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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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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太叨扰他。想来他君无戏言,不至于无信于我。

可如今,一句话如冷水泼头,将我浇醒!

幡然醒悟,从一开始,从他见到公主的第一面起,就没想过再履行对我的承诺!这场战役还没开始,我就输了!在一开始,夜心中的天平就偏向了公主,而不是我!

夜甚至没有权衡,就倒戈相向,对公主言听计从。二十多年的朋友情谊,终究敌不过一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怆然!

冷冷地看着坐于高位的他,我拂袖离去!

这是夜登基后的第二次,我当着他的面拂袖离去!也是平生仅有的两次。上一次,也是在这勤政殿内,我请示右相府如何处置时,他答非所问:“它和你同名。”

他怀抱着那只据说是我那公主未婚妻的宠物,一直该死的猫,笑着戏谑我。

不同的是,上一次我愤然离去后的久久,都感受得到他促狭的笑意。而这一次……

这一次,我人虽走远,却依然感触的到,他投射在我的身影上的目光。深深。

这不是一种好现象。从帝王的眼中透露出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讯息,绝对不是一种好现象!

即使我们桃源结义,情同手足。

……

将军府中,因为身为军人而生活作息极为律己的我,平生第一次喝酒喝到醉倒在地。

兜兜转转的这几月,回京的这几月,现今想来梦一场。恍然睁眼,如若隔世,物是人非。一身明黄色的那个人仿佛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页,曾几何时……

仿佛仍是他,却又不是。

那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上,那双如往昔一般清明而犀利的眸子里,是在何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夜,我即使被你激怒,也从不认为你会过河拆桥,会一朝为帝斩杀忠臣,或者如宋高祖一般来个杯酒释兵权。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你,我如了解自己一样地了解你。你或许会对了无交情的人残忍无情,对朋友,对亲人,你交付出去的情谊比我更甚。

所以我不怨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可是你眼中的哀愁从何而来呢?那是致使你对我背信弃义,致使你强迫我的原因所在吧。

呵,禁不住地浇酒消愁。夜,你陷于了爱情,甚至中的毒比我更深。

三年,我中毒三年都没有像你这么荒唐过。你才多久,认识公主多久?还没有三个月,已经到了不惜自己独品苦涩,都想要成全她嫁于我身边的愿望!

倘若我与公主两情相悦,我毫不怀疑你也会委屈自己而成全我们,毕竟强留的留不住。

倘若公主真心喜欢我,你这么做,我也无可厚非。毕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此为大爱,她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甚至我若待她不好,我毫不怀疑你想要将我凌迟的心都有。

纵然那样我也不怪你。

可是……可是公主执意要嫁我,不过存了征服欲那心思,成全一个鄙陋女子的好强心,你有必要将我的一生陪葬,你自己还独偿相思苦果么?

这样的女人……说真的,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当然,你中了魔要喜欢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能认为我们的审美标准不同。可是,你能不能自私一点,不把她塞给我,你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称病呆在将军府,不再去上朝,以免你见着我就要督令我筹备婚礼。第二日晨,你已一身便装,驾临于我的家中。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能躲,你更能进一步主动逼迫。我是那么地了解你。可是依然没料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原本以为你也要过个三五日才来见我的。

相比我的卧房里已是酒气熏天。我依稀记得我醉了一天一夜,你到来的前一刻,我才昏昏然醒来。

你先闻到酒精的气息,皱了眉。拂袖间,卧房中的窗户大开。倒是驱散了一些气味。却为何驱散不了你愤怒的焰火呢?

你雷霆大怒。

第一次,你把对外人的阴晴不定转移到了我拍的身上。
原以为,原以为……你会以圣威强令我筹备婚礼。我原是想错了,怎料你如此雷厉风行?瞧瞧跟随你到来将军府的是些什么人?工部的侍卫几乎全部出动,大红的绸缎,刺目的地毯……

依你对我的了解,清楚地知道我是绝不会去为婚礼做准备的。所以你带了工部的官员过来,亲自督行!在我告假的第二日,就带了工部全体成员来我的家布置婚礼!

你送给我和公主一个喜气洋洋的将军府,清一色的大红,铺了十里长街,更将我的家粉饰的艳俗华贵。

第一日,工部来将军府布置的第一日,已是这等排场。我毫不怀疑,公主下嫁于我的这次婚礼,将是大周有史以来最铺排的一次!

就是帝王自己的婚礼,就是夜你自己的婚礼,你都用不着亲自督行。可是我一个臣子,却劳夜你大驾,事无巨细,没有一点人味,冰冷的将军府也被你粉饰成了一个堂皇奢侈的金屋!

都是托了公主的福!

我铭记于心!

好极!好极!!!

不愧为我的结义二哥啊,对我真是隆恩浩荡!!!

……

将军府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那鲜亮的大红色,无处不见。睁眼便是耀目的红,我就是不睡觉,清醒的时刻也会做噩梦。

我去了护国寺。

当然不是去出家当和尚。与夜的交情,让我此时不能去积极地抵抗什么,却也不至于如此消极。并不想与夜撕破脸,所以,在他积极地张罗与筹备婚礼下,我只能静观其变。

护国寺多好,清净有素淡。完全与我那满是工部的人忙碌与布红毯的将军府是两个天地。

人都是这样,心境好,什么都是好的。心境不好,再富丽堂皇的东西,都只能是让人觉得排斥。譬如说,将军府的喜堂若是为我和我心爱的女子准备的,那满府的大红色,我还会觉得排斥么?不会的,那时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如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国色天香,装扮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都懒得多看一眼;而心上人,即使她的身份再低微,仅着粗布褴褛,我也怎么看都看不够。

问住持方丈要了间禅房。

我现在宁愿隐居这山林,粗茶淡饭地过些日子。

午后散步到护国寺的后山,那茂密的竹林。往昔点点滴滴忆上心头,催人如梦。不敢睡,怕梦总是成空。一笑一颦绘成你的笑靥,暖我心间。

在关外的三年,总是记着我们的三年之约。你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将军府中,这里,夺嫡进城的那夜我来过,半夜于此吹笛。终是没见着你。

我知道我晚回了三个月,因为攻打齐国拖延了时间。为何一个月来的等待总是虚幻,常常半夜醒来问自己:三年前的邂逅,是不是只是梦一场?

晚了三个月,但愿别误了我们彼此的终生。

来护国寺居住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愿我在这里还能等到你。

腰间的竹笛,还是我临出征的前夜来这竹林里折的绿竹削成的。三年来日夜带在身边,午夜梦回时,时常吹一曲《长相思》。

音律流泻,第二次在这竹林里吹起了曲谱。

夜来了,身居高位,消息就是灵通!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占连成。我和夜的结义大哥。

夜若是存了让占连成来劝勉我的心思,那就错了。占连成的仗义豪爽和我的执着正好不谋而合。从一开始,占连成就觉得我与公主的婚事不妥。

其实一直不能把占连成的豪爽仗义与他的野心勃勃联系在一起,这在常人看来是矛盾的。而这两样特制在占连成的身上,这么个矛盾而又统一的综合体,却让人讶异地觉得谐和。

他是一个传奇。

他与燕国公主慕容晴本是早该离开的,无奈,夜的大婚只有两个多月就到了,他自然得留在大周,待到夜大婚后再辞行。

一曲吹毕。夜和占连成都没说什么话。占连成是答不上来话,他应该不懂得音律,所以无法作出点评。夜深深地看我一眼,少了前些日子的阴沉。想来是听着《长相思》。他也意识到了他这次太强人所难了。对我多有愧疚。

“走上山来渴了,我进去倒点茶水。”夜如此说,占连成也称是。于是,一个假渴,一个真渴,两人入了竹林里那简陋的居室。

夜又何必觉得愧疚于我?

正想起身招待他们两位贵客,却听到竹林里一阵‘唆唆’声。竹林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竹叶,只要人在上面行走,就会发出这声音。听着那声音的节奏很是鬼祟,我淡淡地笑。

小小毛贼也敢班门弄斧?!

那张大网还没撒下,我已将来人擒下。竟是一个秃顶的和尚,看举止,阴柔之气十足,跟宫里的太监有两拼。是男人活到这不男不女的份上也够自卑的了!

于是也没想难为他,只问道:“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那和尚也够没种的,我不过一问,他已贪生怕死的老实交代:“是公主……公主让奴才看到了你,就将你绑架回宫……”

呵,没多久她就能偿了夙愿嫁给我了,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滚!”

那太监撒腿就跑。

外面的动静,居室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夜出来时,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夜脸色阴沉,才刚上山,又阴郁地大步离去。

“他怎么了?”占连成看着离去的夜,问我。

我近日里难得一笑,应道:“夜回宫了。”

公主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驸马,指使太监意欲将我绑架到她身边。恰巧被夜见到了。喜欢公主的夜能应允公主另嫁他人,已是他的极限了。此刻怎容忍得了公主想见驸马的心如此迫切?是男人都会愤怒的。

我与夜情同手足,夜嫉恨不了我。那么,只能迁怒于公主了。夜这一回宫,有公主受的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从没想到过,公主命太监来绑架我回宫,不是绑架的龙煌灼龙将军这个身份的我,她绑架的,原是置身护国寺后山竹林,在这里吹奏《长相思》的我呢?

……

一个多月以来,与龙御夜的相处相安无事。除了晚上睡觉同室而居时需得稍稍提防他,平时我们互不侵犯对方的私生活。基本上,我们算是很和睦的室友。

他兴致好的时候,会叫上我陪他逛逛御花园,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内还带我偷偷出宫了两次。他政务繁忙心绪烦躁的时候,也不过早出晚归,清晨我还好梦正酣时他就去上早朝了,晚上我也多入睡了,他才回来就寝。

我们在一起最多的时间都是夜晚,同室而眠。

白日里,他多半不在回春宫,而我更是乐得自在,膳食等等全与母亲和齐宕在慈宁宫用着。我们享受着天伦之乐。除了母亲常常郁郁寡欢外,日子过的舒畅极了!

母亲开始长时间地对着枕下一个黑木匣子发呆,那匣子我确信我十多年来从没见到过。我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见母亲每每看着那匣子时,神色时而温柔时而哀愁,我也按捺住耐心不敢去问。

母亲保养的纤细的手指常常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抚摸着那匣子,却始终没打开过。

他每每面对那匣子时,思想专注而又投入。很多次连我到了她身边她都毫没察觉。

一次,齐宕鬼祟地将我从母亲身边拉开,在寝宫外极隐秘地问我:“姐,你知道父皇去哪里了么?”

父皇自然是走了,是驾崩了,人死不能复生。齐宕从宫人们口中得到的讯息也只是父皇走了。具体是怎么样的走,五岁的他却不明白。我自然不能因为他不明白,而残酷地将这个事实解释给他听。

虽然我此刻很狐疑齐宕为何问我这事,却依然答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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