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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务所内部的事情，我们也不方便透露的，您看您要不要见一见其他的律师？”
看来这位前台小姐是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我问也是徒劳，只能去别的地方找他了。
来到莫槡曾经的公寓，我连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回应，我又按下密码，却发现他早就换了密码。
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输入音音的生日，门开了。
果然，父亲还是最爱女儿的。
公寓里一片狼藉，到处是酒瓶和玫瑰花瓣，乱糟糟的，我顾不上这些，上楼进到卧室里。
卧室里慢慢的酒气，床头的桌子上散落着药粒，地上也有。
我已经不能继续猜测下去，赶紧拿出手机给莫槡打过去。
电话还没有打通，我被身后的人抱住，他夺过了我的手机，狠狠摔到地上。
“你快放开我！”
莫桪并没有要放开我，他狠狠的抱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可以吗？”他近乎祈求的语气，让我一时间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昕艾，你终于来了。”我听到他的哽咽，“我好想你。”
他抱我的手稍微松开，我转过身，想看看他的样子，却看见他身后的墙上，满满是我的照片，因为窗帘挡住了光线，但我还是可以看清照片。
他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吗？
我回过神来看看莫桪，他满脸胡渣，头发凌乱着，清瘦了许多，身高与身体根本不成正比。
“莫桪，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是清醒着吗？”听我疑问，他应该猜到我已经知道他的病情了。
“哼，”他冷笑一声，“你也以为我有病吗？和他们一样？”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莫槡和他们的妈妈吧？
从他的语气和没有太放肆的举止看，我想他此时应该还是比较清醒的吧？
“莫桪，跟我去看医生好吗？”
“看医生？为什么？”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让我有点害怕。
“帮你治疗啊！让你变回一个正常人！”
“那么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了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注定只有否定，可我不想刺激他。、
“既然有病没病都一样，是不是正常人你都不会和我在一起，那我为什么要治疗呢？”
他坐在床尾上，耷拉着头。
“你难道就不为你妈妈和莫槡想想吗？他们看到你这样，心里会好受吗？”
他冷笑起来，又大笑一声，说：“他们会在乎我？他们会在意我是不是正常人吗？”
“那音音呢？”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可以让他在意了。“你想让你的女儿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病人吗？”
他抬起头，站起来，慢慢走近我，死死的盯着我，说：“你为什么要提起她？”
我害怕的后退几步，他也跟上来，我不知道他听到音音的名字竟然如此激动。
“她跟我一样，是个见不得人的野种！”他眼睛里流出泪来，我也害怕的掉下泪。
他现在，把自己最不堪的秘密告诉我，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我此时更加难过，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莫桪，没有人怪你，没有人因为你的身份而看不起你！”
“是吗？所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所以五年没有任何人来关心我！”他有点咆哮的喊道，让我听得毛骨悚然。
“莫槡很后悔没有阻止，他现在不是一直在弥补吗？”
他又冷笑起来，说：“所以抢走我的女儿，所以抢走你！”
如果他把莫槡收养音音这件事当作抢夺可以理解的话，那莫槡抢走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莫桪，莫槡是为了帮你，才收养音音，他是怕你和你妈妈产生冲突，你和音音在一起，她叫你爸爸，莫槡不是也没有不允许吗？”
“那你呢？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我和莫槡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你在说什么呀？”
“你当然不记得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走到照片墙上，拿下一张照片，上面，有我，但不是这两年的照片，分明是我大学时候去医院做义工的时候的照片。
大学时候，和向阳分手后，我一直坚持做义工，希望填充生活空缺，医院和福利院经常去，但是这家医院我印象并没有很深。
“我去那里看望院长，看到你，我本来想换上病服逗你的，可是你却一直低着头忙来忙去，我跟你说的话，不过三句——‘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以后你还会来吗’，可是你没有理我，大概是猜到我是假的病人了吧？”
我仔细回忆，去精神病院做义工的事情我几乎想不起来了，但是那时候的我，如果有男生跟我搭讪，我是一概不理的，尽管是个病号。
“我去过那里三次，每次都看到你，可是你每次都不理我。”他微笑着，好像回味起来很幸福，“我以为之后你会注意到我的，可是我等不到了。音音被发现了，我被我妈叫回香港，狠狠的训斥，把我赶回洛杉矶，让我别再回来！”他提起母亲，眼睛里总是怒火。
我试图上前安慰，却发现原来伤害他的事情，我也有份。
“昕艾，明明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是他？他跟你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因为我当年抢了浣曦！”
☆、他的秘密（二）
提到浣曦，他有点难过。
“你很喜欢她吗？”我问。
他沉默着，坐回床上。
“是我对不起她。”他低着头，我看到他滴落的眼泪。
“我被送进医院，那种医院，我想想都觉得恐怖，可是，我最依赖的大哥，竟然没有阻止？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他没有来看过我一眼，就因为我和他不是一个爸爸！”
莫桪面露难过，他是莫槡陪着长大的，他依赖他，理所当然。
“当他出现的时候，身边竟然有别的人了，一个女孩儿，她那么美，我想这就是大哥忽视我的又一个原因吧！”
“所以我要破坏，只有他们分开，大哥才会重新关心我。”
莫桪的自述，让我惊讶，一个弟弟对哥哥的依赖，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吗？
“莫槡一直关心着你，他只是怕你不会原谅他，所以一直不敢去看望你，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莫桪激动的站起来，晃动着我的肩膀，说：“不可能，他恨我，恨我是莫家的私生子，恨我和他不是一个父亲，他恨我抢走了浣曦！”
“莫桪，你一直都误会莫槡了！”
他渐渐冷静，放开了我。
“莫桪，你是他的弟弟，也是你妈妈的孩子，这些，都不会变的，你们是亲人！”
“不，他们把我当做神经病，他们根本没有关心过我，我最依赖的大哥，我一直期盼的母爱，都远离了我！”
他哭着，呼喊着说完这些，跪在了地上。
我蹲下来，抱住他的头，安慰他：“莫桪，试着原谅他们好吗？”
他抱住我，带着哭腔回答：“昕艾，我想原谅，想回到十岁以前，我想继续和大哥一起，我想妈妈爱我，可是，我回不去了。”
他抓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感到他的恐惧。
“我每天都要用药压抑我自己，不让自己犯病，事务所的同事跟我说，那天开庭，我突然闷笑起来，指着我的原告一顿指责。这样的病情，我已经快没有力气控制住了。”
原来他离职，是因为这个。
“昕艾，我好不了了。”
我抬起他的头，对他说：“莫桪，跟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他眼睛眨了眨，很浅的一笑，说：“你也让我再回去吗？”
“还有谁？”
“前几天，我跟音音说，我生病了，音音让我去看医生，我跟她说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她说，没有关系，我会和莫槡爸爸、昕艾妈妈每天都去看望莫桪爸爸的。”他笑着，我知道他心里痛着。
“可是莫桪，只有去医院治疗，你才能快点好起来啊！”
“为什么要好起来呢？有什么区别吗？”
“至少音音不会再担心你了。”
“我宁愿你说你不再担心我。”
“莫桪，大家都会担心你，所以，答应我好吗？”
他不回答，晃晃悠悠的走到床前，打开了窗帘，然后闭上眼睛，嘴角上扬。
“你会去看我吗？”
“当然，我们都会去的！”
“还是别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
“你答应我了？”
“也许，这是我做的唯一一件让你高兴的事情了吧？”
我从后面抓起他的手，对他说：“不要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家人，好吗？”
他微笑着，说：“我可以最后抱你一次吗？”
我微笑，对他张开双臂。
☆、陌生女人
莫槡出差回来，我把莫桪的事情跟他讲清楚，他说感谢我，我却发现他眼中的一点闪烁。
“发生什么事请了吗？”我问他。
他看我一眼，又看向别的地方，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是我害了他。”
“你别这样说，他都知道的，你是他最依赖的哥哥。你和伯母商量一下，什么时间送他去医院吧？”
“我妈应该会同意的。”他淡淡的说，好像一切都很适宜的发生了。
我没有多问，只是靠着他的肩膀。
第二天，莫槡说要单独和莫桪见个面，我没有跟着，带着音音去了我住的地方。
“昕艾，我听你说莫槡有个弟弟，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他呀？”
“哦，他工作忙，所以没有时间。”我再一次糊弄了老妈。
“不是的，二叔生病了，要去医院看医生。”音音嘟着嘴说。
“生病了？什么病啊？”
“啊，就是一般的感冒发烧，没事的。”
老妈疑惑的看着我，说：“不会撒谎就老实交待。”
“妈，这是人家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什么叫人家的事，那不是你未来的小叔子吗？”
“妈……”
“哪天你得空，记得去看看人家，带着音音。”幸好她没有要亲自去看。
“姥姥，我手机里有二叔的照片，我拿给您看！”音音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她和莫桪的照片，给老妈看。
老妈接过手机，眼神变了。
“怎么了，妈？”
“哦，没什么，觉得这小伙子挺精神的。”
“不会撒谎就老实交待哦！”我学她说话的样子。
“瞎说什么，我干嘛撒谎！”她吧手机还给音音，进了厨房。
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一定有事。
袁汇已经决定去霍渊家长住，所以，合租屋现在是我一个人交房租，所以，我必须稳住工作。
“总监，这是我写的企划案，关于这次新产品的。”
总监接过我的文案，翻了翻，说：“你还有时间做这些？”他嘲讽的话语，让我脸烫。
“总监，瞧您说的，我是企划部的一员，当然要工作了。”
“还不错，我再看看，把不妥的地方给你圈圈，你先出去吧！”
“是！”
除了总监办公室，我舒口气，总算没有白拿工资。
“昕艾，你都快成为总裁夫人了，干嘛不干脆辞职在家享福啊？”琪琪问我。
“我为什么要辞职啊？我谈恋爱又不是为了让别人养我。”
琪琪羡慕的眼神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