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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竟然主动抱上来了。
要不是手里还端着一盖帘的饺子,宋嘉祁真想把人立刻抱起来去啪啪啪!
薛白蹭了两下,也回过味儿来,红着脸端着饺子跑开了。
晚上的饺子基本都被薛白包圆儿了,宋嘉祁就没吃几个:一来是他心疼自家媳妇儿一年才吃得上一会饺子,二来宋嘉祁也嫌这饺子太腻了。
要是让村里人听见宋嘉祁的心里话,宋嘉祁得让人吐沫星子给淹死。
农家人吃不着油水,就指着包点儿肥肉饺子才香呢,一咬一汪油!
宋嘉祁也喜欢吃肥肉,可这也太肥了……都有点儿腻人了。
薛白却是极喜欢的,大半盘子的饺子都进了薛白的肚子,还吃了好几片儿腊肉。
宋嘉祁的腊肉切片儿极大,都是三寸长两寸宽的薄片儿,五层五花肉,一咬满口香。
薛白吃得肚子滚圆,被宋嘉祁给掳到屋里好好消了一会儿食儿。
古代人日出而作而落而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没灯。点个油灯吧味儿太大,点个蜡烛又太奢侈。
既然没钱点灯,干脆啥也别说了,拉灯滚床单吧……
两人在床上滚够了相拥待眠,薛白却忽然想起来下午在薛家发生的事儿。
宋嘉祁是他的丈夫,薛白自然对宋嘉祁无话不说。况且薛海的事儿薛白到底有点儿不放心,便说给了宋嘉祁听。
宋嘉祁听惊讶。他是早就知道薛海已经辞去了潘家酒楼的工作,却不知他连薛老娘和莲娘也没告诉。
这大舅子主意也太正了,连自己亲娘都不知会一声儿。
为了不让薛白太过担心,宋嘉祁便将之前自己在镇上遇到薛海和潘小姐的事儿说给了薛白听。
“……我听别人说,那潘家是想让大舅哥入赘来着,”宋嘉祁把薛白的一只手抓到自己手来来回的把玩着,“那潘小姐的意思倒是不清楚,不过那天看起来……那潘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去拦大舅哥,说两人没情也没人信。”
薛白躺在宋嘉祁怀里,忽然就想起那时薛海送他红布那个晚上说的话。
一辈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最好不过了。
薛白回握住宋嘉祁的手,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比的幸福。
不说薛家如何,现在宋家已经成了村子里让人实打实羡慕的人家了。每天从宋家厨房变着法儿的往外飘出的香味儿无不昭示着宋嘉祁和薛白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多自在。
当然也有一些老人瞧着宋家的方向会不住摇头:到底是年轻人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这大手大脚的日子能过长久?
不过也没有什么恶意,至多是在心里念叨念叨,或者跟自己的儿孙说一说,耳提面命千万别跟宋家小夫夫学。
可是年轻人哪有老人看得长远呢?甚至有些都羡慕起宋家没有老人管着,吃喝随自己心意。
不过两个人过年,到底是有点儿过分冷清了。薛白嘴上不说,宋嘉祁是知道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莲娘和小妹的。
但村子里就有那么多风俗:比如说嫁出去的女儿和哥儿,大年初二之前不能登娘家的门。
这是薛白离开薛家,离开自己爹娘过的第一个年。尽管身边有相爱的夫君在一起,也难免有所不习惯。
宋嘉祁就哄着他,今天祭灶买糖瓜,明天扫房子,后天又去邻村换豆腐。两人的新衣服是宋嘉祁早就准备好了的,薛白捧着爱不释手:他自从嫁给宋嘉祁之后穿的新衣服,真是比这辈子穿过的新衣服都多。
总之,每一天宋嘉祁总能找到新鲜的事物来填满薛白的生活,让他感觉不到冷清和寂寞。
而在三十那天,音讯全无了一个月的薛海,也终于回到了碧溪村。
薛海的归来是否在薛家掀起风浪尚不得而知,宋嘉祁和薛白却还是要照旧过年。
今年是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宋家”在这村子里立户的第一个年。
宋家没老人,也没什么人来给他们拜年,两人索性只去村长家拜了个年就关上大门自己过日子。
宋嘉祁还给村长备了一份儿不算轻的礼:五斤排骨,两斤豆腐,几块儿碎布头。
村长见宋嘉祁和薛白来拜年时十分的诧异。
在村长眼里,这个姓宋的小子忒独,不愿意跟村子里的人来往,要不是娶了薛家的小哥儿,村长几乎要怀疑宋嘉祁看不起碧溪村了。
从前几次关于驴车的事儿都能看出,宋嘉祁挺油盐不进还是个硬骨头。真没想到宋嘉祁会给自己送礼,还是份儿不轻的礼。
来村长家拜年的人也不少,见了宋嘉祁小两口也都十分惊讶。
宋嘉祁有点儿无语,他又不是真不懂半点儿人情世故,只是这东西他自己送一百个都行,别人算计半个也不给。
这不是抠门不抠门的问题,咱就这么大气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上门送礼也是一种示好,村长也没法儿再像以往那样虎着脸了,难得的给了宋嘉祁好脸色,还主动提出过罢年就跟宋嘉祁上山丈量要开荒的土地。
俗话说那人手软吃人最短,这话在任何时代对任何人都有一定效果。
这不,在村长身上,这效果就提现出来了么。
☆、 第52章
五十二薛海回来了
再说那薛海年大三十的回了家。
薛海这次回来带了一两八钱银子,可把薛老娘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薛海有出息。
薛老娘越夸薛海,薛中就越不高兴:甚至薛中想,要是薛海带着自己一起去做工,自己也能赚那么多钱。
可是薛海竟然不带自己!还招呼也不打就一个人偷跑了,害的自己不能在酒楼住,只能回家来种地了。
他倒好,却能在镇上享福!
薛海懒得去理薛中怎么想,自他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老娘只以为他是做工太努力累着了,毕竟一两八钱银子可不是好赚的,换了别人一年也未必能赚这么多,她的孙子却一个月九做到了。
其中辛苦不必说薛老娘都想得到,忙不迭地让莲娘去多炒几个菜:前段时间薛白来换葱的猪肠子被薛老娘腌了起来,此刻正好拿出来炒上一盘。
这下不单是薛中不满,连王桂花也吊着脸。
最近大房的日子很不好过——当然,这也是从王桂花的角度比较着以前来看的。
对于薛老娘来说,只不过是因为薛贵回来,原先没有端平的一碗水现在端平了。
以前薛贵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荤腥、鸡蛋都进了薛富和薛高的肚子里,谁让家里就这两个男人呢。
可自从薛贵回来后,薛高那份儿就没了——再有什么荤腥鸡蛋的,都是薛富薛贵哥俩分,其他人边儿都沾不上。
在王桂花眼里,薛贵自然就成了抢了自己儿子东西的人。
现在更好了,薛中回来那么久连个鸡蛋都没吃着,这薛海一回来就给炒猪肠子!
王桂花简直恨得牙痒痒!
今日本来就是年三十,薛家也算是整治了一桌还过得去的吃食,再加上那盘子猪肠子,在村里也算是不赖了。
男人们每人一碗饺子,女人吃的则是发糕。虽说没有饺子吃,却也比平常好上了不少。
当然也不是真的一个饺子也吃不着。
薛海先拨了一半儿饺子给薛老娘,薛富薛贵也一人夹了好几个过去。
薛老娘一张老脸笑得满脸是褶子:“我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还吃这些好的干啥,你们吃你们的。”
不过她也只是给薛海拨回去了些,两个儿子的却是笑纳了。
薛海又给莲娘和小妹拨了几个,薛高也王桂花和自己媳妇拨了点儿。
这顿饭薛海亦吃得心不在焉,只低头扒自己碗里的,那猪肠子也没夹几口,倒是让薛高家的夹了好几筷子,薛老娘有点儿心疼,但到底是看在过年的份上,没有开口训斥。
低头拨了拨自己碗里的饺子,薛老娘眼睛一亮:“大海,大海快把你的碗拿来!”
薛海不明所以,依言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薛老娘从自己碗里夹起来一个饺子放到薛海碗里,催促道:“快,快把这个吃了。”
那饺子其实有点儿破皮儿了。馅儿里包裹着一枚铜钱,有这么一个说法,谁吃到了包着铜钱的饺子,这一年谁就最有福气。
瞧着薛老娘慈爱的面孔,薛海的眼睛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坐在对面的薛高看着这一幕,漠然转过了头。
吃过晚饭,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点起了灯:一年也就这一回,家家户户都要守岁。
本该一家人围坐在堂屋一起守岁,薛老娘却叫了薛贵和莲娘去了另一间屋子。
王桂花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拿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薛富。
薛富没防备差点被她撞到地上,很是不满:“你干啥!”
王桂花偷偷指了指薛老娘房间的门帘:“娘领着老二他们两口进去了,你也不操点心?”
“我操啥心。”薛富嘟囔了一句:“你少想点儿有的没的,要是该说的娘肯定会说,娘不说你就别瞎想——想也没用。”
薛老娘叫了薛贵和莲娘,说的还是薛海的婚事。
这次薛海拿回来的钱薛老娘是不打算动了,准备都给薛海存起来娶媳妇。她还记得镇上的潘家小姐呢,因此对薛贵和莲娘道:“我想着,既然那潘家小姐都相中咱家大海了,咱就找个时间去镇上探探口风,能把这亲事直接定下来是最好的。”
薛老娘倒是恨不得马上就去,只是她到底是个一辈子没进过两回城的村妇,这种事儿还得仰仗自己在城里待了许多年的儿子。
薛贵沉默了半晌,憨声道:“娘,咱是啥人家,那潘家是啥人家,咱家可配不上人家。”
“瞎说!”薛老娘两眼一瞪,在她心里薛海最好不过了,怎么会配不上?“你瞧瞧,咱家大海这才一个月就赚了一两八钱银子,别说是在村里了,就是在镇上也没哪个后生比得上的。咱家是穷,拖累大海了——可咱家孩子有本事啊,以后肯定不可限量。”
薛贵就不爱听这些话,况且他还有个忧虑:“就不说那些——这结亲还是得门当户对,那潘小姐……要是真嫁过来,咱家大海哪降得住?”
这话说的薛老娘也沉默了。娶媳妇说到底还是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甚至是伺候薛海,薛贵的担忧不是没可能。
“那……”薛老娘有点儿犹豫。
薛贵道:“我瞧咱村李铁柱家的闺女就不赖,听说还做得一手好针线。都是一个村的,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李铁柱家的闺女?李花儿?”薛老娘愣了愣。“那哪儿行?就算大海要娶个咱村的,那也得是李珍珠。”
李珍珠是碧溪村最好看的姑娘。
薛老娘说完这话,又回过来点味儿来:这知根知底是啥意思?——薛贵这是怨自己给薛白找了个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人了?
薛老娘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莲娘敏锐的察觉到了,连忙扯扯自己当家的袖子,对薛老娘赔笑道:“娘,我看这事儿——这事儿要不咱还是问问大海,看看他啥意思吧。万一大海已经有相中的姑娘了呢。”
薛老娘好半晌,才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拜年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大年初二一早,宋嘉祁和薛白就一人拎着一个篮子往薛家去。
今天大房不在:初二,王桂花要回娘家,薛富、薛高、薛中,包括薛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