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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真的没有啦……”咩酱接道；“你们记得么；白羽刚进圈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入圈其实都是为了一个人，后来的几年才渐渐不提了；现在看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咩酱这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他那个人本来就心思深，网配毕竟只是一个爱好；如果不是有这种原因，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努力的。”风兮道。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在感情方面；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敏感的。
只是这件事的症结所在——白羽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却是仅仅凭借猜测无法弄明白的。
就像风兮说的；白羽一直都是个心思很深的人，私事他轻易不会说的，譬如他的住址连暗黑大帝都没有弄到过。
这么一聊直接聊到了将近十一点，最后话题已经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程蝠退了ＹＹ，没多久其他人也散了。
蹲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程蝠终于还是点开了大神的ＱＱ。
蝠星高照：大神，你会不会也在某一天突然想要退圈？
大约过了五分钟，大神才有了回复，而在这之间，程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脑。
Ａｎｄｒｅｗ：其实二次元是很虚幻的东西，网配圈来来往往很多人，看多了，偶尔也会有离开的想法。
蝠星高照：……
Ａｎｄｒｅｗ：不过我答应你，在你离开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没再像以前一样嘚瑟着犯二，程蝠很认真地看着大神温情的话，心里有些感叹，而不是咋咋呼呼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那一刻，程蝠突然下定了决心。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或许他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变回人形。
或许即使很快地变成了人，但以他这样敏感的身份，可能是无法跟大神在一起的。
但是，他决定了。
他要把心里的这份感情，好好地说给他听。
不需要回应，只需要让那个人确切地知道，他是喜欢他的。
这种感情不仅仅是对偶像的喜欢。
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情。
蝠星高照：大神。
Ａｎｄｒｅｗ：嗯？
蝠星高照：我
蝠星高照：我喜欢你！
Ａｎｄｒｅｗ：嗯，我知道。
蝠星高照：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Ａｎｄｒｅｗ：你知道我想的是哪种吗？〔微笑〕
Ａｎｄｒｅｗ：我说过的，我都知道。你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意思，我都明白。
看到这句话，程蝠深吸了口气。
蝠星高照：嗯！〔微笑〕
犹豫了一下，安卓的手指重新动了起来。
就在一句话将要打完的时候，程蝠却又发了信息过来。
蝠星高照：大神，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这句话发过来之后，他的头像就暗了下去。
看着输入栏里已经打完了的那一行字，安卓摇头笑了笑。
竟然不等他说什么就下线了，所以意思是不需要他的回答吗？仅仅只是想要告诉他喜欢而已吗？
既然已经彻底说了出来，那么心里一定是松了口气吧。
而现在，会觉得烦恼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么这句话是要发出去，还是不呢？
盯着电脑看了半晌后，安卓动了动手指，将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既然不需要他的回答，那么下次吧，下次，面对面的时候，再说给他听。
随后他关了电脑，微微叹了口气。
白羽自从那次留下一句话就下线之后，消失了整整半个月。
因此有些心急的众人在等了一周不见人后终于还是做了可能让白羽生气的事——让不语通过他的ＩＰ查到了他的住址。
当天不语、不归和暗黑大帝一起找上了门，然而却无功而返。
之后接连几天，暗黑大帝甚至在白羽家门口蹲守，却一直未见人影，最后从邻居的口中得到了白羽这几天不在家的消息。
据说是出门旅行去了，然而再问去了哪里多久会回来，平日里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邻居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听邻居说，白羽也没什么亲人，因而想着他或许是回老家之类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平时虽然经常被白羽亏，但他出了事程蝠当然很担心，只是即使是人类他想要找个消失了的人都没办法，更何况现在是个蝙蝠。
于是这天傍晚学完了血族历史，在安卓进了厨房里做饭的时候，程蝠跟着飞了进去。
“安卓。”
“嗯？”切着火腿的安卓觉得过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有可能饿了，便随手把一颗火腿丁塞进了程蝠的嘴里。
不大的一颗火腿丁，但吃进某只小动物的嘴里却塞得满嘴都是，程蝠只能快速地咀嚼着食物，嚼了几口便胡乱吞了下去。
“那个，你是不是认识不少人？”
“你是指哪方面？血族研究中心的人倒是认识不少，不过国内的要员并不多。”
“是吗……”那找他是没办法了吧。
“怎么？”
“没什么事，你做饭吧，我回房间去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耷拉着脑袋飞了出去，安卓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垂下头继续切着火腿丁，原本不打算对别人感情的事多事的安卓却下了个决定。
晚上吃完饭洗好了碗，看程蝠已经回了卧室，又把抓抓打发去玩玩具，安卓回到房间里，没有着急开电脑，而是给七星打了个电话。
“喂？”
听到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安卓虽然明白是为什么，却故意问道：“怎么了？声音很疲惫啊。”
“没什么。”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玻璃跟桌子碰撞的声音和细碎的摩擦声。
“你很少抽烟不是么。”
“偶尔也会有想抽的时候。”
“与其在这里自己抽闷烟，不如把事情早点解决了如何？”
“……”七星沉默了几秒后，才道，“早就已经解决了不是么。”
“但以你和他现在的状态，你认为这已经解决了吗？”
“……Ａｎｄｒｅｗ，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或许可以随时说出口，但我不行。”
“Ｗｈｙｎｏｔ？”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但你的工作职责里，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过你不可以谈恋爱不是么？”
“即使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早就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这些相比不需要我跟你解释的吧？”
七星所说的，其实安卓都知道。
毕竟血族的存在是非常机密的事，如果不小心泄露，一旦被曝光，对人类和血族都没有什么好处。
非常古早的时候，曾经因为吸血鬼的存在而引起了非常大的恐慌，造成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不安。
即使到现在，吸血鬼在不断地被小说、漫画所美化，但吸血鬼会吸血甚至会要人命的观念早已在人类文明中根深蒂固。
或许在未来，总有一天吸血鬼可以被人类所接受，与人类和谐共存。
但现在，却并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吸血鬼一族除了分布在几个大国的机密的血族研究所的要员，其他很少有人会知道。
所以即使研究所从没有过明文规定，但因为有着一定的素质而被选定的要员都默认了从今以后要与家人渐渐疏离、要与恋人分开、永远都不可以有过密关系的人的现实。
并不是不可以跟普通人有感情，但感情却要拉开适当的距离，除了普通的朋友，不可能更进一步。
往往，要员们不管男女同性恋或者异性恋，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与吸血鬼成为恋人，但这种情况并不那么常见。
血族其实是非常珍惜自己血脉的，异性恋者是很少会与人类繁｜衍后代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如此悠久的血族历史上，像程蝠这种状况的蝙蝠会这么少见。
其实传到现在，也不过是当初非常偶然的一两个特例渐渐开枝散叶的后代罢了。
而同性恋者，即使在吸血鬼中也依旧是个小众族群了。
第二个选择，则是与血族研究所其他的要员恋爱。
被分配到中国的要员并不多，而七星恰好是其中的一个。他们零散地分布在几个繁华的城市，平时很少见面，更不用说会擦出什么爱的火花了。
在普通人里，七星除了毒药，与其他人虽然也有熟悉的，却也不过是普通的熟稔罢了。
而毒药对七星来说，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师徒感情非常好，但一直以来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
毒药总以为七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有时候非常热络地聊着天，突然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但他这人脾气好，即使七星偶尔会出现这种状态，他也只是笑笑就过了，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
事实上，那并不是七星的本性，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他的感情，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除了Ａｎｄｒｅｗ。
他喜欢白羽。
即使他知道对方也喜欢他，但不能说出口的感情，要一直吞回肚子里。
于是在十年前对方跟自己告白的时候，他拒绝了。
白羽说过要等他十年，用一种虽然说是十年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会等的气势，当时他的口气直到今天七星都记得清清楚楚。
Ａｎｄｒｅｗ曾经暗示过暗黑大帝骑士剧团里有人喜欢白羽，但并没有明说。
他虽然没打算搀和这两个人的感情，但觉得那样的白羽让人很心疼。
Ａｎｄｒｅｗ跟暗黑大帝打过招呼这件事他其实是知道的，因而每一次暗黑大帝故意在群里粘着白羽麦麸想炸他出来，他都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有时候甚至会硬逼着自己不时地去调侃几句以伪装自己的感情。
其他人都不知道，白羽那天为什么会突然说坚持不下去。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留意到，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在暗黑再一次跟白羽麦麸的时候，当时也在群里聊天的他，认为沉默只会表现得太明显，于是跟着其他人起了个哄。
然后白羽沉默了几个小时之后，丢下了那么一句话就消失了。
算了算，的确，已经整整十年过去了。
他以为他当初的坚持只不过是年少时的意气用事，没想到他真的等了他十年。
然而，当初那种会喜欢他一辈子的气势，如今大概已经被他的冷淡和疏远消磨得差不多了。
对于这个，他心知肚明，却在所有人着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说。
即使他自己比任何人都着急。
他不希望白羽退圈，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网配圈，他希望自己随时可以看到这个人，知道他好不好。
但终于，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幼稚的自我还是被对方狠下心来舍弃了。
或许这样也好。
如果白羽真的能够放开以前的一切，忘了他重新喜欢上别人，那么他就可以安心了。
“你这是在折磨他也折磨自己。”Ａｎｄｒｅｗ道。
“这句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我要说的也是不止一次的回答，即使再深的感情，我也有勇气一直藏在心里。”
“但你觉得，这对他好吗？”
“……我只能对不起他。”
“Ｓｉｍｏｎ，作为一个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你愿意为血族做到这种地步我代表一族感谢你，但白羽也是我的朋友，我无法认可你的这种做法。”
“但却是无数人选择的路不是么？”这是他坚持到现在唯一的理由了。
挂了电话，安卓将手机放到一旁，突然也很想抽根烟。
他起身打开了门，一低头就看到了正趴在地板上的程蝠。
“……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蝠扑腾着翅膀抬头看着他，半天后才飞了起来：“你刚刚在给七星打电话？”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