一眼,但见他也跳上马来,扶着她靠进怀里。
蓝令释一瞧见蓝一升,眉头微微皱起,却见滕子君骑在马上,对着蓝一升点了点头,又对着香阳道:“辛苦了。”
万平真也瞧见香阳,两年前香阳被擒,后来被滕子君悄悄放走,因此她并不知晓香阳乃是滕子君的部下,此刻一脸迷惑地望着他问道:“子君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滕子君望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似乎吐出一句什么话来,风南离得远,什么也听不见,而后便看见那平日里娇娇弱弱的香阳一跃而起,伸手便去抓万平真。
万平真也习得一些防身的功夫,立时便要反抗,但哪里是香阳的对手,很快便被一掌击在胸口,倒地不起,被香阳擒住,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娇嫩的脸蛋上,火辣辣地疼。
她被打得晕了,懵懵地瞪着香阳,当年被自己欺负过很多次的小侍女取了绳子便将她捆了起来,这时候,万平真才终于反应过来,颤颤地望着滕子君,大哭道:“子君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她堂堂当朝公主,穿着大红的喜服,一脸泪花被人绑在街头的迎亲队伍里,不能不说是一件凄惨无比的事情,风南靠在蓝令释怀里,原本对万平真的那一点讨厌也转变成为同情。
滕子君没有看万平真,也没有看向风南和蓝令释,只对着香阳嘱咐道:“把她带走。”而后又对着蓝一升笑道,“蓝公子果然守信。”
蓝一升的一双眸子本来都在香阳身上,此刻听见他说话,才点点头说道:“是香阳让我做的。”他接着补充道,“我只听香阳的。”
滕子君拉起缰绳:“蓝公子放心,子君说到做到,若是今日之事能成,我定然会放香阳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那边已经走出几步的香阳步子顿了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带着哭哭啼啼的万平真离去了,滕子君一扯缰绳,慢慢跟在后面,那对人马也随之而去,想来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