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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仰在床边赏看着,一双手已从我腰后环绕了过来,双手扣在我腹前,让我仰倒在他怀里。似乎有些痒,我受不住地笑了一阵,才骂道:“四叔叔,你原来早就醒了!”
四叔叔径自嗅着我身上的味道,“真香。”
我以为他指的是我的体香,脸红了起来,接着听到他补充道:“梅香。”
敢情是我一早就跑到梅庄的山上去了,带了那漫山遍野的梅花的香味回来?真是的,一次性说完不行,一句话分两次说,害我白白地孔雀了。
却也不真的生气,只与他笑着打骂了起来。
一时冬日的阳光都从窗外照射了进来,见他还赖在床上,遂惊异地问道:“你还不起来?”
“我也想起来啊。”四叔叔慵懒地笑着,“侍候我日常生活的奶妈不晓得哪去了,都这么大早上了,还没将衣服給我送来。”
可不是,他现在还半裸着身体,身上半敞的寝衣经过了昨夜的云雨,早褶皱的不成样子了。依他一向爱美讲究的性子,死也不会就那样穿着起床的。
想起昨晚纠缠到大半夜的缠绵,想起我之于他的第一次主动,我不由红了脸。逃也似地出了屋,口上说道:“我去給你拿衣服。”
走的老远,还听的到他在我背后清悦的笑声。
去四叔叔的奶妈那里取衣服,才走出我和四叔叔住的院子,已被一人撞上。
“……公主。”连翘见是我,哎哟了一声,我质问道:“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这不王嫂让我把衣服給王爷送去嘛。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急着跑吗?”
我从连翘手里取过四叔叔的衣服,与她一道往回走,随口问道:“王嫂呢?怎么让你送衣服?”
连翘咕哝道:“不晓得呢。你也知道啊,自从晓得他们全都是南疆人以后,我都很防着他们。和他们都不是走的很近。住的地方也独立。只要一想着他们身上携带的虫啊蛇啊我就不舒服。今天早上我到梅庄外买胭脂,还亲眼看到一个南疆人将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吞了下去,我的妈呀,那虫就从他的口里,经过他的咽喉,爬到了他肚子里……”
我已经有些想吐,连翘见我驻了步,一脸菜灰色,以为我不信,继续渲染道:“真的,我看到那虫爬过他的咽喉时,他的咽喉就凸起了虫一样的形状……”
我打断了连翘的话,“你在哪里看到的,那些南疆人距离梅庄有多远?”
“就在梅庄外的市集上。”
万不可能是四叔叔的仆人。这些年来,四叔叔的仆人要是没收敛好他们南疆人的习性的话,住在大周京城里,大周京城里的人会识破不了他们的身份么?
至少几个月下来,我没见四叔叔的仆人如此恶心过。在四叔叔的调教下,他的仆人万不会那么恶心。
那么,便是这次以阿兰领头的,来追杀四叔叔的南疆人了。
那日阿兰一伙人在我和四叔叔面前上演内讧的骗局时,连翘多半时候没离开过我,那日也是在楼上的,若是那日出现的一伙南疆人,连翘见过面,不可能不识得。
看来,阿兰带来追杀四叔叔的人,还不止那日现身的几十人了。
连翘也很灵醒,不用我提点,见我若有所思,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还没问她,她已说道:“我看到的有三百多人,可全部都是高手。”
既然都到来梅庄了,却并没采取行动,看来是得了阿兰的命令,半月后,他们才动手了。
看连翘道:“他们没有为难你?”
连翘道:“他们又不晓得我是王爷和公主身边的人。王爷的人本是地道的南疆人,见着那些南疆人吃虫子,定然不会害怕的。我在市集上看着那恶心的场面,连早上吃的粥都吐了出来,他们还取笑我来着。”
我才松了口气,怎么也不能把连翘这丫头的命搭进去。
回屋里的时候四叔叔正等着他的衣服,他边穿衣服,我边说了梅庄外又来了三百南疆人的事,他倒丝毫不意外,反倒继续说道:“那三百人都是闵王和阿兰的人,岩王的人还没到呢。除掉我一事,闵王和岩王虽达成了共识,但他们两人为了夺位,多年来明争暗斗。岩王的人既到了,先追杀我要紧,万不会听命于阿兰,半月后才攻来梅庄。”
“看来闵王是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如此,他做以后的大理皇帝的胜算比岩往多多了。”猛地抓住了四叔叔话里的重点,急道:“管他谁做皇帝呢,我替他们分析做什么。若只阿兰一拨人,我们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可那岩王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来了。他们直接来暗杀我们的话……”
四叔叔安慰道:“岩王也不是笨人。”
我看着四叔叔,等他说下去。
“我们现在在梅庄,这里虽是赵国的边境,却也是赵国的国土。赵国国土上打量屯守有燕军。一路的追杀都以失败告终,岩王这次怕是不会自己动手。大理段氏是燕君的盟友,这一次,岩王会借燕军之手,大举领军来梅庄。所以,他们到来梅庄,反倒在阿兰出手之后了。”
我笑了笑:“近忧远虑哦。”
四叔叔也笑了,推开了窗,又闻了闻我折的那枝梅花。
我站在四叔叔的身侧,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阳光,不管明天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至少这一刻,我和四叔叔是笑着的。
……
虽然四叔叔身上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虽然前几日被阿兰偷袭击了风池穴再次元气大伤,因为心境乐观的缘故,这两日,四叔叔的气色很好。
可王嫂又是两日大中午的才把衣服給四叔叔送来,另些仆人们做起事来也丢三落四。这日早上我再去为四叔叔取衣服时,不得不庆幸,连翘侍候起我来真尽心啊。
四叔叔一男人还好,若是我大中午的没衣服穿睡在床上,我真会郁闷的一头撞死。
好不容易找到王嫂住的屋子,才打算叩门,里面的谈话声已经不经意地传进了我耳中:
“咱们再去劝劝王爷吧,说什么也要王爷跟我们回大理。”
“是啊,皇上十年前就能压制王爷体内的蛊毒,十年过去了,皇上功力又精进了不少,能解了那蛊也说不定。”
“就算不能解,至少也能克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爷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更何况,兰郡主的人即将攻过来,王爷这次又元气大伤,即使应付的了,也再没有余力应付岩王即将开往这里的大军。不如从梅庄通往周国的密道,趁他们不备,赶回大理。不然,等到王爷油尽灯枯了,就算皇上妙手回春,也救不了咱王爷。”
这时听到王嫂的哭声:“这事我们劝过王爷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我们的劝诫,老婆子我跪也給王爷跪了,哭也哭了,他就是……”
青龙的声音却很冷静:“此事我持中立的态度。我不反对你们再去劝王爷,也不帮衬什么。既忠心期望你们能将王爷劝回大理,也尊重王爷的意愿。”
王嫂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青龙打断了王嫂的话:“王爷自己想要什么,他心里明白。这么些年来,我们大家也将他的心思看的很明白了。如果说他当自己是大理国的世子的话,不如说他更当自己是大周的亲王。三十年来,世人都叫他睿清王,他知道自己不是,潜移默化里,也当自己是了。皇上要让他做大理的国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理,他虽然离开了大周,却也从来没想过回大理。何况南疆本来就是一坛子浑水,乌烟瘴气的。闵王岩王,他们这些年来各有各的势力,让王爷卷进他们的是非之争里,每天去劳心劳力地和他们打交道,咱们也不忍心。何况,回了南疆,皇上救不救的了王爷也是一回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皇上年老体弱,命在旦夕。”
“青龙说的有理。”年五道:“即使皇上还有余力替王爷解蛊,王爷也经不起从这里到大理的一路颠簸。两拨南疆人的追杀不说,就说南疆的地势。你们想想,高山峻岭,峡谷山川的。”
听到这里,我正想离开,无奈鼻子一酸,吸了一下的声音惊扰了一屋子的人。
“谁?”青龙立即警觉地冷斥出声,王嫂随后又打开了门。我做出刚到这里的样子,歉意地道:“我过来取四叔叔的衣服。”
“啊!啊!”王嫂半晌才反应过来。
四叔叔的仆人聚了一屋子,关着门聚话,我听到了人家密谈的事,他们密谈被我撞见,彼此看着都有些尴尬。
好在王嫂很快取了衣服給我,一个劲地说自己老糊涂了。
那日晚上让仆人做了一桌子南疆风味的菜,一道菜一道菜让仆人讲述它们的悠久历史,后来又从菩提树说道了南疆人信仰的佛教,后来又扯到了国教圣教,又涉及了岩王,最后又说到大理皇帝。
四叔叔一直听着我的海侃,也不语。
直到我说的口干舌燥了,他挥手摈退了下人,才看着我道:“要和我说什么,就直说吧,绕这么大一圈子做什么?”
我看着他,呵呵一笑。
他轻轻一叹,“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就給你表明我的立场吧,免得你又像他们一样在我耳边聒噪个不停。”
我正襟危坐,等他说他的立场。总归,我不是来劝他什么,我和青龙一样,尊重他的意愿。我也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雨和荆棘,和四叔叔更是认识了那么多年了,我明白他想要什么,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哪怕真的大限将至,等待他的是一条不归路,只要这就是他的意愿、他的选择,我便尊重他。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要做的,只是陪在他的身边。
不是自以为对他好的将他推开,而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他两指转动着手里的埙,说道:“老爷子来大周看过我两次。一次是我十岁的时候,一次是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带着阿兰来看我。这埙是我十岁那年,他带給我的。还是他教会我吹埙的。他来看我的第一次,问我愿意跟他走吗。我拒绝了。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再次问我愿意跟他走吗。我还是拒绝了。我倒不是恨他和我母亲生下了种有蛊毒的我。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我十岁那年他来看我的第一次,送我的‘见面礼’,把我吓到了。是南疆的蛊王。蛊王是南疆养的蛊虫之王。他那时候让我吃下去。我也不明白吃了那东西会百毒不侵,只是本能的一看那通体碧绿的毒蝎子,就晕了过去。此后他住在大周京城的一段日子,我都对他避如蛇蝎。”
“第一印象很重要,他給我的第一印象便比较骇俗。于是我二十岁他再次问我愿意跟他走吗,我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想他再来烦我,顺带还说,他第三次、第四次问我,我还是会拒绝的。而现在不愿意踏进南疆一步,倒不是为了赌气。一直也没有赌气的意思。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取那里而已。我宁愿每天看着他送我的埙,也懒淡去南疆见他一面。大约就是懒得见他吧。”
我说道:“就因为不想看到他,所以不回大理让他給你解蛊毒吗?”
“不是呢。”四叔叔懒声笑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也别真信了青龙他们的话,什么老爷子有那能力替我解蛊的。他要有那能力的话,我身上的蛊毒,我早自己就解了。老爷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呀,根本没有回南疆的必要。再说,我若回南疆的话,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回去?”
我点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四叔叔哎哟了一声,“你怎么没个好的比喻啊,什么鸡啊狗的,我又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明明在斥责我,语调早欢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