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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灼,对不起。”
浑然不顾他的手摁在我肩上带给我疼痛,我只含着泪看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龙天羽虽夹在我们中间劝慰,但显然力量甚微,煌灼再一次将龙天羽一把推开,点头看我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把我当作什么?”
我望着他道:“若是死的人换做是你,我也会在灵堂上与你拜堂成亲的。”
不,不,早在你离世的那一刻,就跟着你去了,殉情去了。啊,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能打比方我的煌灼死了呢。
我想我的煌灼活一辈子,幸福美满的活一辈子。
“你……”可煌灼显然误解了我话里的意思,声音早没了一贯磁性的温和,隐恨于沉痛之间翻滚若涛,几要压抑不住:‘你早想我死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陪着你叔叔了。这一个月我就不该出现在你和你叔叔面前,我增加了你的心理负担,给你和你叔叔最后的花好月圆留下了遗憾。我若没存在的话,说不定你们早就成亲了,哪还用等到这个时候?我就是那个惹人厌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啊……”
不是的。
泪眼迷蒙中有人再次将我从煌灼的手劲中拉开,是龙天羽整个地挡在了我和煌灼的中间,煌灼的身边多了李鹤,我的身边多了连翘。
李鹤和连翘,一个安抚他的公子,一个解救她的公主。
可我真的不想被龙天羽和连翘解救啊,我宁愿被煌灼蹂躏致死。
我不想看到他心痛如绞眼中充血站在我面前,不想看他牙关紧咬,才没有落下泪水。
不是没感觉到身体几乎被煌灼揉跨散架般的疼痛,是心里比身体更痛啊。痛的那样无法呼吸。
煌灼,早有人说我是祸水。说我是天下人的祸水。煌灼,他们说错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祸水。我伤的谁,也不及伤的你深。我知道,我又伤到你的心了。我平和雍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的刃,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你的心扉。
煌灼,刀子都是双刃的,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样地疼。
煌灼……
听得龙天羽痛哼一声,是煌灼将他推开了,伸手指着我,冲塌责问怒吼道:“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你听听他说了什么话?他要和一个死人成亲,拜堂成亲!她把我当作什么了,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黑藻般的长发凌乱的垂下,而脸色更是白中泛青,眸子耀着极亮的辉芒,却闪烁不定,他一手掩住心口:“我什么都不是,我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苦苦挣扎了好多年,到头来换来她一句对不起……”
“煌灼,你冷静点!”
“冷静?现在叫我怎么冷静!你每时每刻地想着的女人,现在要和一个死人成亲了。你冷静的下来吗啊……”
“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滚开!”煌灼推开了龙天羽,血红的眼扫射到我的身上,连翘还没反应过来,我已被煌灼从连翘的庇护下扯走,李鹤见状,七忙八忙的叫道:‘公子!’”
几乎是被煌灼扯着揉进他的臂下的的,他沉痛地低眼看着我,声音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梗塞破碎:“你想和他在灵堂上成亲,不可能。我决不答应。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无衣,你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人。你偿还了他的感情,拿什么偿还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欠我那么多。你还没有还给我。我现在就要你还,就要你还!!!”
“煌灼……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给你。”
“我不要什么下辈子!”他搡着我,“什么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那都是自欺欺人的情话,我不要那些凄艳的消磨。无衣,我只要这一生,实实在在的一生。我只要你的这一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活着,你已经对死的人心怀愧疚了,你不能连活着的人也对不起!你看着我,我还活着,你不能连我也对不起!!!”
“煌灼……”
望着煌灼,我哽咽的不得语。
龙天羽见此刻的煌灼还算冷静克制,只蠢蠢欲动,以防煌灼再次失控,他好过来解救我,到没有真的过来,只一心帮着劝说道:“茼茼,你要三思!四叔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浪费自己的一生。你还年轻,不可以草率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啊,四叔叔比谁都希望看到我幸福。
可是,我做不到,在四叔叔离开后,那么心安理得地和煌灼在一起。
就这样和四叔叔在灵堂上拜堂成亲,这样拒绝煌灼的,把自己的一生都留在想念四叔叔,是我想要的。
这条路,无论未来的几十年,我一个人是多么的寂寞,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无怨无悔。
没有理会龙天羽,只看着煌灼,梗咽道:“煌灼,求你成全我。”
眼底之色亦转作了决绝的底色,同仁的颜色越来越黑,如无月的深夜,深不见底的黑,几乎可以吞噬所有没入其中的人和物:“你想和他拜堂成亲,不可能!让我为你们主婚,想都不要想!”大雪更见汾阳落下,他那漆亮的眸中片片雪花簌簌落下。
慕的松开了牵制住我的手,煌灼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扑向前一步,拉住随着他后退的衣袖,慢慢地,慢慢地,屈膝跪了下去。
第一次,不是跪的权势,是跪的人。
“煌灼,求你——”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29 绾青丝
翻查着账簿,第一次处理起家事。
许是年五把账簿做的好,一目了然,许是自己真的很有经商的天赋,在屋子里做了一夜,家业什么的,心里都有了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天已大亮,连烛火都用不着了。竟是整夜过去。
回头见年五在身侧,方想起这一夜我屡屡发问,他事有问必答,也跟着我忙了一夜。
合上桌上的账簿,歉意道:“劳烦你了,先回去歇息吧。”
年五不敢当地道:“听公主差遣,是应该的。”
温文一笑,“不是让你们叫我王妃么?”
年五浮了个笑容,避而言他:“公主一夜未眠,奴才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先行告退。”
许是叫惯了难改口吧,昨天委婉地提醒王嫂该叫我王妃,睿清王妃了,她因不好不应命,倒是叫了我一句王妃,可试了好久才称呼的那两个字,听着声音也像被谁割了舌头一样。
唉,随他们吧,日子长了,自然就会叫惯的。
也懒得再次对年五矫正这个称呼,只回应着他的话,“我精神还好着呢,大雪压垮了那边几个院子,伤的几个下人我还要去看看。”
年五道:“他们的伤,奴才都治好了,不碍事了。公主一夜未睡,还是先照顾自己要紧,他们知道公主有去看他们的心意,已经够感恩戴德了。”
“怎么行呢,若不是他们抬棺,护全允泽下葬一应的事,也不会伤到。于情于理,我都该代允泽去看看。”
年五便缄默了,好大一阵,才恭身道:“奴才随公主一起过去吧,要是谁的上没好,奴才也好及时搭救。”
我点了点头,正想出屋子,伺候我晨起的侍女已到了,方想起就算夜里没睡,也还是该梳洗呢,与年五一示意,他腼腆地退出来屋子,我便坐下,由侍女净脸等等。
在铜镜里见的到王嫂又一副想逃的样子,笑了:“奶娘。”
王嫂听我叫她,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公主。”
“你又忘了还要替我梳妆了。”拿起桌上的梳子,反手递向她。
她轻叹了一声,默默接了。
满头青丝被放下来,映衬着镜中人年轻貌美的脸。这是一个新妇,却没有新妇该有的娇艳欲滴,最多说的上天生丽质的明媚而已。
因为她是一个寡妇。新婚的丈夫才下葬三天呢。
多么年轻的寡妇,遗孀……什么艳的花,喜庆的衣服,守孝的她都是用不上的……
王嫂一梳一梳地梳理着我满头的青丝,只沉浸在青丝柔顺润滑的质感中,浑然忘了梳妆那回事。
想以前,我是最讨厌别人梳我的头发的。及笄那日,青丝那样的顺滑,顺滑的绾不出花样来,才一插簪子,绾的好好的花样又因着那太过顺滑的发丝披散了下来。梳头姑姑为了将我的头发绾住,只得将手下力道加大,紧紧地将我的头发结笄,紧的我觉得头上像被扎了个紧箍咒,气的我当场就将梳头姑姑赶跑了。
及笄之后理当结笄的,可梳头姑姑留给我的惨痛教训,让我摈退了一拨又一拨替我梳头的人。
自己梳头,用簪子将头发绕几圈,再将簪子斜插在绕着的发丝里,任由尺来长的发尾垂在脑后就成了。
简便又自然,美观又大方。多好。最主要的,是受不了梳头姑姑们一给我梳头,就让我端坐半个时辰。浪费时间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怎么坐得住?
向来是我自己梳头的,即使与子郁婚后,共同生活在魏国公府、将军府的那些日子。横竖我怎么装扮,他都得好看。
与他劳燕分飞后,成婚过的我做着龙御夜的女人,照样只一根簪子随便绾下头发就行了。
与四叔叔几月来,照样如此。
倒也无人非议,毕竟我随身物什俱是连城价值,即便那一根簪子,也无出其右,识货的人,一眼也能瞧出来历,不识货的人,也感觉的出簪子主人的身份,又谁敢来得罪?
如今,最受不了头上被箍的紧紧的我,现在,居然命王嫂替我梳头呢。
还是梳那种婚后女人的髻呢。
这三日,自从与四叔叔拜堂成亲的次日,便绾的这样的,已婚夫人的发饰。
拜堂成亲……
犹记得那日为了恳求煌灼的成全,我扑向前一步,拉住随着他后退的衣袖,慢慢地,慢慢地,屈膝跪了下去。第一次,不是跪的权势,是跪的人。
“煌灼,求你——”
我含泪哽咽地这样说。
这样求着他。
片场窒息,鹅毛大雪下,宛若只有我和他。
这一辈子,我跪过谁,龙天羽和连翘在一旁看着心里最清楚了,出来因孝道跪过父皇和母亲外,就只因权势跪过龙御夜了。劳我下跪的,就只这么三个人。第一次,第一次,是为了求人,这样地跪着。
还是跪的自己最深爱的人。
而反之,煌灼被自己深爱的人这样跪着。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煌灼,煌灼,我知道你无法想象你眼见的这一幕。
我知道,我完全知道。
煌灼,你翻涌若滚的心绪,我都知道。
换作平日,你如何舍得我跪你,还是屈膝跪在这样纷扬的大雪下,跪在冰冻的雪地上?可是,此刻的你硬是心如铁石。这样决绝的你,这样冰漠的你,这样冷血的你……
就像龙御夜称帝那日,我和慕容晴在校场之外,看你策马兵谏严阵肃立。
一身墨黑甲胄军容浩瀚,闪耀寒芒。
煌灼,哪怕你卓尔风雅,也只是针对我。冷血无情那才是你的本性。
跪在你的脚下,隔着风雪,仰望着你。
你充血饮恨的眼,俯视着我,也隔着漫天的风雪。
我十指紧紧地,紧紧地拽紧你的衣袖,唯恐你一拂袖,我没有了依持物,就那样被你拂倒在地上。天上下着雪,地上也是雪,我已经很冷了,不能再脸贴着雪感受附加的那份冷了。
又怕你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扳掉我拉住你衣袖的手,那样无视我地走掉。
就这样两两对视。
身上好多雪花,我觉得我都快变作一座冰雕了,那样的冷。
你依然只保持你居高临下的姿势,仿若你看着的,只是一个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