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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君眉清目秀,走得不徐不疾,气定神闲,风南登时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迎上去。
“郡主。”那人先行礼。
“子君。”她还礼,换了个顺口的称呼。
“郡主刚回来?”
“子君要出去?”
滕子君点点头,又补上一句:“晚上再回来陪郡主。”说罢,便抬脚出门了。
风南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随后慢腾腾地朝着自己的卧房而去,等进了房,合上门,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走到床边。
她忽然将外衣一拔,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脚丫子随便踢蹬踢蹬,鞋子便被两下子踢飞得不知去向。
“啊——”她将脑袋憋进被子里,低低地喊了一声,等压力和郁气被释放完毕,才又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今天经历的事情让她死掉不少脑细胞。
先是应对皇帝,接着是差点被暗杀,接着回来还要面对这么一个不知其意神神秘秘的滕子君。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这滕子君可以自由进出王府,那为何被抢来的这些年里不自行溜走呢?
但是现在她最想弄明白的,却是他到底要去哪。
第5章 再探
风南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两个来回。
看来白风南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或者说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人,又对自己的武艺托大,所以连个贴身护卫都没有,但是这也导致现在的风南很苦恼。
她不打算亲自去追查滕子君,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想着想着她几乎要扯着头发咆哮了,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叩门,于是尽量平静地问道:“谁?”
“奴婢香阳。”门外传来少女怯生生的声音。
风南这才想起这个被自己无心救下,又随手带回来的小宫女,便应了声:“进来。”
香阳进了房间,乖巧地立在一旁:“郡主。”
风南见她垂着头,发髻梳得很好看,又摸了摸本来就被自己扯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微微一笑:“来给我打理一下头发。”
香阳立刻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去梳妆台上去了木梳开始慢慢梳理起来。
梳到一半,门又被轻轻扣了两下,接着尹小推开房门,端着点心盘子走了进来,看见香阳在帮风南梳理头发,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又强行忍住。
这几日来,风南对她都还不错,尹小也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居然可以跟这位当朝第一郡主相处融洽,却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又跑来个侍女。她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香阳抢了,心里便有些不满。
她走到香阳身边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脚下一歪,登时倾倒着碰了她一下,香阳不由得惊呼一声,手里的木梳便朝着风南的头上捣了下去。
风南在镜子里都瞧得分明,只伸手一拍,将木梳击飞,接着扶住了香阳,看了尹小一眼,那小婢女正自跪在地上求饶:“郡主,都是奴婢不好,方才走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绊了一跤……”
风南冷笑道:“尹小,这镜子每日都被你擦得铮亮,方才的情形被映照得清清楚楚,你当我真的瞧不见么?”
尹小登时慌了,跪下去便努力磕起头来,香阳看得于心不忍,也赶紧跪下去一起磕头,风南扶住两人肩膀拉起来:“尹小,我不喜欢被人这么跪着,你若是错了,便跟香阳道个歉,今后两个人一起伺候我吧。”
尹小面红耳赤,嗫嚅着道了歉,逃也似的奔出门去。香阳正要继续帮她梳理,但是风南的兴致全无,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香阳出了厢房,将房门扣好,而后径自沿着小径慢慢往前走。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到王府,却对王府里的路径熟悉得如同自家庭院一般。
她绕过几条回廊,到了一处院落之外,那院落的门楣上书写着几个字:君子居。
她左右望了望,才跨入了院子。这院落虽然在王府之内,但却是别有洞天,满院子里种的都是竹子,此时正值春日,竹子生长得十分旺盛,想来夏日里便可以在这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乘凉,当真是十分惬意。
她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处石桌前停了下去,对着那坐着的男子拜倒:“六皇子。”
方才进王府大门之时,她瞧见那人远远而来,四目相接之下,因为顾忌风南在场,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滕子君正自饮茶,抬起头来忘了她一眼,笑道:“原来是香阳来了。不过我早已不是什么皇子,叫我公子便好。”
香阳不敢违抗,低低地改口唤了句公子,便静静地垂首跪着不动,但听得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双黑色木屐便映入眼帘。
“先起来吧。”滕子君站在她面前,面容平静,香阳却不敢正视,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又站好。
“这几年委屈你在宫中了,你此番不顾一切也要出宫,可是有什么进展?”
“伊秧国的皇帝勤于朝政,又连续三年免了苛捐杂税,一时间民心较为安定。奴婢跟旧部祈将军一直都有联络,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复国,只是这三个月来忽然失去了联系,奴婢被困在宫中又不得出宫,是以才出此下策。”香阳低声说道。
滕子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说罢,他起身便要回房去,香阳直直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上前一步唤道:“公子……旧部的众人都在等着你,为何……为何你要留在这里?”
香阳咬着嘴唇,几乎要滴出血来,然而面前男子脚下不停,也不回答,径自去了。
*
晚上就寝之前,风南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免得半夜再遇着被滕子君偷袭的事情,她很想把尹小跟香阳都找来守夜,但是众生平等的理念让她觉得,让人家两个小姑娘睁着眼睛看自己睡觉实在太苦逼了些,只得作罢。
于是睡到半夜,忽然听见窗棂铛地一声响,她登时无奈地睁开眼睛,果然瞧见那位小君君,不,那位滕子君正站在自己床前,只是此次他身上穿的却是件黑色的夜行衣,没有蒙面,一脸俊逸的脸庞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好看,风南忽然便觉得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
滕子君瞧见她醒了,于是凑过去,风南正要往后闪,被他扯住了肩膀在耳边说道:“我知道你今儿个又被人刺杀了,想知道杀你的人是谁吗?”
风南心里嘀咕着要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却只盯着他摇了摇头,又瞧见滕子君在夜色里笑开了一口白牙:“我知道你不是白风南。”
风南一惊,反应却极快:“大胆,你竟然敢怀疑本郡主的身份?”
“本来我也只是有一点怀疑。”滕子君并不打算放过她,房间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月色极好,他的眸子在夜色里微微闪烁着,“只是今天我出了趟门,你猜我去了哪?”
“哪里?”风南沉住气。
“其实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恰好就走到给你出诊的那位名医的药铺里去了。那大夫恰好无事,我就跟他闲聊起来。”他眼睛并不移开风南的脸颊,“那位大夫说无双郡主恢复得很快,也恢复得很好。”
风南狐疑地听着,不明白这跟她的身份有何关系。
“我随口问起你之前的旧伤口是否还在,就是你率军攻破都城那日,我刺中你的那一剑。”滕子君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风南立刻按住他的手指,他也不用力,只笑道,“结果大夫却说,你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旧伤。”
“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风南仔细想了一想,她身上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旧伤口,微一迟疑间,滕子君却已经松开了她,退开两步,拱手道:“姑娘,得罪。”
他这么一开口,便是已经证实风南的身份,滕子君含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又是如何混入这王府之中将白风南取而代之?”
风南的脑中转过无数念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答复,看来事情并没有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反而在她一个疏忽之下,让滕子君占了先机。
若是他知晓她的身份,自然便会以此来要挟她,届时就太被动了。
她冷眼望去,果然看见滕子君自知得手,脸上露出些得色来,她心中追悔莫及,只能想尽办法将局面扳回,滕子君却仍然步步紧逼:“姑娘若是不方便直言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也可以帮姑娘保守秘密,日后你仍然可以做着郡主,只是不要来妨碍我的事情便好了。”
风南脑中忽然如同打了一道闪电,有什么混沌的事情骤然清明了,她终于明白为何滕子君明明是自由身,却还愿意留在这郡主府之中,他完完全全是要借助无双郡主的力量才肯留下的。
那么……
风南忽然起身,走到滕子君的面前,对着他微微一笑:“子君,你多虑了,白风南半点也未曾改变。”说罢,忽然将束腰的带子一扯,接着将衣襟轻轻一拉。
那薄薄的外衫便滑落在地,而风南喜欢裸睡,是以里面什么都没穿。
兵行险招,她决定赌一把。
滕子君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身子,半晌才艰难地将视线调开:“郡主,请着衣。”
风南听得他叫出这声“郡主”来便知道自己赌赢了。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滕子君弯下身子帮自己捡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白风南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旧伤口,滕子君仍然在试探她。
大概是滕子君也自觉过分了些,帮风南披上衣服之后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冷笑道:“莫不是子君没瞧见过女子的身体,所以看得呆了?”
滕子君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忽然伸手将风南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拉过锦被盖上,才道:“郡主早些休息。”便慢慢退了出去。
风南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来到这时空之后,处处危机,时时惊险,还要时不时跟这亡国的皇子斗智斗勇,真他令堂的累啊!
次日清早,她肿着一双眼睛出门,刚一抬脚,吓一跳,滕子君正等在厢房门前,一瞧见风南出来便迎了上去。
她狐疑地望了望香阳和尹小,香阳还没开口说什么,尹小便叽叽咯咯地讲述滕大公子在门外蹲了一个早上,只为等风南的“丰功伟绩”。
虽然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挡,不管他还有多少试探方法,她都豁出去了。
然而那眉清目秀的青年则一躬身,说道:“郡主,昨晚子君回房之后思虑再三,只觉得做事有欠考虑,但是事情依然不可挽回,子君必当对郡主负责到底。”
风南听得脸都绿了,偷眼瞄到香阳和尹小都是一脸惊惧,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们两个完全想到哪里去了。还有,这滕子君忽然变得如此,只怕又是另一番试探,她实在是觉得烦了,便直接开口拒绝:“不用。”
不过是被看光了而已,她还没脆弱到这都要男人负责的份儿上去,于是接下来也不去看他的脸色,只到前厅用早膳去了。
用过早膳,她便将府里几个管事的都集中到前厅,老王爷端坐主位,滕子君坐在侧位,而她则坐在另一边,下面站着府里的管家、账房等人,连阿花也吐着舌头像模像样地蹲在一旁。
昨天听侍女所言,她原本还有两位哥哥和嫂嫂和一位妹妹,但是因为白风南煞气太重,两位哥哥成家之后便纷纷离府,而妹妹也跟着大哥居住,只有老王爷还留在府中。
换言之白风南就是个孤家寡人。
从昨天的情况来判断,这郡王府里当家的不是老王爷,而是这位无双郡主,那么她有必要宣布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取消滕子君自由出入王府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