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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将信封揉成一团,事实上它早就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按照原计划,安抵索兰港西郊只是战略的第一步,由于西郊是二十三中立国的贸易线,拜伦帝国不想招惹更多的敌人,所以为了莉莉丝商会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道路。
她的部下们说要庆祝这意义非凡的一个晚上,恩皮赛更是打算提前为战争的胜利杆上一杯了。毕竟,自艾丽莎投身战场以来,他们这支部队还从未品尝过失败的滋味。
其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的长官,艾丽莎中将实在强大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情报上称她只是一位金阶皇家骑士,但她出神入化的剑技和令人胆寒的刻印让她的实际战斗力远远超出了这个阶段。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的冷酷无情。
一场局部战役,往往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艾丽莎中将就一个人把敌人屠戮殆尽了。
“你们简直太散漫了!”副官艾迪斯大喝一声,制止了欢声笑语的部下们。
作为一名严谨的军人,现在还远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刚才侦察兵传来报告,索兰港的防备比他们想象得更加严密,即便成功抵达了西郊,但想要杀进索兰港绝不容易。正面突围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死伤,他们必须设法破坏索兰港外围的塔楼,阻止上面的弓箭手。
艾迪斯认为应该把喝酒和吃烤|乳猪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击溃索兰港的防御措施。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被慌乱的侦查兵打断了。
“准备作战,一支军队正在包向我们!”
艾丽莎的部下们经历惯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他们将野猪放在地上,一些人熄灭了篝火堆,其他人则冲入营帐拿出武器,系好盔甲。驻扎的地方经过了艾迪斯仔细的推敲,为了防止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他特地选择了森林最为茂密之处。
“该死!”艾迪斯跺了跺脚。
一定是之前派出去的侦察兵被别人侦测到了,又或者是中立国的商人出卖了他们。
尽管有着天险,但在敌人的家门口正面交战绝不是什么好事。
“敌人的部队有多少?”艾丽莎从树桩上站了起来。
“数十人组成的步兵团。”侦察兵汇报到。
“是哪支部队?”
“从未见过的旗帜,应该从未出现在正面战场。”
“领头的是?”
“没有此人的情报。中将,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战术?”
“正面迎敌,杀光他们。”
……
神树前。
“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巴伦达夫问道。
他又走近了一些,这次巴伦达夫看清楚了,面容姣好女子并未消失,她伸出血液怪物的中心,奇怪的是,她侧过头似乎在和并不存在的人说着什么。没过多久,女子站了起来,望向他的目光杀意尽显。
巴伦达夫听到了女子最后说的话:
正面迎敌,杀光他们。
巴伦达夫心中躁动被彻底调动了起来,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了神树面前,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了。无论对手是一个人类、一个亡灵还是一个怪物都不能!在战场上,敌人就是敌人。
他眼中的血液巨人忽然变得膨胀,它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椭圆形,而当它再也无法维持原状时便陡然炸裂开来,飞溅而出的血水落在地上时化为了一个个人形的怪物。怪物身披铠甲,手执骑士剑,怪物的数量并不多,如果抛开它们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精锐的部队。
这不只是一场战斗,而是战争。
巴伦达夫记得这样的感觉,并且在他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战场的向往和渴望。他从未停止过选拔人手,训练部队,目的便是为了应对未来不期而至的战争。
“弟兄们,干掉他们!”巴伦达夫将巨剑一挥,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灌木丛命令道。
在他眼中,忠心的部下依旧追随者他,并且摩拳擦掌地迎接战争的到来。
强风骤起,一时间杀声震天,他目睹着自己手下和血液怪物拼杀在了一起。巴伦达夫并未第一时间动手,他凝视着湖对面女子的双目,他无从得知对方的身份,但他却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相同的狂热。
对战争的狂热,对杀戮的渴望。
有人试图告诉他战争早就结束了,试图让他理解和平年代的珍贵。但巴伦达夫比任何人都明白,战争只是短暂的平歇,拜伦帝国和贺露提雅从未停止过训练部队,他们都在暗中窥探着、等待着对方弱点暴露的那一刻。
二十三中立国也一样,随着老会长的死,原有的平衡土崩瓦解,表面的和平迟早有一天会消失不见。与其等待别人打上自己的家门,巴伦达夫认为自己应该提前出手,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抢占先机。
神树的力量让他能领先所有人一大步。
“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吧?”巴伦达夫身子向前一趋,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艾丽莎。他提着的巨剑在水面上划出了一排整天而起的水柱,苍白色的火焰却又在瞬间将水柱蒸发,蒸腾的水蒸气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加仑湖。
——“因为当你一定了解,从你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永远无法退出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疤痕
林秋从拉莫夫的交谈中觉察到了什么,但却没想到拉莫夫的担忧会这么快成为现实。
帕波带他们赶到神树前时,浓雾弥漫,雾气深处一道血色的火焰呈螺旋的态势缓缓聚向夜空,充满不详的火焰将知更鸟吓得躲到了帕波身后,帕波本能地举起了三叉戟,戒备地提防着在浓雾深处穿梭的人影。
人影的面前早已没了对手,但她猛烈的攻势依旧仿佛身处战场。冲天的水珠化为阵阵箭雨轰向地面,剑芒摧枯拉朽地摧毁森林,神树前的结界被剑势的余波震出了许多缺口。
林秋上前了几步,便看见了一个中年人的尸体。
巨剑断成了两截,身上的致命伤已经多到数不清了,这般惨状就像是被人一击毙命了无数次。除了脖子上的切痕外,他的左半边身子炸裂开了,他的心脏处有一个血洞,像是被人径直捅穿了。
他走进了才发现盘旋升起的血色火焰全都来自艾丽莎身上的刻印。
林秋咬了咬牙,提步冲上前去。
……
火把点亮了夜半的索兰港西郊,艾丽莎在林间不断穿梭着,和她交战的是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姑娘,后者看起来柔弱而文静,然而她的刻印却极为可怕。侦察兵探查到了包围他们的部队,并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在双方即将交锋的瞬间,局势扭转了。
她的手下艰难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接着一个从埋伏点走了出去,任命地被拜伦帝国的军队捆绑好聚集在了一起。这是一场还未开始就草草收尾的遭遇战,艾丽莎可以确定艾迪斯、恩皮赛他们的意识没有消失,只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了他们。
就像是看不见的丝线,将所有人都变成了眼前少女的提线傀儡。
“艾丽莎中将,我听说过你。”少女一边说着,一边避开了艾丽莎凌厉的剑势。这是艾丽莎在战场上遇到的第一个让她不安的敌人——不止是刻印,对方的剑技也数一数二。她想起了后方的情报。
索兰港有一位和她同一级别的对手。
“『索兰港海战』。”少女摇了摇头。
那是让艾丽莎闻名战场的战役,艾丽莎仅凭一人就击沉了拜伦帝国引以为傲的舰队,她成了贺露提雅的英雄,但对拜伦帝国的军人们而言,艾丽莎…舒卡蕾朵这个名字意味着死神。
“十二艘船,264名军人,他们全都葬身大海,我的叔叔、伯伯就在你击沉的其中一艘船上……所以,请允许我告诉你一些非常复杂的情感。”
少女双目一凝,被艾丽莎剑势切下的树枝在无形力量的操控下砸向艾丽莎的后背。艾丽莎没有停下脚步,她手中的剑随意地向后一挥,两棵原木便断裂数截,落向地面。剑势的余波斩断了夹道的树木,倒塌的树枝封死了追兵的去路。
再此空档,少女脚尖在树杈上一点,迎向艾丽莎。
“失去朋友、失去亲人,站在仇人面前,迷茫而又彷徨……这样的情感,也许,你曾经也体会过吧——”
剑势的余波将两人震得倒退了数步,艾丽莎的手腕被震得有些发麻,她难以想象少女那细细的手腕竟然能的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们说这就是战争,对吧?”
少女喘息了几声,看起来她受到负荷要更大一些。她预先将骑士剑用绷带绑在了手上,以防自己脱力将剑给甩出去。
洁白的绷带下渗透出淡淡的血迹。
……
“艾丽莎,艾丽莎!”
一击被震退之后,林秋尝试继续呼唤艾丽莎。刚才那一剑艾丽莎绝没有留手,她目光里的寒意就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死敌。
帕波说,加仑湖能让艾丽莎看见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那个恶魔,是由她全部的杀念、罪恶堆积而成的怪物。现在的艾丽莎看起来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艾丽莎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在林秋呼唤之后,她咧开嘴,红色的刻印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脸上,她腥红的目光正死死锁定着林秋。林秋不知道艾丽莎在幻象中看见了什么,她开口说道:“没错,这就是战争,在这个世界,只有杀与被杀。”
林秋瞳孔一缩,艾丽莎的身影陡然消失,他的视力只能勉强捕捉到一道急速冲向自己的残影。
……
艾丽莎举起的剑停在了少女脖前,只要剑刃再前进一公分就足以割开少女白皙的脖子。可她的手却无法再前进一分毫,无形的力量拖住了她的右手,但比无形力量更强烈的是她心头震动。
背上、心痛、迷茫、绝望。
少女没有退避,直视艾丽莎的双眼,『索兰港海战』过后,这样的情感就一直充斥她的心头,殉难前线的士兵连尸体都无法回到他们的祖国,而自幼便疼爱她的叔叔、伯伯永远成为了索兰港阵亡士兵纪念碑上冷冰冰的文字。
就在刚才,她通过刻印,将心头涌动着的情感传递给了艾丽莎。
而她父亲——索兰港的城主希望她能为殉难的士兵们复仇,她是索兰港的希望,也是拜伦帝国的希望,凭借她的刻印,能够平息这长达百年的漫长战争。
“艾丽莎中将,我有个疑问,你能为我解答吗?”
“杀死一个敌人、杀死十个敌人,杀死成百上千的敌人……这条道路的终点究竟是哪里?或许,这个世上还有别的方式结束战争?”
说着,少女的目光移向艾丽莎举剑的右手:“刻印的力量就要失效了,艾丽莎中将,你说……我能将选择交给你么?”
……
艾丽莎觉得自己身子一暖。
林秋见艾丽莎的剑停滞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觉得或许艾丽莎的理智正在复苏着。所以他采取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身子向前一倾,一把抱住了艾丽莎。
艾丽莎涣散的瞳孔似乎有了变化,她的唇瓣动了动,她想起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西西雅。
圣女歌斯娅。
安德鲁。
拉莫夫。
影。
还有……提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