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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刚把茶水放到唇边,闻言不由一怔,疑惑的问道“你的‘中意’该做何解?”这二字好像让他明白了什么,仔细想来却又似懂非懂,然而心内,却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欧阳明日忙把茶水送入口内。
弄月走了几步,又在欧阳明日身边停下,低头道“如果赛华佗把这两字当成‘喜欢’是不是会更好理解一点。”
“噗。”一口茶水还没入喉,便被喷了出来。欧阳明日完全不顾自己的狼狈,惊问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
“想必阁下已经猜到,”弄月歪头笑道“正如赛华佗所想,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闻听此言,欧阳明日的手腕剧烈一颤,杯盖与杯子的边缘竟发出一阵磨牙的般的咯咯声响。如果他料想不错,弄月对欧阳少恭岂不有了断袖之情,这实在有违天理人伦。
况且他怎么能把欧阳少恭让给弄月。
这种想法一经生出,顿把他自己给骇了一跳,欧阳少恭与他非亲非故,如何选择都是他的事,而自己凭什么去决定他的将来。可又怎能见他自甘堕落,与一男子苟合。
正想发作,却听弄月笑道“我以为赛华佗是个脱俗之人,不曾想却也是这俗世中的凡人。”
欧阳明日怒道“有话便说,何须在此弯弯绕绕。”
弄月丝毫不恼,就连笑意都没减去一分,他再度拿起了折扇,风雅的摇了两下道“情爱本因心有所感,自然而发,世上有那一条理论写下男人必须要爱女人,又有哪一条禁令言明男人就不可以喜欢男人。试问,我钟情于欧阳先生何错之有?”
这番话虽是歪理,却也无法反驳。欧阳明日只觉手足无力周身发冷,后背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一层冷汗。
“如你执迷不悟,我也无话可说。”欧阳明日深深的吐了口气,沉声道“我与少恭乃君子之交,若他愿意……便随你。”
弄月喜道“你真这般想?”
欧阳明日紧紧的抓着杯底,气恼道“你与他的事,又何须问我的想法。”抬袖一挥,茶碗便如被人牵引一般,稳稳的落到桌上,随后冷声道“今夜亥时,露台相见,届时我会问你第二个问题。”
弄月也不阻拦,他含笑点了点头,又吩咐婢女道“送赛华佗去摘星弄月居。”
欧阳明日冷声道“不必,我自己能走。”说完便转动轮椅离开院庭。
弄月愕然,看来是说的太过火了,赛华佗虽非第一次来到春风得意宫,却也并不知摘星弄月居的所在,万一迷了路,说不定会一气之下离开,想到此处忙画了一张简略的地图,命婢女追着送了上去。
这些话弄月说的半真半假,他确实喜欢亲近欧阳少恭,但却没像他对欧阳明日说的那么严重,心里的感觉或许还未成形,至于真正的想法,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话既已说出去,也只好将错就错,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能为那日自圆其说的办法。就算欧阳少恭知道他如此说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怪他,怎么想都算有利无弊。
弄月是高兴了,可却气坏了欧阳明日,怎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因由,若早知会是这样的答案,他宁愿不做此问。
慢慢的转动着木轮,想借外面的冷风迫使自己冷静一下,可每每思及弄月的话,都觉一股热浪直冲脑际,竟令他眩晕阵阵,无法思考。只要稍微一想,脑袋里便全是欧阳少恭的音容笑貌,以及他飘渺如仙的风姿。
若弄月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七尺男儿,一想到两人抱在一起行那龙阳之事,欧阳明日就觉胸口气血涌动,闷痛不已。
连羞带怒,一张脸涨的通红,轮椅行出好长一段路程才渐有缓和。
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弄月如何想他管不着,但欧阳少恭的命却是他救的,若他们真敢如此……他便亲手收回他的性命……可又不是欧阳少恭的过错,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种话,他也没办法亲口告诉他。
到底如何是好?
这弄月实在可恨之极,明明是问他,他却又给自己出了一道考题。可若说真恨弄月,却又恨不起来,反之,欧阳明日很欣赏他的勇气。他说的虽不合于理,却也没错,世人最无法控制的事就是感情。
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却错了对象!
一路走来,欧阳明日没有用半分内力,他思前想后,患得患失,原本一刻便到的脚程,他竟用了半个时辰。到了摘星弄月居的门口,掌心已一片赤红。
易山与欧阳少恭正站在门口张望,见他过来两人同时迎了上去。
“怎么没人送你?”狭长的眼中闪出一丝怒意,欧阳少恭脸色也有些阴冷。
看到欧阳少恭的一霎那,欧阳明日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他信的人怎会如此不堪。
然身体却像经历了一场奋战般气力全无,虚弱说道“我想静一静,易山,推我进去。”
“那就去休息一会吧。”看着两人的背影,欧阳少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依欧阳明日的傲气,不让婢女送他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事只需见过弄月便会知晓,为恐欧阳明日生疑,他不能离开。恐怕……暂时是问不成了,今夜他还有事情要办,能将欧阳明日拖多久,就要看弄月能使出何等的手段。
唇角泛出一丝难测的笑意,欧阳少恭返身走向后院的琴坛。
作者有话要说: 啧,我幻想了一下明日生气的样子,嘛,蛮可爱的说。
☆、双欧阳
夜晚时分,弄月在摘星居摆下酒席款待三人。
表面上欧阳明日虽恢复了常态,席间仍忍不住把目光转向谈笑生风的欧阳少恭,却瞧越觉他高洁雅致、几近完美,看久了更会生出一种错觉,君子如他,便被男子所爱也是自然。可却怎么也不敢想象他和弄月共处一室的画面,只要稍微触及便觉心口发疼。
“公子怎么不喝呢?”见他一杯酒端了好半晌,欧阳少恭不解的问。
“稍后还要为弄月公子疗伤医病,为恐多饮误事,便少喝一些。”欧阳明日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和,却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
弄月瞟了一眼欧阳明日笑道“赛华佗于医道小心谨慎,在下佩服。我是个病人自然也不好多饮,这样一来少恭岂不是很无趣。”说罢又看向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浑不在意的道“如此美酒,若不求一醉当真可惜!少恭也愿学一学文人墨客,独醉一场,来成就一夜好梦。”他拿起杯一饮而尽,神情潇洒而又豪放。
弄月击掌道“少恭此话甚是在理,不如……”他看着欧阳明日道“我与赛华佗合奏一曲,为少恭助兴如何?”
婢女早已把古琴取来,在酒桌上腾出一片空隙,将古琴摆到了弄月的面前。欧阳明日皱了皱眉,却并没出言反对。
欧阳少恭大笑道“若能伴着琴箫之音饮酒,当是人生一大快事,我欧阳少恭今日就算醉死,也不枉此生了。”说着又自顾自的干了一杯。
“赛华佗以为如何?”弄月如此一问,欧阳少恭也把目光看向了欧阳明日,欧阳明日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点头道“就依你二人吧。”
相识以来他从未见欧阳少恭如此饮过酒,虽豪气干云,那双深幽的眸子中,却似载满了万千轻愁。从捡到他那日到现在已将有一月,这期间他不但没有恢复记忆,家人的消息也是半点全无,他从容的外表下压了多少心事,别人又如何能够体会。
箫声越来越悲戚,欧阳少恭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心意一般,举杯遥敬,再次一饮而下。
一曲终了,一壶酒竟也被欧阳少恭喝的一滴不剩。弄月微一点头,已有侍女又换了一壶新的。
欧阳少恭又去抓酒,欧阳明日忽地玉箫一横,压上他的手腕道“少恭,你醉了,再喝下去不但不会引来好梦,反而会令你头痛难忍,便是有违了本意。”
欧阳少恭抬起迷离的醉眼问道“为何我反倒觉得自己很清醒。”
弄月闻言不禁笑道“醉了的人常会这样感觉,原来少恭也不例外。”
“是吗?”欧阳少恭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低喃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了?”他踉跄的走了两步,扶额头道“这酒入口甘甜芬芳,酒性却烈的很,此时还真有些头晕了。”
弄月忙过去扶住他,轻问道“少恭可还能走?”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惭愧的道“这一来却是在下破坏了二位公子的雅兴。”
欧阳明日的眉头蹙的更紧,他低唤道“易山,先扶少恭回去。”
此酒确如欧阳少恭所说的那样,气味香甜酒性却烈,应该是春风得意宫特制的百花酿,像他那样牛饮,不醉才怪。
“还是我送少恭回去吧,赛华佗稍坐片刻,弄月去去就来。”
弄月说完便扶着欧阳少恭走向了内室,欧阳明日张了张嘴,还没待说出话来,两人就已走远。
站在他身旁的高易山,面现怒色的往前跨了一步,欧阳明日手腕一转再度伸出玉箫,拦住了易山的去路。
“爷,为什么不让我去送先生。”易山制住脚步,不明所以的问。
“这里是春风得意宫,易山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地主之谊吗?”欧阳明日语带责备的说。
“可我就看不惯他跟先生在一起的样子。”易山嘀咕了一句,又退回了原位。
欧阳明日哼了一声道“那你看得惯谁?”
易山咧了咧嘴道“除了爷,还有谁能配的上欧阳先生。”
欧阳明日指尖一颤,玉箫差点拿捏不住,他惊怒的抬头道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山吓了一跳,摇手道“爷,我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觉得你们坐在一起像一幅画一样,易山也不会形容。”见欧阳明日面色稍缓,易山又问道“难道爷不喜欢欧阳先生吗?那你为什么又让他住在咱们的别院?”
“怎么会不喜欢,否则我又怎会留他这么……”欧阳明日说了一半忽觉头脑一清,俊脸登时像被火烧了一般滚烫的热了起来。还好他声音极小,易山并未听清,仍自问道“爷,你可是看不顺眼者不救……”
“好了,别说了。”欧阳明日大喝一声打断了易山的话茬,易山赶忙闭嘴,心中却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此时弄月远远走来,欧阳明日忙平心静气,不留痕迹的笑道“没想到少恭竟这般不胜酒力,有劳弄月公子了。”
弄月坐于桌前,拱手道“哪里,比起赛华佗活命之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方才他还担心欧阳少恭与弄月独处会……,而弄月回来的如此之快,却也并非自己想的那般龌龊。
欧阳明日释然一笑,便岔开话题,与弄月聊起了江湖之事。
两人的所学颇为相似,自古以来又有医毒不分家之说,畅谈起江湖轶事更是所见略同,无形中同现几分惺惺相惜之态。
天光渐暗,转眼便已过了亥时,两人仍自谈论,余兴未绝。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黑影如同飞絮般,无声无息的飘出了院门。
此人自然就是装醉离席的欧阳少恭。
送他回房时弄月没有丝毫隐瞒,将与欧阳明日说过的话又对他讲了一遍。欧阳少恭听后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承认弄月的借口确实高明。估计欧阳明日听到后,肯定连杀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不管怎样,总算把事情遮掩过去,承了弄月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